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第7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
齐武听了这话心里一软,再看孙白虎扭向他这边的眼里泪珠直打转,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一边为孙白虎感叹萧晓云对下属体贴入微的关怀,另一边却酸酸的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
萧晓云并没有给他俩留下胡思乱想的时间,放眼看了一下聚齐的人数,叹了一口气:“怎么只赶过来四个?”
齐武在一旁小声请示:“是,可是一盏茶的时间已经到了,还要再等么?”
萧晓云愣了愣说:“不能再等了,若是停留下去,只怕宇文承都就要发现我们的行踪了。”她脸色有点暗淡:“在骁果斩杀的一人,出来时留守在骁果的五人,加上没有按照暗号赶来的八个人。二十个人,能够回去的居然不到一半。我还真是失败!”
清脆的马鞭声一响,大黄马率先冲了出去,齐武与孙白虎对视一眼,扬鞭催马跟上,四个侍卫紧随其后,一行七人的身影在马匹扬起的尘土中逐渐消失。
一顿饭的时间过后,宇文承都在山麓的亭子里接到他父亲从军营里传来的急报,震怒之下派人去找萧晓云,却只看到破损的衣料和路旁草丛中丢弃的金簪银钿翠石玉环。
“传令下去:封锁童山洛水,任何人都不准出入!”蓝田玉石在他的手里被捏得粉碎,玉屑从指缝一点点渗出,随着山间的微风中沾的他满身都是:“樊智超,立刻带人前往洛水,不要让她有机会逃回瓦岗。记住,要抓活的!”
“是!”樊智超带人先退了下去。
“将军,这些人……”地上跪着的八个瓦岗士兵被捆得结结实实,低了头瑟瑟发抖。
宝剑猛然出鞘,寒光闪动血色四溅,跪着的众人还来不及出声就“扑通”“扑通”倒了下去,满地都是人头骨碌碌四下里滚。跟着来的猎狗闻了这腥味兴奋不已,未等主人发令早已扑了上去,有两只甚至因为争抢打了起来。
“萧晓云!”宇文承都无视眼前血腥,咬牙切齿的念出那个人的名字,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放着享福的生活你不过,无门的地狱你偏闯进来。这次再由不得你放肆!”
蜉蝣 火泽睽 郁纡陟高岫 还惊九折魂 第20章
章节字数:2579 更新时间:070910 19:58
快马赶回清淇的路上,一行七人一言不发,心情格外沉重:被抛在骁果的那些兄弟们,已是难逃一死。
突然间齐武叫了一声,萧晓云的马跑出一段距离后才反应过来,再勒住缰绳时发现所有的人都脸色的怪异的抬头看天,于是顺着大家的视线望了过去:仍然是晴朗的天空上漂浮着朵朵白玉,只是不远处的山头上,已经升起了滚滚的烽烟。
“已经被发现了么?”萧晓云看着三股烽烟在高空纠缠然后弥漫,嘴角露出一丝自嘲:“三烟齐放,我有这么重要么?”
孙白虎没有心思理会她的黑色幽默,低头想了想才说:“从这里到清淇还有三个哨卡,我们要想过去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不如改道走水路。”
“水路不行!”萧晓云拧了眉毛摇头:“我们已经走了这么久,现在改道洛水一定会跟追击的人碰上。还是继续从童山走。”
“可是哨卡……”
“没有关系。”萧晓云朝齐武努了努嘴:“令牌带出来了么?”
齐武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块虎头金牌晃了晃,反射出耀眼的阳光下,孙白虎依稀可以看到上面“天宝”二字。“这个是……他的令牌?”
“假的!”萧晓云接过来掂了掂又交给齐武,眼里全是狡诈:“乍一看跟真的差不多,反正也没有多少人认识。”说着话往怀里一揣,夹马肚跑了出去:“我早打听过了:除了第二个哨卡的张童儿,其他人都是低级将官,完全可以用这个糊弄过去。”
仿佛是为了验证她的话,齐武飞马跃过第一个哨卡的木门从怀里唰的拿出那个令牌的动作气势惊人一气呵成,原本围着他们的士兵早被震得放下兵器跪倒行礼。萧晓云也不下马,朗声‘传令’:“发现细作潜入,从现在开始严格把守,上至副将主簿,下到平民百姓,禁止任何人出入。以往手令全部作废,除非将军亲至!”
把守的校官跪在地上答应了一声。萧晓云道了声“辛苦”,说了一句还要赶往下个哨卡传令就大摇大摆的通过了第一关。
孙白虎和齐武还好,后面跟着的四个侍卫简直都不相信这么容易就能出来,眼珠子几乎没有瞪出来。萧晓云呵呵一笑:“成功了一半!只要宇文承都没有从这条路追来,我们就能安全回去。”
孙白虎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走这条路?”
