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凤凰-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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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斋内室满墙满墙地挂著画卷,连书案上都摊开著一卷未完成画,所有的画都只有一位少女,红衣如火,白锦如雪,正身侧面背影,站的坐的,执扇抬袖,跪於花丛,伏桌小憩……那是在银湖的梦境里所见到的,有著清秀温婉面容和羞涩含情浅笑的六黛。
乐砚有种不能呼吸的窒息感。良久,眼睛瞪得酸胀,他才垂眸拖著步子走到书案前轻轻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几日没与银湖待在一起,也没有好好地说上几句话,尽管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说打从心底里怅然若失,几分寂寥一点闲愁,以後若也还是经常如此,要不捧著看不完的书,只怕更是难以排解。可来到了书斋又如何,现在就算好书在手也是无心打开。
乐砚又抬眼朝画卷望去,每一幅画上六黛的身姿与神态都是那麽生动鲜明,每一笔都是那麽有灵韵,银湖是怀著怎样的情思画下这些画,他几可想象。本为解闷而来,却弄得更苦闷,乐砚自嘲地笑笑,站起来将椅子推回,朝门口走去。
听到乐砚走路带出的银铃声,正在看守卫们水上切磋的嫣红忙过去接他。乐砚推开门,便看到嫣红在台阶旁等候,有些惊异道:“我没有叫你,你知道我出来了?”
嫣红莞尔一笑,在四个守卫古怪的眼神中上前关好书斋大门,“嫣红一听那小铃铛的声音就知道是乐大人。”乐砚的思绪还留在那些画上,却是没听出来嫣红这一句的言外之意是,她一直记得脚环银铃轻响──六黛的,他的。
银湖一回来看到的就是乐砚的神情阴郁和眸光黯淡,听到他的脚步声,他侧过头来瞟了一眼,又转回去望向窗外。
“乐砚?”
“嗯。”
银湖眯起眼眸,煞气没事,但表情和有气无力的应声说明有事,他还摆出一副不想理会自己的模样──然而他很快知道嫣红擅自带乐砚去了书斋。
眸光闪过一抹异色,银湖握了握拳,克制片刻厉声喝道:“来人!把奼紫嫣红给我带来!”
、黑凤凰 045
“银湖?”乐砚吓得倏地回头,只见他脸色铁沈,眼眸半眯也掩不去其中的怒气,“这是……怎麽……?”
姐妹俩很快来到,见了银湖,对视一眼便双双跪了下来。
“嫣红,你明知没有本王许可任何人不得擅入书斋,为何还带乐砚进去!”
奼紫大惊失色,杏眼圆睁地瞪向嫣红,後者愣了愣,想说是因为乐砚想去,他又不是别人,当有特权──转念一想,银湖甚少发这麽大的火,直觉似乎并非如此简单,於是大胆地抬眼望他,与此同时奼紫急於嫣红的沈默不答怕银湖更生气,正想替她说些什麽,两个人都看到了他的眼色。
自小服侍银湖长大的默契非同一般,奼紫嫣红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嫣红装出一副理直气壮不觉有错的神态:“回七殿下,乐大人想找书看,既是不便带乐大人去书库,嫣红以为唯有七殿下的书斋。”
“本王方才说过,没有许可任何人禁入书斋,不要再让本王重复一遍。”
嫣红咬了咬唇,摆出一张倔强的脸给他们看。
“还不知罪!放肆!”
乐砚在银湖身後几步远的地方站著,开始是难以置信,现下是急得整颗心都揪了起来:要不是自己提起要看书,嫣红又怎麽会带自己去书斋!性子直率爽朗如她,只是没有想那麽多,本是好意,要论罪也该先论他的啊!
从未见过银湖如此怒发冲冠,更没听过这种震得他心慌不止的严厉呵斥,乐砚想为嫣红辩解的话有如鱼刺哽喉,一直想说,却说不出来。
奼紫忙道:“七殿下,是奼紫管教不严,还是让奼紫──”
“奼紫。”
“是……”
“你确是比嫣红明事理知分寸,可现在不同以往!你们的出师礼都过去多少年?再拿这个当借口为她担罪已经行不通了!”
“七殿下……求七殿下网开一面……”奼紫焦急地哀求。
“嫣红!你可知罪!”
“回七殿下,嫣红何错之有?”
