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园 修订版-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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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Lilly已经撕了面膜正闭眼小睡。机舱小声的播着轻柔的乐曲,她合上电脑,换了个姿势很快又陷入梦境。
飞机十个小时后落在了北美洲的土地上,是温哥华当地临近中午的时间,比预计的到达提早了一点。蒲泽是个从来没有离开过祖国母亲的人,从下了飞机开始,呼吸着加拿大干净的空气,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Lilly熟练的带着她取了行李,又说要去办理一下签证的手续,让蒲泽守着行李等她。
工作人员热情友好,有个女孩会说中文,手续很快就办好。Lilly迈起轻快的步子去跟蒲泽汇合,经过走廊时候抬眼瞥见前方一个英挺的背影,不禁一顿,脚下加快速度悄悄跟上了去。
当时飞机起飞后不久,天还没暗,她正闭眼敷面膜,蒲泽在旁边沉睡。隐约有动静,她睁眼时见着一位空姐在一边站着,双手捧着一铺薄毯。空姐见她睁眼,亲切一笑,示意她不做声,又做出请她稍稍让一让的动作。
Lilly不明所以侧身仰了仰,见那空姐将手中的薄毯轻轻抖开,覆在蒲泽身上。Lilly心下感叹,哎呀高级经济舱果然比经济舱周到啊。
后转念一想,顿时蹊跷:同样是乘客,同样闭着眼,为什么那空姐却单给蒲泽一人送了毯子?
揣着心中的疑虑,借着上厕所的时候悄悄找了那位空姐问了情况。空姐客气地笑答,说是头等舱一位先生请她这么做的,并且说不希望惊扰了那位小姐。Lilly听她如此含蓄,轻手轻脚地走到前边,掀起帘子探进脑袋窥视。好巧,头等舱里除了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并一个男人,其余的都是女人。
Lilly一乐,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座位上去了。
眼前那人只身一人,没有任何行李,步子很大,不一会儿走出机场不见了。Lilly只好停下来,琢磨了一会,默默转身回去找蒲泽。远远的看见蒲泽站在两只大箱子中间张望,她心下一动,忙上前问她是不是在找谁。蒲泽果然说是,以为有个朋友会来,但是没见着人。
Lilly嘟起嘴,转了转眼珠。
……
从机场到目的地,汽车开去一路上绿意点缀着火红。路边高大蓊翳的大树层层叠叠、郁郁葱葱,枫叶绚烂,到处都有大片天鹅绒般的草地。
俩人都是头一回来温哥华,蒲泽还是头一回出国,凡事都是Lilly来打点。
Lilly提前联系好了一家旅行社,专门为自助游的旅客提供一些中介服务。通过中介,Lilly在W 14 Ave。租下了一间小房间,两张一米宽的小床,书桌衣柜,有公共厨房和独立卫生间,出门就是街,大小餐馆,离市场也不算远。
接待她们的是个年轻中国男孩,姓陈,矮墩墩的个儿,皮肤奶白,像只发酵的松软的馒头,一说话全身就一抽一抽的笑。他生着二十一世纪营养过剩的新新模样,居然有个相当传统的中国名字叫国庆,二人顿时心里就想,八成是十月一号出生的。果不其然,陈国庆报完了姓名就开始报出生年月日,同时对自己父母给他起的这个名字表示极其不满意。
陈国庆奔上跑下的帮着她们把行李弄进房间,按着Lilly的请求去帮忙买了些吃食,又到自己房间端来些水果送给她们。Lilly看他可爱,边整理东西边东聊西问。
陈国庆刚满20岁,到温哥华求学,来了一年。这房子是他一个远房亲戚的,他不去学校的时候就住在这里,做个伪房东帮忙打理。
他兴致勃勃的说着这里附近每一家餐馆的味道,从招牌到不知名的小点,滔滔不绝。蒲泽听得心驰神往,Lilly又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个男孩。一直聊到她俩将东西整理妥当,陈国庆才起身说回房去,末了又添了一句,让她俩叫他Peter。
蒲泽急匆匆打开电脑查看邮件,果然有潘澜的邮件。说此时正和同学在winnipeg,两周后才回来。俩人吃了些东西,先后去洗了澡,盖上被子开始倒时差。
