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红-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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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她。”方非想起雪莲的宝宝,脸上自然浮现出笑容,“也许,我也是个妈妈了。”
陶然没有太在意,只顾了自己说下去:“说起那个叶永义,我们后来竟然联系上了,也许你不信,他帮了我。”
她又叫了酒,眼神有些迷离,继续说道:“索性都告诉你。咱们原来学校的校长落马了,因为受贿,你听说了吧。当初叶永义就侦查这个案子。我爸爸当时很紧张,我家曾经送过礼,若查起来,我们犯行贿罪。这事情可大可小。叶永义找到了我,但放了我一马。”
行贿,方非心里默念,他找到了她,放过了她,原因呢?
方非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变得非常专注,她预感事情不简单,有些六神无主,她小声问陶然:“叶……永义?”
“是啊,你不记得他了?真奇怪,他竟然也不记得你,上次我们相遇后,我提到芳菲,他说当初找你,完全是帮他一个朋友打听的,只把你的地址给了他的朋友,对你也没有什么印象。”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近人情
方非一时难以置信,只好被迫沉默,叶永义是孩子的父亲,为什么要对别人撒谎,掩盖关系亲密的事实?
自从方非知道有了孩子以后,就认定自己可以给孩子幸福并昼夜盼望。
她捧起果汁,吸了两口,想强迫自己静下来,却咳呛了,陶然过来拍拍方非的背,说道:“你怎么喝这么急?对了,你刚才说,你也要当妈妈了?”
方非一愣,从迷惑中慢慢清醒过来,她笑着掩饰道:“哪里,我意思是,当雪莲宝宝的干妈。”
方非回到家,把自己锁在屋里,怎么也不能想清楚。叶永义为什么要这样。也许做父亲需要责任,可他怕了,因为软弱,所以坐视不理?
方非推测完毕,深夜把电话打过去,电话占线,再拨,依然是忙音,方非固执的一拨再拨,直到握住电话,困倦的睡着。
陶然那边正在跟父亲商谈自己的婚事。
陶企国,也就是方舟,板着脸琢磨女儿突如其来的要求,他说:“认识一个人需要很长时间,你们接触太少,这个人的身世比较复杂,心理可能跟我们不一样。”
“就因为他曾经是个孤儿,没有背景,也没有你所喜欢的金钱,你就这么看不起他?爸爸,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下岗的时候,不也是很贫穷的吗?”
“他也许看中的不是你,是厌倦了自己的孤苦的生活,所以在王校长那事情上,主动提出帮我们,我还要再考察考察。”陶企国说,“你说你想跟他一起出国留学,那也要经过我的同意才行。”
“就算是他看中了咱家的钱财,只要我们相互喜欢,既可以得到我想要的,又可以满足他想要的,有什么不好?爸爸,我喜欢他,他有自己的能力没有发挥,真的。”
陶然嘟起嘴巴,显然是被宠坏了,她十分熟络的,把抱枕随便往沙发上一丢,脱了鞋,盘腿坐在沙发上,等待陶企国我发言。
陶企国什么都没有说。独自上了楼去,刁了一颗烟,吸进去,吐出来,眼前出现方非的样子。
竟然跟女儿是同学。方非从不肯讲自己的过去,从那么普通的学校毕业,竟然去读那么昂贵的贵族学校,真是传奇。
此刻女儿要嚷着结婚,真是破坏自己的心境,他正打算认真考虑一下自己跟方非的未来,而此刻,若说出来,多么尴尬。
第二天,方非再打叶永义的电话,出乎意料的传来一个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方非等不及,来到叶永义的宿舍想问个究竟,在楼下遇到了低着头慢慢踱步的叶永义,他刚刚跟陶然约会回来。
方非随之进了屋子,站在门口,不知道从何说起。
叶永义背对她坐下来,说:“今天陶然跟我说见过你了。想必,你都知道了。”
方非还愣愣的站着,眼前一黑,低低的说:“我知道的并不多。”
叶永义也不回头,继续说道:“其实,我心里也并不好受,你要说什么就说,骂我,诅咒我,怨我,都可以,我都想到了。”
方非不作声,他莫名其妙在屋内戴上了他的帽子,把帽檐拉低,遮住眼睛,依然背对着方非,说道:“我自己也不明白我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也许是因为缺失的实在太多了,什么都想要,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一直以来都在骗你,所以,你尽管骂我,然后,今天我们就算做个了结。”
叶永义懂得耍一些狡猾,比如自我讽刺,因为身世惨烈,所以肆无忌惮地说自己一无所有,他并不知道那成了一种极有效的
手段,可以让听者主动体谅并开始自责,这种效果堪比炫耀,他乐此不疲。
方非保持原来的姿势,问叶永义:“你是烦我了?因为已经得到了?”
