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红-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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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女孩适合特工,但不适合华美翼。
当然,姜跃明看中芳菲,也并不完全是给华美翼作员工的,她比较适合他推荐给华美翼集团的最高领导。集团老总跟他有不成文的默契,遇到绝色女孩,如果天资聪颖,气质超群,悄悄为他留下,先作员工培养观察,将来他有重要用途。
如果谁被选上,岂止是一辈子衣食无忧,可以称之为一步登天。
虽然选中的女子是要过奢华的生活,却不是被金屋藏娇,也不是用来娱乐消遣,会给予正常的家庭生活并受到尊重和呵护,当然,要付出一些代价,这个是后话。
“请告诉我原因。”芳菲平静下来,稳稳当当坐好。她要一个说法,这公司不能因为母亲有疾病就说女儿身体不健康。
“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体情况吗?”姜跃明笑的从容不迫,他也想测测一个人的表演天分到底有多强。
“你们这样做,明显是希望应征的人都不要实事求是。”芳菲赌气说。
“你自己的身体跟你母亲没有任何关系。”姜跃明再一步暗示她,希望她自己能说出来。
“那我到底怎么了,毕业前我们学校组织过体检的,跟你们检查的项目差不多,我是完全正常合格的。”芳菲瞪大了眼睛,她郑重的想了一想,莫非自己身体真有什么问题。
“差不多是差多少?也许差很多。”姜跃明说。
“我可以不来这里上班,姜老师,我只想知道我身体有什么问题,就是一个过路人这样请教你,你也会给个痛快话吧。”
姜跃明问:“方小姐,你在简历中写到,因为个人原因,毕业证目前还在学校,一年后才能拿出来,我能知道原因吗?”
姜跃明认定芳菲的毕业证没有拿到跟身体情况脱不了干系。
“我的毕业证这跟这份工作有什么关系,你们并没有对学历提出要求,不是也想放宽条件好有更多的选择吗?”
芳菲口气也硬了,心想,既然已经否定了我,又何必将我的表格一一拿出来戏虐一番呢,她站起来,对着姜跃明说:“请把体检表给我,还是让我自己来找原因吧,不过,姜老师,既然你们公司已经不打算录用我,我们何必在此白费口舌。”
“这件事情,我还没有跟任何人说。”姜跃明说,“我想,你应该有你自己的苦衷,我只是有点不太明白,如果你不便说,也就算了,根据你的体检表格,你确实无法被录取。”
芳菲站起来,自己拿起体检表,一页一页翻过去:视力正常,听力正常,胸肺正常,全都正常……到了最后一页,是彩超打印图。
芳菲看着那个模模糊糊的小图片,下面有一排小字解释,芳菲隐隐看到阴影、回声等字样,不明所以,下面医生亲笔加注的两行龙飞凤舞,芳菲一个字也认不出。
几秒过后,她忽然感觉手脚冰凉,抬头向姜跃明看去,她小心翼翼几至迷信,她不敢相信
自己的猜测,如果她身体也出现重大问题,那么他们全家真的没有活路可走了。
芳菲唯恐猜测成真,声音发颤:“难道,我也遗传了癌症,我腹腔里有肿瘤吗?”
姜跃明看着她紧蹙的面容,不忍再继续兜圈子,他虽然不太相信她自己全然不知情,但,一旦她真的蒙在鼓里,那对于这个女孩来说也过于残酷了些。
“你真的不知道?”姜跃明问。
“我不知道年轻人也能跟癌症挂钩。”芳菲有些站立不住,头脑昏昏沉沉,转身打算离开,姜跃明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把拉住她,说:“等一下,方小姐,我实在不相信你连自己怀孕的事情也不知道。”
听完这个,芳菲愣住,跟自己的想象差别太大,一时反映不过来。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自己跟雪莲同住一室,男朋友、男的朋友均没有,怎么可能怀孕,芳菲掩住嘴巴呵呵笑起来:“怀孕?我?没弄错吧?”
笑声未了,时间空间都凝固了,芳菲寒毛直立起来,她掩面回首,三个月前,那个晚上的厮杀争斗活生生在眼前瞬间掠过。
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了,那时的自己象是死过一回,难不成种下了他的种子?
王少寒?!芳菲心如击鼓,打的自己晕眩,瞬间知道的结果,如在混沌中惊醒,吓坏了她自己,其惊怖,无异于晴天霹雳。
孽子!