“你!──把嫣红带到──”
“不要!”看到後边的守卫上前,乐砚总算喊出这颤颤的一声,一干人等只有银湖回过身来,守卫们站在原地目不斜视,嫣红扭头朝向一边,奼紫低头垂眸。
“银湖……”对上他冷冷的眼神,乐砚瑟缩地抖了一抖,但是为了无辜的嫣红,硬著头皮也要开口,“是我的错,是我问她书斋在何处……要罚,就罚我吧,我愿代嫣红姑娘受过。”乐砚咬牙握拳,做了最坏打算。
“你明知我不会罚你。”似在思量,银湖沈默半晌,平静地回道。
“那……我能不能请你不要怪罪嫣红姑娘。”
“若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考虑一下。”
“我答应你!什麽都答应你!你不要罚嫣红姑娘。”
“当真?”
乐砚上前捉住他的袖子连连点头,“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银湖一挥手,姐妹俩还有守卫们都恭敬告退,松了一口气的乐砚迟钝地忽略了整个过程中露出些微破绽的地方,只为嫣红不用受罚而放心,还有一点因为像变了个人似地勃然大怒的银湖而惊魂未定。
当房中只剩留给乐砚的小灯还在亮时,两人已在被子里躺好,乐砚一时半会难有睡意,轻声唤道:“银湖。”
“嗯?”
“今天你为什麽会那样……我被你吓到了。”他没看到银湖在自己身後无声地笑眯了眼,尽管之前的畏惧消散,但对那一幕是难以忘怀。
“你心情不佳是因为去了书斋没错吧,这麽一来嫣红难道不算罪魁祸首?”
乐砚下意识地想反驳还不是因为他画的那些画,自己闷闷不乐了一会,才小声地嘀咕:“不关嫣红姑娘的事……这点小事,你想怎样罚她……”
“罚她去做你的喜服的主绣。”
“……啊──?!”
、黑凤凰 046
乐砚好半晌没回过神,呆若木鸡地大张著嘴干瞪著眼,他被耍了吗?他被耍了吧?
他、被、耍、了!
自己还像个傻子一样地焦急求情还答应了他的要求!
乐砚使劲地往死里掐银湖,掐得他哎哟直叫,“你们合起来耍我?!”
“疼疼疼──冤枉啊,那可真的是嫣红最害怕的事情,不信明天你问她。”
“谁听你鬼扯!绣花有什麽可害怕的!再说了畏於你的淫威当然是你让她说什麽她就说什麽,你以为我很好骗吗?!”乐砚气得不打一处来,全身都在颤抖,掐到自己手都疼,猛地翻过身来对著银湖的胸膛用拳头又捶又推的,推不动,曲腿就踢。银湖挨了很多下,其实是不痛不痒,他装著很疼的样子一边哀声求饶安慰一边好不容易制住乐砚。
“你听我说,是真的,嫣红喜闹不喜静,女红画画写字诸如此类,凡是要安静坐上大半天的事於她都不啻酷刑,她可是宁可吃一顿棍棒都不愿面壁思过的那种人。”
“无耻的大骗子!”明明是他们在戏弄他,他还怎麽好意思用这麽正经认真的语气说给他听!乐砚挣动不得,怒不可遏以至煞气乱流,刚才刹那间他甚至想挪动脚环的银铃。
“那怎样你才肯信我,要不到父皇那里去证实?在父皇面前嫣红总不能乱说。”银湖有些委屈,好声好气地求道。他确实是使了点小小诡计来诱他自己跳进陷阱,可关於嫣红的那些都是大实话。
“你就是骗我,走开!”
“恼火也是真的。”银湖无奈地叹气,“书斋里的那些……你的记忆尚未恢复,怎好给你看那些,嫣红是不知道,可我也还是自控不住。”
一听此话,乐砚所有绷紧的力道全都瘫软下去,无力再坚持什麽。
“乐砚?”察觉身下的人不再抵抗挣扎,银湖小心翼翼地唤他。
“既然如此,睡了,已经很晚。”
他觉得很疲惫,特别是精神上,累到已经意识到似乎忘了什麽却又没法坚持去回忆细想的地步。
次日,尽管不想再次难堪,乐砚也还是忍不住问了嫣红,她居然不好意思地笑笑,扭捏起来:“嗯……说起来著实羞愧,七殿下所言句句属实……还请乐大人不要笑话嫣红。”乐砚转向一旁的奼紫,只见她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那就这样罢,他选择相信这对姐妹。只是没料到,看起来娇俏可人的嫣红内在却有如男子一般的剽悍。
这天前来接乐砚的是奼紫,他下意识地问了句,得知画莲居的守卫和侍女在湖上混战,嫣红也加入其中玩得正欢。回到画莲居,果见不少人站在花瓣上,湖中一片较大的叶子上有两道白影正打得不可开交,不一会相互分开在空中停留稍许,又相互朝对方冲去。嫣红站在最高的花瓣尖儿上,一下子就看到乐砚和奼紫,还朝他们挥手绢。
看到乐砚过来,大家纷纷让开,把能坐得最舒适的位置空出来,乐砚爬上去坐下,看得眼花缭乱,嫣红在一旁兴奋地解释著:“只要把对方打入水中就算赢,然後轮到下一对,最後所有的胜者分两队再战,先把对方所有人都打下水的队伍就是最後的赢家。”
“赢了有什麽奖赏?”
