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小故事-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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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带着纯真虎牙的小道士,和青芽一并,消失得无影无踪。盼君归
“你是什么人?为何孤身一人在这漠北极荒之地?”。
“我在等人。”
漠北的夜已经深深地跌进疏勒河一弯清冽的碧波里,四野里的喧嚣仍沉浸着浓浓的血腥味。
乌雅手持釉色的瓷瓶回过身来,对上戎甲一身且重伤一身的男子,他手中的剑锋带着凝固的血浆颤抖着指向自己。
在霍去病的记忆里,这是他和乌雅的开始。
乌雅带着满身血痕的男子回了家。在霍去病的眼里,这一间破败的帐篷和眼前的匈奴女子一样,都烙印着敌人的痕迹。
每一次,当乌雅用瓷瓶盛着药汁捧到霍去病面前时,他都狠狠地将瓷瓶推倒在地。每一次,乌雅都用一种奇特的香引着霍去病睡去。每一次,他醒来,身边摆着一只空了的瓷瓶,一室干净而熟悉的水香。
“我是汉人,总有一天我会带着大军踏平匈奴的大漠,踏平你的家乡。即便如此,你还要救我吗?”。
漠北的夜,疏勒河的水声和狼的悲鸣交织在一起。乌雅捧着釉色的瓷瓶正要走进帐篷,便听到霍去病这样对她说。
乌雅说,“我等的人,也是个汉人。我也曾救过他的性命,他也曾与我说过这番话。”乌雅将盛着药的瓷瓶送到霍去病的面前,笑着道,“可是,我却从未见他回来过。”。
霍去病很想知道乌雅等的是谁,却从不曾问起她的故事。。
直到那一天,霍去病在喧嚣中惊醒,他掀开帐篷的帷帐,这个灿烂的夏季带给他的第一个画面便是三千汉军当前,乌雅抱着他的舅舅,笑得如同疏勒河里欢腾的河水,“卫青,卫青,你终于来了,我终于等到你了。”。
原来,她等的是卫青,是他的舅舅。
霍去病随着大军回了长安城,经河西一战,霍去病大败浑邪王部落,汉武帝封赏两千户。庆祝宴上,卫青向汉武帝跪拜道,“此次一战,我汉军大胜,骠骑将军功不可没,臣恳请陛下将俘获的匈奴公主乌雅赐予霍去病。”。
如同霍去病想的一般,卫青不会娶乌雅,长公主容不得她,大汉更容不得她。
还未等汉武帝开口,霍去病便单膝跪拜在地,大声道,“匈奴未灭,何以为家?臣请以天下为重,以大汉为先。”。
珠帘后的汉武帝思忖了甚久,深深地笑道,“无妨,婚事不急,便让乌雅先在去病的府上暂住吧。”。
那夜,乌雅便进了霍去病的府邸。安置好乌雅后,霍去病方要离开,却听乌雅道,“你想不想听一听我的故事?”。
至此,霍去病才知道,乌雅是匈奴单于的女儿,两年前混在匈奴的队伍里与卫青大战一场后,救了卫青,便也爱上了卫青。
她捧着怀中的瓷瓶笑道,“这瓷瓶很是难看,却是他亲手烧给我的,草原上哪里有这样稀罕的东西,我便当做宝物一样,日日捧着它,等他回来。”。
乌雅望着霍去病的眸子,笑容如同沉睡的疏勒河一般安静,“原来,他从未爱过我,原来,我等的人一直都没有等过我。”
“如若还有下辈子,我要做一尾疏勒河里的红鱼,一直等着他。等着他踏平祁连山,带着我回到他的故乡,等着他爱上我,娶我为妻。”
第二天,卫青收到了一只釉色的瓷瓶和来自霍府的消息:乌雅公主自缢,骠骑将军单骑送她回祁连山下的疏勒河。
元狩六年,霍去病薨。
同年夏,河西过往的商队看到一男子捧着一只釉色的瓷瓶盘坐在疏勒河边,轻轻搅动着河水。彼时,满池的红鱼都围着瓷瓶游舞。
那景致,甚美。
“小兄弟,你怎么孤身一人在这漠北极荒之地?”。
“我在等人。”。
报恩
城北的顾员外要为自己的四儿子招亲,谁能捉来贺兰山上的金锦鱼为四郎治病,便是顾家的四少奶奶。。
红榜挂在城门口三个月,应承的姑娘却是少之又少。。
唯独城北的卖鱼女阿淼爱极了四公子这种弱柳扶风的白嫩书生,生怕有人抢似的,匆匆揭了红榜,一溜烟儿跑得无影无踪。
贺兰山上,碧鳞池边,阿淼虎视眈眈地盯着水中悠然自若的金锦鱼,隔了甚久,方才仰着头恍然道,“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原来我忘了带捕鱼的鱼篓。”。
“姑娘若不嫌弃,便用这个瓷瓶吧。”。
寻声望去,阿淼见身后有个书生模样的男子递来一只瓷瓶,便甚是欣慰地接过,舀了池中的水一饮而尽。饮罢,便将瓷瓶还予书生,道,“你怎知我口渴难耐?公子可要也来些清水解渴?”
