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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转生录-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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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闻言面有难色,“这头牌弥灵恰有客招待,公子不妨通融通融,醉红才艺相貌双全。。。。。。”
未待她说完,我不悦打断道,“罢了罢了,就醉红罢!”
“诶,好嘞,”她大声朝楼上喊道,“醉红,醉红,待客!”
那个名唤醉红的女子,人如其名,一身火辣辣的红色长裙,青丝挽成朝云近香髻,耳边的琉璃坠流彩溢出,羞花之貌,姿色动人,一步一摇,铃铛脆响。但见她手里执了把美人扇,绣的竟是男女欢好的图景。
我见状俨然是满面羞赪,但迅速淡定下来,伸手便将刚走过来的醉红揽了个满怀,即使为妖,我的身形依旧高挑,故而和她看起来便不是那么突兀了。
醉红最迷人的是她那狭长的凤眼,朱唇凉薄,一看便是惯于玩弄男子的人。
“公子看来真是少有的俊美呢!”醉红牵唇一笑,真是风情万种。
我闻言客气在她耳边回道,“不及醉红的万分之一。”
调情,我亦擅长。
醉红闻言耳朵竟是红赪染上,我疑怪,我的魅力竟至此了?
醉红竟不是头牌,那么那个什么弥灵是要美色到何处了呢?想着心里醋意翻腾着。
这么扭扭捏捏未走上楼时,苏奕安已然美人在后被恭送出某个房间。我一看弥灵——果然长得倾国倾城,素色的纱裙衬出凹凸有致的身材,与我这一个非人的妖相比竟不相上下。之所以这样说,那是因为妖和人是没有可比性的,咱就事论事,客观论证。
我心里这么想,突然一个人影在我眼前一晃,怀里的醉红已然被拉开。
待我反应过来时,外头的阳光几乎欲戳瞎我的眼。
大街上,两个“男人”拉拉扯扯,这,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咦,是你啊,好巧!”我使出我惯有的耍赖法式。
苏奕安已然是脸色冰寒,和凤祈山的冰雪有得一比。
他闻言嘴角微抽,“这地方是你一个女子该来的地方么?”
我闻言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反唇相讥道,“你不也来了,我是妖,不是人,何必若为人时一般墨守成规呢?”
苏奕安闻言脸上窘色一闪而过,几乎无法扑捉。他随即道,“往日你莫再往这方来,你若想出去玩,自可吩咐周徽。”语毕便径直往山庄那方走去了。
周徽站在一旁,分明是忍俊不禁,却一定要把持那副正经的模样。
我只好急急跟上去,怎么依旧是这般冷薄的样子?
我兴味颇足,蹭上去走到他身旁,“你可是不喜欢我挽着醉红?”
哪知苏奕安并不回我,蓦地道,“这糖葫芦看着挺好,你可要来一串?”说着目光淡淡投向路边一位兄台抱着一株稻草棒,上面插着的冰糖葫芦红艳可口。
于是我毫不犹豫头点如捣蒜道,“好啊!”
兄台怪异的看了一眼接过糖葫芦和苏奕安相贴甚紧的一身男子装扮的我,便去招呼其他人了。
我也不在意,张口便是一口,咬开来却是如吞了沙子般难受。
苏奕安侧头恰见我难过得如苦瓜皱起的脸,难得关切地问道,“怎么,不好吃么?”
“不不不,很好吃!”我粲然一笑,将糖葫芦嚼碎吞下。
“这,姑娘,你不用将红果籽吐出来么?”一旁的周徽看我将糖葫芦尽数吞下,脸上惑色难解。
闻言我一愣,只好煞有其事敷衍道,“我吃红果从不吐籽。”
眼见苏奕安嘴角微抽,我有些羞。我只是情急之下没有顾忌那么多罢了。
苏奕安,你可知,只要是你给的,我都会尽数接下?
作者有话要说:
、十九、客来
十九、客来
春意沐人,四月春风吹醒一地黄草,吹来一批筑巢的新燕。
暖意融融的阳光照亮苏奕安身上一袭水色的夔龙印花绸缎,他执着扇,缓缓在我们前面走着,玉簪将发束起。春风徐来,撩拨起他的青丝,过了昨夜,他又是初见时的芝兰之姿了。
我始知他惯于用书生打扮隐藏他的习武本质。
街上行人渐多,在行色匆匆的人群间,苏奕安穿梭自如。
春暖花开的时候,沿途风景总是茂盛的海棠,绣花鞋底在片刻后便沾满殷红的海棠花瓣,看了真叫我这个“牡丹花妖”于心不忍。
我和周徽在他后头走着,亦步亦趋。
山庄外甲子桃硕果累累,流水叮咚,令人分外心旷神怡。
但方才还是晴空万里的天,现下却是一片阴霾,我驻足望着天望了半晌。
周徽在一旁奇怪问道,“牡丹姑娘,您在看什么?”