“洛水那条路比这里近了十几里,逃亡或者追捕的人都会选最近的路线。”齐武一边赶路一边解释:“所以我和萧晓云决定反其道而行,绕远路回去。”
孙白虎点点头,心里却有些不安: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萧晓云会从童山离开。希望宇文承都不要有跟自己一样的直觉才好。
十里地很快结束,隐约看到第二个哨卡时,萧晓云放缓了缰绳,借着跨下宝马小跑的机会稳了稳心思,与齐武相互递了一个眼神:“先去请人通报!”
张童儿是出了名的谨慎,在战场上很少出现,曾经有人嘲笑他为“守营将军”。据说隋炀帝曾经就这个外号询问宇文承都是否要将其罢官,宇文承都这么回答:“臣帐下善战之人众多,然善守者唯张将军一人。”自此之后,这守营将军的名字算是传开了,却再没有了嘲笑的含义,张童儿对宇文承都这个少年将军越发的忠心。
萧晓云对着眼前笑的一团和气的人打起十二分注意:“张将军有礼!”
“夫人折煞末将了。”张童儿温和的回礼:“夫人今日突然造访,末将未曾远迎,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萧晓云急忙摇头:“将军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今日不过跑腿替宇文将军传个口信,是临时赶来。”
“哦?”张童儿眯着眼睛把她身后的人打量了一番:“未知天宝将军有何吩咐?”
“有细作潜入!”萧晓云在地上踱了两步,厉声说:“宇文将军口令:从现在开始严格把守,上至副将主簿,下到平民百姓,禁止任何人出入。以往手令全部作废,除非将军亲至!”
“末将遵令!”张童儿跪下行礼,萧晓云不着痕迹的偏开身子:“既然如此,将军请打开辕门,我还要赶去下一个哨卡。”
“怎么?”张童儿面带诧异的说:“夫人要出去?”
“是啊!”萧晓云点头没有丝毫的不妥:“不是还有一个哨卡么?我还要赶去传令。”
“可是……”张童儿似乎很为难的样子:“刚才的口令,除非天宝将军亲自来,否则任何人都不能出入。夫人这不是让末将为难么?”
萧晓云听了一愣:“素来听闻张将军谨慎,上次在酒席上我还只道将军沉默寡言才惹来这些流言,今日一看果然如此。”她眯了眯眼睛:“怎么?将军连传令之人都要扣下。?若是出了事情,你去宇文承都帐前领罪么?”
“在下没有其它意思,请夫人不要生气。”张童儿眼睛本就不大,这么一笑眯得跟条缝似的:“可是夫人,天宝将军并不在这里,按照命令,末将是没有办法放你过哨卡的。”他的脸白白胖胖的完全不是武将该有的样子:“至于天宝将军的命令么,夫人也不用担心。我派手下去传一声就好。”
萧晓云哼了一声:“张将军,示警的烽烟想必你也看到了。这次事情不比平常,不然也不可能一次燃起三股,更不可能派我亲自来传令!”
“是。”张童儿脸上的笑完全没有变化:“末将斗胆问一句:天宝将军身边将官众多,为什么会单单派夫人前来传令呢?”
“出事的时候我们在打猎。”萧晓云有点烦躁的说:“宇文承都和我都只带了贴身护卫出来。樊智超英勇护主受了伤,宇文承都要赶回大帐处理事情,转来转去传令的事情就落到了我头上。你还有什么疑问?”