芳菲无力的扶住桌角,错愕难以置信,心被这个消息猛然钝击,死过去,又活过来,痛苦的无着无落,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手脚冰凉,嘴唇发紫,几乎没了鼻息。
第五十九章 如临深渊
芳菲回忆这段日子,忙于工作,疲于奔命,每天想的只是母亲,不曾有过强烈呕吐的,偶尔不舒服,只当是累的。
她十分沉默而恐慌,嘴唇在打颤,什么也没有说,呆呆的站起来,走近那面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把双手按在上面,看着远处的大海,很想飞下去,当然,如果没有玻璃,脚下便是万丈深渊。
姜跃明叫她:“方小姐。”她方回过神来,不忘礼貌的欠身致意,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姜跃明终于相信这个姑娘没有演戏,她是真的不知情,二十岁之前怀孕的女孩已不稀奇,连自己都不清楚的却很少见,他很为她可惜。
待她走远了,他又派助理追出去,将自己的名片交给她,兴许以后用的上。芳菲两眼发直,头几乎不会转动,僵硬的向前挪动,一步一步,助理把姜跃明的名片塞到了她的包里。
身上多了一个生命,跟恐怖黑夜关联,是恶魔的种子,正在一点一点悄悄吸取着芳菲身体里的血肉和营养。
芳菲清楚记得当初的感受,与死过一次没有分别,她的死换来另一种生,这生与死的角力过程,石磨般磨苦她的心志。命运不给她忘却的机会,不但让她时时记起,还要与之日日相伴。
路过一家医院,芳菲抬头看看天空。天蓝的过分,空空洞洞,要把一切都吞噬掉了,没有一片云彩。芳菲摸摸自己的小腹,走了进去。
还是问问医生吧,到底该怎么处置这个孩子。
做了几项检查,把芳菲的钱包吸瘪之后,医生告诉芳菲,她的孩子已经近三个月了,如果不打算要,做药物流产已经没有可能,要做人工流产。医生低头哗哗的写着病例处方,无喜无忧的声音飘过来:“有危险性,让家人陪着来做手术。”
家人?芳菲恍恍惚惚。在父母那边,这是一级机密,那么,还有谁?孩子的父亲?还是雪莲?还是陈正东?
医生看芳菲发呆,随意找些话题:“你年龄不大,但这起码是正常恋爱的结果吧,你男朋友呢,没有发现你害喜吗?”
芳菲摇摇头,什么害喜!喜从何来?
“也难怪,你瘦成这样,一点肚子也没有。如果平时吃的少,没有一点妊娠反映也不奇怪,有这样的情况。你现在要先消炎,一周后让家人陪着来复查,然后准备手术,手术有几种,你可以选择,痛的不痛的,价格不一样……”
说到价格,医生的神情温暖了许多,还仔细介绍了自己的上班时间,嘱咐芳菲到时候一定找她。
芳菲看着医生的嘴巴一张一合,浑身无力,缓缓站起来,走出了医院。大街上阳光白热,芳菲真想直接躺下来,如此劫难,如何承受的了。
回到出租屋,芳菲侧身躺下,开始觉得恶心。去应征工作的时候蹦蹦跳跳的,现在完全处于半死的状态。这讨厌的心理作用。
雪莲哼着小曲回来,手里提溜着一堆水果,兴高采烈的一把掀开芳菲的被子,喜鹊一样的喳喳报喜:“嗨,你知道吧,我们单位有宿舍提供,我今天去看了,还真不错呢,两人一室,独立卫生间,你说我是不是走运了?”
芳菲背对着雪莲,肩膀和身子开始抽搐,她狠狠把脸压在枕头上,想要压住自己的哭声,却发出受伤的小动物那样的哀鸣。
雪莲愣在那里,不明所以,她已经预感到,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任凭雪莲怎么问,芳菲就是不肯开口说原因,待自己终于平静下来,僵尸一样的仰卧在床上,笑盈盈的看天花板。
雪莲被她的样子吓的魂飞魄散,心急火燎的要找出真相,翻了芳菲的包,找到了医生的诊断单,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雪莲许久才想起,芳菲其实并没有拿她当知心朋友,芳菲感激她,但不太信任她,什么都不肯说,她一气之下把芳菲从床上拖起来,扶她
坐好,不过才几个小时,芳菲已憔悴的不成样子。
雪莲大声质问:“谁的?”
芳菲不语。
“到底是谁的,你得让他负责,你一个人傻瓜似的躺在这里,这算什么?”
