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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姑娘-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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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来不及说完的男人,觉得胸口一凉,低头往下望去,竟发现胸膛已被扯开,内葬清晰可见,随著他的呼吸鼓动,腥红的鲜血正源源不绝的喷涌,把他全身染得血红。

事情太过突然,他茫然的抬起头,看著身旁的侄子,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一道模糊的影子,却窜入裂开的胸膛,握住他柔软的肝脏。

接著,剧痛袭来,他从内被撕裂,肝脏被活生生取走。

「还、还给——还——」

他挣扎的伸手,整个人却颓然掉落马车,倒卧在血泊之中,双眼还睁得大大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被鲜血喷得满脸红润的侄子,眼见叔叔惨死,吓得腿都软了。

那模糊的影子,把新鲜的肝脏,一口一口的吞噬,也不知道是吃到哪里去了。

吃完整副肝脏后,影子微微的、微微的鲜明了些。

影子靠到侄子身边,闻著恐惧的味道,然后才又动手,撕开他的胸膛。

原来,并没有想像中痛。

侄子迷迷糊糊的想著,感觉到一双无形的手,深入又深入,熟练的打到他的肝脏,再扯裂与身体相连的部分,新鲜到几乎冒著热气的肝脏,就这么离开他的身体。

软软的肝脏,看来的确很是美味。

有醇厚的声音响起,渗进他即将被房屋黑暗笼罩的意识。那声音不是传进他的耳朵,而是震动他的脑海。

公子。

那声音说。

上一任责任者,是公子。

原来如此。

12

他昏沉的想著,感觉到血液渐渐流干,身躯变冷。他死了。

影子如出现时般突然,凭空消失不见。就连两具尸首,也一并失去踪影,残留的大量鲜血,则像是受到强大威胁,恐惧的想躲起来,一点一滴渗进土与土、石与石的缝隙。

最后,山路上只剩下马车,与满车的香料。

杀戮从城外开始。

健壮的猎户、牧羊的男人;采菇菌的、伐木的,只要是进山的男人,没有一个幸免于难,全都消失不见,妇人们焦急的呼喊,回荡在山林中,充满绝望。

入夜之后,连城内的男人,也开始失踪。

愈是健壮的男人,失踪得愈是快,人们惶恐的奔走相告。

有人指证历历的说,看见自家男人被开膛剖肚,肝脏被当城啃食,还被溅得一身血。人们到了现场,却什么都没看见,更寻不到半点血迹。

有的人则是被吓疯,恐惧的用双手护住胸口,无论如何都不肯松手,声嘶力竭的嚷叫著不要不要。

砚城里的人们,陷入无底的绝望中,只能求助于最后的希望。

他们成群结队的来到木府前,跪在石牌坊下,声泪俱下的恳求。

当姑娘来到院子里时,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桂花盛开,今夜最是芬芳,桂花树前摆著一桌两椅,桌上搁著冰糖桂花露。月色正美,举起一浅盅的冰糖桂花,明月就映在其中。

木府里的这座庭院,在一年中的这一天、这一夜,最美。

姑娘坐在桂花树前,看著、闻著、尝著的,都是桂花。就连由灰衣丫鬟们,伺候她穿上的衣裳,也染了桂花的颜色,熏了桂花的香气。

她静静的坐在月光下赏花。

当她沉默的时候,整座木府里,也没有半点声响。就连满园的桂花树,也要屏气凝神,一动也不敢动。

这么一来,反而坏了事。一朵小小的桂花,位于枝叶的末稍,靠姑娘最近,几乎就要碰著她的发。

小小的桂花,紧张得瑟瑟发抖,终于落了下来。

桂花滚啊滚,沿著姑娘的发梢滚下,尽可能保持安静,就连落地的时候,也不敢发出声音。

「没事的,有点声音也好。」

姑娘出声说道,让满院的桂花都松了一口气,这才敢随著夜风轻轻摇摆,芬芳也漫得更远。

躲在角落的信妖,折成扇子的形状,主动来到姑娘身旁,殷勤的挥动著,不敢挥得太重,就怕姑娘冷了,但也不敢挥得太轻,巧妙的力道,恰好让桂花的香味能够萦绕不散。

「您说得真对,有声音就是好,静悄悄的太无趣。」

扇面上浮出笑脸,嘴角弧度扯到最大,竭尽所能想讨好主人,以往的狂妄,都收敛得干干净净。

角落传来一声冷哼。

信妖的表情、语气都变了,喝叱著:「不得无礼。」

站在阴影之下的男人,全身缠著药布,只露出一双眼睛,以及右半边的脸。仅看他的右脸、俊眉、朗目,英俊非凡,但是左脸却覆盖著银面具,虽然雕刻得跟右脸相同,但摆在一起还是极不协调。

