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卑微了承诺-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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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陈教授竟是林若轩的母亲？那么陈教授自己清楚吗？”余风一下子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我想陈教授应该清楚，你想林若轩的父亲是林野望，这个学籍卡上写得很清楚！”连谛补充，因为置身事外，反而头脑清晰。
“对，陈教授一定知情，否则为什么对林若轩分外照顾。那日还亲自到廉政署为林若轩说话！”余风赞同连谛的说法。
“不管陈教授是否知情，她的确和林若轩一见如故，这也有可能是母女之间的某些奇妙的联系，陈教授生性淡泊品格高雅，没想到竟会和林野望有一段感情！”程韵喃喃自语。
“很多年前的人怎么会预料到很多年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连谛反对程韵的说法。
“如果林野望没有落马，他照旧是享誉一方的官员，外带文化大家！”连谛一口咬定。
四个人默不作声，林野望的字画一流，又分外会享受生活之人，颇有魏晋时期的名士风骨。然而，正如一个人的作品完全说明不了一个人道德品格的好坏，好比潘安，诗句情真意切，却也不过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
“林若轩的家事真乱！”余风一声感慨。
“我们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找到你们口中的陈教授，并把她带回雾市。”叶明朗比较关心林若轩的安危。
这一点他们达成一致，只是现在已凌晨，实在是不方便去打扰陈教授，一行四人随便找个小宾馆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便赶赴陈教授家。
59。058往事如风
对于程韵余风的到来，陈教授颇显意外。
陈教授看向他们身后，期待可以看到林若轩的影子。
“若轩没有来！”程韵回答。
陈教授将她们让进屋内，端出果盘招待她们。
“一向可好？”陈教授和蔼地问。
程韵余风面色凝重，不知该从何说起，叶明朗连谛暂时不宜现身，便由程韵余风先来说明情况。
陈教授发现了她们的异常，忽然语重心长地说：“怎么了，二位才女遇到什么样的难事了？竟然一筹不展，可不像二位的作风！”
程韵稍微停顿了一会，硬着头皮说：“陈教授，真的很不好意思，我们原本不应该来打扰，可是事关林若轩的安危，我们不能不来！”
陈教授眉头一紧，看着程韵，欲言又止。
“小轩怎么了？”许久陈教授说出了这样的话。
“陈教授您为什么独独偏爱小轩呢？这和淡泊的您不太相符呀！”余风实在忍不住了，插嘴进来，程韵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陈教授仿佛陷入了沉思，久久没有说话，程韵余风不敢打断，只好静静地等待，楼下的叶明朗连谛早已等得不耐烦。
“你们想知道什么呢？小轩为什么又身陷囹圄呢？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呀！”陈教授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充满慈爱。
“想必您也知道林若轩的父亲林野望因为贪污等罪被处极刑，他的夫人神经不稳定，竟然绑架了林若轩，说是要见到林若轩的亲生母亲才会放人。”程韵尽量简单地说着事情的过程。
陈教授若有所思，“所以你们找到了我！”
“陈教授，请原谅我们的冒昧，只是林若轩也有权利知道真相！”
“嗯”，陈教授轻声应道，并无愠色，双眼看向远方，好像在想着什么，似乎时光走得太急，她已经忘却了过去的种种。
程韵看到陈教授的反应，更加坚定了她的猜测，她忽然觉得内疚，也许过去的就应该过去，再次掀开别人的伤疤，那该会是多么得痛。
陈教授似乎看懂了程韵心中所想，友善地笑笑，“没有关系，太久了，所以没有感觉了！”
“我陪你们去雾市！”陈教授轻而易举地下定决心，仿佛在处理一件旁人的事情。
