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铁树花-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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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干了手里都有枪,冲到两个女人的房间里强奸了后,把值点钱的摆设能捧在手里拿走的统统抢光,管家见事不妙打电话报了警,等警察赶到家丁们已经鸟兽散,白府就像遭受到一场浩劫,两个女人衣服都被剥得精光躺在床上昏死过去。
管家是唯一留在白府的下人,三姨太和程姨太两个女人住这一大院家里没有男人不行,他现在的身份是家里打杂的,里里外外的所有事,买菜烧饭洗衣扫地都由他做,管家身无分文只得硬着头皮干下去,好在他也获得了实惠,每天轮流的跟这两个女人睡觉,白府就这样衰亡了……
半年后,两个人的钱日渐稀少,恰逢这时民政部上门来收房子,原来白府这片宅子被一名外地来的商人收购,但也没有赶尽杀绝,向他们提供了另外一处郊外的破院子,有那么几间旧砖房,租金很低,说是为了照顾她们,三姨太和程姨太只能过去,管家因为曾经是白府的管理人员,被那家主人收留继续当管家。两个女人凄凉的搬着不多的行李来到新住所。
程姨太要养儿子,硬着头皮去找欧阳谦想替他做事,起先林姨太不答应,说:“你向我保证过永远不跟这女人来往,这下说话不算数。”欧阳谦一直对程姨太就没有死心过,她要来做工自然欢迎,考虑到林姨太的感受,想出了个折中的办法说:“程姨太做生意精明,且收下她跑营销,不过我向你保证只跟她是雇佣关系,也绝不会把她带到家里来。”林姨太没有贵儿的撑腰也硬不起来,想到程姨太曾经跟随林老板时何等的耀眼,这一步步的从受宠到落魄全凭主人的意志,她虽然现在得宠,却不是欧阳谦的太太,他儿子几年后若从香港回来,自己的命运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所以惘然的同意了。在以后的日子里,欧阳谦上班几乎天天借口很晚回家,连贵儿也看出了名堂朝她“嗯嗯嗯”的提醒,她不敢去铺子里探究竟,知道他们一定会有男女之事,这是一层窗户纸的距离,捅破了对自己没有好处。
程姨太有了分工钱,加上私下里欧阳谦也塞钱给她日子好过起来,早上去丝绸铺时把儿子交给三姨太,三姨太不想过这种下人般的日子,就去昔日的舞厅找活,老板是新的不认识三姨太,嫌她的模样太老没有收她,只能在家里干杂活,当程姨太的佣人,白天一个人在那片荒凉的破院子里呆着,看管程姨太两岁的儿子,昔日的旧情人现在在新主人家管家当得春风得意,偶尔隔三差五的会来找她寻欢作乐给点碎钱,也带其他的朋友来一起分享,三姨太只要有钱也乐呵呵的接待,终于有一天引狼入室,晚上程姨太下班回家时发现她赤身裸体死在了床上,没有人知道是怎么死的,或许警察可以通过现场和她体内的污垢判断出死因,谁是凶手无从查起。
144。苏醒的植物人被判刑
上海难得看到雪,这年初春特别的寒冷,很多家庭晚上睡觉都将炉子搬到房间里取暖,一把铜壶烧着开水整个房间热气腾腾,有的人家在炉子风口内塞只山芋,插上炉门在里面闷着,第二天起来就可以吃烘山芋,郝允雁的女儿就特别爱吃这个。这一晚她没有睡好,丈夫的案子今天上午九点上海市高等法院进行,经过半年多的治疗,他已经恢复成正常人,检方准备对他进行国家公诉,因为白敬斋已经没有家人了。这个案子引起社会舆论的极大关注,一是凶手居然是植物人,二是被杀的是上海金融界的巨匠,日本人的宠儿,所以大报小报都在刊登这个消息,对案情与庭审的结果进行分析,民众几乎都同情和支持王守财,担心其中有日本人的背景,事实上也正是如此,白敬斋的死让日方十分震怒,向上海市高等法院施加压力一定要严惩凶手,这让法院很为难,因为这在法律上属于典型的“正当防卫”,舆论的一边倒让郝允雁对上午的开庭充满期待,庭审一结束丈夫就会被判无罪释放,一家人十年后重新获得生机,心情格外的轻松。家里煤气味太浓,她下床开窗户,发现下雪了,房顶上白皑皑一片,走到阳台上往楼下望去,整个弄堂被积雪覆盖,上面是凌乱的脚印,一直往弄堂的转弯处延伸。一对父子在堆雪人,这情景让她想起十几年前也是一场罕见的大雪过后,五岁的女儿硬拉着父亲要去玩雪,父亲堆了个雪人,女儿仍不满足说没有鼻子,跑上来问她要了半根胡萝卜,一晃就是十多年宛如就发生在刚才。