那书生颤抖着指了指瓷瓶道,“姑娘,我要你用它来捉鱼,不是喝水,这碧鳞池的水喝不得的。”。
阿淼看了看瓷瓶,又看了看书生,恍然道,“公子是怕这水脏吗?无妨无妨,小女子也干净不到哪去。”
书生倒吸一口凉气,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人人都说贺兰山上的金锦鱼很是难捕,阿淼水性极好,沉入寒冷的池底,虽冻得浑身发紫,却也能捕上鱼来。
城北的卖鱼女要嫁人。十尺长的红妆伴着阿淼迈进顾府,四公子服了金锦为药引的汤药已然大好。十指相缠,牵着阿淼进了洞房。
烛光温存,你侬我侬里阿淼却突然推开身上的四公子,很是郑重道,“相公,那装着金锦的瓶子能还我吗?那是我向别人借的。”。
阿淼开口说话的刹那,四公子嘴角抽搐,便再也提不起什么兴致了。
阿淼每日提着瓶子为四公子上山捕鱼,贺兰山上的公子总是在池边等着阿淼。见她捕鱼,送她下山。行将分别,总要问上一句,“姑娘这般,可值得?”。
阿淼总是不经思索道,“值得。四公子弱柳扶风的模样生得甚好。”
阿淼的身子因碧鳞池中的寒气日渐虚弱,四公子的身子因阿淼捕来的金锦日渐坚实。
北城的乡亲都说,四公子包养了春风楼的红袖,四少奶奶去了春风楼。
阿淼推开红袖阁的门,看到四公子与红袖缠绵床榻。阿淼原本准备好的那些埋怨与泼辣突然都烟消云散了。
阿淼摇着手中的瓶子,艰难地笑道,“相公,我为你捕了金锦,该回家吃药了。”
那日,四公子迎了春风楼的红袖入了顾家的门,随行的嫁妆不知比阿淼成亲时好了多少倍。
那日,阿淼上了贺兰山,碧鳞池边的公子依然在等着她,等着问她,“姑娘这般,可值得?”
那日,阿淼跌倒在公子的怀中,撑着最后一口气,笑道,“九岁的夏天,我在这碧鳞池边放生锦鱼,不慎跌落池中。他救了我的性命却惹得一身顽疾,我不过是报恩罢了。”
说罢,阿淼便闭了眼,手中的瓷瓶摔得一地粉碎。。
再睁开眼,阿淼手拿着红榜,站在城门口,一个小厮兴致冲冲地跑来,问道,“姑娘揭了红榜,只要将贺兰山上的金锦带回,便可与我们家四公子成亲了。”。
彼时,一男子走来,将红榜原封不动地贴回城门口,对着小厮道,“我家娘子脑子不大好,小哥莫怪,小哥莫怪。”。
阿淼寻声望去,那个书生模样的男子笑着道,“那年夏天,你在碧鳞池将我放生,我不过是报恩罢了。”说罢,便牵着阿淼往贺兰山的方向走去。
却不想,阿淼看着他的背影,甚是欣慰地喃喃道,“恩,你这副行将驾鹤西去的柔弱模样生得甚好,甚好。”
三国恋
孙尚香初见他,是在赤壁之战大胜后的敬神殿上。。
彼时,他趁着众人叩首拜神,伸手探向灵堂上的供果。还未触及,便被一股力道拖到帷幔之后。
孙尚香一身红妆,眉目满是嫌弃,怒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如此无礼?”
