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澈岁月-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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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还是那么喜欢他的……”暮浅喃喃自语,愧疚感再次油然而生。
“什么叫‘原来’?真正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轻易改变轻易放下?我怀疑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割舍对他的爱恋。”蹇颖惨淡一笑:“只是他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的心啊?或者说他要什么时候才能接受我的心呢?”
暮浅咬着唇没有再说话。
“或许等到他和别人结婚生子,我也无法释怀。暮浅,这样的感情你懂吗?”暮浅正想说什么,她又接下去说:“我想你也是不懂的,不然你也不会这么轻易和江风弦分开。”
“不过呢,”蹇颖笑着拍拍暮浅的肩膀道:“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也会遇到让你丧失理智的人的。”
“事实上,我或许已经遇到了。”暮浅在心里对自己说,“他已经让我失去理智而去伤害对自己这么好的一个朋友。”
蹇颖放下扇子,“头发干了哦!还好今晚的夜风很大,不然你就别想睡觉了。让我在高中时代最后一次和你一起睡吧!”说着便自己躺下了,暮浅也随着躺下来。
没一会,暮浅便听见蹇颖均匀的呼吸声,她却睁着眼睛,久久无法入睡。
手伸到枕头底下,摸到信封,细腻的纸质摸起来很柔和,但她的指尖却因这触碰,几乎要燃烧起来。灼伤一般的疼痛。
“要不,明天还给他好了?”她对自己说,却又很不甘愿。而且,还给他的话,就会永远失去他吧?
可是蹇颖对自己这么好,怎么能够当着她的面,背叛她?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啊!
一夜无眠。
放在信封上不曾离开的手变得麻木不已,暮浅在天亮的时候起了床。看着熟睡得如婴儿一般安宁的蹇颖,暮浅的心柔软起来,她低喃:“我怎么能做伤害你的事情呢?”。
2
蹇颖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好友微笑着,泪水却不断滑落,纸巾递了一张又一张,也没有劝住对方。“好了啦!”她摇了摇暮浅的肩膀,“搞得生离死别似的,我也快哭了。我可不想第一天到新学校,就以十分邋遢丑陋的形象出现。”
“我这是喜极而泣。”暮浅微微一笑。
“我还是快点走好了,真受不了你!暑假都不理人,现在才来热乎。”蹇颖说着,眼眶红了红,勉强地笑着坐进私家车里,对暮浅挥挥手。微弱的晨光里,她往教师宿舍楼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这才叫司机驱车离开。
暮浅的泪水却因这一眼,更加肆意泛滥。
空气凉薄的清晨,暮浅一个人坐在教室里,手里紧紧捏着那个她一直未曾打开的信封。
“待会还给他好了。”
“一个人傻乎乎地嘀咕什么呢?”熟悉的声音随着身侧椅子被拉开的动静响起,暮浅吓得一下把信封扔进课桌。他怎么这么早就到教室里来了?难道是为了她的答案,也一夜无眠么?可是他的表情和语气都依然平静:“你怎么这么早?”
“送……送蹇颖离开。”
“啊哈?”男生有点摸不着头脑,一边打开生物课本,一边转过头来询问地看着女生。
“小颖转学去G市一中了,今天一大早就出发了,中午前要赶去报到……”
“你黑眼圈很重哦,眼睛也红红的,昨晚没睡好啊?”
“啊?”女生因为突然转移的话题,一时愣住,这个傻瓜!这个时侯怎么还是,抓不住重点?他还有没有对蹇颖的一点不舍啊?
“我说蹇颖转学了。”暮浅忽略男生的关心,又强调了一遍。
“哦。那个学校很好啊,她去那里学音乐再好不过了。”男生说完,转而开始看起书来。
过了一会,一个淡蓝色的信封被举到他的眼皮底下,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抬头,看见身边的女生紧咬着唇,脸色微微苍白,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他的表情属于“莫名其妙”,语气显得特别疑惑:“给我干嘛?我才不看呢!”
女生无力地放下手,白眼轻翻,对方难道以为这是回信?
但是为什么不看?
原本紧张而窒息的气氛,被男生无厘头的话语搅得荡然无存,“你昨天给我的,还给你!”非要她明说出来么?
“为什么?里面写了让你很生气的话吗?”男生更加疑惑,却没有被拒绝的失落表情。
“我没有看。”暮浅开始怀疑昨天是愚人节。
“莫名其妙的,不看干吗昨天还接过去啊?”
“你塞到我手上的!”
