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之诗-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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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钰愣了愣，敛了笑。“隔壁那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抬手制止了他，“不过没关系了。一个不久就要订婚了的人，是不适合继续住在这儿的。不是吗？”
肖钰没有再答话。
今天是正月初二，惯例的大家到夏家拜年的日子。而自从我跟之晔成年后，这个日子就渐渐的变成了隐性的相亲宴，那今年呢，会直接改成订婚宴么？不过应该不会这么快。况且夏之念会大闹一场吧，虽然她是个任性的小孩，但在其他几个更小的弟妹中间却很是得人心，那场面应该会很有趣吧……
对面的肖钰放下碗筷，用双手撑着下巴，面无表情的看了我好久。
“郑小姐，你自己有发现吗？”
“什么？”
“你好像很爱笑呢，习惯性的。尤其，是在难过的时候。”
“……”
“……就像你现在这样……”
脸上的表情霎时僵住，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却又不自觉的扬起一个轻笑，“哦，是吗，我还真不知道呢。”
这次，肖钰没有再答话。
快十点的时候又接到老管家的电话，来替婶婶传话让我过去。我回绝了。老管家有些支吾却又不好明言，看来是被婶婶下了死命令的。
“那么，请帮我转告婶婶，爱儿正在约会中，就不回来了。”
管家似乎受到了惊吓，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匆忙的挂了电话。
我对着一串忙音，一脸茫然。老管家居然就这么挂了我电话？
一回头，侧躺在沙发上的肖钰一脸的似笑非笑。
“正在约会中，嗯？”
冲他露出一个假笑，顺手抓起一个抱枕朝他扔了过去。
在外面一起吃了个午饭，肖钰便跟着我去了flame，一呆又是一下午。晚上跑去c—coffee蹭酒喝顺便拿肖钰的行李，接着再一起回家，然后，各回各屋，熄灯睡觉。
“所以，你们这是要同居？”萧循说这句话时嘴角控制不住的不断抽搐，ck站在一旁，表情很……莫测。
、第四十三章
“个人建议你将其理解为房东和租客的关系。”
“所以说原来你是要收我租金的？”肖钰故作惊讶的瞪眼。
我撇过头去拿白眼看他，“如果你愿意付的话我其实是没有意见的。”
“我现在可是穷人一名。”
“那就以身相许吧。”萧循淡淡的插了一句。
我跟肖钰不约而同的回头赠送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那之后的几天里我们的生活都在简单的重复。白天窝在flame，傍晚时分就朝ck那里跑，然后到了4020电子书便晃晃悠悠的回家睡觉。第二天一早又一次重复。萧循毒舌说我现在跟肖钰过的是同进同出的生活。我们再次不约而同的微微一笑，在4020电子书到来前成功让我们这位年轻的调酒师分不清东南西北。
“我说，你们怎么能逼他喝酒！”ck一脸的不满的瞪我们。
耸耸肩，大笑着一走了之，完全不管ck在收拾残局的时候是怎么咒骂我们的。
但或许是我跟肖钰“出双入对”得实在太显眼，引得flame里流言四起。熟客偶尔还会调笑两句，但都被我们淡笑着堵了回去。但让我惊讶的是这居然惊动了夏之念。
“郑爱，你居然找了这么个老男人。”抱着双臂冷眼将肖钰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的小念如是说。
幸好当时我没有喝东西，不然的话我铁定当场喷别人一脸。
肖钰唇角不受控制的微颤，自尊心严重受挫。
“夏之念。”我尽量将声音压低，并竭尽全力不让一丝一毫的笑意显示出来，这个小孩子实在是需要有人好好管教了，“没人教过你礼教吗？”
大约是习惯了我素来对于她的大呼小叫都只是轻轻一笑了之，此刻的夏之念被我一脸的肃杀结结实实的吓到了，不自觉的小小后退了一步。在察觉自己下意识的举动后有些恼羞成怒，却最终还是忍耐着没有发作。
尽管眼底的蔑视并未完全褪去，夏之念还是一脸不情愿的对着肖钰微微弯腰，“对不起，我失礼了。”声音细得如同蚊虫低吟。
不过，愿意道歉就不错了。
倒是肖钰丝毫不介意，扬起一个算得上温暖的笑意，“没关系的。”果然是做了爸爸的人么。
她的性子就是被像他这样的一群长辈给惯出来的。
好吧我承认我其实也是这群长辈们中的一个。
“坐这边吧。”我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夏之念却是不动。钉在原地般的不愿挪动丝毫，死死的抿紧嘴唇，眼眶泛起微红。眼睛死死的盯着地面，很是委屈的样子。
