月下仍是他-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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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亮随着记忆翻起手机里的通讯录，真的有柴娜在里面，不可思议，那般尴尬的相识却也能变得这么镇定。他循着记忆的足迹散步到鲤鱼池边，那里的一切不变，只是再没有风筝坠入其中。
他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变了，想到那个女人之后才是名副其实的变。他在脑海中翻阅几年前见她时的整体形象，又拿出她现在的风格进行比对，那个差距他还是不敢相信。
成亮想给她拨个电话问候一声，看着那个名字他一直在犹豫，连个借口都找不到。他还从没这么纠结过，手机被他拿出来放进去，再次拿在手中时那个他想拨打的名字却出现在屏幕中央。
响了好几声他还没反应到是来电，直至电话铃音停止他才恍然大悟，正是对方拨过来的。他这次有了很好的说辞，那边第一时间就接听了，成亮使劲解释说是公园里太吵没听到。
那边问道：“是上次我们遇到的那个公园吗？”“是啊。”“我也在这里，你在哪边？”“太巧了，我还是在鲤鱼池边。”成亮觉得不可思议，其实，是柴娜看见了他才拨的电话。
他的犹豫动作她也都看见了，只是不知他之前几次拿手机所为何事。收到她打来的电话眼睁睁看着不接倒可以理解，毕竟从没通过话。“那你还是站那里吧，我就来。”“好的。”
成亮挂了电话心跳加快，他觉得太突然，没有任何见面的理由就要见面了，除了心慌还是心慌。柴娜就在离他很近的一座假山边坐着，她慢慢地往他那里靠近。
成亮像个傻帽似的一直朝一个方向看着没动过，柴娜轻轻地来到他身后：“嗨！你晚上好。”他头皮像被麻绳牵着一样转得僵硬：“你好！”
“虽然没有面对面碰上，但也很巧合了。”“是啊，太巧了，你应该就住附近吧？”“是的，我不说天天也基本是隔一天就来公园透透气。”她还是那么斯文，这种深刻的印象只要加点时间便可完全取代她以前的形象。“哦，我这才第二次来。”“百分百命中率，难得。”她的笑裹住了渐渐靠拢的夜色很浪漫。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梨花雨
成亮和柴娜首次不期而遇的浅约会是在公园耗了三个小时，聊得最多的话题就是这几年的去向以及家人。他很坦然自己这几年的改造，她听得很平静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她真诚地跟成亮讲述了当初为什么要做那个行当。她从小就没了妈，只读了几年书，一直在农村干着农活。继母进门后给原本贫穷的家里添了两个男孩，爸爸终于操劳过度病倒了，重担毫无疑问落到了她的肩上。
这个五口之家不是一两个小钱就能维持的，她连出来的路费都是借的。入了繁华的都市自有好赚的钱，那是为没有学历且姿色好混的人准备的岗位。她想都没想就入行随流了，家里的那个大缺口还等着她去堵，犹豫一下都怕被冲走。
“我当时在别人的眼里可能是分文不值，但是，对于我的家庭来说，我就是救世主，我的价值无限。”她相信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有意义的，她没有猥琐的表情，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成亮听得很认真，他逐渐理解了她的不得已。“是啊，身不由己，谁不想正大光明在家做少奶奶。”他的眼中飞腾着同情的符号：“你……那个时候已经有女儿啦？”“小姑娘不是我亲生女儿，是我现在老公的。”她娴静的外表，说什么都像是无关乎自己，优雅如清风，在夜晚也能让人感觉到。
“哦，不是说到你老公我还忘了，现在太晚，你该回家了。”成亮摸出手机看了时间。“他不在家。”她没有想走的意思，成亮还是催促：“也该回家了，老公出去做生意了吧？”“没，不知何年何月能回来。”
她的话语中是不限时的等待，说着抬头看向了远方，成亮关心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经营的公司触犯了法律潜逃至国外了。”“那你怎么办？”成亮的嗓门突然扯大了一些：“还有小孩？”