「你的态度改得倒是够快。」

黑龙勾起嘴角,不以为然的冷笑。

「这是我训练的成果吧!」

他足足用龙火,烧了这家伙一千零八十遍。

「胡说!」

信妖不服气,饱饱的鼓胀起来,否认不忘奉承。

「我是敬重姑娘,决定改过自新,乖乖侍奉她。」

黑龙又是一声冷笑。

「说得好听,说穿了是你不侍奉也不行。」

「你这泥鳅,这不快闭嘴!」信妖恼羞成怒。

「多嘴的是你。」

「泥鳅!你这泥鳅!」

黑龙脸色一沉。「又想被我烧一次吗?」

「来啊,我不怕、不怕、不怕。」信妖挑衅著,扭曲著身体。

清脆的嗓音,柔柔响起。

「够了。」

嗓音虽柔,却令争吵即刻消弥,院落里又恢复宁静。

「要你们来办正事,事情还搁著没处理,你们倒是自顾自的吵起来了。」

她望著无边月色。

消失的都是男人,而人们传说,他们被取走了肝脏。

男人的——

侧耳菇曾说过。

要更多的肝。要更多的肝。要更多的肝。要更多的肝。要更多的肝——更多的——更多的、更多的肝——

她闭上双眸。

时间。

看来,时间到了。

一旁的信妖还在聒噪著:「是这泥鳅不识相。」

它推卸责任,张开身躯,陪著笑靠过来。

「你瞧,我老早把失踪的男人的姓名,跟消失的地方都记住了。」

纸张上浮现字迹,一行就是一个失踪的男人。

黑龙敛下怒气,狠瞪了信妖一眼,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

「我在城内外都搜寻过了,完全找不到那些男人。」

他来回找了几趟,还派出水族搜索,却都徒劳无功。

「连你都找不著?」

她睁开双眸,喝著桂花露,长睫低垂,像是在数著浅盅里的桂花,总共有多少朵。

「藏得可真够隐密。」她低语著。

信妖就怕没机会落井下石,趁此良机,凑在一旁聒噪:「那是他无能,身为龙神,也不过尔尔,实在有够丢脸。」

长睫轻掀,盈亮的水眸望向信妖。

「他找不到,难道你就找得到?」她问。

信妖笑眯眯的。

「我虽然找不到,但是我知道,不管那些男人被藏得多隐密,您一定能找到。」

它尽力露出无限崇拜的表情。

姑娘浅浅一笑,搁下浅盅,小手轻挥,一个卷轴就无声的从暗处漂浮到她面前,系带自动解开,卷轴摊平在半空中,上头绘著砚城的地图,每栋建筑、每条街道,在月空下一览无遗。

原本是平面的地图,展开后就产生变化,屋宇高凸,水渠下陷,很快的就变为立体,完全按照砚城的比例缩小,没有一处遗漏。

「这是你找的范围。」她说道。

黑龙的额角,青筋隐隐抽动,咬牙切齿的问:「你是嫌我找得不够仔细吗?」

「不,是你找的方式错误。」

她摇了摇头,白嫩的小手,在地图上轻轻拂过,掀起一张透明的薄膜,建筑、水果、水渠、道路都还在原处,颜色却变得不同。

「先前蝴蝶来借过,各色绣线,代表各种人与非人所走的路径,是空间的形态。而这张地图,显示的是时间。」

透明的薄膜平顺卷开,每一张薄膜,代表著一个时辰的变化。

从第一道曙光升起,到最后一抹夜色消逝,都在她的指尖翻动而过。

翻到了第九层,在薄膜与薄膜间,城中的某间建筑,突然消失不见,空白处充盈著浓浓黑雾。

「应该就是在这儿了。」

她按住地图,双手往不同方向挥展,地图蓦地变地巨大。她又重复了几次,直到飘著黑雾的空白处,大得像一座平面的门,足以让人轻易穿过。

「要一起过来吗?」她问。

「那还用说,我誓死追随您。」

信妖哪肯放过展现忠诚的机会,没有多问一句,抢著就冲入黑雾。

「你呢?」

她微笑转头,双眸望著黑龙,彷彿他真的有选择的余地。

黑龙懒得回答,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径自踏入黑雾。

月色下、桂花旁,她的绸衣轻舞,绣鞋在地上轻点,来到黑雾之上,缓缓的沉没入内。

破烂的旧屋里,尸首到处堆栈。

每一具尸首都被开膛剖肚,没有了肝脏,鲜血凝聚在屋内,无法流出去,使得积血已经深达半尺,被丢在底下的尸首,就浸泡在血池中。