他怔怔地看着她,一把握住她的手,道,“姑娘,你是不是认得我?”。
孙尚香呆愣了片刻,突然一脚踢向他的膝盖,痛得他跪倒在地。
孙尚香低头对他道,“现在,我还认得你吗?”。
他生怕孙尚香再踢一脚,连忙摇头,抱着膝盖向角落里躲去。
“饭都吃不饱,还学别人调戏姑娘。”孙尚香虽这般训斥着,却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馍馍塞到他的怀里。
他注视着馍馍甚久,欣慰道,“踢一脚换一个馍馍,值了。”。
孙尚香水眸微转,笑问道,“你会舞剑吗?”。
东吴宴请刘皇叔的大殿上,孙郡主薄纱遮面,带着她的百名侍女在大殿之上献了一曲剑舞。
孙尚香于百位侍女之间剑走游离,那如仙人般翩跹的衣袂与步伐让人看不真切她的模样,却又甚是曼妙。。
“刘皇叔觉得如何?”大殿之上,孙权举酒敬刘备。。
“古有李夫人一曲倾城,却比不得孙郡主巾帼红妆。”。
刘备提酒碰杯,两人一饮而尽。
孙郡主的闺阁之内,他取下脸上的薄纱,迎上孙尚香狡黠的笑颜。
“你的舞剑虽不错,却与本郡主还有些差距,不过公瑾哥哥笑得那样开心,定然是很喜欢。”孙尚香命侍女为自己换了脚上的药,道,“为东吴的主公献舞乃是殊荣,若不是本郡主的脚受了伤,你哪来的这个机会,你应该谢谢我。”。
他挠了挠头,道,“谢谢。”。
孙尚香递了一个馍馍给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接了馍馍,心满意足地笑道,“我也不记得了,只隐约记得一个‘瞒’,你便唤我阿瞒吧。”
阿瞒是个十足的呆子。
第一日,一大坛陈酿当做清水,宿醉了一夜,偏要孙尚香拍着背脊才肯入睡。
第二日,孙尚香罚他去劈柴,他便偷带着孙郡主最爱的佩剑一并去了后山。入夜归来,带回一捆枯柴和一把废铁,一派天真地向孙尚香讨馍馍吃。。
第三日,他将茶水打翻在自己身上,左右撕扯后,一脸无辜地看着孙尚香。
“你又怎么了?”。
阿瞒站起身,伸开两臂,很是理所当然道,“衣服脏了,为我更衣。”。
“主公务必早做决定,郡主一人便可换回荆州之地。”。
“可是……尚香她才十八岁,而刘备已经……”。
“主公,臣得到消息,自华容道一别,曹操便失踪了。如若此时您能困住刘备,夺得荆州,东吴定然一统天下。”。
那样熟悉的声音是孙尚香思慕了十八年的周公瑾。。
彼时,孙尚香正准备将阿瞒教予她的剑法舞给周瑜看,却不想,书房之外的偷听,竟是这般让人心碎。
孙尚香逃婚的那日,阿瞒追她到江畔。
阿瞒塞给孙尚香满满一袋的馍馍道,“我把馍馍都还给你,你不要扔下我好不好?”
岁末的夕阳将阿瞒的脸映得格外好看,与幼年初见周瑜抚琴时一般,让孙尚香不禁心动。
却不想,一支凌厉的箭飞向孙尚香。阿瞒倾身上前,箭中背脊,他笑着倒在孙尚香的怀中,他说,“不要扔下我,好不好?”。
那日,她带着命悬一线的阿瞒跪在周瑜面前,“救他,求你。”。
“郡主,蜀国的花轿在等你。”
那一刻,幼时那个抚着她发丝,唤她香儿的人,终究被掩埋在了记忆里。
周瑜将阿瞒置于柴房内便不予理会。
阿瞒睁开双眼,身侧立着一排黑衣人,他们单膝跪地,齐声道,“丞相。”
一男子上前为阿瞒敷了药,道,“丞相,一切都按照计划执行。我们派人暗中提醒周瑜将孙尚香许给刘备换取荆州,再将消息透露个刘备。如今,我们已经趁乱取得了东吴的作战图。许诸先生派我们来接丞相回去。”。
阿瞒艰难地站起身来,道,“我让你射伤我来牵制孙尚香,不让她离开东吴。你为何射向她?”
“丞相千金之躯,我……”话语未落,阿瞒已是一剑封喉,那男子应声倒下。
孙尚香披上了嫁衣,做上了刘家的花轿。她手里握着个很是普通的馍馍,一抹极浅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阿瞒,你无事便好。
彼时,曹操站在吴宫的城墙上,望着远远离去的十里红妆,手中紧紧握着个馍馍,眉目里已全然不见昔日的纯真。
孙尚香,你不知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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