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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这个莽夫很霹雳-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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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不理你了,”红衣少女气得脸蛋红通通的,嘴一撇,唇畔的小梨窝也消失了,她用手上的马鞭指着画架上的人物素描说:“谁准许你画我的?”

“你凭什么说那就是你?”

“那明明就是,你还想抵赖?”

“你有证据吗?”

“我,我自己就是证据!”

“证据不足!”

蒋孟庭转头收拾画架,不理睬她。

红衣少女气极了,竟扬起马鞭朝着蒋孟庭的背就挥过去!

幸亏只是被鞭尾扫到,蒋孟庭觉得背后一阵微微的火辣,倒也不是很痛。

他霍地转身,一把抢住红衣少女还待挥过来的马鞭。

“你这个疯妇!”

被抢住了马鞭,红衣少女又惊又气,从来没人敢对她这样无理,还敢骂她疯妇。

“你这个大无赖!凭什么画我?!”红衣少女气得发抖,眼眶都红了。

“哼,我爱画什么就画什么,你管得着吗?”

蒋孟庭虽嘴硬的不服输,不过口气已经和缓许多,同时也轻轻放开马鞭。

“我没办法和你这个无赖瓜蛋讲理,好,这幅画我买了,你开价,要多少钱我照付!”红衣少女把眼中的湿意硬是忍了回去,趾高气扬地抬起下巴说。

蒋孟庭原已松软了心思,有意将这画干脆就送给她,但他人虽穷,却生性高傲,见到她如此盛气凌人,一股火扬了上来。

“我的画不卖!”

蒋孟庭恶意的冷笑,两手盘在胸前,一副谁奈我何的皮样。

“你!你这个……这个,王八蛋!”

红衣少女简直气疯了,又扬起鞭来,不顾一切胡挥乱打。

蒋孟庭未料她竟又动手,胸口猛地被挥中一鞭,痛得他龇牙咧嘴,他恼火了,竟抢过红衣少女的马鞭,朝着她挥鞭过去。

“哎呀!救命啊!”红衣少女吓得花容失色,两眼泪汪汪,抱头躲闪。

“小蒋,快放下鞭子,你这样会伤了她的,她不过是个女孩儿呀,你一个大男人和她斗什么呢?”一直在一旁的林巧儿总算开口了。

蒋孟庭果然丢下鞭子。其实他只是作势要吓唬吓唬这个疯婆娘,并不真的忍心伤她,所以连挥数鞭也没有任何一鞭打着她,不过他是气得有点抓狂,否则怎可能抢鞭子打女人,更何况对方看来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他如此行径,未免太丢脸了。

红衣少女在湖畔和人吵了半天,这会儿听见突然冒出来的声音,竟才发现湖畔还有个林巧儿,显见她向来多么地骄纵任性,目中无人,只看见自己要看的,其他的一视为无物。

红衣少女抹了抹泪痕,睨着林巧儿。

好清秀细致的古典美女呵!

几滴清泪还含在眼眶里,但方才的愤怒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只留心中对眼前女子的赞叹。红衣少女向来就听多了赞美,知道自己明艳漂亮,却自知少了股灵气,而眼前这年长她约莫五、六岁的女子,活脱脱就像是从古书里走出来的古典美女,仙资玉质,连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真是好听极了。

她看得都着迷了,顿时忘了蒋孟庭的存在。

“干嘛这样瞧着我?”林巧儿含羞带笑地问。

“你好美哦,如果我有这样一个姊姊就好了!”

红衣少女个性率真,喜欢一个人就明明白白表达出来,毫无遮掩。

“你才美呢,如果,你不嫌弃,那虚长几岁的我,就当你的姊姊可好?”

“真的?太棒了!我叫叶梦殊,你呢?”

“我姓林,单名巧,大家都唤我林巧儿。”

林巧儿与叶梦殊虽是初见却一见如故亲如姊妹,当下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不见生疏。

“喂,你们两个先别急着结亲,倒是过来帮忙呀!”

蒋孟庭呼喊着,被冷落在一旁的他,不知何时已找来一根粗木棍,撑在车轮底下,想利用杠杆原理将马车推出泥泞中。

林巧儿和叶梦殊回头一望,看见一手使劲撑着粗木棍,一手朝她们猛挥的蒋孟庭,不禁相视而笑,也就小跑步的过去帮忙。

“你倒是少见的热心啊!”

林巧故意凋侃蒋孟庭,她太了解这家伙了,虽然心高气傲,刚毅暴躁,却会用别一种方式道歉。

蒋孟庭嘿嘿讪笑着。

而叶梦殊虽骄纵任性,脾气却是来去如风,向来记不了一点仇,看蒋孟庭如此热心帮她,马上尽释前嫌,尤其蒋孟庭整个人半跪在泥泞上,一副使尽吃奶力气的模样十分滑稽,她也就一边帮忙使力,一边咯咯笑个不停。

毫无心机的笑,充满感染力,三个年轻人也就笑成了一团。

“白铃当,你使力气呀!”

