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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呸!贱·人(重生)-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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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朱贴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吓得绿腰小脸苍白,惊呼:“小姐,使不得啊,若是被人发现您去了那屋,又要掀起风波了!”

孟朱瞥了她一眼,状似生气:“你现在是越发的不听话了,敢情好啊,不如我去求大奶奶把你送到旁的屋。”

此言一出,绿腰当下噤声,她欲语又止了一番,最后只得照着小姐的意思去办:若是她去了旁的屋,势必受人凌虐。

孟朱也不多做停留,避过下人,径直来到一间屋子前。那屋子在下人房后头的山里,是个破旧的地儿,门前还有两株干枯的桃树,上头贴着些黄色符纸。她隐约记得当年那人是逃到这里来着,当年为了抓她出来简直是大费周章,差点还叫那锁在屋里的疯女人逃出来。

……

慌乱逃进这屋子的女孩前一秒还在洋洋得意,后一秒却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她看到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白色丧服、黑发在前面晃荡,遮住了面容。

女孩安抚着自己扑通扑通跳的心,大着胆子唤了一声:“夫人?”

那女人忽然抬起头,一张空洞的大眼睛直愣愣地戳在女孩脸上,简直鬼魅一般,忽的窗子开了,吹进一阵阴风。女孩心中一凛,惊呼着朝门口逃窜出去,口中嚷着:“鬼啊……”

出了门还没跑几步,就被人拉住,拖着往另一方向跑去。女孩浑身颤抖,一个鬼字还未出口,却听到一个温温软软的声音响起:“嘘,小声些,若是让人发现就不好了。”

霏羽这才仔细看了那人一眼,顿时眼泪簌簌下来了:“孟朱姐姐,刚才吓死我了。”

孟朱眉心一动,刚才可不正是她突然把窗子推开,吓得霏羽从里头逃出来的。

若不是如此,怎么能叫鬼灵精怪的秦霏羽老老实实地跟自己走呢?

孟朱唇角微扬,带着惊魂未定的霏羽抄僻静的小道回自己屋去:这秦府小幺来的正是时候呢!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孟朱要霏羽帮一个小忙~真的是很小的忙,很小很小~~~



08、逆命改姻缘(下)

秦霏羽在绿腰的帮助下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一出孟府,她就觉得自己好似重获新生了。只要一想起后山那屋子里的疯女人,心里还是一阵发毛,因而她也不敢多做耽搁,使出吃奶的劲往秦府跑去。

她不敢从正门进去,只得故技重施,翻了墙,谁知母亲身边的丫鬟紫鸢早早领了几个小丫鬟候在那儿。等她一屁股着地就逮住。

秦霏羽瞪了她们一眼,揉着屁股,眼泪汪汪的:“姐姐们净知道欺负我,既然已经候在这,怎地没人来接住我,哎哟,好痛啊……”

紫鸢拿眼睛扫了身后的小丫鬟一眼,掩嘴笑:“瞧瞧,小姐又开始埋汰咱几个了,一会儿咱呀都去大奶奶那领板子去。”

紫鸢是大奶奶从娘家带来的亲信,府里头大事小事她都能掺一脚,连将军老爷也会给她几分面子,自然不必说是旁的人了。

霏羽忙扯着紫鸢的袖子摇晃,小脸堆起笑容:“谁人胆子这么大敢打姐姐们,霏羽第一个饶不了那厮!”

几个丫鬟都笑开了,紫鸢拉着霏羽的手,嗔怪地看了一眼:“大奶奶在屋里等您,您呀,怎地又偷跑出去了,这次大奶奶是真动了气。”

霏羽却一脸笑盈盈的,眼珠子还打着转:“母亲这回不仅不该责备于我还该奖赏呢,我该好生想想要问母亲讨些什么好玩意儿。”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指着了一小丫鬟,“你去找大哥来,就说让他去母亲房里,有大事要商量。”

不多时,秦府里就闹开了,大奶奶那屋里更是人进人出,那脚步都快把门槛踩烂喽。主屋大堂,檀木大椅上坐着的正是将军府大奶奶,也是大少爷秦珏和小幺妹秦霏羽的身生母亲。

此刻大奶奶端着一盏茶放在嘴边轻轻一吹,吹开了浮在上头的茶叶,而后放在嘴边浅抿一口。放下茶盏,眼眸里多了几分质问:“还没找到大少爷?大少爷平时爱去的地都找过了?”