“我掐指一算,发现要有不好的事要发生。”我头点如捣蒜,振振有词回道。
周徽一愣,嘴角不可见地抽了抽,“这,姑娘所言甚是”。
苏奕安也在一旁,闻言嘴角不禁微微扬起。
我见他笑了,心里也忍不住雀跃了起来。
烟湄山庄的牌坊俨然就在眼前,但门口却站了好些朝廷的士卒,靖朝的苍龙图腾赫然就在他们的手背上,青色的刺青醒目。
看来是有贵客来。我得出此结论后又想,也不见得是好的。
走上前一大片人都向苏奕安跪下了,碧色的制服像一片绿色的小海洋。
直到我们走上去,他们才哗啦啦地起身,手里的长枪震地的响。
苏奕安脸上虽是无波无澜,却较平时多了些严峻。
我不禁有点担心他。随后我们三人急步走到大堂。待我将停留在苏奕安身上的目光转移至前面时,却看到了之前被大白咬了一只手的男子,竟那般明目张胆地坐在堂前的主座上,左边便是苏涵隐。
她一见苏奕安,脸上洋溢着喜色,道,“尘儿,瞧瞧,谁来了?”
苏奕安一见到那人,蓦地笑了,春风满面,“尹儿,可真是两年不见你了!一别双秋,气色倒是不比从前了!”
我闻言一愣,他笑得如此开怀,爽朗,就是我作李凡夙时也未得见。看这相似的面孔,难道,难道他是苏奕安的胞弟?
那个叫尹儿的人一见苏奕安便激动非常的起身,急急地与他相拥,“大哥,别来无恙。。。”
我站在一边,没有人注意到我已是在狠狠地发抖。分明是如同有深仇大恨的两人,却这样关系亲密。
“牡丹,快来坐下,怎么干站着呢?”苏涵隐向我招了招手,让丫鬟加座。
高堂上的茶壶泛着茶香,落座的人脸上皆是喜悦,除了我。
一阵寒暄后,男子看着我,转头对苏涵隐问道, “大娘,这位是?”男子似是第一次见我,眼神十分困惑,目光单纯。
若不是我自信非常,恐怕我就要怀疑我自己的眼睛,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一定是那个带着式神,不择手段追杀苏奕安的人!
苏涵隐闻言和眉善目一笑,“哦,誉尹,那日尘儿受伤,是牡丹相搭救。”
于是男子做恍然大悟状,调傥道,“大哥的桃花依旧如此好。”
闻言我偷偷看了苏奕安一眼,只见他正品茶,听到男子的话轻咳了一声。
苏涵隐也看着我,暧昧地笑了笑。
我则恍若未闻,端起茶杯,仔细看着上面的镌金菊花,碧螺春的清香入鼻,令人迷醉。
誉尹,同父异母么?
“嗒,嗒,嗒……”一个莫名的声音萦绕在我耳边,我不禁疑惑抬首,恰见誉尹右手又在旋转那两颗黑色玉石,玉石光滑的表面相互摩擦,发出不和谐的声音。
可是这声音似被放大一般,如魔音绕耳,令我的脊背陡然冒了冷汗。
但旁边的人依旧在愉快地叙家常。我想,许是幻觉罢,却极度不安。
我下意识看向正与苏奕安侃侃而谈的男子,他不时微笑看我,眼里燃烧着一簇微小的火光,似仇恨似欲望。
我一愣,下意识看他的手,猛然看到他的手臂竟是完好的?!
我方才一直看他脸,却忘记看他的手。
我垂首思量,莫非他不是他,那个人怎么可能短期内便将手接好?他到底是谁,世上怎会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大堂忽然寂静下来,我从埋首中抬头,恰闻苏涵隐歉意地对我说道,“他们要谈正事儿呢,牡丹你随周徽去逛逛山庄罢!”
我点点头,求之不得。
回头看了苏奕安一眼,他也看着我,目光相触,电光石火间两人纷纷转移目光,一种只有我们两人能感觉的窘迫在我们脑袋上方漫延,我只能匆匆走开。
不顾周徽,我径直穿过大堂后的大厅直往依水筑走去。
这时候应该和大白讨论讨论,想好对策才是。
走到竹林,却见地上平白多了些叶子,枯黄地铺了一地,见状我的心脏莫名地抽了一抽。
怀着强烈的不安,我三步作一步向依水筑飞快跃去。
“牡丹姑娘为何如此匆忙?”周徽连忙跟上来。
“我家大白恐有不测。”我又加快的步伐。
“这是烟湄山,是苏家的地盘,一只大黄狗能有什么不测?”周徽嗤笑道。
“哎,你不懂!”我边加快步子边不耐道。
周徽闻言,脸上不乏困窘,“是在下愚笨。”。
依水筑里寂静一片,一切陈设一如早上离开的模样,却没有大白相迎。
“大白,我回来了!”我扯着嗓子喊,边跑进去。
“大白?”我开始有些不安,大白呢?
