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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恋上督军姐夫-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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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生,一直顺遂如意,出嫁前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因着样貌家世好,自有许多人众星捧月般地哄着她高兴。即便,即便后来遇到霍青阳受了些许挫折,但也终究是如愿以偿。婚后她执掌霍府,得夫君敬重,儿女恭顺,府内上下更是齐心如一,是以她从未如今天这般失望疲惫过。她最看重疼爱的女儿,居然会为了一个小小戏子犯上忤逆她。

怒极攻心,她气得浑身发抖,眼看站不住,只好抓住身旁的椅把,慢慢一点点坐下。她的呼吸声那样重,面色青白,彷佛是疲惫到了极点。闭上眼,分明有一滴泪顺着脸颊滑下。

霍涧的心蓦地被刺痛,在她的记忆里,母亲从来都是威仪冷硬的,甚少有这样疲态尽显的一面,这样的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霍府主母,而像是一个被儿女伤了心的母亲,教人分外不忍。

“母亲……”

霍太太说得又快又急:“你别喊我母亲,我不是你的母亲,我也生不出你这样不孝的女儿!”

这自然是气话,可听得霍涧心里一阵阵的难过和歉疚,她并不想顶撞母亲,也并不想让她伤心难过,可她如若一味顺从,却会教另一个人性命不保。夹在两个至亲至爱的人中间,她实在进退两难。

“母亲,孩儿知错了,孩儿并不想教母亲伤心,只是……”

霍太太并没有给她继续陈情的机会,她冷着脸,一字字道:“旁的话我不想听。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你是要我这个母亲呢,还是要执迷不悟与那个戏子在一起?”

母亲,或是他,这只怕是她一生之中面临的最艰难的抉择。

时间一分分流逝,她跪在那里,任由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仍是无法作出回答。

“好,你既这般执迷不悟,便怪不得我这个做母亲的狠心了。”此话一出,她俨然又回到了素日那个威严铁腕的霍家主母,面色森寒,再无一丝回旋的余地。

霍涧跪着爬过去抱住她的腿,凄切问:“母亲要做什么?”

霍太太面无表情道:“你已被那戏子迷了心智,如此,我身为你的母亲,便不得不帮你一把,除去那祸害。”

霍涧是了解自个母亲的脾气的,她既说得出口,就必然做得到。

“母亲非要如此么?”

霍太太看也不看她,扬声道:“来人。”

门外立时有人应声:“太太有何吩咐?”

“你们速到碧梧书院,将里面住着的那个戏子给我押来。我要当着众人的面,杖杀此人!”

“是,太太。”

霍涧别过脸去,眼泪扑簌落下,却再也不肯说一句话。

霍太太叹了声气,面色倒和缓了许多,“涧儿,母亲一番苦心,总是为了你好。你的大好前程,断不能毁在一个这样轻浮的戏子手里。”

霍涧缓缓转过头来望着她,盛满泪水的双眸愈发清亮,她弯起唇角:“到底是为了女儿,还是为了旁的,母亲心里最清楚。”



正文 第四章 蓬山此去无多路(7)

沉默的空气里,似有什么东西喷薄欲出。

霍涧接着道:“母亲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可这些年来,我却觉得母亲心里真正在乎的不过是父亲一人而已。您所做的一切,和让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留住一个男人。您为了保全自己的婚姻,竟是可以罔顾女儿一生的幸福的!”

霍太太似乎气极了,嘴唇几度张合,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她捂着心口喘气,脸色青白交加,眉头紧蹙,似在强忍着什么痛苦。她极力隐忍,看向霍涧,眼里满是痛心与失望,“你很好。若非今日为了那个戏子,我未必能听到你这样多的实话,未必能知道……你心里对我的怨恨已是这样的深。我,我……”

霍太太话还未说完,便一阵剧烈地咳嗽,脸色十分的不好看。

霍涧素知母亲的心脏不是很好,宜静养不宜受刺激,否则发作起来是能要命的。见此情状,此刻她心里悔得不行。她素来在母亲面前很是恭顺,怎的今天说话这样不分轻重,就那样脱口而出了。她急急起身上前去探视,“母亲,母亲您怎么了?”

