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月河-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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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雨田真是一个有礼貌的孩子!”袁圆笑着拍了拍雨田的肩膀,“服务员,人齐了,给我们上菜吧。”
“请问,你们需要酒水、饮料吗?”服务员问到。
“书伟,我们喝什么酒呢?”鲁少杰问到。
“我很少喝酒,你决定吧。”许书伟微笑着说到。
“这样吧,我们喝红酒。雁鸿和袁圆也少喝点儿。”鲁少杰说到,“来瓶张裕干红葡萄酒。”
很快酒和菜就摆上了餐桌,每个人的面前都倒上了葡萄酒。
“我们为健康干杯吧!”鲁少杰举起了酒杯。
“干杯!”
“干杯!”
他们愉快的一边交谈,一边吃饭。
“雁鸿,你就没有把我当朋友。”袁圆把憋在心里的话还是说了出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袁圆,有些事情是始料不及的,我和书伟都没有料到爸爸会去世。路又远,又不好走,怎么好告诉你们嘛。”
“你这就是拿我当外人!路远,不好走,又什么要紧的,朋友之间会在意那些?那还叫朋友吗?……”
“袁圆,这道汤很好喝,你和雁鸿都喝点儿。”鲁少杰连忙打断袁圆的话,“书伟,咱们喝酒。”
“是很好喝,”袁圆尝了尝,表情夸张地叫到,“雁鸿,来,我给你乘上。雨田,妈妈给你也乘上。”
“书伟,来,来,吃菜!”鲁少杰对许书伟说到,“有些伤痛是不可避免的,有些事情是注定要经历的……你父亲已经病了好几年,你们已经尽心尽力了,节哀顺变吧。”
“其实,对于父亲的去世,我是有心理准备的。这次回去一看到他,我就有不祥的预感,不过,没有料到他会走的这么快,一旦他真的去世了,心里还是很难接受的……现在的问题是,我母亲一个人在农村,她既不愿意跟我哥哥嫂子一起过,又不愿意到城里跟我们过。我和雁鸿劝了她几天,叫她和我们一同住,她就是不同意,非说自己身体很好,要守着老宅子独自一个人过……唉,真拿她没有办法。”许书伟说着,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
“你是一番好意,不过,做子女的也要尊重老人的意愿。她在农村生活了几十年,已经习惯了那里的一切,突然间要她到一个陌生的环境生活,她肯定是不情愿的。就像我母亲,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到这里来和我们生活,她根本离不开自己熟悉的环境。我们只能经常通电话,知道她身体健康,就心满意足了。”鲁少杰平和的说到。
“是啊,没办法。孝顺、孝顺,只有先顺着她了。”许书伟无可奈何的笑到。
“来,喝酒。”鲁少杰端起酒杯,和许书伟碰了碰酒杯。
袁圆拿起酒瓶,站起来给每个人的杯子里倒上红酒,酒瓶已经见底了。她打开房门,把空酒瓶交给站在门口的服务员,对她说到:“麻烦你,再给我们拿瓶红酒。”
“还喝啊?”雁鸿问到。
“没事的,大家高兴嘛,醉一回又怎样呢?”袁圆笑着说到,“来、来,我们干杯!为长辈的健康!干杯!”大家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书伟,你有没有想过出来发展?”鲁少杰注视着许书伟,那神情就像看着自己的小兄弟。
“这几年,我们厂的效益时好时坏,有时候也会想到跳巢。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我参加工作就在厂里,在那个厂里工作了近十年,真要离开,还是有些舍不得。”
“现在外面很多国有企业,为了适应市场经济,都在减员,大量的国有企业的职工被迫下岗,还有许多国企,支撑不下去了,只能破产。书伟,你们厂还能撑多久呢?”