王守财身体恢复后转到了看守所里,很多事情他不明白,那天他突然被一种神秘的声音唤醒,意识模糊的坐起身,感觉自己仍然是在梦中,四周是打雷的声音,很响,几乎要震盲他的耳朵,茫然中发现自己的床上躺着一个小女孩,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是谁,有个男人在非礼她,他认了出来,男人是白老板,一阵恐惧,他怎么在这里?而自己又在哪里?雷声停止的时候女孩在喊叫,这张脸在瞳孔中被慢慢的缩小,定格——那是自己的女儿!枕边有把剪刀,惊慌失措的王守财抓起来就向白老板扎去,这时,他的大脑中呈现出一幅长卷,是自己他与妻子一起去购房的镜头,他们在宝顺洋行取存款时遇见白老板,告之宝顺分行的工地来了群抗日游行队伍正与建筑工人发生冲突,他抛下妻子随白老板赶到现场,混乱不堪的场面,很多愤怒的抗议者,白老板让他上去交涉,说:“你是这里分行的经理,全权代表,你去找他们谈判吧,记住态度不能太软弱啊。”他毫无畏惧的去了,一会迎来雨点般的砖头……然后自己在这地方醒来,白老板在欺负他的女儿——他在医院里清醒的时候问妻子:“白老板是怎么到我家的,你当时去哪里了?”郝允雁没有勇气向丈夫坦诚十年中发生的种种事情,极力的回避,道:“我在替人做手工,交货去了。”王守财问:“你在做手工活?囡囡一个人在家门没锁吗?”郝允雁说:“我锁了呀,可能是他敲门囡囡以为是我回来了。”王守财想了想突然问:“这些年你就靠做手工来维持家庭的吗?”郝允雁早准备好了话来搪塞丈夫,回答道:“邻居们都在支援我,特别是秋云姐,在我家花了不少钱呢。”王守财明知妻子在说谎,却道不出错在哪儿,这十年里妻子是怎么过的,白敬斋何以熟门熟路的找到家里来,他们之间会不会有瓜葛?……一连串的问题层出不穷的涌向大脑,有一次他住问女儿:“你姆妈跟外人有来往吗?比如……”他想说出白敬斋的名字,又怕勾起女儿的痛苦,王月韵忙说:“没有,姆妈一直在照顾你,没有外人来。”这几天她也在考虑万一爹爹知道了姆妈的事,两人会不会离婚?王守财本来就是个多疑之人,不会相信漫长的十年家里会一帆风顺。这阵子有检察院的官员找来询问白敬斋的死因,同样的问题王守财回答了好几遍,最后发起犟脾气来不回答他们了,检察官倒很和气,仍然耐心的试图从他的回答中找出破绽,他们的目的就是想定王守财的罪,这是日本人的意思。医院里找记者来拍照片做广告,警察怕出意外早早的把他转移到了看守所里。
雪花又开始从天空中纷纷飘落,弄堂里热闹起来,小孩子出来打雪战,周太太抱着裹在棉斗篷里的孙子出来,夸张的叫着:“哇,宝宝快看,这是雪,漂亮不漂亮啊?……”她在雪地里跳舞,四周全是她一人的场面。郝允雁现在彻底讨厌她了,以前知道她是个嚼舌头的,也吃过不少苦头,但前几天在医院里跟丈夫胡说八道,自己与白敬斋的那些事才暴露出来,那天,周太太来看望王守财,其实是来侦察他病情恢复的情况的,眼看着郝允雁的好日子来临了浑身莫名其妙的不舒服,以前她背地里笑刘秋云寡妇,后来郝允雁丈夫成植物人了,虽然她表面上有时候也送点菜上去同情人家,郝允雁认识白敬斋后日子好过了,她又气不从一处来,自己儿子结婚生了儿子,又开始在街坊邻居面前话里话外的影射刘秋云,说她儿子结婚了没有孩子是生不出来,刘秋云跟武侯结婚她很生气,自己老伴死了成了寡妇,她倒有男人了,最让周太太无法容忍的是郝允雁的植物人丈夫彻底康复了,看起来整个楼里就她是单吊,那天对郝允雁说:“王家小妹啊,你家的男人以前我就很喜欢的哩,这孩子人老实,他终于好了周阿姨很高兴,大家都是老邻居的,得去看看他才是。”