“不是这样。”
“那为什么?”
叶永义俯首不语,僵着一张脸。方非走过来,蹲在他身边,扶着他的腿,恳求道:“改变主意吧,永义,我能理解你。我们有了孩子,你却丢了工作,生活上没有保障,心里可能很累,想要摆脱这一切……”
叶永义不动心,说:“我知道。不用你来教育我。”
方非把头伏在他的膝头,眼泪打湿了他的裤子,不住哀求道:“不要这样,请不要这样。我无所谓,但孩子怎么办?妈妈怎么办?妈妈说过把你当儿子来对待的,你这样离开,我妈妈会很伤心的,还有姨妈,她会很生气,世界就乱了。”
叶永义的表情完全变了,象是美国电影里变异的人一样,冷酷无情,还夹带怨恨:“我根本不想要什么孩子,自己没有能力给孩子提供好的生活,就不要生下来,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所以我对孩子没什么感觉,如果你愿意打掉,最好。抓紧时间。如果你不肯,就不要出声,等我跟陶然结婚了,会给你很多抚养费。”
方非松开他,跌坐在地上。他在这段时间内,前前后后都想好了。方非无法置信的看着他,这就是曾经笑脸盈盈为她让座的人吗,这就是相信她疼爱她,为她补票的人?这就是曾经摩拳擦掌要在反贪事业上大步向前的人?
方非说:“你真的变了,你疯了。你怎么成了这样?”
“不是我变了,是你根本不了解我!”他把帽子扯下来,狠狠甩出去,面无表情的说:“放弃我吧,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忘掉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冷若冰霜
方非肚子隐隐胀痛,宝宝在提醒她,不可以放弃,她咬着牙说:“我做不到,下次再说吧。”
“我已经不是这里的员工,宿舍很快就被收回,你也不要再来找我。”叶永义说,“另外,你最好什么也不要告诉陶然。”
叶永义说完,丢下坐在地上哭泣的方非,一个人开了门,快速离去。
方非一路落泪,回到家中,在门口把泪擦干,呼一口气,换上笑容,才进了门。
妈妈和姨妈正从厨房里往外端菜,进进出出。妈妈招呼方非:“叶永义今天来吃饭吗?今天打他电话,怎么是空号?”
方非强颜欢笑:“妈妈,他丢了手机,工作上有很多事情,这几天都来不了。”
姨妈端上为方非特意熬炖的奶白色鱼汤,把米饭装好,问方非:“小菲,你俩的婚事商量好了吗?”
“啊。”方非从洗手间出来,敷衍道,“还在商量。”
姨妈问:“你的脸怎么了?好像肿了。”
“哦。”方非摸摸自己的脸,“没什么,可能是夜里喝了太多水,有点浮肿。姨妈,其实,我不是很想结婚。你说,我做个单身妈妈好吗?很多人一辈子不结婚的。”
“这是什么话!结婚前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可以理解,结婚以后,好好的过,不要想太多,姨妈知道,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
姨妈说完,走过来抱住方非,眼睛红了,方非想到眼前无法收拾的残局,想到叶永义的专横与粗暴,想到自己失了尊严的一幕一幕,心痛的快要无法呼吸。
无论方非如何尝试抬头微笑,她的悲凉的眼神和紧闭的嘴角都出卖了她,她无法再装的若无其事,却又不愿意再多说一个字。
是否只有灵魂沉睡的迷糊状态,才可以继续生活下去?
妈妈触景生情,早已经泣不成声:“下次叶永义来了,我会告诉他,我对他没有任何要求,只要对我小菲好好的,再没有其它任何要求,真的………”
自从妈妈知道了方非在齐墨的经历,天天满面愁容。方非希望有什么事情可以博得母亲一笑,如果可以成家生子,或许妈妈心情会开朗起来。
方非决定放下自尊,再去恳求他一次,希望他是一时糊涂,只要他肯回头,即使为了妈妈,方非愿意维护一个完整,哪怕只是一个假象。
一连几天,方非下班后不回家,在叶永义的宿舍门前徘徊,终于在第三天等到了他,他来宿舍收拾最后一点行李。
叶永义看了一眼方非,皱起眉头,问:“不是说好放过我的吗?你怎么又来了?”