芳菲抬头看着雪莲,她从来不知道雪莲有这样强悍的一面,语言这样犀利而直白,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帮我把陈正东找来好吗,我这里有他的电话,雪莲,先不要问我,我快要支撑不住了。”
陈正东?
雪莲瞪大了眼睛,恨得牙根发痒。那个小子平时看起来挺有个性的,没想到背地里如此龌龊。
陈正东见到雪莲,还跟她开玩笑:“雪莲,咱们同学一场,一共都没说过几句话呢,听说你跟芳菲在一起,她一直都不告诉我……”
“你少在这里装正经,陈正东,你干的好事!”雪莲劈头盖脸的开始数落,“真看不出来啊你,人模狗样的,还很轻松,芳菲正一个人在屋子里哭呢,你真是……猪狗不如。”雪莲眼睛里都要喷火了。
“何雪莲,你这都说了些什么,我跟你没什么仇吧,我也好久没有见到芳菲了。你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吧?”陈正东一头雾水。
“误会?!你这个鸟人!你干的好事,让芳菲一个人承担。孩子在芳菲肚子里都快三个月了,你还跟我说误会。”
雪莲说着说着哭了起来,这个男人完全不知情的样子刺激了她,她在学校没有怎么接触过社会,想着大家都一样来到社会,开始大展拳脚,可如今,自己的一个姐妹已经被同班同学害成这样,连她自己都觉得窝囊。
她实在为芳菲不值,觉得世间女子追求的所谓爱情都一样滑稽。
……
陈正东的心一直沉下去,他皱紧了眉头,不清楚芳菲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来不及细问和辩白,急急的跟雪莲说:“带我去见她。”
第六十章 暗无天日
陈正东第一次踏进芳菲和雪莲的简陋房间,他站在门前,此刻很静,光线幽暗。地上铺着两个床垫,屋子潮湿散发着轻微的霉味,纸箱做的临时小桌,上面放着几张医院的单子。
他喜爱的女孩,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想想他的房间,被他母亲收拾的像温馨的闺房,芳菲听到有人进来,并没有动,雪莲走出去,带上门。陈正东被焦虑和担忧烧的两眼灼灼,他低低的唤:“芳菲。”
该如何面对呢,芳菲反而心疼陈正东,在他看来一定难以接受,她实在很想风风光光的站在他的面前,可每一次都是破碎游离的状态出现,芳菲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是个突兀和打扰。
陈正东跪在铺上,伸手去拉她,她披散着头发从床上坐起来,却感觉身子一直沉下去。
她消瘦了很多,神色十分木然,指尖微微抖动,她想抱住他,找到一个依靠,又刻意让自己坐定,告诉自己,这只是自己的事情。
陈正东一定看得见她的挣扎。太残酷了。
雪莲进门的时候,芳菲情绪已经稳定下来,陈正东没有跟雪莲多作解释,只拉她到门外,商量着日后的安排。
一下子变成了芳菲的两个家长,两人瞬间成长了很多,商量着别人生命中的大事,义不容辞,又觉得残忍,毕竟有种同谋感,要结束一个小生命,让其胎死腹中。
他们商量的极其认真和仔细,包括选择的医院,时间,预算手术费用以及手术后的休养照顾。
雪莲对陈正东毫不客气:“所有这些你都要负责,你要让芳菲做创伤最小的手术,这样的话,你勉强还算是个男人,我暂时不搬去公司宿舍住,手术后的休养费用你也要承担,我来帮你照顾芳菲。”
芳菲从门口走出来,雪莲的仗义执言让她感动不已,却不忘小声提醒雪莲:“不关他的事情,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雪莲气的喊出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为他维护,他是我们同学不假,可现在我们都进入社会了,都是大人了,他不负责谁负责,他要敢有一点闪失,我就替你找他家长去。”
芳菲面有难色,愧疚的探寻陈正东的眼睛,陈正东明白芳菲不愿意让雪莲知道真相,连忙应诺:“好的,就按照雪莲说的做,一切暂且不谈,芳菲把身体养好再说。”
雪莲达到目的,狠狠白他一眼,小声说一句:“说的好听,伪君子加禽兽。”
第二天,芳菲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她故意磨磨蹭蹭,其实因为无颜面对雪莲,如果可以有躲起来的地方,她真愿意永不出现在人世间。
雪莲上班后,芳菲在空空的屋子里,慢慢的感受肚子里的动静。很静,完全没有感觉。
她不喜欢孩子,何况是这种情况。所以他们商量帮她做掉的时候,她也没有挣扎和犹豫。如果不了解情况,一定以为这是为身体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