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红-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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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想的也是你,我想要改变,不愿意这样活着,你能不能留下来,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第一百一十一章 阴差阳错
他跪在地上,流下眼泪。
男人的眼泪那么珍贵。方非的动作慢下来。他内心还是个孩子。这么多年,一个人打拼,离开孤儿院,步入成年,悲伤无人诉说,喜悦无人分享,更是遗世独立般的苍凉。
方非心一软,终是没能走成。
她返回来,想从地上拉起他,却被他拉住,与之双双跪在地板上,她抚摸他的头发,心中激起强烈的保护他的,一点犹豫被他的热烈抚吻吞噬。
他忽然仰身倒向角落,翻手扭转落地灯,把一切关闭在黑暗里,令方非无法退缩。他一边动作,一边在方非耳边喃喃倾诉自己的苦境,似乎越拉大他与方非之间的距离悬殊,他就越有理由获取方非的怜悯和关爱。
最后,他的眼泪和体液一起喷薄而出,伏在方非身上,在她的脖颈处痴狂啃嗅。
在得到她的同时,不是快感,不是痛感,而是成就感和满足感,这样一个端庄秀丽的女子,费尽周折,终于是属于他了。
他吻着方非的头发,香沁沁的,令他感到安稳,守财奴一样,怜惜着与方非共处的时光,不肯说话,唯恐挥霍了相处的分分妙妙。
开了灯,他露出孩子哺乳后的满足神情,双眼打量方非,笑眼盈盈,流动眼珠,漠漠又幼稚。
方非失魂落魄般坐在地板上,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一点快乐都谈不上,满满的都是王少寒留下的记忆,她掩面回首,仿佛看到男人被杀,女人被掳,过去的城堡灰飞烟灭。
方非草草整理好衣服,电话响了,是一个短信。方非刚要打开看,被叶永义一把抓了过去,他看,一直看,来来回回,不太熟练的操作着方非的手机。
方非惊讶他的举止,问道:“为什么要这样?”
“你从今后是我的人,希望我们都是透明的。”
他点燃一颗烟,对于刚才自己的过分行为只字不提,接着问:“我看到很多短信来自一个叫陈正东的人,对你关心备至,他是谁?”
“这跟你没有关系,是普通朋友。”方非收拾东西,打算离开。
他愣了两秒,忽然掐灭烟头,站起来,抱住她,说:“我只是没有安全感,因为一无所有,因为太压抑太贫穷。”
方非转过身来,面对他,看着他的彷徨和无助,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体谅,对他说:“你有稳定的工作,将来,如果我们进展顺利,你会得到一个温暖的家,不要因为自己曾经欠缺,就认为自己可以不断索取。”
时间并不太晚,方非打车回家,途中接到陈正东的短信:“刚才问你的话,为什么不回答?”
方非翻找之前的短信,收件夹里空空,已经全部被叶永义删除干净。她不知道刚才陈正东问了什么,回想刚才的一幕,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疲惫不堪,只好把手机关闭。
因为有了这次接触,叶永义和方非的关系发生了彻底的变化。他常常登门来到方非家,一家人包水饺,看电视,其乐融融。
唯有方非的小姨经常说叶永义的不是:
“小菲,你应该找一个疼爱你的人,而不是找一个需要你疼的人。”
“小菲,他为什么没有礼貌,莫名其妙就拉长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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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小菲,他太自私,比正东那孩子差的好远。”
……
每每听到这些,方非都以各种理由为他推挡过去。
方非成长了,各个方面都有很大的进步,唯有对人方面,还是看得不够透彻,以为自己正直善良,全世界的人也都应该正直善良。
何况当年叶永义在那么拥挤的车上给她让过座位,这样的人,她想,大抵不会坏到哪里去。
陈正东很长一段时间无法见到方非,只好请雪莲把方非约出来。
方非准时来到雪莲家中,看着雪莲的宝宝已经呀呀发声,禁不住摸摸自己的小腹,对雪莲说:“或许不久,我也会做妈妈。”
雪莲开她的玩笑:“正东说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想要做妈妈,也得有人肯做爸爸才行。”
方非抱起雪莲的宝宝,亲吻宝贝的小脸颊,对雪莲说:“我恋爱了,不是正东。”
陈正东从房间里走出来,头上还戴着纸做的皇冠,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精致蛋糕,上面插着四根燃烧的蜡烛。
他跟雪莲设计好,在大家相识四周年的时刻,送给方非一个惊喜。他躲在门后窃窃笑了好久,闻得方非刚才一番话,无法将这个惊喜继续下去,只好不请自出,要得到一个真实的答案。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方非,问道:“你说你恋爱了?”