利目一扫,看得管家低下头,仔细回答说是没找着。

哪里知道话刚说完,却听得砰的一声——茶盏碎落一地。

霏羽瞪了下人们一眼:“杨柳酒肆去了吗,还有街头那家糕饼店,别忘了百花楼。都傻愣着作甚,快出去找找啊。”

听到这话,大奶奶的脸色更难看了。

秦珏风流的名声府上都清楚,秦老爷和大奶奶都劝过也指责过,可不是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么一说吗,他秦珏的劣根性哪里是二老几句话能彻底改变的。

大奶奶眼里闪过一丝阴翳:“羽儿,你说孟小姐与咱府上命数相克,这话确实吗?莫不是你为了扯谎骗母亲的吧?”

霏羽小眼一瞪,嘴上挂起金钩:“母亲哪的话,女儿机警这才偷听到的,孟朱姐姐为这事犯愁呢,还在想法子请道人来卜算改命。”

……

秦珂这会儿还在房中看书,管家派人过来说是要借了他房里的下人过去,询问之下才知道是大奶奶有急事要寻大哥。

这般大阵仗地找人倒是破天荒头一遭。

再深入问一问,下人就把事情抖了出来:大奶奶得到消息,孟府长女与秦府合不来,这这婚事恐怕还要好好合计。

秦珂笑了,他敢发誓:十五年前绝对不曾出现过这事。

只不过她和秦府合不来?那可不行。孟府长女只是和秦府大公子合不来,与二公子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秦珂放下手头的书,又换上当日去孟府穿的墨竹翠鸟长衫。

他出府的时候还遇上刚从太傅府上回来的秦老爷。秦老爷看上去气色不错,想来此番与太傅的谈话很是称心吧。

秦老爷略略看了秦珂一眼,脸上浮现出不满的神色:“怎么,又去与那些酸腐书生虚谈诗文?”

秦珂垂眸、颔首,恭敬地应答着。

看到他这般低眉顺眼的模样,秦老爷越发来气,暗恨:老夫戎马半生、威风八面,怎就生出这个懦弱无能的儿子呢?

因此不再与他多废话,径自入了府。

秦珂回头看了一眼,秦府匾额上的金漆大字熠熠生辉,隔着一条街都还能看到秦府金漆的光泽。

这门面功夫做的可真真是不错。

汤山书院位于繁华的街市之中,但内部却清净的很,书生夫子们大多爱在那里品一壶粗茶,谈论诗文,有时还谈些玄学、天南海北的民俗,但从来不涉及朝政。这算得上是一个大隐隐于市的好地方。

秦珂刚一到汤山书院,就有相熟的书生过来打招呼。

书院角落处有一位唤作陆沛的,只见他一袭灰衣,落拓不羁。一听到秦珂的名字,他着急起身相迎,结果打翻了砚台,生生在自个儿衣服上泼出一幅“写意山水画”。

四下笑声起,一旁围观的几位笑道:“难怪今日泊明兄兴致不高,原是没等到怀瑾兄。”

陆沛甩了一下衣摆,眉眼一抬,顿时显出一张略显红润的脸。只见他冲秦珂微微一笑,道:“怀瑾兄,好久不见!”只消稍稍仔细听,就能发现他这句咬字格外的重。

秦珂配合着笑了起来,却笑得不甚自然。眼神也好一番闪躲。

书院后廊有一个水上亭,四周都是青碧色池水,绝对是适宜谈话不便偷听的好地方。此刻亭中就出现两名男子。正是之前被嬉闹过的陆沛陆泊明和秦珂秦怀瑾。

陆沛瞧了一眼那帮子透过窗口留意这边的人,从身后拿出一张墨迹斑斑的画卷,背对众人的目光摊开在秦珂面前,同时朗声道:“怀瑾兄来看看,这幅画如何?”

秦珂点头又摇头,大为感慨的模样:“此画甚好甚好,墨汁挥洒肆意,简直画出了风之无形,和云之无常相,妙哉妙哉!”

陆沛在心里直唾弃:老子不过是随意撒了几滴墨,你可真能糊弄!

如此互相吹捧了几句,窗口围观的人暗觉无趣,因而各自赏画作诗去。

看到这情景,陆沛这才压着嗓门,怒吼:“秦珂!你个忘恩负义的,你让老子跟那些酸腐书生留在这里也就罢了,这一留就是十日!整整十日啊,我日日听他们子曰母曰,夜夜被拉着研磨听琴,老子这辈子哪里碰过这些文雅的东西,叫我上山砍柴还差不多!”陆沛的话头开了就跟满盆的豆子噼里啪啦散落一地,一时间唾沫星子四处飞溅,当真是肆意“泼沫”。

秦珂暗自退了几步,站在安全位置,面露同情地听着陆沛直抒胸臆,待他说的快没气了,这才展演一笑:“我这不是来了吗,还为你寻来了一件舒筋活骨的事。”

陆沛不大乐意,但听到“舒筋活骨”还是把耳朵凑了过去,听秦珂说了几句,怒气满布的脸上忽然绽放豪气万千的笑容:“好!好!”