“这个要看七殿下心情如何,每次我们举行这些擂台赛,赢了的人都可以去向七殿下讨要奖赏。”
默默望著九尾狐一族的精彩切磋对战,乐砚突然想到,若自己能跟著他们修炼一阵时日,说不定就能赢过珞环;一想到珞环,他紧接著想到重明宫的一切,也不知自己什麽时候能回去,还未成亲就先进门的,纵观全望境大概也只有自己了。
、黑凤凰 047
到决战,嫣红才站起来,跳下去时本来穿的粉绣白锦褙子和长而拖沓的褶裙瞬间脱去,露出里边的雪白劲装,乐砚吓了一跳,但看其他赢了的跳上石莲叶准备决战的几名宫女也是如此,才知道当众宽衣在这边没有任何不妥。
双方打得激烈,有时乐砚都看不出哪个是她,有些担心地问奼紫:“像你们这样,不小心打伤了怎麽办?”
“回乐大人,这种切磋都不会用兵器或术式,且并非真心要将对手置於死地的招式,护体妖气足矣,再者,一点小伤小痛对於战士而言可谓不足挂齿。”
真是无处不显的争强好斗,不负九尾狐个个是武将之盛名,继续观战,恰好看到嫣红将一个对手直直压落水的同时借力翻身一跃而起,高高在空的小巧身姿轻灵优雅,却又充满了力量,乐砚不禁拍手叫好,周围人见状纷纷起哄著“乐大人是站在嫣红他们那边的不公平”云云,他嘿嘿讪笑,无声地在心里继续为嫣红助威。
最後嫣红所在的队伍果如他祈祷的那样漂亮地赢了,乐砚观得尽兴,跑去跟她道贺,嫣红笑得甜甜的,看起来神采飞扬很是明豔动人,受其感染他心情大好,去晚膳的路上还在不断回味。
“对了,银湖床尾的机关是真的麽?”不知怎的乐砚忽然想到这个事情,连他自己都觉得很突兀。
“乐大人莫不是以为七殿下在唬人?那个机关叫银花雨,启动的时候满室银针就像暴雨,若遭到强行破坏则会喷出毒烟。”
“难怪他那天那麽紧张地把我拉回来,要是我碰到了……”乐砚呼了一口气,奼紫嫣红疑惑地对视一眼:银花雨机关又不是碰到就启动,乃是受七殿下控制的──须臾便想明白,没有把实话说出口。
与此同时另一个疑问也冒了出来,仙界如此平和安宁,九尾狐一族却像是时时在警戒著什麽。
“这个──该怎麽说呢──”嫣红拧起柳眉。
“乐大人是不知道九尾狐族史罢,若有兴趣,以後领乐大人去书库找族史即可。”奼紫不慌不忙道。
晚膳後,银湖带著乐砚在园中散步,就听他绘声绘色地讲述下午的精彩战况,还几次提到嫣红的飒爽英姿,言辞间颇有钦佩之意,银湖也不插话,安静专注地听著,时不时应上一声,笑眯眯的模样掩去了眸光中的意味深长。
睡时,乐砚先躺好,後背蓦地一热,银湖密密紧紧地贴了上来,感觉到他手臂的力道,乐砚很识时务地放弃挣扎:“这样怎麽睡……”
“你是不是该兑现承诺。”银湖轻咬他的耳朵。
被他湿热的舌头舔过,乐砚身子立刻紧绷起来,气息不稳地回问:“什麽承诺。”
“你答应我做什麽都可以。”
他还敢提这个!乐砚差点没咆哮出声,忍了忍,又听耳畔低低的声音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还算数?”再忍了忍,他咬牙切齿地艰难地挤出一个“算”字。
银湖露出得逞的笑,其实哪怕乐砚反悔不认,他也不介意,但他认准了他说到做到,“那好。”他扯扯乐砚的亵裤,“从今晚起,把这个也脱了。”
、黑凤凰 048
脱……是要他全部脱光的意思麽!乐砚一时半会都没说话,也没动弹,比起立即羞恼地拒绝,他却在寻思自己能拒绝多久,俗话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尽管对某种事不是很明白也不代表什麽都不懂。
“你是自己动手还是要我帮你?”见乐砚不反对,银湖轻轻啄吻他的耳垂。
“你要做什麽。”好半晌,乐砚才气息不稳地道,话音未落他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怎麽听起来跟被调戏的良家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