方非吓一跳,缓过神来,无法否认,低头应道:“是。”
雪莲走过来,问:“是谁?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是一个曾经给过我帮助的人。”方非说,“我欠他的。他帮我惩罚了该遭惩罚的人。”
陈正东火了,他吼道:“你这段时间一直躲着我,不肯给我任何机会,就是因为你在恋爱吗?你这哪里是在恋爱,是在报恩,你拿你的未来去报恩,你傻不傻呀!”
方非不肯回答。
陈正东强迫自己静下来,好言相劝:“小菲,无论你做过什么,我都不会计较,回到我身边来,我们已经绕了太多的弯路,不能再这样蹉跎下去了,你正视一下你自己的感情,清醒清醒。”
第一百一十二章 心慈手软
“我很清醒。”方非看着陈正东,心痛的想要把自己催眠。
这就是命运的捉弄,这就是冥冥中的安排,她不敢深想,太恐惧揭破事实的真面目,她说道:“正东,你有一个正常幸福的家,有了自己的事业,有哥们,有朋友。那个人,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没有,他比你更需要我。”
话音刚落,叶永义的追踪电话已经打了进来,他问方非:“你在哪里?”
方非紧张的看了看雪莲和陈正东,食指轻轻按在唇上,用眼神示意两个人不要出声,她对着听筒说:“我在公司加班。”
叶永义顿了一顿,说道:“我就在你公司楼下,你下来吧。”
方非慌乱之中扣了电话,对雪莲说:“我说谎了,被揭穿了,怎么办?”
陈正东把快燃到尽头的蜡烛用手指掐灭,把头上的纸皇冠扯下来,问方非:“就是他?你的新朋友?”
“是。”方非咬着嘴唇,又转头问雪莲,“怎么办?”
陈正东扳过她的肩膀问:“你为什么这么紧张?你怕什么?刚才为什么不据实说在朋友家?”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方非低着头,手心微微出汗,电话忽然再次响起,方非捧着电话,仿佛炙手可热,快要拿不住了。
雪莲一把抢过电话,一手抱着孩子,单手打开手机翻盖,对里面说:“我是雪莲,你是哪位?”
“我是叶永义。方非跟你在一起吗?”
“是,她在我家。刚才是我让她说她在加班,因为我不想有人打扰我们姐妹谈话。叶永义,我记得你,你不是曾经托别人打听到我在这里,才找到方非的,很久前的事了,你记得吗?”
叶永义的额头一侧出现一条青筋,他在咬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讨厌这个雪莲,却也不好发作,只好压住怒火,恨恨的收场:“好,你跟方非说,好好玩,下次不要说谎。”
“喂,你为什么让她那么紧张……”雪莲大声说,但话没说完,对方就挂断了手机。
雪莲气咻咻的对陈正东说:“一点礼貌都没有,什么人!”
