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右手-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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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啊喂！”龇牙咧嘴摇着脑袋揉揉脸，左林夕瞥了眼满目震惊的秦浩，捂起CAROR的双手一脸讨好，“是我错了，别生气啊。有小孩子在呢，你就不能注意点形象？”
“就你这一个损友，连你都抛弃我了，还注意毛的形象！”嫌弃地抽回手，嘴巴却委屈地嘟了起来，CAROR干脆起身把秦浩搡去对面，紧挨着左林夕坐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最近发生太多事了，怕你想不开。不过这狼崽子说，左阿姨前段时间在这里？”
“嗯。”垂下眼睛微笑着点点头，左林夕将桌上的信封递给秦浩，抬头朝侍应生招了招手，“浩浩随便点，这钱是捡的，花了不心疼。”
“左阿姨给你的？”渐渐从两只奇怪女人的奇怪热情中反应过来，秦浩摸摸鼻子，狐疑地低头看着信封，“可是你也太奢侈了吧？”
“捡的。”满腹心事，早在看到CAROR时已脱口欲出，只是因为秦浩的存在压在心头。左林夕渐渐觉得眼睛有些发涩，抿了抿唇角，“对酒……不是很在行。可是我很想喝，要瓶茅台吧？”
“……”
？
一顿饭，从中午吃到傍晚，由最初在中餐厅的清醒，喝到醉眼微醺坐在了钢琴相伴的西餐厅，茅台换做咖啡。
终于受不了两个奇女子时不时两两相望、欲言又止的暧昧神色，秦浩郁闷地握拳起身，皱起眉朝最近的一家网吧走去，“你们聊你们聊，受不了……林夕，一会儿去找我。”
“说吧。究竟为什么？”静静看着左林夕招手又要了两杯红酒，CAROR垂眼喝完冷掉的咖啡，摁住她的手背，“沈宁居然给我发了请柬。到底为什么？”
心头微微一紧，沉默地抽回手，仰头将红酒一饮而尽。左林夕干脆又要来一瓶，拿只吸管戳了进去，“他妈妈给了我两万块钱。就是今天咱们花的这些。”
“别喝了。”掐住吸管，却阻挡不了她抱起瓶子毫无形象的豪饮，CAROR只得放了手，满目心疼看着她，“他老妈不同意？可现在是什么时代了？还讲这个？再说，给钱是怎么回事？青春损失费吗？沈宁一点都不反对？他总要做点什么啊！”
“我打了她。”晕晕乎乎的感觉，就像赤脚走在云端，无比美妙，也让人彻底放松下来。左林夕推开酒瓶趴在桌上，拿手指点着小小的吊牌，“你知道吗？长这么大，我第一次动手打人。谁都可以欺负我，伤害我，却不能侮辱我妈。谁都不可以……他，什么时候结婚？我要送他礼物，送他礼物……”
“林夕。”招手要来一杯柠蜜，换下她手中的红酒，CAROR再度攥起她的手，拧紧了眉心，“不要为男人伤害自己，那是傻瓜才会做的事。我一直以为，你是与众不同的。”
“我是与众不同，因为我那时还是个处。”苦涩地笑着，心头越来越紧，左林夕深深吸了口气，眼神有些迷茫，“你的第一个男人是方子华，对吗？你，后悔过吗？”
“怎么说起他了？”想起大学时倾尽所有爱过的男人，CAROR的目光也渐渐黯淡，轻轻转脸看向窗外，“都过去了，不管能不能在一起，都要继续生活的。给了他，我并不后悔，至少那时我是爱他的。”
“至少那时……”满眸酸楚，轻声笑了起来，左林夕抬眼看着她不解的目光，嘴角微微向下弯去，“我不是处了。可为什么心里会这么痛？我以为，昨晚是这辈子最痛最痛的时候，可为什么现在，心里……”手指指向心口，她几乎呼吸都困难起来，“痛得很。”
“你和他……”愕然眨了眨眼，垂下眼眸紧紧握住她的手，CAROR叹了口气，勉强翘起唇角，“算了，就当给自己留个纪念吧，至少他在你的生命里留过痕迹。下周六，天骄酒店。到时候，我要把你打扮成整个酒宴上最漂亮的女人，让他后悔一辈子！”
“生命里……”抽搐的心脏，似乎有了枯萎的迹象，左林夕埋头捂着胸口，轻轻摇头，“我什么都没有。除了摸不到的回忆，什么都没有。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妈妈会独自抚养我长大，她也想让最爱的人留下些痕迹在自己的生命里，是吗？可我，却什么都没有……”