“你可以马上还给我啊。”
暮浅无语得想咬舌自尽,为什么伤心难过的悲情场面没有出现,反而两个人的对话越来越无厘头。昨天是不是愚人节啊?
“不过,无所谓啦。反正你已经拿回去一个晚上,我也算好交差啦。”
“交差?”暮浅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这么说,这封信是别人托他给她的?!
暮浅三两下将手上的信封打开,映入眼帘的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迹。她拿着信纸的手不由发起抖来,眼神放空,蹇颖看过信后的反应,突然变得和合理起来,她并不是不在乎,而是,再清楚不过,这是谁的字迹。
“是嘛,好歹别人写了那么厚一叠信纸,”他的声音吊儿郎当,“如此用心良苦,你……”
“啪!”一大叠的信纸被女生一下子甩到他身上,“岳蔚同学!不用你多管闲事!”她深深低着头,恶狠狠地说:“请你以后再也不要干这么无聊的事情,造成我的困扰!”
男生的脸色早就变得铁青,女生的举止已经等同侮辱,“你以为我就稀罕做这狗屁邮差啊?!”他“哐当!”一下起身,带倒了自己的椅子,动作却没有做任何停留地大步离开教室。
暮浅抬起头来,早已泪流满面。
原来一切不过是自己的独角戏!这出戏她自编自导自演,自以为浪漫,顾影自怜,由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可笑的心情,岳蔚和蹇颖都不曾入戏,她却演得有滋有味,自以为是。
如此,不过是一场可笑的闹剧,真相大白时,八成会让观众笑掉大牙。
、无言(完结)
只能这样了,我们都不能奢望得更多。
1
想象中应该是她,把信往对方身上掷去,然后潇洒地转身离开的。结果,被对方抢了先机,她将地上的信捡起来,胡乱塞回课桌里,又给学习委员留了纸条帮忙请病假,便溜回寝室补眠去了。
真是的,害得她一晚上睡不着觉的人是谁啊?
结果那个人还闹情绪,一整天都没有回教室上课。暮浅咬着笔愤愤地想,眼前课本上的字迹模糊了又清晰了,她的注意力根本就无法集中。
要不要先道歉?可是说什么,怎么解释?她自己也很伤心好不好?比表白被当面拒绝更加伤心。心脏被一下子掏空了,能用来重新填满它的,也只剩下伤悲,以及无端而来的愤怒。
一道阴影落在视线里,紧接着来人用手指瞧瞧她的桌面,成功引起她的注意。她抬起头来,看见邱少武的嘴巴一张一合,有点恍惚,因为他们平时几乎没有往来。而她似乎还没有回魂,直到对方转身离开,她才慌忙站起来:“什么?你说什么?不好意思我没有听清楚。”
“我说,岳蔚打球受伤了,我带你去他寝室看他,走吧!”男生说完径自走在前面,也不管女生是否同意他的提议。暮浅想要告诉邱少武他们今天闹翻了,她根本不想见到他,可是一想到对方特意跑过来告诉她,还特好心要带她去教师宿舍楼……连跟他说她知道怎么去岳蔚的寝室,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少武怎么又回来了,”岳蔚抬头笑,嘴里还有未下咽的米饭,“汤文已经帮我打了饭了,不用担心。”
“谁管你饿不饿肚子啊?!我带了个人来看你。”
“嗨!”邱少武身子一让,他身后的女生表情僵硬地对汤文和岳蔚打招呼。岳蔚愣了一愣,咽下口中的食物,接着粲然一笑,“你怎么来了?”
她看见他,面前摆着一张不知道哪里偷搬来的课桌,饭盒打开放在上面,他坐在床沿吃饭,左裤腿胡乱地挽高,踩着床沿弯曲在身前,汗湿的球衣黏在身上,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有一两块脏污的地方,活像刚上完工的民工。为着他这少有的狼狈,她扑哧一笑。
汤文和邱少武嚷嚷着:“我们就把他托付给你了!快饿死了,我们先走啦!”
“托付……”暮浅朝他们离开的方向做了个鬼脸,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埋头扒饭的男生,“也没有缺胳膊少腿的啊!”
“真没有良心,我都半身不遂了,还净会讽刺。”他有点恼怒地说着,晃晃手中的筷子,“没见到我用的是左手么?”
“呀!原来你左手也这么灵巧啊?”女生惊叹,却见男生不屑地翻了一下白眼,立刻敲了一下对方的头,“什么反应?我夸你呢!”
“小姐,我拜托你!”关注点根本就是错位的,“你的思维模式真的跟常人相差十万八千里。”
“什么意思?”