郝允雁带她去了,一开始周太太问问治疗的进展,后来热情的夸奖起郝允雁来,说:“小弟啊,你算是摊着一个好太太啦,这十年里她为了凑钱替你治病到处想法子,真可谓忍辱负重啊,这可是大爱,你要理解她点啊……”郝允雁听出这话味道不对劲,忙把话题支开,为时已晚,王守财这些天一直在思忖的就是家里哪来这么多钱,周太太的话让他立刻警觉起来,她走后问妻子:“始才周家太太说你忍辱负重,还大爱小爱的什么意思?你大爱谁了?”郝允雁没有吭声,其实她也不认为这事可以隐瞒丈夫一辈子,可是夫妻十年没有进行过感情交流,现在需要去做的不是把过去那段痛苦残酷的去填补这个空白,并让丈夫去接受现实,她做不到,眼睛望着别处,王守财抓住她双臂激动的问:“到底发生什么了,你说呀,我能够承受。”郝允雁缓缓的转过脸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没做什么……”说完顿时热泪盈框,又恳求道,“守财,你,你别问了好吗?我……”她崩溃了,咕咚跪地下,泪雨滂沱地道:“守财,我对不起你……”——王守财知道真相后一声不响低头望着洁白的床单入神,好像全然没有听进去,突然,他紧紧的抱住郝允雁,抱得快要让她不过气来,她没有挣扎,平静的闭上眼睛,正想就这么死在丈夫的怀抱中,王守财放开她怒目而视,郝允雁绝望地说:“守财,如果你觉得你妻子不干净了,等养好身体后我们就离婚吧,允雁绝无怨言。”王守财“啊”的一声嚎使劲抽自己的脸,他并没有责备妻子,而是后悔为什么当年会受白敬斋的怂恿去送死,郝允雁扑过去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打,说:“亲爱的,你打我吧,我让你丢人了。”王守财又一次抱住她,哭道:“不,你没有错,错在我,让你受苦了。”王月韵放学直接到医院里,看到这景象默默的退了出去,她什么都明白,又不想让父母知道她都明白,被白敬斋奸污过后曾经萌生了死的念头,想起母亲这些年的苦难,她又变得坚强起来,学校里同学们在背后议论她,有时说很难听的话,就躲到厕所里偷偷哭一通然后跟没事一样,回来从不跟母亲提起,倒时郝允雁经常晚上呆呆的望着空床惘然若失的样子,她会走过去安慰母亲。
雪还在下,王月韵走到阳台上将一件棉衣披在母亲肩上,说:“姆妈,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吧。”郝允雁感触地说:“囡囡下雪了,还记得以前你爹给你堆雪人的情景吗?”王月韵说:“嗯,有一点点印象,姆妈,爹爹今天会无罪释放吗?”郝允雁笑笑安慰说:“会的,我昨天特意买了好多菜呢,晚上我们好好庆祝一番。”
八点钟的时候,刘秋云和伍侯穿得整整齐齐的已经在等候郝允雁,他们心里紧张表面上也跟着尽量的轻松,伍侯分析王守财会被判有罪,问题是多少年,刘秋云觉得有道理,但吩咐道:“不要在郝允雁面前说啊,大家都在说王先生会无罪释放,万一到时被你说中,怕要被人说你嘴巴贱了,即便她不说你,我也会埋怨。”
欧阳雅夫前几天来找郝允雁,表示愿意出钱替她丈夫聘请上海最好的律师,郝允雁千谢万谢的答应了,请律师的事儿她不懂,刘秋云也说:“请个好律师是很重要的,欧阳先生外面人脉广,一定可以找到。”
欧阳雅夫做出这个决定前是很纠结的,在十几年中他一直爱恋着这个女人,即便白敬斋霸占了她也没有放弃,默默的等候机遇的到来,现在去帮助王守财意味着这个机遇永远的失去了。他在探望关洁时,把郝允雁的事情告诉了她,关洁自从被调去打扫监狱长办公室后,晚上也不用再回原来的牢房,给她安排了临近办公室的一个小房间,是放清洁用品的地方,很狭小,对关洁来说这是个解放,除了隔三差五的满足一下监狱长的性欲,只要绝对的服从,不觉得有多么苦了,不像那些女看守,服从还是不服从一套虐待的程序都要使一遍。她一听说郝允雁的丈夫彻底醒过来了,兴奋地说:“真有这事啊,那郝允雁不要太高兴喔,只是摊了这么个官司,你去找个好律师帮帮她吧,我们是好姐妹,在我哥哥的事上我是愧对她的,你帮她等于在为我赎罪。”欧阳雅夫没有把握,说:“忙我是会帮的,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