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爱-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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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将尽，知了叫的更加卖力。人生得意须尽欢。
蒋箬晨的电话打来，艾甜的声音愉悦：“美人，什么事？”
电话那头很吵：“我在拍戏，间歇的时候给你打个电话，听叶江澜说你要结婚了。真是的，给他打电话报备完了，就忘了我吗？”
席绍文正在帮她看首饰，与店员轻声交谈，矜贵中透出的优雅无人匹敌。
“老实说，和他报备比和你报备要觉得轻松啊。”
“因为对我更愧疚吗？一次机会都没有给过我？”
“好犀利。”
蒋箬晨又是拿腔拿调的臭美样：“我可是这世界上美貌与智慧兼备的人。不过啊，小甜，叶江澜说他会等你，我可不会哦，我的美貌与爱是要奉献给广大未婚女性的，才不会浪费在你这样的已婚妇女身上，知道了吗？你就给我安安心心的当席绍文的老婆，他欺负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就放出消息说我爱上了席绍文，我的粉丝就会灭了他。怎么样，我是不是美貌与智慧兼备啊？”
她眼中湿润，想起自己生病的时候，蒋箬晨看到自己的模样痛苦的嘴唇都咬出血。她沉吟许久才说：“我不会对你说谢哦，因为以后需要你帮忙的地方还有很多，我钱不够花的时候还要拍卖你的签名照，已婚妇女都要有自己的小金库，我就靠你了兄弟。”
他笑声愉悦，可是分明都掉了眼泪：“那当然，好了小甜，我要拍戏了。”
厂棚中的灯光全部打在蒋箬晨的身上，他双眼通红，与女主角站得远远地：“如果我离开，你就能幸福。我自然毫不犹豫。因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吗？”
微笑，伴着泪水，爱情，是如此酸涩的味道吗？
那么，一定要幸福啊，我的兄弟，小甜。
艾甜和席绍文逛了一上午的珠宝店，她只买了一对珍珠耳钉。
“绍文，把惜爱改成两颗钻石镶在戒指上，作为我们的婚戒好吗？”
午后的阳光热烈，他为她打开车门：“遵命，老婆大人。”
脸笑容都是满足的样子，席绍文，真的变了。
下午的时候，艾甜被席母叫到大院，说是来了裁缝给她订做旗袍。
老者已有八十多岁，但是精神矍铄，席母对他很是恭敬，称呼他为井先生。老人家拿出米尺量了艾甜的身材，愉悦道：“咱们小文终于也要娶妻了，恭喜恭喜啊，你和席正阳说，这件旗袍是我送的结婚礼。”
席母微笑雍容：“多谢您了井先生。”
井先生喝了茶之后就离开了，席绍文对艾甜说：“这是给好几代领导人做过衣服的老裁缝，有五六年没动过剪刀了。”
艾甜惊恐的睁大眼睛：“旗袍只要买成衣就好了，就算订做这也太大张旗鼓了，奢侈。”
他笑眯眯的：“娶你我可不敢马虎，我要给你最好的婚礼。”
席母带着艾甜去准备晚餐，厨房中艾甜尽量有条不紊的帮忙。
“艾甜啊，说实在的，你也知道，我曾经并不赞同你们两个在一起。因为如果是结婚的话，你并非是一个好的对象。”
“我知道，妈。”
席母微笑：“你叫我这声妈，我就什么都不用说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席家会对你负责，你也要对席家负责。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了。”
她微笑点头，家，这个词，多么温暖。
席绍文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妻子在厨房中忙碌，有雾蒙蒙的水汽，有饭铲和锅发出的敲碰声。艾甜洗好一个黄瓜递给母亲，母亲就利索的切成片。艾甜把鸡蛋打碎在水晶碗中搅拌。艾甜穿着一件彩色的围裙，母亲穿了一件水蓝色的。她们时而轻声交谈，时而相视微笑，仿佛她们早就是亲人。都是因为对他的爱，她们才能这样聚在一起，茫茫人海中，分明是陌路，却成为亲人。将自己最赤诚的心拱手奉上，只为了他，为了让他觉得幸福。
“首长您回来了。”
“爸。”
“恩。这几天军演，我有点忙。你们领完结婚证了？婚礼我看下个月初办比较好。”