“这还真不好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可要早做打算。如果需要帮助,尽管说一声。”鲁少杰语重心长的对许书伟说到。许书伟迷茫的看了鲁少杰一眼,若有所思,他端起面前的酒杯,慢慢地喝着里面的红酒。
“好了好了,少杰,你说点儿别的吧。”袁圆说到,“我给大家讲一个笑话吧:话说一只老虎正在追一只螃蟹,追着追着,螃蟹不见了,老虎左看右看,就是不见螃蟹的踪影,正纳闷,抬头发现树上有一只蜘蛛,老虎笑着对蜘蛛说到:‘别以为你上了网,我就不认识你了。’哈-哈-哈……”
回到家,许书伟坐到沙发上,雁鸿给他倒了一杯水。
“雁鸿,鲁哥说的话没错,我们厂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如果真的破产了,没了工作,怎么办啊?”许书伟接过杯子,没有喝水,他把茶杯放到茶几上,忧虑地说到。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书伟,别想那么多,你今天喝了不少的酒,早点休息吧。”说归说,雁鸿心里明白,前景一点也不乐观,国企改革,减员增效,电视、报纸天天都在讲,单位的领导也在讲,虽说现在还没有立即进行,可是,那也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只是迟早的事情。
第七章
更新时间20101223 16:12:37 字数:3508
七
县城不算大,常住人口十几万,也没有多少新鲜事,所以,当地每晚的电视新闻节目很让编辑们头疼,有没有新闻都必须按时播放新闻播报、晚间新闻。因此,县上召开的大会、小会,领导们的一举一动,迎来送往都成了重要的“新闻”,全部播放,大小领导轮流上镜。舒进东做为副县长的得意秘书,就像副县长的影子,也不时在县电视台播放的新闻节目里露脸,仿佛月亮旁边那颗最近的小星星,抬头看月亮,不免会对它多看两眼。而舒进东为了配合电视台的工作,尽管是配角,不过偶尔照个侧面、背影什么的,却也常常是得体的西服、锃亮的皮鞋、光洁的面孔、一丝不乱的头发,倒也风流倜傥、风度翩翩。
舒进东如同所有得宠的下属一样,在上司的光环庇护之下,也有了耀眼的光芒,他从来不刻意恭维任何人,即便要奉承谁,他也是技高一筹,即不露痕迹,又能够让对方明确的感知到,他总能让自己以“不卑不亢”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舒进东由于工作的需要,更重要的是因为他生活情趣的转变,频繁的出入各种交际应酬场所。一部分是因为上级来检查工作,需要略进地主之谊;一部分是检查下级工作;加之与地方上的各界名流的交往,他成了县城餐厅、茶楼、保健房的常客,被饮食、娱乐城的老板极力恭维着。对于别人对他夸大其词的赞扬,他很是受用,每每被甜言蜜语恭维了一番,舒进东的心情就格外的舒畅惬意。他早已习惯被人捧着、抬着了。尽管在外面潇洒、体面,风光无限,回到家里,却得不到梅文云的半点儿肯定,更别说赞许了。常常在他自鸣得意的时候,梅文云像是故意要和他做对,故意要打击他,总会一瓢冷水泼向他,让他的得意与自负荡然无存。
“文云,你有极强的道德感,可以让自己成为道德模范,但是,你不应该要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不应该整天对道德喋喋不休,那会叫人笑话的。现在的人大都讨厌说教!”舒进东又一次遭到梅文云的嘲笑时,心里十分窝火,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到。
“我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有很强道德感的人,我也没有整天对道德问题喋喋不休。只是你的言行太让我失望,而且,每一次都是你首先挑起的话题。难道我不能谈谈我的看法吗?”梅文云反驳到。
“行,你可以谈你的看法,但是,你应该收起你那道德上的优越感,不要每次都对我横加指责。你就不能温和一些,宽容一点儿?”