因为他的声音太过雄浑,引得书院内书生们朝这边看过来。陆沛咳了两声,只得改口:“好!怀瑾兄果然是赏画行家!”一只大掌啪地一下落在秦珂肩上。

外人看来以为这不过是惺惺相惜的一掌,但作为当事人,秦珂却深刻地察觉到那一掌有多少力度:陆沛这莽夫竟然下如此重的手——内伤啊!

话说这陆沛,他哪里是什么书生文人,简直是连大字都不识几个。他与秦珂是在习武之时认识的,他性子急行事冲动,为了替受苦百姓出头得罪了当地官员,被人抓入牢房,后来又因言语不和,与牢头大打出手……最后竟被无良官员当做是乱臣贼子上报,上头下了斩立决的诏令。秦珂花了不少银子、辗转欠了不少人请才将他从牢里带出来,为了躲避仇家的苦苦追杀,秦珂使计让他藏在汤山书院,并提出过几日来看他一说。

没想到这才过十日,陆沛就忍得内脏出血、揪心揪肺、痛不欲生了。

两人会面之后,秦珂还在书院里赏风雅弄文采,而陆沛则是悄悄脱下长衫,换上一身夜行黑衣,自书院檐顶飞掠而过,目的明确——杨柳酒肆。

秦珂手提狼毫笔,嘴角微扬:想来再过不久就会听到秦家大公子遭遇莫名袭击,被打的鼻青脸肿、找不到北吧?这也正应了那句:孟家大小姐与秦珏命数不和的卜卦,到时……

秦珂脸上笑意渐浓。

……

绿腰喘着气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小姐,您先别忙着看书,出事了!”

孟朱这几日心情甚好,因为她编造的命数之说渐渐在府中传开去,而秦霏羽向来也将这一听闻带到秦府,这几日不用她亲自开口,大家似乎都已经议论开了。

而山阳道人显然也有听闻,却未曾做出解释或是反驳,也算是默认了这一说法。

这叫孟朱更是心情大好。日后即便是出了问题,也大可推到山阳道人身上。只消帕子一抹泪,哭道:竟是道人算错了吗?害的孟朱好苦啊……

绿腰不明白了,这厢出事了,小姐怎地看来比平时跟欢乐呢?太不寻常了。她看了一眼小姐手上的书,上头赫然是“孙子兵法”四个篆体大字。

小姐看兵书作甚,难不成有心上战场?决计不可能啊!

孟朱回神,询问之下,得知秦府大公子秦珏竟然在回府的途中被人好生揍打,偏生的他根本没看人那人面目,这还不是最凄惨的。下人闻讯抬着轿子送他回府的途中,轿子又离奇地断了一脚,坐在轿子里头的秦珏雪上加霜,不仅鼻骨断嘴角破,眼角又划开一道口子,额头上还有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伤口都不深,但密布全身,瞧着还真有几分心酸劲儿。

孟朱一听,更乐了:活该!这贱·人原就该吃点苦头的。

只不过她也在想,究竟是何人如此替天行道,竟也无意中为她筹谋了呢?

左思右想,终不得解。

秦孟两府为着如何解决子女婚事而烦忧,提亲一事暂时压住不说,也隐隐有传言流出,说是这门亲事八成要吹了,就等着哪家耐不住气先开了口、承担这份悔婚的责任。

日子这么悠悠地又过了几日,退亲的事还没影,宫里却热闹了起来——玉宁公主及笄。

这玉宁公主与二皇子同为皇后所出,在宫中地位卓然,及笄仪式更是奢华无比,听闻宫中打算设宴三日,首日行及笄礼,次日群臣共宴,同时接待西域使臣;而第三日则是会延请京城中名门后嗣一同入宫庆贺。

前两日安排倒是不少见,这第三日倒是稍稍费人心思。

孟朱仍倚在床头看孙子兵法,这阵子越看越觉得有趣,竟到了手不释卷的地步。听说这事之后,她总算是把书放下,笑道:“只怕是一场凤台选婿。”

绿腰在一旁吃惊:“若真是如此,请那些公子哥儿去便好,怎又请了小姐们呢?”

孟朱拿起的书又放下,笑得无奈:“几个皇子年岁也不小了,除了凤台选婿也替他们选贤妃吧。”

绿腰一听,双眼瞪大:“小姐……您是说受邀参加的公子可能成为玉宁公主的驸马,小姐可能是未来的皇子妃?”

孟朱有些恼了,她刚看了几个字又被打断,神情很是不耐烦:“那是自然,不过绿腰,这是与我们无关,你这小脑袋也别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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