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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芳意浓-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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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二皇子虽然没有被立为太子,但也没有因了这个事情在皇上的心中有任何不良的影响。所以,我看,即便过了三年,皇上的心思仍然讳莫如深啊。”

听到二夫人这么一说,二小姐的心也不由紧了一紧:“娘,难道说,四皇子日后登不了大统吗?不会吧,我听宫里的人说,皇上对于东西二宫并没有偏颇啊。”

二夫人再叹一口气:“这就是皇上的高明之处,东西二宫平分秋色,让外面的官员们无所适从,不管把身家押到哪一家身上,都不可避免地要负一半风险。”

二小姐急了:“娘,四皇子不会继承不了皇位吧?那我以后岂不是做不了皇后了?”

二小姐的亲事虽然没有正式定下,但是很久以前,裘贵妃就与二夫人私下约定,为各自的孩子订下娃娃亲。也就是说,如果四皇子日后可以顺利登上大统的话,二小姐就能名正言顺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但是,如果四皇子失利的话……不仅二小姐的美梦破灭,就连伯宁侯府也会跟着遭殃。

这就是所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深知如今这荣华富贵来之不易的二夫人,当然深知如果伯宁侯府受到牵连之后会是怎么一番破败景象!所以,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二夫人深深地看了二小姐一眼:“我的女儿,当然日后皇后的不二人选!”

“可是娘你刚才为什么又说……两大后宫平分秋色?难道,我们就没有一点胜算吗?”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及未来,二小姐不由有些急了。

二夫人不由笑了:“瑜儿啊,你急什么呀,难道你怕裘贵妃会反悔不成?如今宫中形势越是这样,她越要仰仗于我们。上段时间她召我入宫,还跟我提起这件事情呢。”

二小姐这才觉得自己失态了,不由一下子脸又红了,垂下头低声道:“娘,你又取笑我。”

“我们家的瑜儿,可是日后的皇后,我怎敢取笑于你?” 二夫人笑了笑,随即正色道,“既然瑜儿的心思已定,我们铁定心要辅佐四皇子,从今天开始就要好好谋划了。”

二小姐深知自己母亲的手段,既然自己的母亲这样说了,自己离皇后的位子也就近了一步,心由不由了阵欣喜,撒娇地望了二夫人一眼,含羞叫了声:“娘。”

“好了,你过几天不是要到香叶寺去求签吗?”二夫人爱怜地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多带些香烛去,祈求祖宗神明保佑。”

二小姐的脸色更红了,低声道:“瑜儿记下了。”

走出竹韵院东院,回头看着屋内尚未熄灭的烛火,想到女儿闪着兴奋光芒的眼神,二夫人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家女儿与四皇子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自家女儿一定是想着念着也要嫁入二皇子的。但是,如今的形势无法辨明,帝王心思难测,她实在无法将一大家子的命运押到四皇子的身上。

一旁的刁妈妈看出二夫人的心事,低声道:“夫人,难道又在为二小姐的婚事忧心吗?”

二夫人在花丛旁站定,看着天边白蒙蒙的弯月,低叹一声:“刁妈妈,瑜儿的心思你明白,我担心,如果万一,万一……”

刁妈妈点点头:“夫人的担忧老身明白,如果夫人心下没底的话,何不多做几手准备?”

二夫人猛然转过身来:“多做几手准备?”

刁妈妈低声道:“蒙夫人调教得好,二小姐的名气,在京城已是响当当的人物。京城里有多少名门之后,公孙之流想迎我们小姐入府啊。至于嫁于四皇子还是二皇子,还不是全部掌握在夫人您的手里吗?”

二夫人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握在我的手里?”

刁妈妈轻笑道:“夫人,如果没有您的话,这伯宁侯府哪来这荣华富贵?旁人看着眼红,尤其是三房,嫉妒得眼睛里都快喷火,但是她是将军之妹又如何?能及得上您的万分之一吗?”

二夫人环顾四周,想到这一切的富丽堂皇,都是自己的手段所出,不由心中划过一丝得意。四皇子又如何?二皇子又如何?目前不过是侯选人而已。只要摸准皇上的心思,难道还怕抓不住先机吗?

二夫人想了想,不放心又问了一句:“今年的贡礼送出去吗?”

刁妈妈会意,笑着压低声音说道:“夫人请放心,这件事情老身早早就让人预备好了,上段日子已经送入宫里,而且还亲自送到了那人的手上。要不然的话,夫人又怎么知道皇上最近一个月宿在西宫的日子比宿在东院的日子多出五天呢?”