“好，听您的。”
“也要问一下你妻子的意见。”
艾甜端着盘子出来，听到席正阳这句话有些害羞：“爸，您做主就好。”
席正阳难得的慈眉善目：“吃了晚饭之后咱们一起商量。”
他们是真的把她当做了一家人，从此，她又多了一对父母，她会努力孝敬他们，与席绍文一起为他们养老送终，尽为人子女的孝道。
吃过晚饭之后，席母拿了一个古朴的盒子递给艾甜：“这是席家的传家宝，你好好的收着。”
席绍文示意艾甜打开，里面是一个玉如意，色泽静透，似是百年佳话在其中，平和静祥，富康顺泽。
席母祝福道“这个玉如意你收好，盼着你们小两口万事如意，长长久久。”
素手纤细，她接过锦盒，这是一份家庭的责任交给了她。席正阳在一旁喝茶，不忘对儿子说：“绍文啊，好好照顾艾甜，她是你的妻子，凡事为她着想。艾甜，他要是对你不好，你来告诉爸，爸一定用鞭子抽他。你什么都别怕，以后有这个家为你撑腰。什么难事都会过去。惜惜的事情，我和你妈妈都很悲痛，但是那孩子和我们席家的缘分浅，我们都这把年纪了比你们想的通透，你们别太为难自己。孩子还会有的，希望你早日让我抱上孙子，我会代席家列祖列宗感谢你。”
艾甜没有想的一个老将军这样温和而认真的对她手这些，这个人，这个刀身火海过来的将军，此刻只是一个父亲，平凡而暖切，她心中像是有花朵绽放，这样的惊喜让她有些无所适从。直到席绍文在她耳旁笑：“发什么呆，快谢谢爸妈啊。”
她紧紧的抱着锦盒，看了一眼席绍文，对席父席母说：“爸妈，谢谢你们。你们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和席绍文过日子。”
最生活化的，最实在的语言，都不能表达她的喜悦。原来与他在一起，与他成为夫妻，是如此美妙的事情。也许在很久以前，在他们相遇之后，在她惶恐之中也从未放弃对于这些的幻想。太美好了，如今全都实现。纵然路途艰辛，他们终究殊途同归。
晚上的时候他格外温柔，可是突然停下来，在她耳畔笑起来，她不满的推他：“笑什么笑？”
他抱起她：“亲爱的，你的亲戚来恭贺我们新婚幸福了。可是，这样我真不，性、、福啊。可见，大姨妈是多么不善解人意的亲戚。抱你去洗澡。”
她的脸爆红，虽然相爱这么多年，还是在很多时候对这个男人脸红心跳，完全不是老夫老妻的模样，好像和他在一起，就永远是恋爱的感觉。
他变了，更加的阳光，更加的体贴，更加的深爱她，心疼她。
她在他的怀中，享受此刻温柔的水流，和他的满腔柔情。
“绍文，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是梦到了惜惜，所以醒过来。他在梦里骑在小棋的肩膀上，他开怀的笑，他说天堂里有小叔还有很多的机器猫，他说，妈妈我在看着你，你一定要和爸爸幸福一整个宇宙。”
席绍文吻住她：“没事的，都会过去的。我在。我会一直在。”
她漂亮的面庞上有点点红晕：“绍文，我曾经想过，也许你不会回来了，那我也会一直等你，也许我会孤独终老，可是我不会后悔。因为我相信你也是非我不可，也许我们两个在不同的国度孤单的生活，也是一种圆满。
我也会心疼，我知道你的脾气，你一定会难为自己，一个人过日子，我还好，我有惜惜，你呢，一定会变成工作狂，一定比从前更加寂寞。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看到你在雨中的模样，就觉得，这男人一定很寂寥，因为他的表情比雨水还冰冷，他的手臂有力，他的样貌英俊，他的作风体贴，可是他的眼中看不到爱，看不到对这尘世的爱，看不到对自己的爱。
我知道，你是一个厌世的人，据说聪明的人都会这样。还好后来你变笨了，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你越来越爱我。虽然你生气的时候会很刻薄，会口不择言，可是那就是真实的你啊。你不是完美的神。是我把你拽入万丈红尘，所以你对我的伤害，与我对你的伤害，也都是我们彼此的爱在作祟。
从今天起，我们好好的相爱吧。
好吗？老公。”
他与她耳鬓厮磨，为她擦干头发，把她放进柔软的大床中，只是递给她一个暖水袋，她抱在腹间，果然很舒服。
果然，当浮华过后，当世事变迁，爱情会变成柴米油盐酱醋茶，会变成习惯，会变成依赖。
他拥着她，一直在笑，愉悦的，满足的。
看着她的睡颜，他轻声说：“我会陪着你的，老婆。”