“他逃走前给了我一笔钱，我应该跟他一起走的。但是我的家庭还需要我来照顾，我脱不开身。小姑娘带着也不是很方便，就将她交给了我来管。”
“是这样，你应该找份工作，不能只靠吃老本过日子啊。”“我文盲一个，哪里好找工作，一个人做生意没帮手也不行。”她说到这里看了看成亮，像是在求他支招。“先看准再说吧，我也可以帮你参考一下，但是没有钱支援啰。穷得前口袋贴后口袋的。真是不好意思。”成亮直搓头发。显得焦虑不安。
“有什么不好意思，人总有不顺意的事，再说你才出来，会好起来的。”她还有话想跟成亮说。又怕太冒失，成亮看出来了：“有什么好点子？”“嗯，我想开个酒吧，没个男人帮衬不好办。”她见聊得投机大胆说了自己的想法，成亮惊讶得张着嘴，痴呆的样子持续了一会儿：“酒吧投资不小哦，看来你混得还不错。”
“你能帮我吗？”她直接发出了邀请。“出力没问题，资金够吗？”“应该够。”“你先好好算算账，没有预算不行。”成亮从心里为她着想。柴娜顺便请求：“你帮我算不是正合口味，预算师。”
成亮又惊讶了一下：“我好像没跟你说过我曾经的职业。”“你曾经说过。”她的表情很肯定，成亮还是不敢相信：“上次我们只打了声招呼，今天也没有说过我的职业。”“可是还有上上次，我还知道你比我小两岁。”她的面色微现娇羞。
成亮恍然大悟。接着捂住了脸：“我一点记忆也没有。”他说这话还说明他不回避谈论这件事：“还是得说对不起，我是男人，行径有点鲁莽。”“怪不得你，那男人太卑鄙，我也是求财心切，良心一直不安，应该我说对不起才是。”她温和地重提往事，让人没什么负担。
“自己干过的事，我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一切都过去了，你重新开始了人生，我也是正准备重来。”他站起来：“走，喝茶去！”成亮拉住了她的手，柴娜受宠若惊，小鸟依人般贴在他身旁。有过接触的人就是容易找回感觉，哪怕记忆全没，感觉仍在。
“不是说很晚了吗？”她也小女人了一番，成亮洋溢着喜悦的欢笑：“那要看什么情况下。”“比如……”“比如老公不在家的情况下。”成亮拉着她奔跑起来。“慢点儿……我穿的是高跟鞋。”他回头看她脚下，然后，一把抱起了她：“这样行吗？”“啊……呵呵……”
柴娜幸福地勾住成亮的脖子，看着他劳累的表情，四年前的那晚似乎再现了，他的举动发自内心，她沉醉在这个最幸福的夜晚。出了公园他们之间就已经很默契了，喝茶只是个前奏，彼此的心里都不太平，需要能够带出感觉、带出理由的借口。
成亮被憋了几年的情怀，米米没要，崔云不给，真是印证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说。成亮的出租屋里终于有了女主的活跃气息，开着空调的室内，遮避的窗帘看不见一丝晨光。
他醒来摸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还没看见时间就被柴娜夺过去放在了枕头下：“别看。”“还要上班的。”他拨过她的脖子将她的头紧紧埋在胸口，撸着那满头有点乱的发丝。
“后悔吗？”柴娜的脸贴着他的胸口抬眼只能看见他的下巴。“有什么好后悔的，又不是童子鸡。”成亮的话让她笑了，她翻身到他身上看着他的样子：“你也变了。”“都这么说。”他说得轻松，却掩饰不住害羞。
“还是变了好，不然你也不会理我。”她揪着他的鼻尖。“哪里？我还清高个屁，当了几年和尚怕了。”成亮是看着天花板说的话，她拨正了他的脸：“以后还会找我么？”“找！这等好事哪能放弃。”他调笑着翻身搂住了她的腰，又一阵清晨的梨花雨，再凉快的空气也降不下肢体燃烧的温度。
这种畅快已经好久没有垂怜过他了，无关乎爱情，但是他需要，这样的女人他也需要，起码不会折磨他，跟她在一起轻松得如沐春风，虽然正值夏季。
又睡了一会儿，他爬起来拉开窗帘，同时用手挡住了眼睛。“天大亮了。”柴娜始终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何止大亮，太阳都升起来了。”他转身：“帮我看看时间。”“七点整。”“天哪！往常这个时候已经在店里了。”他开始往赤裸的身上套着裤子。