“你在找谁?”誉尹的声音陡然响起,低沉,阴森,令人骇然。
“你把它怎么了?”我蓦地回头,答非所问。
周徽呢?他不是跟着我来了么,怎么他不见了我竟没有发觉?
怒火在我胸腔剧烈燃烧,恐惧却更甚之。我知道,凭借我两百年的道行,和他硬打必定没有胜算,这个人是个魔鬼!
“怎么了?”男人身上的白色绸缎长衫绣着祥云印花,华美高贵。
他走过来坐到圆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笑道,“本公子我,还要谢谢你帮忙保管本公子的手。”他一字一顿,带着运筹帷幄的自信和生杀予夺的威严。
“我求你,不要伤害大白。”我深吸一口气,沉默良久后,屈膝朝他跪下,连大白都难以自保,何况我一个妖?
“你求我?”誉尹忽然笑了,“哈哈哈。。。”
“你求我放了那畜生吗?”他摹地将杯子抛出去,杯子与铺着绣花地毯的地相撞,清水撒出,牡丹印花被浸湿,杯子在地上滚了几滚,最后,静止。
这杯子质量挺好。
待我反应过来时誉尹已一跨步半跪在我面前,只手捏起我的下巴,轻佻道,“我倒宁愿看你挣扎的样子。”
我闻言牵唇一笑,“你不就是希望我这般跪着求你么?”
“看来我在你眼里并不如何。”他松手起身,“罢了,你只要让苏奕安喝下一杯酒,我便放了饕餮。”
“好。”我沉吟半晌,缓缓答道。
再抬首,只见他挑眉看我,似是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更
、二十、毒酒
二十、毒酒
庭院的花不如昨天美艳,枯枝落叶作春泥——这才是开春呢。
就在我们起身出门时,才见到周徽倒在门旁。
“放心,他什么都不会记得。”见我看他,他识相地自行解答。再看他的手,那颗黑色的石珠依旧被他握在手里把玩着。依稀记得,那日在凤祈山上也见过他玩那颗珠子。
良久,我以沉默回应。
抬首望向前方,恰见苏奕安正信步往这边走来,手里执了半启的扇,芝兰玉树的风貌。
一见我们,便迎风而立,远远望着我,目光落在倒在一旁的周徽身上,看着我,眼睛乌黑明亮,眼神复杂难辨。
我顾左右而言他,欢天喜地上前,“奕安,你来找我?”
言毕,他却不理我,神色出奇地冷淡,步到我们后边,半跪在周徽身旁,伸手掐住他的人中。
周徽很快醒来,他一脸茫然地看了我们三人一眼,又迅速跪在苏奕安跟前,惶恐道,“属下无能,竟然在此处瞌睡。”
“瞌睡?”苏奕安重复了最后两个字,狐疑地看向我;美目如星光闪烁,望进我眼里,教我忍不住心虚。
这是什么眼神?虽然对于他晕倒这件事上我有客观上的间接关系,但错不在我。
于是我回看他,就不是我干的,你看什么?我不悦地蹙眉。
天色渐暗,晓风拂面,大雁归巢,清风扫落叶。
“是属下无能。”周徽正色道,好像他真的是累极了倒下。
我不禁感叹誉尹的幻术已是出神入化,可以将周徽如此意志坚定的人迷惑。
“半个时辰后往大厅用餐,山庄里的事还未安排完,誉尹,为兄先行一步。”话是对誉尹说的,随即他转头对周徽道,”周徽,你随我走。”
“是。”周徽如临大赦,连忙起身跟上。
直到他走,他都没有正眼看我一眼,视我于无物。
我怔愣看着他离开,望着他的背影,心想着,第几次,他把背影留给我?
不经意瞥见誉尹看着我,神情晦暗不明,分明是长相极好的人,身上的戾气却似胜过了刽子手。
我垂首躲开他的目光,现下始知远在京城的蔺长欢对我是何等的和颜善目。
到了大厅,饭菜已经备好,十来个婢女用木盘端着被瓷盘盖着的菜,恭顺排成一排站在一边。
苏涵隐已经坐在东边的位子,招呼我们二人坐下,“来来来,快坐下,菜刚好,正热乎呢!”
“大娘,为何不见兄长?”誉尹坐下,不忘询问苏奕安的行踪。
厅里的烛光闪烁,照着每个人的脸,被照的人心思各异。
“尘儿公务繁忙,我们再等等便是。”苏涵隐说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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