二夫人满意地点头:“这就好,有了这个人,我们就不会在黑灯瞎火里摸索了。”

第九十二章 碧落姑娘

夜深,京城的永清街上,重楼叠宇的官家府邸大多俱已安静下来,昏黄的的灯光明明灭灭,更显得寂廖。

而在永清街尽头处的一座气势磅礴的大宅子内,正厅上仍然亮着通明的灯火,菱花格子窗上,映着两个人的身影,一个身形略胖,一个身形偏瘦。身形略胖者投手投足颇有一番气势,而身形偏瘦者鞠躬哈腰,显然是主仆二人。

四周寂静,主仆二人的说话声极低,断断续续传了出来。

“……李先生,事情办得不错,回头本王重重有赏。”说话者是身形略胖者,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声音依然洪亮,显得中气十足。

那位被唤作李先者的,显然是个幕僚,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脸上显出些许惶恐之色,躬身道:“王爷过奖了,侯爷这样说,真是折杀小人了。本来计划安排得好好的,谁曾想中途出错,导致功亏一匮,让王爷失望了。”

侯爷摆摆手道:“这事不怪你,这也只能说是人算不如天算了。”

李先生忙接道:“王爷说得极是。以小人的计划,灌了药的苍鹰一定会发疯,受了惊吓之后,便会攻击人群。而箭是从郡主身后发出的,所以苍鹰攻击郡主那是再肯定不过的事情。小人计划得天衣无缝,本想一举替王爷完成大事,没想到……唉!”李先生的语气里满是惋惜。

王爷捋了一下颌下的细长的胡须,也叹息一声:“是啊,这是个绝好的机会。郡主在伯宁侯府内受伤,以皇上对郡主的溺爱程度,必定大怒,这样一来,伯宁侯府必定吃不了兜着走。我们再在另一些事情上做些文章,不愁他不败落。现在, 这条路行不通了,我看,本王干脆找个借口,抄了他们的家,这样一来,查找名单也方便许多……”

李先生忙道:“王爷,千万不可。三年前的那场大火,已不能迫使陈家人说出名单的下落来。反而让京城里的人诸多猜疑。小人怕事情不能平息,反而累及王爷。再说,陈家的五丫头能够死里逃生。又再度回到京城,想必对于生死的看法已不同以前。我看来硬的,未必能从她的口中撬出名单的下落来。”

王爷似乎有些不耐烦,站了起来,在厅里踱了几步道:“来硬的不行。那咋办?没有名单,我们如何起事?”

李先生忙道:“王爷莫急,虽说那丫头不吃硬的,我们可以来软的,对不对?”

王爷的语气有些不耐:“三年了,我们的人潜伏在她身边整整三年。居然搜寻不到名单的一丝线索,真是窝囊!”

李先生道:“王爷请想,三年前。她不过是个十岁的女娃娃,受到惊吓,神志不清,记不起很多事情,那也很正常。三年之后。她已长大了一些。我们适时提醒一下她,她一定会记得以前的事情的。”

王爷拧紧眉头道:“本爷担心的是。那个陈侍郎根本就没把名单的事情告知女儿。”

李先生胸有成竹道:“不会的,以陈侍郎的精明,绝对会给自己留一手的。他深知,就是因了这份名单在手,皇上才不敢杀他。他也深知,名单在,人在;名单不在,人亡。”

王爷猛然一击桌子:“想到这,本王就觉得生气。杀人灭口,亏得那个生意人想得出来,无端端的坏了本王的大事!等事成之后,本王一定好好跟他算这笔账!”

李先生庆幸道:“幸好还留下一条人命,不然的话,追查名单的线索真的断了。”

王爷似乎仍在生气:“都是那个张冲,蛮汉一个,好好的事情给他办成那样,连自己的性命都搭了进去。若是当年他肯听本王一句,将来的荣华富贵自然少不了他的。没想到他居然把事情办坏了,弄得自己身首异地,真是活该!”

李先生忙献谄地附和上一句:“那个蛮汉如何有王爷的深谋远虑呢?”

顿了一下,想起下人们的回报,他又加了一句:“不过,伯宁侯府能人众多,王爷可不要小觑了他们。”

“哦?”王爷浓密的眉毛一扬,“怎么说?”