三人僵持着,陈正东侧头看方非,她的头发长长了,垂下来,遮住大半个脸,鼻尖上冒着一粒粒细小的汗珠,羽毛一样的长睫毛一动不动。
他上前拨开她汗贴在额前的几根头发,对她说:“小菲,你虽然聪明,却总是被一味的心软坏了大事。这个人想要控制你,这才是真正让你感到紧张的原因。”
“你不了解他,他本质并不坏。”方非为他辩解,或许是暂时无法面对事实,或许是因为不想让雪莲和陈正东为她担心。
雪莲恨铁不成钢,白她一眼:“傻瓜!本质坏的有几个?那杀了人的犯罪分子声泪俱下的忏悔,你也觉得他本质不坏呢。”
方非闻言缓缓垂下头,不再争辩。陈正东跟雪莲交换了眼色,现在不好逼她。
陈正东拍拍她的肩膀说:“小菲,给你几天的时间想想清楚,快点离开他,否则你会越陷越深,我耐心等你,你随时可以回到我身边。”
陈正东的公司进展顺利,虽然没有一夜暴富,但广告订单没有断过,公司换了新的办公场所,陈正东买了新车。
他开车送方非回家,在离家不远的路口停下来,陪她走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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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下了小雨,雨滴细细小小,很轻盈,一阵风吹来,飘飘然没有重量。以前总以为淋雨会很冷,现在才知道,一旦心里装满心事,冷热都不会有太大感觉。
方非不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变了,象是一种人生的倒退,又回到了从前反复挣扎的日子,但一想到离开叶永义,让其继续孤独的活着,就无法忍受自己的残忍。
到了楼下,陈正东抬手要替方非抹掉头发上的凝结的水珠,被方非挡掉,说道:“不要。”
陈正东讪讪的把手收回,说:“我理解。好吧,不扰乱你的心。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我就站在原地,不去抢夺,因为我相信,你会自己走过来,唯有这样,你才能安心。”
方非点点头,说:“我会考虑清楚。”转身上了楼。
等陈正东走远,叶永义从拐角处显现,他抬头看了看方非的房间,拨了电话,命令道:“你出来。一会在你家旁边的咖啡厅见面。”
方非不愿意惊动妈妈和姨妈,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习惯了凡事大化小,小化无,最理想的状态是息事宁人。
她在叶永义对面坐下,摸了摸小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女人,怀着一个孩子,不过就象怀着一个心事。方非从得知怀孕开始就抱定了意图,想过怀孕的前因后果,她曾经犯下错误,判了第一个婴儿死刑,胎死腹中,这一次,无论怎样,她会保护好这个宝宝,决不让孩子受丝毫的伤害。
方非问他:“什么事?”
他说:“你真的跟雪莲在一起?”
“是。”
“那么,刚刚是哪个男人送你回家?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就是陈正东。”
“是。”
“你为什么说谎?”
“我没有……”
只听到脆生生的一响,叶永义的五个手指印出现在方非脸上。他的这一下,引起方非本能的反抗,她兀的站起来,紧握拳头,犹豫两秒,终于强迫自己坐下。
她有孩子,她不但不可以打斗,还必须强迫自己保持心情平静,这是医生的嘱托。
第一百一十三章 寸进尺退
方非的退让,让叶永义清醒了片刻,他沉静下来,向她道歉,戴上帽子,遮住眼睛。他嘴上哀哀的说:“我只是,不能忍受背叛。”心里却说,我想得到的一定要得到,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他满面愁容的点燃香烟,说:“我工作并不顺利,虽然面临晋升,但有同事合伙整我,我压力很大。又被领导穿小鞋,我想,他们都是因为知道我的身世,所以对我肆无忌惮。我羡慕公司里的自由气氛,全靠自己的能力,有没有背景无关紧要,你不会懂。”
方非跟叶永义的关系,莫名其妙成了弱强关系,强硬一方的安慰和致歉辞令,给了弱方不实的幻觉:事出有因,他有他的难处。
她前一秒钟告诉自己:离开他。后一秒钟对自己说:若离开他,他会更悲惨。
“我知道你压力大。”方非叹一口气,耐心劝慰,“但你要学会交朋友,一个人单打独斗,总是不行的。”
“我不象你,什么人都可以当朋友。”叶永义讽刺,看着方非白皙的脸,上面的指印渐渐清晰,又不忍,转而说道:“朋友是要有,但我需要时间。你的脸,还疼吗?”
方非不多话,只是默默的喝咖啡,她决定不告诉他孩子的事。此时,方非看不见叶永义的残忍:因为他自己的孤苦身世,象是永远据有更多的砝码。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叶永义都赎罪似的谦卑和热情,他次次登门都给妈妈和姨妈买礼物,又常常来家里做一些体力活,对方非说话软声细语,体贴备至。他决心变成阳光男孩一般,努力要把一家人的情绪弄暖。
这一个星期,足以迷惑方非,以为他并非无药可救,人人都有情绪低落和不受控制的时候,他已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努力改进自己。
饭桌上方非频频想要作呕的样子,终于引起大家的注意。
妈妈堵在洗手间门外,隔着门问方非:“小菲,你是不是……”
方非漱口,开门走出来,脸容平静,微微一笑:“妈妈,你快要做外婆了。”
很久以前,方非幻想,忘记过去的一切,努力经营一个小家,能让妈妈抱上外孙,不管自己怎么样,希望妈妈在有生之年,不留遗憾。
姨妈和叶永义闻声过来,脸上都在笑,心里却各有各的心思。
妈妈对叶永义说:“小菲有孩子了,你们的婚事要提上日程,你虽然没有父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