名为白铃当的白色骏马,受过专门训练,本身又极有灵性,叶梦殊一下命令,白铃当仿佛也听得懂人话,就奋勇向前,蒋孟庭撑着粗木,林巧儿和叶梦珠扶着马车在后面使力,不消几分钟,马车竟就被拖动了。

“哈哈,成了,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叶梦殊高兴的拍手而笑。

蒋孟庭丢掉粗木棍,擦擦手上的泥巴,忽然从画架上取下以炭笔速写的画像递给她。

“咦?你不是不卖?”

“没错,我的画对朋友,只送不卖!”

“啊?那你这是……”

“你若真喜欢,就留着吧!”

叶梦珠拿着画,还有点憨憨地反应不过来。

“他意思是说,他当你是朋友,你若喜欢就免费送给你罗,还不赶快谢小蒋?”林巧儿含笑提醒。

叶梦殊这才醒了悟,噢了长长一声,开口说:“小蒋,──”

话未说完,随即被蒋孟庭给打断。

“小蒋可是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女娃儿叫的?”

“难不成要叫你蒋笑话吗?”叶梦殊瞪了瞪明眸,嘟着嘴哼一声,“敢说我乳臭未干,你才是怪老头咧!”

两人又斗起嘴来,林巧儿不免又是笑着排解打圆场。

不一会儿,斗嘴就变成说说笑笑。

瞧着时候还早,天气又好,三人都舍不得马上分开,叶梦殊力邀二人登上马车,一起兜风冶游。

“不了,你们去吧。”

林巧儿从未搭过马车,有点担心害怕。

“走啦走啦,巧儿姊姊,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也不知何时再有机会同游,不珍惜当下的缘分,太可惜了嘛!”叶梦殊牛皮糖似地缠着林巧儿。

林巧儿叹口气,叶梦殊说中她的心了,何时再有这样的机缘呢?许多人说,女子婚前是一生,婚后又是另一生,也不知未来命运如何?

“想什么?别考虑了,走啦,机会难得。”

蒋孟庭也是极力怂恿,当下收拾好画具,把他那部破脚踏车绑在马车车顶上,再度摆出霸道的皮样,将犹豫不决的林巧儿一推就拱上了马车。

“唷荷!唷荷!”

叶梦殊一声欢呼,挥出马鞭,白铃当即哒哒哒地朝前举蹄。

马车御风而行,环湖道路两畔,一边是垂柳疏斜,一边是白杨树林,春风徐来,花香馥郁,丽日朗空,山气清新,好一派春色风景。

马车上,向来都备有各种叶梦殊爱吃的零嘴、饮料,梅汁等,他们就在马车上吃喝说笑,欣赏沿途春景。

林巧儿忍不住吟咏起诗句来。“一江烟水照晴岚,两岩人家接画檐,芰荷丛中一段春光淡,看沙鸥舞再三。”

“巧儿姊,你念的什么诗,真好听耶!”

“那是张养浩的‘水仙子’,我借用了,将秋光淡改为春光淡,”林巧儿含羞而笑说,“不好意思,我一忘形就爱吊书袋,说这一堆,很惹人嫌吧!”

“才不呢,真羡慕你好有学问哦,但我虽没学问,却也会作诗喔!”

“你会作诗?哈!那毛毛虫也会织毛线了!”

“哼,毛毛虫醒来就会织毛衣,它吐丝作蛹,把自己裹在里头,等候蜕变成蝶,这不是织毛衣给自己穿是什么?”

“是是是,受教了,不过吐丝作茧自缚的,不是春蚕吗?几时连毛毛虫也改行吐丝了?”

“哎呀,都差不多啦,我要作诗了,别吵啦!”

“是,小辣椒,我洗耳恭听便是。”

“红色春花,化作春泥,更惜花,更护花,不畏风雨,恋醉尘世。”

“颇有新意呢。”林巧儿露出微笑,啜了一小口梅汁,酸甜沁香。

“耶,好像还可以。”贪吃的蒋孟庭自是不会放弃大吃零食的好机会,嘴里吃着鸭掌,话在口中说得含糊。

“不急嘛,人家另有下联呢,还是互相对仗的,”叶梦殊接着又摇头晃脑地说了:“绿色毛虫,蜕变蝴蝶,飞过来,飞过去,不爱吃蜜,爱讲笑话!”

林巧儿一听,一口气顺不过来,被梅汁呛得又笑又咳,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蒋孟庭更是满嘴零食都笑得喷出来。

“哎唷,你好不卫生,好恶心啊!”

三人打打闹闹地,一路玩得好不畅快。

“咦?蒋笑话,你双手都断掌耶!听说断掌的人,命中带煞呢!”