席绍文的梦中是一片花海，惜惜在一颗树上摘果子，他对席绍文挥手：“爸爸，你看我厉害吗？”
他微笑：“厉害，惜惜最厉害。”
“爸爸，我下辈子还做你的儿子好不好？”
“当然好。”
“那我们拉钩。”
席绍文爬上树，把他抱下来，一如他们初见的时刻。他们在花海中大手勾着小手，手指轻轻拉扯：“拉钩。”
他眼泪掉出来：“惜惜，不要骗爸爸哦。”
惜惜笑起来歪着头：“骗人的是小狗！”
他抱住惜惜，仿佛温度都是真实的：“恩，骗人的是小狗。”
艾甜帮睡梦中的席绍文擦去眼泪。原来不设防的时候，他也会脆弱，只是为了保护她，所以不管什么时候他总要强撑着，无论是*还是精神，他受的苦痛不会少于他。但是他心甘情愿。
嫁给这样的男人，无怨无悔。
她的手指被握住，放在唇间亲吻：“老婆。”
“恩？”
再无话语，却递过千言万语。
爱，抵千军万马。


＇20121208　第五十八章，冰冷的空气像火＇

婚礼举行的时候是立秋的时节，艾甜穿着陈欣华为她准备的婚纱。
婚礼前一周，他们回家的时候看到陈欣华抱着一个大大的袋子，她也不再年轻，在夕阳中显得那么瘦小。年少的时候，她是艾甜的全部。
“小甜，妈妈给你做了嫁衣。你看看喜不喜欢。”
她年少的时候，与陈欣华一起生活的时候，所有的衣服都是陈欣华做给她的。她难产大出血，是陈欣华为她抽了三次血，听叶江澜说，她差点晕倒可还是强撑着要等她出手术室。看到她和惜惜推出来，陈欣华第一个抱的孩子，都说孩子和第一个抱他的人长得最像。那时候她眼泪噼里啪啦的掉，艾甜醒来的时候，陈欣华的脸埋在她的手中，艾甜感觉到手中的热流，不知道陈欣华哭了多久。艾甜知道，自己不恨了。
席绍文恭敬对陈欣华说：“妈，上去坐坐吧。”
陈欣华有些忐忑的把袋子递向艾甜：“小甜，哪怕你不想穿，也收下吧。妈妈怎么也要为你做一身嫁衣的。”
许久之后，艾甜伸手接过，微笑：“妈，谢谢你。”
那一刻陈欣华呜呜的捂着嘴哭出来，就像一个离家出走的小孩子突然被父母找到时候的委屈和欣喜。
立秋之后的早晨空气冰冷，但是艾甜的心中仿佛有火在燃烧，那么热烈，那么期盼，那么的渴望。
米斯和顾思念死死的把着门不让席绍文进，云杉和尚州他们一众发小好话说尽，直到席绍文塞进去八个红包，她们才把门大开，还念念有词：“闺蜜的老公是用来干什么的？当然是用来敲诈的。”
艾甜的一只鞋藏了起来，这是家乡的习俗，席绍文必须找到那只鞋，他目光如炬，在沙发后面找到了鞋子，单腿跪地，为她穿上。
水晶鞋，灰姑娘。她的王子，终于来接她了。
席绍文一身白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比平时更加俊帅。他轻吻她戴着手套的手背：“公主殿下，我可以抱你上车了吗？”
顾思念和米斯给艾甜鼓励的眼神，云杉和尚州眼神都放在她们身上。艾甜调皮的看了一眼众人，女王一样：“小席子，起驾回宫。”
他从善如流；尖着嗓子喊：“老佛爷起驾。”
动作上却是一如既往的霸道沉稳，抱起她，每一步都是从容不迫，爱情的路上有你，我再也不会彷徨。婚姻的殿堂，我只愿与你步入。
婚车是从未有过的清一色黑色迈巴赫车队，拉风到不行。超过了C市当年江潮婚礼的车队。
艾甜看着窗外的风景，心中一片宁静。终于，尘埃落定。这凡世忧伤，总算有他相伴左右。
艾长林的腿最近好了许多，他一身西装英俊如同早年，艾甜的手放在他的臂弯，眉眼弯弯，笑着，幸福着。
席绍文一身白色西装礼服，仿佛中世纪的王子，俊逸非凡。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悠长，那么的沉静，那么的笃定。他爱她，其实，从无退路。
艾长林对席绍文郑重嘱托：“绍文，这是我的掌上明珠，你一定要把她放在你心里。”
她的眼泪要掉出来，还是忍住。
“爸，请您放心。我会待她比我的生命都重要。”
艾长林将艾甜的手握在手心，慢慢的放进席绍文手中，这是一个圣洁的仪式。席绍文将艾甜的手放在自己的臂弯中，向着牧师走去。身后的花童撒着花瓣，童话一般的美好。
“席绍文先生，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无论是疾病或是健康，你都愿意娶艾甜小姐，与她相伴一生吗？”
他的声音清悦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