连谛叶明朗看到程韵余风走下楼，忽然冲上前来，不一会儿陈教授下楼，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干净清爽，连谛被眼前的这个女人所吸引，她有种处惊不乱的淡泊，亦有种一切随意的平和。
“陈教授好！”连谛叶明朗礼貌问候，陈教授微笑点点头，以作回报。
就这样一行五人驱车去雾市，由港市到雾市，再由雾市到港市，现在又要驱车去雾市，这一来一回跑了好多趟，也许这便好比是人生，总是在来来回回中反反复复，时光就这样一点一滴流逝，最后不见踪影。
一路上陈教授很沉静，连谛程韵在前，陈教授余风坐在叶明朗的车子上。
“你会对小轩好吗？”陈教授忽然冒出的一句话令余风摸不着头脑。
叶明朗心如明镜，知道这是陈教授在问自己，陈教授果然睿智聪慧，早已料到是叶明朗将林若轩转移走的，所以便没有在追问。
“会的！”叶明朗看似随意的回答，其实倾注着全部的心血。
“谢谢你这段时间对小轩的照顾！”陈教授像所有的母亲一样，感谢照顾自己女儿的人。
“有您这样的岳母是我的骄傲！”叶明朗发自肺腑地尊敬陈教授。
男人的承诺是否可以相信？陈教授已经无从下定结论，年轻的人们总是一个个立下山盟海誓，殊不知这些不过是空中楼阁海市蜃楼，多么得不经一击。
总是得经历些什么才会明了些什么，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淡然，淡然的背后一定是经历了刻骨铭心的痛，以至于忽然大彻大悟了，才放开了原先的执着，让心不再纠结，随之释然。
60。059你竟如此优雅
“陈教授，喝茶！”程韵沏出一壶上好的清茶，为陈教授斟上。
他们已经到达雾市林野望的家中，陈教授不停地打量着林野望的家，多么熟悉的感觉。
程韵亦能感到林野望从未忘记过陈泽，家中的摆设装饰古色古香，颇有雅士风骨，原来这一切竟是来自陈教授。
一个女子从楼上走下，看得出来林夫人是经过精心打扮的，不过似乎在陈教授面前却变作了庸脂俗粉。
“你竟如此优雅！”林夫人幽幽地叹口气说。
陈教授没有说什么，“林若轩是你的女儿，毕竟你把她养大！”
林夫人忽然开始哭泣，哭得很伤心，似乎在诉说这一生的不幸，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因为某种原因和自己生活在一起，这一生一世为了爱卑微到极致。可是却最终换来了男人临终前的一句话：我很想念她！
“林夫人，你大可不必伤心，也许你觉得林野望在思念我，可是你应该明白陪他走完这一生的人是你！没有什么思念能敌得过每日里的相对，你要相信他心中有你，只是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陈教授一口气说了好多话，忽然语调悲哀，“他于我只是觉得内疚！我越是不见他排斥他，他便更是觉得我恨他难过，其实对于自己而言，真的放开了！”
是谁，卑微了承诺？
世上多痴男怨女，像陈教授这样看得开的人并不多见，当你发现在这个世界上仅有时间是永恒的，一切的一切随着时间的流淌不外乎过眼云烟，浮云散尽一切便不复存在。
可是，20多年前，他们也曾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他们也曾如胶似漆不可分离。这一切的一切毕竟真切地发生过，可是在今天看来却如此地虚幻不真实，人生如梦的成语也许便是从这里得来，好比庄周梦蝶。
“小轩可好？”陈教授礼貌地询问，林夫人怔了怔，“她很好，你可以带走她！”
陈教授摇摇头，20多年来自己从未尽过一个母亲的责任，怎么可以这个时候带走她？
“你才是她的母亲，你养育了她20多年，这份恩情岂能说断就断？”陈泽疑问。
林夫人渐渐地平静下来，这时候才能静下心来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女子，不止优雅，不止淡泊，五官精致，气质高贵，似是脱离尘世的奇女子，过不得如此惹人爱。
“唉！”林夫人叹口气，输得心服口服。
陈教授忽然沉下脸来，语气无比悲伤，“我也曾生不如死，也曾问过千百遍为何会输给你，也曾心中自我安慰输得心服口服。”
沉默，永久的沉默，我们没有体会到旁人的悲伤，并不代表着旁人的悲伤比我们少。
“也曾寻死觅活，也就那么一霎那便永远离开这个世界，只是心中还有怨气还有不服……”陈教授似乎是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但已经令人们听得心惊。
林夫人沉默了，那时候应该是她抢走了陈泽的爱人才对，却从未想过陈泽是怎么过来的，而今20多年过去了，陈泽有权利如此优雅！
