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长大-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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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为什么？”他不解。
“因为你。”
因为你，黎夕阳。
第三十一章 后果
刚刚过去的十二月，结满了冰。
这样一个在365天尾巴的月份。
我想这样度过，这样特别的时节。
坐在街角的咖啡店。肩上是金色的阳光和卡其色的披肩。手里是细长的原子笔。桌子上摆着淡淡柠檬草味道的苏打水。空气里是安静的因子。
我想这样感受，这样美丽的时节。
这31天像是一部电影的终结，有团聚的喜悦，有分离的决绝。
铁轨延伸了回家的感觉，飞机跑道通向了你想要抵达的，每一个人身边。
学生们抓着课本叫苦期末考试，恋人们忙着庆祝圣诞节，员工们期待着年终奖金。火车飞机都忙碌起来，每一列次每一航班，都满载着不同方向的期许。大街小巷无不标榜恭贺新年的宣传语，热闹的气氛在城市上空不断交汇炸裂。
我喜欢看12月。不只是因为它是个有着特殊意义的月份。
就像学生们喜欢寒假一样，是绝对的喜悦。
有时候也会开始觉的，12月该是舍弃陈旧的一个月。每一年，每一年，都在改变。
冬天来了，春天已经不会太远。
然后又是新一轮的抽穗拔节，像是在泥土里被冬天扼杀了太久的复苏，渐渐的。又会是一派生机盎然的样子。然后，世界就又多姿多彩起来。会迎来葱郁活泼的夏天，接着又是萧瑟的秋天，然后是静候差遣的冬天。
年复一年，如此不知疲倦。
也许年华什么的，就这样渐渐流逝也没关系。也许光景什么的，就这样渐渐隐没也可以。
至少我再想到你，只觉得岁月安好。
一年十二度月圆，能得几多时少年，却疑圆处减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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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第一天，雪花洋洋洒洒的铺垫了整个世界。
轻轻呵出的呼吸，也是冻结。
我不知道黎夕阳是否能颠覆外界的流言，也不知道怎么面对金丽莎，怎么继续留在文学社。
可是有一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不想再轻易放开了。无论是梦想还是情感。
那是我的欣喜。也是我的披荆斩棘。
我鼓起勇气，再次走进学生会的办公室，顾荏苒见我推门进来，连忙走上前来，表情担忧的看着我：“小琼，你还好吧，其实上一次纪凌风他……”
“学姐，还是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吧，我知道，不是他们谁的错，都是我的问题。”我无力的笑着。
“可是那天你突然说……说要退出，是当真的么？”顾荏苒有些难堪的询问道。
“也许吧，毕竟，是我闯的祸，我应该承担一定的后果……”
“你想承担什么？小琼，大家都知道这些和你无关，是那些八卦的人故意找茬啊……”
“算了，我真的不想再惹更多的麻烦了。”
顾荏苒突然打断我说话，用眼神示意我身后，我回过头，看到站在门口的是纪北北。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就被她叫住：“你跟我来一下，钱小琼！”我知道，来者不善。
纪北北完全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但是叫我出来之后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一直走在我前面，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也猜不到她的用意。最后她在文学社团办公室前停住了脚步。
“钱小琼，算我求你，你能不能退出呢？”果不其然，她还是开门见山了。
“退出？如果这是必要的，我当然会了，我可以不参加文学社或是学生会……”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呢？你参不参加学生会什么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说的是，你要从我哥和金丽莎之间退出！”她挑起眉毛，一副不屑的口气。
什么？！（⊙o⊙）这是什么意思？！
“没听懂么？哼，看来你是真糊涂啊！”她看出我的疑惑，继而又说道：“你不会不知道，丽莎有多喜欢我哥吧？”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也就是说，你还是别自不量力了，我哥至少还不会，喜欢上你这样的人！”