“没错,我幼时煞父母,成年煞妻女,怎么样,你怕不怕?”

“我才不怕,我是煞中之煞,天生就是要克你这种傻蛋的。”

“敢叫我傻蛋?你完了!”

蒋孟庭作势要呵叶梦殊的痒,叶梦殊边笑边讨饶,躲在林巧儿身后,手里的缰绳扯歪了,马车差点翻覆。

蒋孟庭连忙抢过缰绳,总算稳住了马车,从未驾过马车的他,倒是别有天分,像个驭马老手,意气风发,毫无困难,还可以一边闲闲地说着童年趣事。

他说到幼时因家贫无钱买纸笔,就在泥地上作画写字,没想到鸡群竟跑到泥字画上随便踩踏拉屎,他一怒之下,猛追到那几只肇事的祸鸡,公的阉、母的鞭,狠狠修理一顿。

叶梦殊又是笑得吱吱咯咯。

这段往事,林巧儿亦是知晓的,被蒋孟庭又阉又鞭的那几只鸡,正是隔壁家林大婶养的,当时若非林老爹拿钱出来代为赔偿,蒋孟庭必会被林大婶抓去告官,事后也必遭继父痛打一番,她回忆着述说往事。

“竟然有人会为了几只鸡被痛打?人生际遇差别真大,早上出门时,我才为送来的几件舞衣不满意,而大发脾气呢!”

果真是稚气未脱的少女,前一分钟,叶梦殊才笑得花枝乱颤,这会儿忽又因听见蒋孟庭的事多愁善感哀叹起人生来,想到舞衣,红唇也嘟了起来。

“整个南京城这么大,偏就找不到一个好裁缝,气死我了,送来的那些舞衣说有多俗气就有多俗气,我让他们照着国外杂志里的礼服样式去做,竟做也了四不像,气死我了!”叶梦殊连连抱怨,噘起嘴来。

又是舞衣惹祸?这楚霸天究竟何德何能,竟轻易搅动一池春水,搞得到处鸡飞狗跳的?林巧儿摇头失笑。

“这你就有眼无珠了,你眼前应是个最了不起的服装设计师,她设计的衣服人人赞不绝口,瞧,她身上这件衣裳就是她自己设计剪裁缝制的。”

“别替我胡乱吹嘘,待会儿牛皮就被戳破!”

林巧儿睨了蒋孟庭一眼。

“哇,那太棒了,不管不管,好巧儿姊,你一定要为我设计一件最美最美的舞衣,人家为了参加楚霸天的舞会,已经准备了快一个月,还特地去学习跳舞,若没有一件美丽的舞衣,不管舞跳得再好,也是扫兴呀!”

叶梦珠说风就是雨,缠得林巧儿只得点头。

“小蒋你不是直想找人穿你的画当舞衣吗?梦儿不正是最佳人选?”

林巧儿灵机一动,四两拨千斤,既帮了梦殊也替自己解了围,否则以蒋孟庭的赖皮霸性非磨得她答应不可。

“好耶,我要我要!就这样说定了!”

好熟悉的语言模式!叶梦殊的兴奋嚷嚷,与蒋孟庭的皮样简直如出一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一路畅游,离南京城也愈来愈远,视野逐渐荒凉,人烟罕见。

随着路面愈来愈窄也愈泥泞,车轮辘辘,马车也走得颠颠簸簸。

由于第一次有机会驾马车,蒋孟庭玩得不亦乐乎,抢着缰绳不肯放,叶梦殊也就随他去了。

但他毕竟仍是个生手,寻常大路可能还没问题,但走这山间小径,就显得有点力不从心了。

果然没多久,马车忽而一个踉跄,朝山边一歪,车轮竟陷进崖壁下的山沟里去。

一天里,马车两次被困住,运气也真是背的太不容易了!

因为之前连日阴雨,土地松软,车轮陷得极深,偏那马车是以白杨木精雕而成,极为沉重,三人下车来,费了好大劲儿,起码推了半个时辰,马车还是文风不动。

至于白铃当,这回也完全不配合,闲闲地忤在原地,一对灵活的畜生眼,仿佛冷眼笑看他们,马嘴还偶尔喷出臭臭的气息,扬起一抹让人抓狂的嘲弄意味。

“臭铃当,烂铃当,臭马!你倒是动呀,往前冲呀你!”

无论叶梦殊如何踢它、踹它,它就是一副任你踢,任你踹,老子就是不动,看你如何的痞样。

叶梦殊气得小脸蛋儿红通通地。

蒋孟庭亦是满头满脸的汗,还一手的泥污。

“如何是好呀?”林巧儿的声音,已经螫有些气息微弱。

她的身子骨向来就差,之前家中债事、婚约接踵而来,今日又出游劳累,帮忙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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