“没意思!”男生继续和盒饭奋战。
“喂——”她这才发现,男生的右手很不自然地垂在身侧,“手受伤了?”
2
“拜托你,可不可以回寝室等着……”昏暗的灯光下,女生脸上的红晕也不甚明晰,看着男生似笑非笑的模样,“我做事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在一旁看着。”刚好岳蔚寝室的陈晓斌也提着桶子过来洗衣服,暮浅赶紧招呼对方:“晓斌,麻烦把这家伙架回去!”
据岳蔚描述,他是跳起来和别人抢篮板,落地时踩到旁人的脚面,对方倒是什么事也没有,他不但崴了脚,手腕也脱臼。看着男生被室友扶着一瘸一拐地走回走廊另一头的寝室,暮浅用两个手指拎起一件灰色的男式内裤,有点冷汗,“这个,也要我洗么?”
暮浅有些无力地看着,被她反复洗过好几遍,仍然能揉出黑色泡沫的球服,转过头对身后洗衣的陈晓斌说:“我想问,你们男生是不是都……”
“不是不是!”
“啊哈?”她好像还没有问他——是不是男生都能把衣服穿得这么脏,或者平时几天才洗一次衣服?
“我平时不是像今天这样洗衣服的,平时我也用手洗,今天打球,手受伤了没有力气。”陈晓斌窘迫地解释,暮浅这才发现,对方将洗衣粉倒在装了水和所有衣服的桶子里,用脚踩着。对方会错意,她尴尬地笑了一笑,冷汗又起,转过头来,继续和某校草的脏衣服奋战。这是哪跟哪啊?
“大小姐,你洗个衣服起码用了四十五分钟也!我好像只有几件衣服吧?”岳蔚无不讽刺地说,真是无法想象她每天这么洗衣服的话,还有时间做其他事么?
“你还敢说!衣服简直不是一般的脏!你真有本事,能把白衣服穿成黑色的!”
“呵呵,”他讪笑,“今天打了一天的球,是比较脏。”女生没有答话,认真地将湿衣服抖了一抖,挂上衣架,拿着撑衣竿,将衣服晾在宿舍门前的走廊上。
3
暮浅以前从来没有留意过,从教师宿舍楼到教学楼的这一段路有这样一段难爬的楼梯。此刻,她扶着岳蔚艰难地攀爬这段不算长的楼梯,却好像永远到达不了顶端。她的左手紧紧抓着男生环过她的肩膀的手腕,右手扶着他的腰,希望能减轻对方左腿的负担。
男生只有一条腿可以支撑身体的重量,稍微用力也会牵动到身上其他伤处,疼痛不已,但他还是尽量将自己的重量移到扭伤痊愈不久的左脚,不想让女生承担太多。
他们这样靠近,他又闻到她身上的甜香,怎么都呼吸不够,诱惑着他更靠近一点,几乎想要亲吻她白净修长的脖子。她的碎发拂在他的脸上,痒痒的。
他的呼吸就在耳畔,伴随着每一次沉重的呼吸声,湿润的水汽也一次次落在她的脖颈,她能闻到到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像是阳光的清新味道,又有着无法形容的香气,或许,也可以用“温暖”、“干净”这样的形容词来形容他的体味,并不让人讨厌,反而讨喜。可是,为什么,心里一片清明,完全感受不到暧昧的气息?暮浅无奈地笑笑,他一直都离自己这么近,又那么远。
“哟!真是苦了美女了!”他们好不容易挪到楼梯顶层,汤文的声音由远及近。“还是我背你吧!”
暮浅抬头,有点咬牙切齿地说:“要来又不早点出现!害我怕医务室关门,硬是把他扛上来!”
岳蔚看着她不顺气的模样,汗水沿着下巴滴落,温柔地笑了笑,接着爬上汤文的背。汤文本来就做好了准备,没想到岳蔚往他身上一趴,毕竟是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一下子把他压垮在地上起不来,只顾哇啦啦地叫救命。暮浅在一旁笑得只差没有捶地板,指着两个男生不雅的动作,笑到肚子都痛起来,“小受文……”
被汤文吼着抗议。
医务室的医生拿了所谓祖传秘方的跌打酒,下手一点也不客气,岳蔚疼得的五官都错了位,表情那叫一个狰狞!暮浅刚开始还想着看他笑话,拿出手机说要拍下他的狼狈模样,给全校的岳少后援会看看他们的偶像如此难看的一面。看了一会,才知道男生实在是痛的连瞪她都没有力气,终于不忍再看,别过头去参观医务室的其他地方。
心里隐隐作疼。
4
岳蔚受伤的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