小念虽然没有继承到她爸爸那副妖孽般的美貌，但事实上也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小美人胚子。并且假如在不知其本性的情况下，任谁都会觉得她会是个聪明，乖巧，惹人怜爱的小女孩。有着如此得天独厚的外形的夏之念，会被人宠得如此的无法无天也是不无道理的。
“小念……”即便对其本性无比熟悉，我也还是没法对这样一副可怜兮兮模样的夏之念继续冷言相对。伸手去拉她，被微微一侧身躲开了。抬起头来瞪着我，下颌不住的颤抖，一脸的控诉神情。
“小念……”这次她没有再挣开我，被我拉到身前，低下头来看着我，愈发哀伤。面对这样的情况我完全束手无策素，只好越过悄悄向肖钰求救。结果他也是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不过我并未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揶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自知露馅的肖钰干脆光明正大的冲我笑得一脸欠揍。
在我尚在跟肖钰进行眼神交流的时候，夏之念颤着音开了口：
“之晔哥要订婚了……”
“什么？”我移回视线，有一瞬间的茫然。
“你知道吗，之晔哥要订婚了……”
“……”
“……”
“……哦……”
看着一脸平静的我，夏之念的眼里闪过一丝嫌恶，又一次从我身前退开，“郑爱，你果然是笨蛋。”瞬间转换成小大人模式，用堪称冷静的语气说完这句话后，转身便走。
我坐在原位，没有去管她。
“我去送她。”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又一眼，肖钰还是起身朝着夏之念追过去。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所以，小念今天特地一个人跑过来，就是为了在所有人试图瞒着我的情况下，告知我么？
真是个傻丫头。
这是迟早的事情不是么，祈诺父女新年拜访夏家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了。
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定下来而已。
原本以为，他至少会多考虑一段时间的。
呵。
、第四十四章
50
肖钰很快便折了回来。肖钰有意要开车送她回家，但小念并没有给肖钰这个殊荣，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上了一辆计程车。
“你这个妹妹的个性还真挺，嗯……大小姐的，呵呵。”
我抬起眼睛看他，直到肖钰被我看得一脸尴尬，讪笑连连。
“可大家都说她像极了小时候的婶婶，也就是，你们的董事长夫人。”
我从肖钰的眼底看到了幻灭。
即便是我最初听到母亲这样说时也不愿意接受，谁能将如今优雅、高贵、美丽的夏夫人跟夏之念那样的任性的千金大小姐联系在一起呢。
“你又笑了。”
“嗯？”
“我说过的吧，郑小姐总是最难过的时候笑得愈发温柔。”
我心神一怔，瞬间敛去了脸上的全部笑意。
“我只是想起了母亲说起这件事时的情景忍不住笑了而已。”
肖钰假笑了下，扬扬眉，对我的说法的不置可否。
我确实没有难过，对于早有心理准备的，意料之中的事情，实在是没有必要再难过了。
只是暂时不太想说话，一直到晚上在c—coffee时也依然持续着这种状态。萧循有些不安的不停的看我，好几次几乎要摔了瓶子。其实我只是沉默了一点，并且拒绝了一切含酒精的饮料而已。
“我说郑小姐你能不能到那边去散发你的沉郁气场，你影响到我的调酒师工作了。”看不下去的ck皱着眉想要赶我走。肖钰想要拦却终是迟了一步。
我抬起头看他，又慢慢回过头去看显然有些不安的萧循，“吓到你了？抱歉，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萧循有些尴尬，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郑小姐过来这边不点酒，实在是有点少见呢。“
我笑了笑，没有答话。
Ck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将疑问的目光投向肖钰。肖钰苦笑了下，有些担忧的看着我，却始终什么都不说。
”给她调一杯triste。“最终，ck僵着嗓子吩咐道。
我却依然摇头，”不了，我今天真不想喝酒。“一不小心的话，会喝醉的。
Ck的表情更加不满了，想要发作，却被肖钰给拦下了。看了我半天，最后化作一声叹息，拿起手帕开始擦杯子。