“彼时只是个穷学生，对于林野望除了百分之百的爱，便再也不能给他什么，可是你不同，你有他想要得到的权势背景和财力……”陈教授不想再说下去，翻出多年前的旧账毫无意义，更何况当事人已经故去。
林野望，上海了两个女子，只是一个女子独立又自强，活出了另一番精彩，另一位却正陷在纠结之中。
林夫人忽然不再难过，终于明白得到的永远和失去的成正比，所以也大可不必悲伤，她亦有所得，正是建立在陈泽的痛苦之上。
“让生活一切照旧不更好吗？”陈教授看起来好累好累，累得站不起身来，“若轩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得意门生，这样不是很好吗？”
林夫人看着陈泽远去，心中似有什东西已经平淡下来，当不再执着于某一事物的时候，会快乐些！
林夫人忽然走出门外，对着陈则说：“何不多住几日，就当在老朋友的家中！”
“老朋友？”陈泽疑惑地看着。
“便是我呀！我们一直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不是吗？这样可不可以算作是老朋友？”林夫人打趣。
“当然可以！”
61。060谁卑微了承诺
千万不要问笔者，谁卑微了承诺，笔者根本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
如果，承诺一定会被卑微，那么世上为何又要有它的存在？
可是，它终究存在，一代又一代人用自己的亲身实践证明了：一个个承诺的卑微！
曾经，他/她说过永远陪在你身边；曾经，他/她说过今生不离不弃；曾经……
终于明白，那不过是曾经……
悲伤吗？无奈吗？
陈泽走在林野望的花园别墅中，想着很多年不曾去想的心事，若是那时候真的一蹶不振轻生离开，又会是怎样？林野望也许会知道也许不会知道，也许会内疚也许毫无感觉，而她的这一生便从此断送在一段卑微的感情上？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陈泽忽然想起了庄子《逍遥游》里的句子，如果那时候真的轻生，便成了朝菌和蟪蛄了，人生本无所贪恋，活着的意义好比才情横溢的陈教授，亦是无法回答，只是那时候挺过去了，活下来了，便有了现在的成就！
林野望，你快乐吗？陈泽忽然很想问林野望这个问题，在舍弃爱情追求功利的过程中，你快乐吗？
“不快乐……”
陈泽大惊，哪里来的声音？莫不是林野望的鬼魂？
莲谛走出，看着陈泽。
“如果今生的林野望有了这样的经历，再给他一次选择，他绝对不会放开你！”连谛一口咬定。
陈泽呵呵笑起来，看着面前这个可爱的小孩子。
“我并不是小孩子，也许年龄上应该尊称一声陈阿姨！”连谛似乎永远知道陈泽心中所想，陈泽对这个小朋友心生好奇。
“你很可爱！”
“那么做您的女婿呢？”连谛忽然打趣。
“嗯，可以考虑！”陈泽笑着爽朗应着。
“我会当真！”连谛忽然严肃起来。
“也许你尚未发现更适合的女子，或者她一直都在你却迷失了双眼！”陈泽也很深沉地说。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陈教授呀！”连谛感慨起来。
“若轩呢？可好？”
连谛更是一脸惊奇，“竟然知道我刚刚看望若轩回来？只是可惜现在不需要我的存在！”连谛一脸无辜，似是在陈泽面前撒娇。
“做梦都想拥有你这样的母亲！”
“我并不介意有个功成名就的儿子！”陈泽笑着说，连谛看到了希望，欣喜地像个孩子。
“程韵在哪里？”陈泽没有看到程韵。
连谛笑了，不再言语。
“不错的女子！”
连谛点点头。
“我该回港市了，人生看淡了不过如此！”陈泽忽然低头。
“我送您回去，今后可以常常去拜访您吗？”连谛诚恳地问。
“当然！”陈泽愉快地说。
陈泽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这一切林若轩并不知道。也许不知道一些事情才是幸福的，知道的太多反而会成为生活的压力。林若轩的脑疾轻微发作，这几日一直昏昏噩噩地躺着，今天起床略觉好些。
“妈妈？”林若轩看到林夫人坐在自己床边，笑靥如花，兴奋极了。
“好些了吗？”林夫人关切地问。
林若轩拼命地点点头，好比要在母亲面前拼命表现。这个时候的林夫人是感谢陈泽的，如果陈泽坚持带走自己的女儿，那么她将情何以堪？
林夫人将林若轩紧紧抱紧，“妈妈不能失去你！”
林若轩忽然很感动很感动，失忆这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