“你是不是误会我了？纪北北，我没你想的那么有实力，我当然知道纪凌风不会喜欢我，他喜欢誰那是他自己的问题吧！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你还真别高估我了～”说完我真想要转身就走，却被一把拽住，纪北北仍是不依不饶的架势：“好啊，那你自己去解释清楚，省的又有人从中作梗！”
“什么？有人什么？你知道是谁传的那照片是吗？你知道的，对么？”一瞬间我的脑袋里浮现出这件事前前后后的脉络，像是找到了什么线索，我反过来抓住纪北北，再一次质问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拜托你告诉我！”
纪北北反倒是被我突然有些激动的言辞吓到了，她有些发懵：“你，你是怎么回事？我、我只是希望事情不要被闹大而已。”
“那么，你不知道偷拍者是谁么？”我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
“我不知道具体的，但是，绝对不是丽莎就对了，她也没理由这么做。”
是啊，她说的对，金丽莎要是想挑起这种事端，大可不必去“熹微”找我的茬，然后再大费周折的弄出照片什么的，可是，我实在想不出，为什么偏偏要牵扯无辜的人？陆默然一旦被牵扯进来，变成众矢之的，到那时只怕连“熹微”也会受到不好的影响，我不能再拖累黎夕阳了。是的，我不能。
“对、对不起，我只是太怕牵扯无辜了……”我松开抓着纪北北的手，低下头去。
“哎，钱小琼……”纪北北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口袋里的手机铃声打断。
“喂，是我。什么？！”她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怎么了？”我忍不住问她。
“我知道了……”她神色复杂的挂掉电话，接着才对我说：“你、照片上的那个，不是我哥，而是别人？是，是你男朋友啊！？”
什么？！开什么国际玩笑？！
“你说什么呢？！这又是谁说的啊？！”我近乎要抓狂了。
“不是么？刚刚听电话里的一同学说的，好像在校园论坛里……”
我真的要疯了。
等我二话不说跑回学生会办公室的时候，推开门只看到大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包括，黎夕阳。
他脸色很不好，见我进来，眼神暗淡下去。
“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不会听我这些无谓的解释。
“那就不要说了，早知道事情原来是这样，我何必……”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轻轻摇头。
“不是的，会长同学，我，”我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用再说下去了，这里又不是幼儿园，吵吵闹闹的人请出去！”一瞬间周围出奇的安静，大家都齐刷刷的看着我。只是他没有再看我，而是背对着我。
我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所有的说辞都好像是狡辩。
我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走出办公室，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脸颊像是挨了一记狠狠的耳光，火辣辣的疼。
终于，都要破灭了。
第三十二章 秘密
我偶尔也会想要说“时光荏苒”这种矫情的词语。
又是新年了。
天空、陆地和海洋全都不约而同的通往了回家的方向。
我能想象得出，你一个人，拎着沉重的行李箱，踢踏着雪地靴，眯着眼睛在月台候车的样子。
我能想象得出，你一个人，系着厚厚的毛线围巾，搓着双手，有些暗暗焦急的排队检票的样子。
我能想象得出，你一个人的样子。因为你和千千万万人一样，在车站，在机场，在码头，在港口，在月台，在任何一个可以短暂驻足的地方。有盼望，有等待，有念想。
人潮涌向了远方。
没有下雪的冬天，像是没有你出现的世界，荒芜又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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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现在，梦终于要醒了。
已经两个星期了。
没有见到黎夕阳，已经14天了。
也许确切的说，应该是我被他隔绝于千里之外已经过去14天了。
也许我是被当作一个罪人了吧。这半个月以来，一切又好像恢复了风平浪静一样，论坛里的帖子被封了，八卦的声音也明显减弱，也许是因为他们觉得我还没那么具有新闻价值，短暂的炮轰之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要说没有任何变化也是不大可能的，去食堂的路上偶尔会遭到背后的指指点点，在图书馆里低头看书也会被某些窃窃私语所打扰，就连踏进学生会办公室的时候也会感觉到异样的目光，对啊，在大家眼里，流言是流言，误会是误会，可骗子就是骗子，没什么好解释的。