“不是沈宁？！”低呼一声，连连搡着左林夕的脑袋，CAROR起身坐去她的身侧，尚未追问，就被一边包包里的震动引起了注意，拿出她的手机递过去，轻声说道，“电话，接不接？是不是他？”
茫然地接过手机，看着闪烁的屏幕，左林夕抽抽鼻子，哑着嗓子轻声应道，“林总，什么事？”
“没在家？”
“和朋友出来喝酒，呵……”抬眼瞥着CAROR，因她紧张又关切的神色笑了起来，左林夕晃了晃晕晕的脑袋，揉揉眼，“狗狗乖吗？”
“有事找你。地点？”
“我今天休息，休息！”不耐地嚎一嗓子，却因听筒里的沉默又些微清醒，她忙软下声音小小声笑道，“林总，明天上班再说，好吗？”
“小狗要死了。不见它最后一面？”
眼睛猛地瞪起，吓了CAROR一跳，左林夕啪的一拍桌子，连声急道，“FOR YOU。就是湖景花园最边边的角落那个餐厅，我们在二楼东北角……”
“等我。”
简单的两个字说完，那边已响起嘟嘟的断线声。左林夕木讷地回视着CAROR探究的目光，扯了扯嘴角低下头，“我老板。”
“昨晚，你是和他……”
“他不记得了，我也不想记得。”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左林夕原本还晕沉沉的脑袋，因那人的即将到来居然瞬时清醒，努力瞪大眼睛摇着头，眼神飘飘悠悠落在了窗外，“好好的，怎么就要没了？我最近，是不是该去拜拜佛？”
？
“你好。林雨桐。”
“你好。CAROR。”
托起下巴无奈看着醉成烂泥的左林夕，直待看到楼梯口出现一位仪表出众的男子，抬眼随意一扫便径直走了过来，CAROR才些微感慨地挑了挑眉，起身让出位子摇摇头，“你来了也好，正愁没办法送她回去。酒驾现在可是要刑拘的。”
“秦浩呢？”转目一看，微微拧起眉心，林雨桐抬手就将左林夕拢进怀里，令她歪着脑袋舒服地靠在胸前，“谢谢你陪她。待会儿我送你。那小子在哪儿？”
“玩儿去了。”
眼前这男人，桃花眼微微上挑，不笑已含情，明显不是安分守己的居家男人。难怪林夕坚守了二十多年的贞操会毁于一旦，还是阅人太少经不起引逗啊。不过，这样的男人，应该会给她留下一份美妙的回忆吧？可一夜情过了也就算了，怎么瞧他的样子，好像还挺在心？
“阿宁……”
正暗暗嘀咕，许久没有声响的左林夕却低吟着喊出了一个名字，CAROR连忙凝神看去，只见她已紧紧环住那人的腰，眼角隐隐泛着水光。
“麻烦你。”低下头，漠然看着怀中呓语的她，林雨桐渐渐松开眉心，伸手轻抚着她的背脊，“今晚收留她好吗？明天早上让她自己打车，准时上班签到。”
第三十六章
“几点了？”
FOR YOU楼下的网吧。玩得正H，冷不丁旁边传来一声问询，秦浩没好脸地瞪着眼，依旧目不转睛盯着屏幕，“自己看！那边儿不是有挂钟吗？！”
谁知那人死没眼色，竟大刺刺在身边空位上坐了下来，点上一根烟继续问道，“看看表，几点了？”
“你！怎么是你……”游戏里正拼杀得激烈，脾气自然很冲，秦浩张嘴就要吼，可转眼看到林雨桐淡淡的目光，怔了怔，猛地一拍脑门站了起来，“对了！西瓜头还在等我！”
“她去CAROR那住，晚上不回家了。”抬头看着那稚气未脱的面庞，林雨桐指指电脑，示意他重新坐下，瞥了眼屏幕上早被砍翻在地的战士，“我的号，就这么被你糟蹋的？”
“这不是被你烦的吗？群殴呢！”有丝心虚地再度拿起鼠标，重复着跑魂的旅途，秦浩转了转眼珠，扭过头来笑得贼兮兮，“你这号卖不卖？”
未置可否垂眸吞吐着烟雾，许久，林雨桐才长长舒了口气，拿拇指摁摁太阳穴，“不卖。不过如果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可以送给你。”
微微一愣，停下狂按键盘的手指，秦浩抱臂斜眼看着他，一脸警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早就看出来你有心追林夕了，不行。”
“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熄掉烟头，勾起唇角笑了笑，林雨桐就似看不到这小孩满脸的保护欲，挑眉低声说道，“她总有办法找到我。就是想去你们那儿避避难。我和林夕只有下班才回去，你也在家，我会做出什么事来？住一周就可以，顺便教你怎么玩战士。成交吗？”