李先生道:“王爷,今天下人回报,今天在伯宁侯府失控的场面,多亏了一个叫作李京的人,才把疯掉的老鹰控制住了。”

“李京?”王爷思索了一下,“没听过这等名号的人物。”

李先生道:“这个叫做李京的人,是个西蒙人。”

“西蒙人?”王爷奇怪道,“伯宁侯府里怎么会有西蒙人在那里?”

李先生道:“据我们的人回报说,是近期伯宁侯爷想要讨好皇上,充实皇家马厩,所以特地让人从西蒙挑选了一百匹好马,并聘请西蒙驯师入中原驯马,以期讨得皇上欢心,保得一世荣华。”

王爷点点头:“这个伯宁侯,之前不过是个生意人,本王以为生意人都注重些蝇头小利,不舍得下大成本,没想到他还是颇有一些想法。”

李先生摇摇头:“这些,恐怕不是他的主意吧?小人听闻他的那位夫人,倒是一个能人,人脉极其广络,单单继承爵位这一件事上就……”

王爷冷哼一声:“能人?还不一样被本王玩弄于股掌之中!他能够顺利继承爵位,除了宫中那位之外,能少得了本王的大力鼎助吗?”

李先生忙点头哈腰道:“那当然是王爷的功劳。就三年前的那场大火,就足见王爷的深谋远虑……”

王爷冷哼一声道:“本爷也不想燃起那场大火,是那些人的骨头太硬,死也不肯说出名单的下落来!想死吗?本王索性让他们死个干净!”

李先生沉吟道:“小人觉得这个李京,似乎大有来头。此人底细不明,我们需得摸摸清楚再说。”

王爷大手一挥:“这事,就交给先生了。还有,关于那个提醒的事情,想必先生早有计划了吧?”

李先生受宠若惊,忙道:“这一次。小人绝不会辜负王爷厚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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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宝珠歇了两天,左手手臂上的伤势已经大好。说起来还是那名叫做李京给她的手帕里的特效药发挥了主要作用,这令酷爱钻研医理的她,对于草原上的神奇药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要不是碍着紫兰说的,此人身未明,不宜过多接触的话,她早就跑去向他讨教了。

这两天里,清鸳也没有闲着,除了每天到马场看小蓝。给陈宝珠带回小蓝伤势的最新消息之外,还去了一趟福鑫坊。

回来的时候,清鸳的脸上红扑扑的。带着兴奋的神色。

一进屋子,清鸳就把屋子里的人支使出去,掩上门,压低声音对陈宝珠道:“小姐,有新消息。”

陈宝珠正端坐在窗前。用两支针交错的方法在绣一朵荷花,闻言唇边露出一丝笑意来。她就知道,老太太无缘无故把那么贵重的东西赏与她,其中一定有缘故。

“说吧,打听出什么来了?”

清鸳小心冀冀地从袖袋中取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来,摊了开来。放在陈宝珠面前的桌子上,道:“小姐,你看看这幅画。这是三十多年前。一位商人亲自画了拿过来,让福鑫坊打制的。但是后来这位客人一直没有取走,所以就留在福鑫坊里了。”

陈宝珠放下手中的绣花绷子,举目瞧去。保存了三十多年的纸张,居然没有一丝腐蚀的痕迹。宛若新的一般,纸上的画案线条清清楚楚。就好像是刚画上去一般。

“这应该不是普通的纸张吧?”陈宝珠摸了一下画纸,薄如蚕丝,却十分的结实耐用,“天蚕锦?”

清鸳的脸上顿时显出十分讶然的神色来,她伸手在“画纸”上摸了几下,触感果然凉丝丝的,她迟疑道,“小姐,这真的是天蚕锦吗?”

天蚕锦是一种十分贵重的锻料,听说是一种从西域引进的叫做“天蚕”的蚕吐出的丝线织就。由于天蚕吐出的丝比普通的蚕丝细而韧,并非所有的织工都可以将其织成锦缎,听闻多年以前,有一个女子唤作碧落,极擅养蚕,她能天蚕丝织成华丽的锦缎,也能用天蚕丝做成类似纸张的锦布。只是后来,碧落姑娘失踪了,从此以后,人们再也看不到用天蚕丝织就而成的巧夺天工的锦缎了。

“应该就是天蚕锦。”陈宝珠肯定道,“我记得以前在书上看到过,听说用天蚕丝制成的锦布,与普通纸张无异,但比普通纸张结实耐用,保存性能很高,即便经历多少年,也不会出现变色,褪色及腐蚀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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