霍太太捂着心口似疼得厉害,一张脸白得跟纸似的,仰头看她,眼中渐渐也起了泪意,“涧儿,你怎会变成这样的?打小你就是个孝顺的孩子,凡事皆依从我的安排,从不多言,更别说是忤逆了。可今日为了一个戏子,你竟这般不分轻重地顶撞自己的母亲!你可知你今日说的这些话,教母亲好生伤心啊。”

“母亲,母亲我知错了。纵有千百万个理由,我也不该冲撞你。我原意只是想求母亲饶过他,可我看着母亲越来越生气,竟是口不择言了。”

霍太太的叹息几不可闻,眼中怜惜愈盛,“你便这般喜欢那戏子?”

霍涧抬起头来,眼中盛满泪水,竟像是破碎的水晶般楚楚动人,她咬着下唇,摇了摇头,“母亲,我不知。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心里的感觉那样奇怪,竟是从未有过的。若他安好,我心下便也跟着欢喜。若他不好,我便忧心如焚。每每相见的时候,我是又喜又怕,总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母亲,这是喜欢么?”

许是受了感染,霍太太也有些怅然,满目忧心,“傻孩子,若这样还不是喜欢,那还要怎样才是?只是一个戏子,如何配得上你?你若真心喜欢他,便该将实情与母亲一五一十道来。如若不然,教我这个做娘的如何成全你?”

霍涧被人点破心事羞得满面潮红,又听得母亲似有意成全更是欣喜如狂,声若蚊咬:“母亲,其实,其实他并不是什么戏子,而是女儿今日上山时偶遇的。不过母亲放心,他只当救自己的是霍府小姐,并不知我是霍府独子的身份。当时,当时他似乎是遇到了些困难,于是我便把他给带回来了。谁知傍晚的时候遇上治安队的人上山搜捕刺客,他原是生面孔,来路不明的,女儿唯恐他会被带走,这才出此下策。”

霍太太起身,声音已然变了:“我的好女儿,你可算是与我说了实话。若你只是喜欢一个戏子,那倒也罢了。可一个来路不明,甚至极有可能是刺客的男子,你竟也敢一味包庇?你可知你一人犯错,便要连累霍家上下的?只怕今日我不出面,霍府便得葬送在你这不孝女的手中了。”

霍涧愕然抬头,“母亲,你……你竟骗我的话?!”



正文 第四章 蓬山此去无多路(8)

“好女儿,你不也骗了我么?”

霍涧望着镇定自若的母亲,只觉得身心俱冷,凄然道:“母亲深谋远虑,女儿自知不及,那么母亲预备如何处置他?”

霍太太冷冷一笑:“你且顾好自己再说吧。至于他,自然是送他去他该去的地方。如此,也好彻底绝了你的念头。”

恰好此时,底下的人在门外回报:“太太,小的们去的时候,碧梧书院已人去房空。”

霍太太眸光一紧,几乎是下意识地去看自己的女儿,她的目光似剑,锐利而森寒,盯着霍涧看了半响,竟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咬牙道:“好,很好。枉我费心栽培你十余年,今日你竟这样回报我。你教我失望不打紧,可霍府上下百余条人命,你也不管不顾了么?”

霍涧默默垂泪,并不敢去看她,哽声道:“母亲何出此言?孩儿自知此番行事轻狂,惹得母亲大怒,但也绝无置霍府上下于不顾的念头。”

“哦,那么是谁悄悄放走了他?你以为自己行事很是稳妥,对么?且不知你昨夜的动静落在有心人眼中,会给霍府招来多大的祸事!你,你好糊涂啊。”

霍涧仰起脸来,清泪纵横,“事已至此,孩儿自知说什么也是无用,不敢乞求母亲谅解,只希望母亲放过那些不相干的人。若因我此番行事鲁莽,给霍府招来麻烦,孩儿自会一力承担。”

霍太太恨铁不成钢,“一力承担,你说得好听,你拿什么来承担?是拿霍府上下的荣辱兴衰,还是拿我和你父亲的老命?涧儿,若你对我和你父亲还有一星半点的孝心,你就与我说实话,你把人藏哪儿了?”

霍涧一味摇头,“母亲别逼我了,孩儿什么也不知道。母亲若是生气,只管罚我就是,我是什么也不会说的。”

“你,你这是要气死我么?”

“母亲恕罪。”

听得屋里争吵得厉害,底下的人茫然不知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再问:“太太,接下来该怎么做,还请您示下。是不是要派人出去搜?”

霍太太原本气得不轻,此刻倒冷静和缓了许多,反问一句:“素心那丫头怎么样了?”