？？
“早上好！”
宿醉的感觉，既爽又衰。爽的是一夜无梦，睡得极为安心，衰的，就是晨起后令人郁闷的偏头疼。早早来到公司，和猪猪一起钻在市场部的茶水间喝了咖啡八卦一阵，等同事们三三两两走了进来，左林夕才打起精神，一路打着招呼晃到了十一楼。
“办公室还没准备好，综合部继续吧。”甜甜笑着给她做了安排，刘娜眨眨眼，又连忙打开抽屉递过一张银行卡，“差点忘记了，喏，上个月的工资已经打上了。”
“可是……”第一次拿到薪水，心里立刻涌上一股自豪感，可想起自己并不算称职的工作，左林夕抿抿嘴，探头看了眼林雨桐的办公室，满目愧疚推却道，“可我真正在公司做事才不过一周多，算上出差也才两周……刚一上班就请了一个月假，实在是不好意思领钱。”
“我会把话转告林总的。”摇摇头，笑得有些无奈，刘娜摊手看着她，一副为难的样子，“可我接到的命令就是把卡交给你，其他的，真的做不了主。如果觉得不合适，等林总来了你直接告诉他，好吗？”
“哦……”已经八点多了，他怎么还没来？不像他的作风啊。点点头，收起卡片转身离开，可没走多远，身后就传来刘娜似笑非笑的嘀咕，“傻妞，你就算请假也是为工作啦。”
“嗳？”不解地转身看去，刘娜却已埋头专注地看着文件，左林夕皱着眉心揉了揉耳朵，便摇摇头走向了楼梯口。
最近幻听的毛病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人家明明都没抬过头啊……还有昨晚，她明明记得，半夜起来上厕所，迷迷糊糊被CAROR往嘴里塞了颗小豆子，也不知道什么玩意儿。今早问她，她居然说自己只是在做梦，说不好还因为梦游偷吃了她的巧克力豆。最近真得去寺庙烧烧香了……
脚步在综合部所处的十楼顿了顿，却没停下。左林夕伸手摸向包包里的银行卡，咧嘴一笑，踮起脚做贼心虚地顺着楼梯走下去，心里一阵激动。反正综合部的老伯伯们也没什么正经事做，无外乎让她打扫打扫、收拾收拾，做些莫名其妙的杂乱事务。倒不如趁这机会，先溜去楼下ATM瞄一瞄，到底发了多少薪水！
谁想满心欢喜顺着楼梯跑下去，却拖着沉重的脚步蔫蔫走回。撇嘴搓弄着只有三位数的银行卡，直到站在综合部门口，她都耷拉着脑袋一脸悲戚。
太天真了！老板都是资本家，剥削阶级！请了那么久假期，她居然还担心薪水太高自己受不起！肯发个九百块给她，估计都是林总抬爱的施舍吧！可是，签合同时明明有三十几条福利费用啊，莫非每种费用均摊到一个月，都是拿个位数做单位的？！
“上班时间，跑去哪里了？”
淡漠的调调从自己工位上响起，左林夕连忙并腿站得笔直，惊讶地看看眼窝发黑的林雨桐，又转脸瞅瞅静悄悄、各自抱着文件或思考或奋笔疾书的几位‘辛勤’老前辈，“林总，我，我刚刚请假……出去办点私事。”
“是吗？”起身推开转椅，慢慢在办公室走了几步，直待在刘经理工位前停下，林雨桐才指着她微微皱起了眉，“她真的跟你请假了？”
“小姑娘怎么可以骗人呢？”本以为一脸慈祥的刘经理定会给自己留点面子，哪知这老头一点都不通融，啧啧叹息着放下一堆文件摇起了脑袋，“打从早起过来，我就没看见你，连你今天休完假期都不知道。林夕小姑娘，我们综合部一向是公司纪律最严的部门。你以后一定要注意啊。林总，是我领导无方，你就放过她一次吧。”
“员工行为管理条例不是你们定的吗？”首次见识到林雨桐不讲情面的斥责，左林夕不由微微皱眉，攥住银行卡瞪着他。可他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庞上，渐渐生出一丝不悦，转头径直走了出去，“3％的季度奖，要么罚她，要么罚你。你们部门自己决定。还瞪我，刘经理，你们这里是不是太久没开过检讨会了？对待上司是这种态度吗？写份书面检讨，十一点半送上去。”
“3％……”老脸发颤，看着大步出门的背影，刘经理悲哀地摇了摇头，重重在靠椅上坐下，声音竟开始有些哽咽，“上次玩纸牌被捉住，罚了二百块，回家老婆差点没让我睡地板。3％！七八天的班又白上了……白上了。”
“老刘啊……”林雨桐离开不过半分钟，辛勤劳作的老头子们就放羊般优哉游哉凑在了一处，只是没有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