”郑小姐今儿是怎么了吗，这么反常？“萧循悄悄凑过去问。
这么近的距离，即便把音量压得再低，我也还是听得见的吧……
”真的只是在考虑问题而已。“我说，微微叹了口气，端起我的柠檬汁浅浅啜了一口。
被我当场揭穿的萧循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唇，ck这次没有搭腔，肖钰看着我，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我在想……“放下酒杯，只手撑着下巴看向他们，”事实上，我跟之晔之间，从来便不是非对方不可。“
一瞬间，即便身处嘈杂的酒吧中，我也隐约感到了周遭突然安静了。我指的是神情僵住的肖钰和ck，至于萧循则一脸茫然的望着我们，却也识相的什么都不问。
Ck最先反应过来，微微尴尬的轻咳了声，低下头去继续擦他的杯子去了。后来肖钰也慢慢缓过神来，眼里有某种情绪在一点点的酝酿。
”可是，你们对对方而言无可替代。“
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听上去，是如此的美好。我笑了笑，算是默认这个回答。
肖钰也很浅很浅的笑了一下，身子微微前倾，眼底闪烁着我分辨不清的情愫，”那么，郑小姐，干脆我们在一起吧。“
”好啊。“我几乎是在同一秒钟张口便答。
”啪“的一声，ck手里的杯子掉在吧台上。碎了。抬起头来，看着我和肖钰，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我说，你们能不能别开这种吓人的玩笑。“
我看着ck那副狼狈的模样，再回过头来与肖钰对视。半分钟后我们一起指着狼狈的ck大笑。Ck从一脸尴尬到后来的恼羞成怒，抢过萧循的位子调了两大杯烈酒逼我们喝下去。肖钰还好，我因为笑得太厉害呛住了，难受得直想死，眼泪流得满脸都是，却还是止不住的大笑。
刚开始还在张罗着给我水帮我拍背的两人看到我这样，后来都默默的退到一边，看着我一边笑一边咳嗽得满脸泪水。
等我真正回过神来已经是好一阵之后的事了。
”没事了吗？没事的话差不多就回家吧。“
我点点头，双眼因为流了太多泪而犯酸犯疼。
一路上，我跟肖钰都没有说一句话。回到家沉默的各自洗漱，然后互道晚安各自回房睡觉。
躺在床上，睁着酸疼的双眼，望着天花板无法入眠。眼前一片黑暗，时间的流逝被拉得无限绵长。我以为我躺了很久，可翻开手机看不过十来分钟而已。手机屏幕的蓝光照在脸上，镜子里的影像有些可怖。
听见隔壁房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是走动的脚步声。声音很有厚实感，我猜肖钰应该是直接穿着厚袜子踩在地板上。脚步声总共只有几下，因此他要么是停在了茶几与房门的正中间的位置，要么是正站在我房门口。下意识屏息，可好长一段时间里都再没有声响传来。
”……肖先生？“坐起身很轻的唤了两声，依旧没有人应答。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等待，在几乎要判定刚才是我的幻听的时候，脚步声再次响起，然后是房门合上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在往常的时间点自动醒来，尽管我清楚的记得我睡着前最后一次看时间是在大约两个小时以前。脑袋昏昏沉沉的，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次入睡。
肖钰也已经起了，穿着睡衣横躺在沙发上看报纸。
”醒了，去洗脸吧，早饭在桌上。“
看了看桌上摆着的明显是楼下小区门口的外带早餐，再回头看他一身的睡衣装束。顿了顿，没有吭声，直接进了洗手间。
再回到起居室时肖钰依然躺在沙发上，却换了个方向。
”你已经吃过了？“
”嗯。“背对着我用鼻腔发音应了我一声，从容的将报纸翻页。
稀饭，小笼包，一小碟泡萝卜。萝卜大约是昨天才泡的，有些辣口。传统的早餐，我喜欢的那种。母亲则不同，她更倾向于面包加牛奶。原因很简单，方便。
翻报纸的声音不停响起，明显的超过了正常人的阅读速度。回过头去看的时候，肖钰已经干脆将报纸整个盖在了脸上。
”肖先生？你是在做什么？“
肖钰没有答话。我暗暗猜测他是否是睡着了。但据我所知肖钰的睡眠质量一向不怎么好，尤其在入睡这方面，很困难，有事甚至会依赖安眠药。
就这么一会儿早餐已经解决完毕，前后不超过三分钟。学生时代养成的坏习惯，并且一直改不过来。天幸我的胃至今还未出过一次问题。等我收拾好从厨房里出来，肖钰竟然还保持着之前的那个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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