起初我还忧心忡忡的跑去跟陆默然道歉，我觉得偷拍什么的对我来说是无所谓，可把本来无辜的他扯进来实在是不应该，没曾想到，他看了网上那些舆论之后反而轻松一笑。
“你不觉得这些人够无聊的么，难道会有人去信这东西么？”陆默然一边叠着餐巾一边问我。
“嗯，你别在意就好……”我有些苦笑，谁知道，真的有那么多人会信呢，包括，黎夕阳。
“其实我已经无所谓了啊，清者自清嘛！”
“是么，可你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没底气啊？”他抬起头，眯起眼睛，神情认真起来。
“没有啊，只是觉的，被人误会的感觉很糟糕~”我低下头，有气无力地说道。
“其实我看得出来，你是怕黎夕阳……”
“哎呀，别说啦，快点儿干活吧，难道你想要被扣工资吗？”见我有意岔开话题，陆默然也不再说什么，进了后厨。
真的没关系。真的，钱小琼。我现在只能对自己说这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这些人都是吃错药了吧？”元逃歌一见到我就气冲冲的打抱不平起来。
“喂，我叫你出来是想缓解一下心情的，可不是让你火上浇油的~”
店里打烊之后，我就把元逃歌叫到了旁边这家大排档里，塑料棚子搭建起来的温室里架着热气腾腾的锅子，牛肉丸鱼豆腐翻滚在一起，和外面冷冷的哈气形成鲜明的对比。我以为见到元逃歌，她会开导开导我，谁知道她比我还火大，一直拍桌子为我打抱不平。
“喂，算了，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了，吃东西吧！”她半天才冷静下来，安慰一般的说着。
“还好，我还没有真的失去自知之明~”我自言自语着，试图显得洒脱。
“你喜欢他对吧。”元逃歌停下手中的筷子，若有所思的说道，完全不是疑问性质的语气。
“钱小琼，你说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眼泪已经随着滚滚的热气，蒸发殆尽，我察觉到我是怎样的处境，拼命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说什么呢，你拍电视剧呢？呵呵，真是不好笑，这么没新意的吐槽~”
她摇摇头：“是吧，你不想说也行，但是你骗不了人的，为什么不解释解释呢？那什么照片的，算个……”
“别说了，再说让你请这顿！”我还是低着头，鱼丸已经被筷子捣了个稀巴烂，喉咙像是哽住什么一样，只觉得元逃歌这么不避讳的直白让人无法下咽。
“你知道么，有很多话是应该趁早说的，”元逃歌垂下眼睛，睫毛颤动着，表情阴郁起来，“别像我，失去什么才知道后悔什么……”
她的声音低沉却真诚无比，我不解：“怎么说？难道学姐你也……”其实我想问她也有这种暗恋情结？
“你想哪去了，我就是这么一说，你也就那么一听，表不表现是你的事儿，谁也管不了~”一瞬间她又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表情，像是活过来一样。我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我不会像电视剧里那样，各种表白各种倒贴，事已至此，怎么可能还会有转机呢？
“你不信吧？其实，我是个杀人犯。”
路边的街灯拖着长长的倒影，斑驳在热闹的马路上，街上的人不少，声音嘈杂，以至于我一度怀疑是我产生幻听。
走出大排档的时候，元逃歌轻轻叹出这么一句。
“你也没喝多啊，怎么还胡说八道起来了呢？”我撇撇嘴，不打算理她了。
“就说么，你也不会信吧，可是，事实就是事实，我是个害人精，是个杀人犯。”元逃歌再一次把重音放在了最后三个字上。
杀人犯。听起来只可能出现在电视剧里的词语，现在却冷冰冰的屹立在我的眼前。多么骇人的词语，却是从这么一个女孩子口中说出，任谁会相信她不是在开玩笑呢？
“行了啊，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赶紧回去休息得了~”我催促着，语气却变得异常不安，我知道，元逃歌说什么从来都不会重复第二遍，如果是反复的说，那一定不是在开玩笑，我甚至，有些恐惧这样的她了。
“小琼，你说一个把妹妹遗弃又接着把外婆气死的人，不是害人精是什么，不是和杀人犯一样可恶，还能是什么？”她语气平静，平静的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我看到，她眼睛里被镀上一层沉重的灰色，像是浓浓的雾，而眼神里满满是尖锐的情绪，鹅黄色的围巾松散的系在她的肩上，但看起来却是充满了寒意。
我走到她身边去，重新帮她系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