“不敢。”张童儿又看了看她带着的侍卫:“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夫人只带这几个人出来天宝将军就放心么?我记得大婚的日子是三天后吧。”
萧晓云眉毛一挑:“多谢张将军提醒,幸好宇文承都对我手里这支斜影弓么还有点信心,不然当时受伤的就不止樊智超一个人了。”
“当时情况紧急,夫人愿意替天宝将军分忧解劳真是我军之幸,可是末将不能再让夫人在成亲前再遇到什么危险了。”张童儿托了一盏茶递到萧晓云眼前:“属下这就安排人前往下一个哨卡传令,夫人若是不放心,可以在这里品茗等消息。”
萧晓云没有回话,只是低了头仔细打量眼前的白瓷茶盅,粒粗而颜色不匀,形状虽然没有差多少,比起骁果营内常见到圆润如水的茶盅差了不知道多少倍。沉静了一会,才慢慢说:“好。”
张童儿仿佛松了一口气,吩咐了人前去传令。自己陪着萧晓云在一旁说闲话唠嗑,专等下一个哨卡的人回信。
蜉蝣 火泽睽 郁纡陟高岫 还惊九折魂 第21章
章节字数:2558 更新时间:070910 20:00
齐武看了一样帐篷外满天的晚霞,红彤彤的烧了半个天空,连夕阳都只能在其中看到一个淡淡的影子——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快一个时辰,若是再不走,宇文承都就真的要追上来了。
萧晓云斜倚在椅子上,赶了这么远的路眼睛里全是疲倦,一边跟张童儿聊天一边喝水,不小心就喝掉了整整一壶。有亲兵上来把茶壶续满水,张童儿起身亲自倒了这第一杯茶,双手捧了送到萧晓云面前:“夫人辛苦了,请用茶。”
端着茶盅的手像它的主人一样胖嘟嘟的,微微翘起的的食指上却有着厚厚的茧子。萧晓云笑着起身去接,突然间袖口刀芒一闪,齐武闪了个神,就听得“啪啦”一声,杯子在地上砸了个粉碎,萧晓云一手箍了张童儿,另一只手中的柳叶刀已经匕住了他的脖子。
“叫你的人都退下!”柳叶刀的刀尖上抹了淡淡的一层红色,齐武定睛看时,发现张童儿垂在身侧的右手正顺着指尖滴血。不用吩咐,他和孙白虎带领剩下的四人抽出兵器将两人围在中间。
“你是怎么看出来?”萧晓云也不着急走:“从刚才我就在想:我的破绽到底在哪里。可是想破了脑地都想不出来。”
“夫人好手段,说话说的滴水不漏,就连发难都挑了末将最大意的时候。”张童儿被她挟持着,居然还能笑:“只是夫人的下属并没有你那样的定力,脸上难免带出一些惊慌。这事夫人计划了多时,破绽自然是没有的,末将不过是有两个小小的怀疑:一是夫人来的时间有点早,居然只比烽烟晚来了一小会;这第二么,请恕属下直言:天宝将军从未让夫人单独出来。”
萧晓云听了哑然一笑:“他的确把我看得很紧。”手里的柳叶刀在他的脖子上贴紧,“不过无所谓,有张将军送我一程,走的也踏实一些。”
“夫人说笑了。”张童儿稳稳当当的说:“末将今日放夫人出了这个哨卡,晚上脑袋就摆在天宝将军的案前。既然这一刀早晚都免不了,还是由夫人下手吧,我还能留个好名声。”
萧晓云听了这话手腕微微用力,柳叶刀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这张童儿虽然长得没有什么英气,却不闪不躲不叫不抖,仿佛那道伤痕并没有划在他身上。不光齐武孙白虎,就连萧晓云都诧异不已。
踌躇了一会,萧晓云说了声抱歉让人拿了麻绳把他仔仔细细的捆结实,又摸了一块手帕塞住他的嘴,才笑着说:“晓云佩服张将军临危不惧的气度。可我记得大隋朝的军令:主将阵亡,所有的士兵都要陪葬。”张童儿听了这话脸色大变,嘴里塞满了东西却只能呜呜的叫,什么都说不出来:“你刚才也说了,下属们未必有这样的气度。只要您在我们手里,这一关,应该还是可以过去吧。”
齐武听了这话恍然大悟,和孙白虎对视了一眼,一个拎了张童儿的领子,一个把宝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在四个侍卫的保护之下,跟着萧晓云往外走。此时哨卡中早已挤满了士兵,刀剑出鞘,寒光闪闪,在夕阳下格外的冷冽。可是就像萧晓云预料的那样:没有发布命令的张童儿同样能够发挥人质的作用——虽然贴着刀锋枪尖走过,可是没有人敢上来对他们下手。
七个人牵着马出了哨卡,萧晓云看着后面乌哑哑跟着的一群人,弯腰对张童儿说:“张将军,真是不好意思,你的手下跟的太紧,还要麻烦您再送我们一程。”
齐武把张童儿抛上坐骑,自己一翻身先跳了上去打马离开。萧晓云带着孙白虎和其余四人护在后面,等了一会才打马离开。就在这时,哨卡营内忽然一阵喧哗,传来隐约的人喊马嘶声,萧晓云脸色一变,大喊一声“快走!”
孙白虎反应快,先跟着跑了出去。有一个侍卫愣了神,等他们都跑出七八丈才反应过来,慌张之下又勒缰绳又踹马肚子,弄得身下的坐骑原地直打转,不知该跑还是该停。这么一耽搁,心口就是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