“不洗个澡？”“没时间了。”“你根本不用这么早赶去，你的上班时间是八点。”“习惯了，再改的话觉得不合适。”他动作麻利的套好了上衣，她爬起来抱住他：“真不想你走。”“乖，你多睡会儿，我得上班，等会去我那边店里吃早餐。”
成亮捧着她的脸吻了一下，柴娜依依不舍地看着他匆忙的背影说道：“给我钥匙。”“走的时候关上就行了。”“我要！”她大声冲着去了卫生间的成亮喊道，那边回了句：“你自己在房里找。”
男人也很需要女人的爱，成亮深刻地体会到这一点，对于不谈婚姻来说，他觉得什么样的女人都一样，有些饥不择食的味道。他今天在店内做什么事都是埋头面带笑意，男人也喜欢回想有过的温柔，沉醉不只是女人想要的。
八点多钟，柴娜到了店里，她来时跟崔云不同，不会默默的躲在角落，而是，直接问了他在哪儿。成亮放下手中的活陪她一起吃早餐，这次是选择了坐在楼上，他还是喜欢绕开注视。柴娜先上了楼，他从服务员手中接过托盘自己端上去。
“你还是先问清楚，开酒吧会涉及到哪些方面的开支，比如不透明的，懂吗？应该是很复杂的一件事情，接触的人也是五花八门，好做就做，不好做换其他的。”他是发自内心想帮这独自生活的女人。
“没事，酒吧是比较乱，但跟经营没什么关系，只要打点好一个罩着你的人就行啦，听人说好像是要给提成的。”她也知道得不多，成亮忙接过话：“那划不来，会要几成哦？”“一般是四成。”“黑钱哪？别做这个，我再帮你留意一下别的事。”他听了这个数目立即阻止。
“这个我熟悉一点，别的行当我一窍不通。”“你那算什么熟悉？经营就不同了，要承担起很大的责任，还是三思吧。”成亮埋头吃着，对这事好像不抱好看法。
“你就是鄙视我。”她有些不高兴了。“没这意思啊。我倒觉得你可以完完全全脱离开那个行业，现在不是很好。”“还是说明不好，不好你才会劝我离开。”“你想多了，我只是建议，你可以不听，坚持自己认为是对的，我也没方向，说的不一定正确。”成亮很快就扭转了话锋，毕竟才跟自己欢腾过的女人，他不想惹她不高兴。
“那你说的帮我看场子还算不算？”“算！怎么会不算。”她听到成亮的支持话满意的笑了。“哦，对了。你是做妈的人了，以后别丢着孩子不管，跟我见面也可以带上她，免得人家说三道四。”“你就不怕别人说你勾引有夫之妇？”“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变坏了。”“早说过了。”两人愉快的共进了在一起的第一个早餐。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楼外楼 心外心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成亮不再空闲，琐事和女人他都有，忙得不亦乐乎。连见米米的日子也越来越稀薄，她每天呆在家里期盼熟悉的身影出现，而这一切成亮已感觉不到，他领到的皆是逐客令。
这两天都是柴娜在成亮下班时来约他去看铺面，‘11路公汽’每天三小时的路程游荡在热闹的街灯下。他们找出几个理想的开酒吧的区域，然后，逐片踩点。两天时间考察了两片区域，不是房租太高就是没有合适的面积。
他们一共圈出了五个闹市中的最佳地段，今天是第三个圈子。“走得累吗？”柴娜亲切地问着成亮。“你穿有跟的鞋都不累，我哪能累啊？”成亮跟她肩并肩像对饭后出来散步的夫妇。
“我不是不累，是忍着，你可能是不好意思承认。”她穿着及膝盖的碎花雪纺裙，头发简单的在脑后夹了个淡绿色发夹，坡跟的凉鞋还是较利于走路的。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我们来验证一下。”成亮看着她清新的模样心里很舒坦。“那得多少年去验证哪？”柴娜的唇色有点淡，这跟她之前殷红的嘴唇比起来有若天壤之别。
成亮看了看她笑而不答，他岔开话题：“我们的回头率很高，你注意到没有？”“我只在看你，忽视了旁观者。”她的眼神里尽是爱意，成亮在她面前放得开：“你说我们在别人的眼中像夫妻吗？”
“像！年龄还比较吻合，虽然我大你一点，但还算年轻，暂时没什么差距。”她坦然内心所想，成亮笑呵呵：“你还分析得挺仔细的嘛。”“那是因为我好珍惜眼前的时光。”她没再笑，面庞游走过一丝惆怅。
成亮能感觉到她的情绪，他婉转了话题：“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