他对方非的喜爱不是假的,也曾想好好的疼爱她,但随着事态发展,他发觉爱情一无所用,他不愿意再被情感拖累,如果想换一种活法,陶然就是救命草,而方非已成绊脚石。
方非的神态谦卑之极,跟着他上了楼,一路恳求:“请你再考虑一次。如果是我一个人,绝不会拖累你,也许你是厌倦了我,或者厌倦了这种太普通的生活,那我没有必要挽留你,但是,孩子有什么罪呢,孩子什么罪也没有……”
“孩子,孩子,孩子……”叶永义脸上明显的不耐烦,“孩子完全是你的一厢情愿。”
进了屋子,叶永义低着头,嚓嚓礤的收拾自己的东西,方非下了狠心,说道:“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哪怕对陶然说出一切。”
“你不敢说,我知道你的个性。”叶永义走过来,举起拳头,在方非眼前晃两下,“如果你说出来,我会让你和孩子统统在我眼前消失。”
他从抽屉里拿了几张银行卡,又拿了几本书,其中还有一本是方非曾经取出过的《红与黑》,随手找了一个袋子,装进去,环顾四周。心想,这些东西,如今看起来如此寒酸,不要了,全都可以放弃,跟陶然结婚以后,会开始另外一种人生。一种不用太努力就可以获得许多的人生。
他走向门口,打算再一次不辞而别。不用说再见,他想,方非总会走的。这里已经废弃,一切的欢爱都成了过去,空空的屋子,变成一座荒冢。
方非扯住他的袖子,踉跄着脚步,狼狈不堪的跟在他身后,出了门。方非说:“不要再让我肚子里的孩子重复你的悲剧,我只是想让他堂堂正正的长大,可以不结婚,起码你要承认他。”
叶永义不说话,呼呼向前走,走到楼梯口,再一次被方非扯住,方非绝望的抬头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直看到他心里去,她问:“那么,孩子将来跟我要爸爸,我该说什么呢?我该对孩子说什么?”
“就说我死了。说我死了就行了!”叶永义甩开方非,三步并两步飞跑下楼,转过楼梯拐角,他听到后面几声闷响,还有方非的呻吟声,以为方非不过是用苦肉计,犹豫了犹豫,终是没有回头,后面传来方非的哭声,他撇在身后,招了出租车,绝尘而去。
就在刚才,方非被他狠狠甩开,一只脚踏空,她想抓住栏杆,极力保持自己的身体平衡,却没能成功,最终还是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她倒在地上,头有些发蒙,殷红的血流出来,沾染了雪白的裙子,一下子慌了神,她呼唤正在远去的叶永义:“救救我,快救救我……”
她蜷伏在地,良久,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方非擦了擦额头上的血,打开手机,昏昏沉沉中,拨通的是姜跃明的电话。
第一百一十八章 新仇旧恨
方非从医院中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姜跃明坐在椅子上,靠着墙壁睡着了,她顾不上许多,把姜跃明摇醒:“姜经理,我的孩子……还好吗?”
姜跃明不知道方非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也不好多问,只说,“谢谢你在危难的时候想到我,能做你真正的朋友,真的很欣慰。”
方非不听他说这些,又问:“我的孩子有没有受伤?我记得,我从楼梯摔下来……”
“方非,孩子没有了。”姜跃明坐近一些,生怕方非想明白了会过于激动,他问道:“现在,要不要把你的家人叫来?”
“没了?”方非呆住,心存畏惧,不可置信,鼓足勇气掀开被子看了看床单,身体依然在轻微流血。她呆望着姜跃明,精神失常了一般,问:“怎么会……没了?”
方非没有流泪,没有喊叫,她的手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微微发颤,无法接受事实,只有沉默。
姜跃明不好解释自己的身份,他牵扯了太多的故事,还曾经让母亲有过误会,所以,在方非家人来医院之前,姜跃明悄悄离开。
姜跃明为方非选择的是最贵的病房和专家,方非恢复的很快。
她躺在床上,姨妈冲了进来,问:“怎么回事,啊,这是怎么了?”
事已至此,无法隐瞒,方非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