“回太太的话,素心已挨完了打,被送去柴房关着了。看情形,似乎伤得不轻。”

“立刻着人去把她押出来,带到山庄的庭前去。顺道,让张伯把庄里的人都聚集起来,我有事宣布。”说完,她转向跪在地上的霍涧,“对了,你不是急着要领罚么?此刻打完素心,很快就轮到你了。”

霍涧默然,只觉得母亲忽然平和如斯诡异得很,却也百思不得其解,只得俯首道:“孩儿但凭母亲处置。”

许是跪得久了,起身的时候,霍涧小腿肚子发软,踉跄了一下,走得吃力却不肯吱声。霍太太似听到动静,头也不回,却吩咐道:“来人,扶着少爷走。”

霍涧感激道:“多谢母亲。”

霍太太站定望她,目光阴晴不定,“若那人对你也是有情有义,只怕你才真要谢我。”



正文 第五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1)

午后,素心到小厨房端了药回房,推开门就见自家小姐衣衫单薄地立在窗前出神。窗外阳光正好,架子上的紫藤花开得正热烈,一簇簇粉紫垂落,随风晃动如风铃,煞是好看。她瞧得那样入神,就连有人进来了也未察觉。素心瞧着她跟白瓷似的脸,瘦削苍白,一丝血色也无,不由得一阵阵心痛。

“小姐起来了。”

素心的声音极低柔,只怕稍高一些,便会惊着她。自打一个月前从山庄回来,霍涧便大病了一场,好了后便一直是这样的郁郁不乐。

霍涧回头,瞧见素心手里端着的药碗微微蹙眉,“又要喝药?”

素心陪着笑,“是啊,大夫说,小姐的病虽好了,可身子还虚得很,需得好好调理着。”

霍涧无甚表情道:“大夫既这么说,我依从便是。”

这一个月来,她一直如此,寻医问药,她都极配合,可那神情淡漠得彷佛事不关己。

素心扶了她坐下,将药碗吹了吹,才端到她面前。那药原是吹凉了的,她端起碗来便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

“小姐慢着点……”素心看着心疼,可却是无计可施,看着外头阳光极好,霍涧的气色也不错,遂提议道:“小姐,我瞧着今儿个的天气不错,要不我扶你出去散散心?”

霍涧看一眼外头,目光悠长沉郁,却说道:“不了,我身上有些乏力,你扶我到床上睡一会儿吧。”

素心不甘心,忍不住再道:“小姐病的这些天,听说与小姐交好的那位王家表少爷时常过门询问,只是碍着小姐身子没大好,又不爱见人,就给推了过去。小姐要不要见一见他?”

霍涧淡淡道:“我此刻谁也不想见。”

素心眼中隐忍的泪终于夺眶而出,扑通一声跪倒,拉着霍涧的手,泣声道:“小姐,小姐您这是做什么?自打从山庄回来,您便没出过这门。您成天将自己关在房里,不爱出门,也不爱与人说话,闷闷不乐。莫说老爷太太看着忧心,便是素心看着也是着急得不行。小姐,若您心里觉着不痛快,不妨说予我听听,何苦这样憋坏了自己?”

霍涧沉寂的眼中有了一丝水汽波澜,她抽出自己的手,干脆便在窗前的软榻上躺下,叹声气道:“素心,你起来,我没事。”

她背对素心而卧,可透着单薄的寝衣,却能瞧见她的肩骨突出,瘦得吓人。

素心咬咬牙,却是铁了心要力劝到底,“小姐何必瞒我?您这般郁结,无非是为了雨亭公子。可那一日他没来,或许是有别的苦衷,又或许他压根不值得小姐这般牵挂。小姐若是真的这样放不下,与其将自己困死在这里,不如出去设法打听打听,得一个结果,也好过这样折磨自己。”

那个名字,许久没听人提起,彷佛经年隔世,可也不过是一月的光阴。原以为时过境迁,可再次听见他的名字时,心底那些如针般细细密密的疼痛却会卷土重来,扎得自己体无完肤。

霍涧怔在那里,许久,才发觉有什么湿热的液体顺着眼角滑落打湿了鬓发,源源不绝,她伸手去擦,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生气,沙哑着声音道:“好,那你去禀明母亲,我明日要上山庄一趟。”



正文 第五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2)

素心去请示的时候,霍太太正在房里看账本,眼下正值月末,霍府分散各地的账本便如流水般报了上来,堆在桌子上如一座座小山。这一本本看下来,也是颇为耗费心力的。见到素心进来,霍太太放下账本,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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