“要我温和一些、宽容一点儿,那么你呢?你太自以为是了,只知道要求别人配合你的情绪,向你妥协、向你献媚。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言行,你不可一世的神情,有多么令人讨厌。”
“梅文云,我只想告诉你,你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你选错了职业。你不该当教师,即便不幸做了教师,也不该教中国古代史。你在课堂上讲着几百年、几千年以前的事情,你的思想也停留在历史中,它让你看不清现实。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有意在逃避?知不知道,只有现实才是最生动的,才是有生命的,我们可以把握的。哼,历史,算个什么玩意儿?不过是死去的无法复制的‘过去’。而且,就历史而言,你以为课本上写的就是全部的、真实的历史吗?历史书上的历史,是历史学家的历史,真正的历史早就被岁月的尘埃无情的掩埋了,有许多肮脏不堪的东西是无法在光天化日下给人看的,就像散发着恶臭的恶心的粪便,只能埋在土壤里做肥料……文云,你是教中国古代史的,在课堂上自豪的对学生讲着‘文景之治’、‘贞观之治’、‘开元盛世’、‘康乾盛世’……为了培养同学们的民族自豪感,你述说着唐王朝的强盛:版图如何之辽阔,政治如何之开明,经济如何之繁荣,影响如何之深远……可是,这是唐王朝的全部吗?其它的不说,单说李唐王朝的皇帝们,为了情欲而乱伦;为了权力,李氏集团与武氏集团相互诛杀,连婴儿也不放过……有多少人成了权力、阴谋的牺牲者,这些阴暗的、血腥的东西,你在你的学生面前讲过吗?你讲了多少?”舒进东看见梅文云高傲的神情,怒火中烧,忍不住攻击她的职业了。舒进东认为正是因为梅文云钻进了历史的“故纸堆”里,才会变得如此保守、僵化,与现实格格不入。
“有许多问题,得分阶段教给学生。初中学生还不要求他们掌握那么多,只要他们对历史有一个大概的、初略的认识就可以了……况且,‘历史只存在于人的记忆和思考中’。”梅文云平静地说到。
“是啊,在我们民族的记忆里,在我们不间断的史料记载中,频繁的改朝换代,政权更迭,有多少平民百姓成了暴君、屠夫们手下的冤死鬼。暴君、屠夫之所以要屠杀,因为他们是屠夫、暴君,而平民百姓之所以被杀戮,仅仅因为他们是平民百姓!历史的尘埃掩埋了多少罪行?正如维吉尔所言‘羊在多,狼也不在乎’!口口声声说着‘仁者,爱人也’,可是,有几个仁慈的高贵心灵,站在权力的顶端,还真正关注民众?民众不过是在天灾人祸的空隙中,修养生息,繁衍种族……翻开中国古代历史,天灾不断,人祸连连,真正是一部令人心酸的血泪史……我没有一点儿民族的、历史的自豪感……文云,等到你的学生长大以后,再回过头来重新思考历史,否定以前的单一的认知,这就是经验的获得,这就叫‘成长’,对吗?你不觉得好笑吗?”
“人类前进的步履,总是伴随着鲜血与苦难的,不可能一帆风顺,但是不能因此而对我们的过去加以诽谤,对我们的未来丧失信心。你没有看见,还有许多人,心甘情愿将自己的头颅放在历史的祭坛上,写下‘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谭嗣同;留下‘秋风秋雨愁煞人’的鉴湖女侠——秋瑾,为了唤醒民众,舍生取义,视死如归……。正是因为有他们,我们才一步一步迈向现代文明、民主……”
“够了,文云,你是一个尽职尽责的老师,只是不要把你的学生教的和你一样,满脑子的历史自豪感,却因循守旧,整个生活在历史的沉寂之中。”舒进东讥笑着粗鲁的打断了梅文云的话。
“什么?我生活在历史的沉寂之中?笑话!所有的历史都曾经是现实,所有的现实都会成为历史,现实只是历史的延续。研究好历史就能更清醒的认识现实,什么叫‘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你忘了吗?我呢,呼吸着现代的空气,研究着成为‘历史’的现实,比你的目光要长远的多,在名利面前比你冷静的多。”
“你的身体是生活在现实之中,你的思想却停留在封建小农经济时代!你不过只是一个现实生活的旁观者,陈旧、僵化、迂腐,还毫无自知之明。你所遵循的道德,你所奉行的准则,全是封建农业社会读书人的准则,什么‘宁静致远、淡泊明志’、‘君子无所争’、‘犯而不校’……你重复着古人的思想,却不知道善与恶都是与时俱进的,所有的法律、道德都应该与社会的发展相匹配。像你这样的人应该生活在几百年前的中国,而不是今日之中国。现在是什么时代?科技突飞猛进,商业空前繁荣,这是竞争的时代……等待观望只能被抛出社会的舞台……”
“再是商业社会,竞争年代,你难道就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吗?人类社会不管发展到什么样的高度,都有不能突破的道德底线,正直、善良、忠诚、勇敢、公正……都应该永远受到道德规范的推崇,应该被大家努力遵循的,尤其像你这样的人,更应该起到表帅作用。否者,社会还有秩序可言吗?”
“文云,你太理想主义了,你所说的这些美好的东西,要被大家遵循,才会发生效力。事实是大家都活在虚伪之中,都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讲的那一套真是太滑稽了。我们都是小人物,只能顺应时代潮流,才能过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