一个长著绿毛,脑袋大、肚子更大的饿鬼,正埋头大吃,把尸首吃进肚子里,连一根骨头都不吐。它狼吞虎咽,吃得又急又快,连打嗝的时间都没有。

黑龙跟信妖从空中落下,直接就掉进血池中,染得一身都是血。

「妈啊,脏死了!」信妖大叫,急忙扭拧,把鲜血哗啦啦的扭干。

双脚都浸在血中的黑龙不言不语,只是微微抬头,而带愠色的看著飘浮在半空中,连绸衣的衣角都没有弄葬,依旧洁净素雅的姑娘。

「我要跟它谈谈。」她下了指示,仍逗留在原处,没有靠近饿鬼,因为那儿的尸首堆积得最高。

强忍著血液的黏腻,黑龙避开尸首,亲手逮住饿鬼,一路拖行过半间屋子,推到这任性的小女人面前。因为迁怒,他用力极限,差点掐断饿鬼的肚子。

「不,不不不不,求求您,不要打我!」

饿鬼吓得绿毛发白,双手抱住脑袋,害怕的大喊大叫。

「我吃得很快了,真的很快很快了,求求您——」

「把头抬起来。」姑娘说道。

惊惶失措的饿鬼,吓得分辨不出声音,还在喊叫著。

「我已经尽力了,还是吃不完,真的真的——我好饱——呜呜呜呜呜——太、太饱了——呜呜呜呜呜——」

它说著说著,泪珠就一颗颗滚出,灯笼大小的绿眼。

信妖在它身边飞转,啧啧有声的打量,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叹。

「我还从没听过,竟有饿鬼会饱得哭出来。」

「我吃太多了、我吃太多了——」

「你到底吃了多少?」

「已经有五十四个了。」

饿鬼擦著眼泪,脑袋跟四肢都缩小,就是肚子还是大得惊人。

「我会努力的,一定会再吃、再吃——」

信妖又飞转几圈,突然凑近细看,长长的咦了一声。

「我认得它!」

它更讶异了。

「当年,有个人酷爱吃肝,不论牛肝猪肝、驴肝马肝都吃过,后来连人的肝也吃,尤其最爱吃婴儿的肝,最后被前任砚城主人责打成饿鬼,封印在雪裹腹。」

「那么,它怎么会在这里?」

黑龙眯起眼,大手还是捏著饿鬼的颈子,始终没有松开。

「我哪里知道。」

信妖没好气的说,绉痕浮出的双眉,困惑的拧了起来。

「照理说,那封印是解不开的。」

「倒也不一定,要看看解印者是谁。」

姑娘徐声说道,粉唇弯弯,双眼深幽如无底的泉。

「或许,是我知道的人。」

说著,她伸手打了个响指。

啪!

听到熟悉的声音,饿鬼吓得惊跳起来,张著血盆大口,又想哀声求饶,却在看见那张清丽的脸儿时,倏地一呆,绿眼差点滚落血池。

「你是谁?」

它的舌头探出来抖动,直往姑娘探去。

「我可以吃掉你吗?」它期望的问。

「你不是说,已经吃不下了吗?」她不怒而笑,轻声反问。

「只要是肝我就吃得下。」

它舔著唇,近乎爱慕的叹息。

「你的肝一定比婴儿还要好吃。」

「这些人的肝不是你吃的?」

「不是不是。」

饿鬼满脸委屈,眼泪又落了下来。

「都没有肝,全部都没有肝,肝被主人吃了,我只能吃这些剩下的。」

「那么,你的主人在哪里?」姑娘软言软语,态度友善。

饿鬼被她迷住,乖驯的张天嘴,正要回答——

轰隆!

一道闪电劈下,饿鬼应声炸死,绿糊糊的液体,伴随著先前被吞下的尸体们,喷洒得到处都是,黏烂的贴在墙上、血里,就连黑龙跟信妖也来不及闪躲,被喷得一塌糊涂。

这次,黑龙不用看,也知道姑娘还是一身洁净。

上方的黑雾里,先是传来响指声,再来才是男人的声音。

「我就在这里。」

她仰头上望,粉唇禽著笑,一只眼儿睁、一只眼儿闭,俏皮的唉啊一声,嘴里轻嚷著。

「糟糕,失礼了。」

低沉的笑声,震动尸首遍地的旧屋,屋子开始扭曲变形,逐渐缩小。

「请别心急,我这就回来。」

姑娘朝黑雾说著,礼数十足,亲切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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