被敲门声扰醒时已经快傍晚,蒲泽正浸在和赵樊翩然起舞的美梦中不愿醒来。Lilly掀开被子披好衣服去开门,见陈国庆笑眯眯站在门口问要不要一起吃晚餐。她回头看看缩在被子里的蒲泽,挠挠头发答应了他,哄他说半小时后去敲他的门把他轰回自己房间。
陈国庆乐颠颠去了,二人才起来梳洗。蒲泽仍在头晕,Lilly见她懒懒的样子,给她半杯热水:“我俩都是第一次来,难得有个人那么热心肠带着,暂且不说去哪里游玩,先把附近混熟了不至于迷路。”蒲泽听了,扭身进卫生间用冷水狠狠拍了脸。
温哥华秋天的傍晚开始起风,风冷冽得直接。俩人裹了围巾跟着陈国庆出了门。
陈国庆带她俩去的是一间中式餐馆“黄记”,就在街头拐角,老板是广东人。刚一进门菜香味扑面而来,三人的肚子不约而同的咕咕叫唤。陈国庆选了一个安静的位置,点了一个汤四个菜。Lilly暗想,这男孩子年纪不大却很体贴,知道她们初到此地,先介绍的是家粤菜馆,口味新鲜清淡的广东菜一来缓解旅途疲劳,二来不至于肠胃不适。
上菜速度奇快,三人当下胃口大开,吃得津津有味。中途又听陈国庆讲述了些旅游注意事项,Lilly将自己的旅游计划说出来请他指点,陈国庆见眼前两位美女对他的建议是如此看重,于是说得更是手舞足蹈,滔天不绝。
三人正聊得不可开交,忽见陈国庆扬手朝餐馆门口挥了挥,喊了声“叔——”。
门外进来两个男人,走在前面的瘦小,戴着一顶卡其色帆布鸭舌帽,随意的裹着一件休闲外套,年纪大约三四十岁;走在他身后的男子硬朗冷峻,披着长长的风衣。
那两一高一矮的人听见叫唤,抬起眼望去,顿时都停了脚步。
Lilly立即记起那高大的男子就是在飞机上做好事不留名的人,见他抿着唇,通身散着一股戾气,望向这边的眼神里却有着不协调的柔情。
莫非他认得蒲泽?可在飞机上那么长时间里都没来打过招呼。
Lilly掉头欲用眼神询问她,见她瞪着俩眼,一副极为吃惊的傻愣模样,连忙捅捅她胳膊,蒲泽条件反射嗖的站起身。
“叔!你今天得空来视察哦~好耶,免单免单,嘿嘿嘿嘿。”俩人走近,就听得陈国庆赖笑着嚷。
那被陈国庆唤作“叔”的男子和气着脸,拍拍他的肩膀:“你这仔请美女吃饭,才点四个菜,太小气了。”扭脸招呼上一碟蜜汁叉烧和一份白切猪耳。Lilly忙站起身谢道:“太客气了,我们吃得差不多了。Peter点的菜正好合适,多了吃不完也浪费。”
“快坐下快坐下,老板请客点多少都是他的。”陈国庆拧眉冲她俩招手示意。Lilly和蒲泽一听他是这餐馆的老板,更是站着不动。
“阿庆,这两位是……”陈国庆才想起来没做介绍,方连忙起身:“这是何蒲泽小姐,这位是秦莉莉小姐,她们来旅游,租了十四街的房子。呃,这位,是我叔叔,黄小强。就是这大名鼎鼎的黄记的老板,我们货真价实的房东大人,这位呢是我叔的徒弟Matthew。”
Lilly赶忙伸出手:“黄先生,很高兴认识你。你这里的菜很好吃。”小强也伸手一握,微笑着答:“好吃就多吃一点,有美女到来我这里是蓬荜生辉。”
目光交汇处Lilly心下一顿,心跳不明所以的有些快。
她曾去过很多地方,在咖啡馆工作时也见过无数的男人,可从来没有见过一双这样的眼睛,深沉中透着睿气。
蒲泽暗想这么个男人竟然有个如此可爱的名字,抿嘴笑着问好。又听小强拍着身边人道:“这位是我的得意门生,Matthew。”
Lilly忙又伸出手:“Matthew你好,我是Lilly。”
他的手坚定有力,话语礼貌客气:“秦小姐你好,我是麦晟睿,欢迎。”随后,又听他扭头道:“蒲泽,好久不见。”那声音,竟不同寻常的柔软,小强抬起眼,看得意味深长。
招呼完毕,又添了两个菜,三人复坐下。小强和麦晟睿另开了一桌,另上了酒菜。
接下来的时间里,除了陈国庆仍旧是黄河流水滔滔不绝,其余人都低头扒饭。
蒲泽有时瞄一眼麦晟睿,他在跟小强交谈,小强低头夹菜的瞬间他便会朝这边扫来一眼,手指在一边的酒瓶身上摩挲,仿佛在提示她仍欠着他的酒钱。
她瞬间记起那天晚上自己弄碎赵樊的元青花,先是发泄情绪砸中了他,将他的酒瓶往墙上砸个稀巴烂,后又六神无主趴人家怀里哭得一塌糊涂,蹭得人家的衣服上尽是鼻涕眼泪,此刻出了国凑巧遇见,他仍要提醒她欠债还钱,想着想着不禁面红心跳,一时之下陈国庆的喋喋不休她一字都不曾听进去。
Lilly见她神色异常,好似姑娘遇见心上人般不好意思,转念又疑虑,依照平日观察,她明明喜欢的赵樊,可那赵樊与她说话时也从未见她有过这种神情,加之飞机上暗送毛毯的事……
正暗自揣测,扭脸要好好看看这个神秘的麦晟睿,却迎上小强的眼睛,Lilly嗖地掉回脸,随即意识自己不妥,忙又扭过去一笑。
这边心神不宁,那边俩人却是淡定沉着,自顾自的低声细谈。
好不容易终于吃完饭,小强走来,笑说今晚他请客,希望两位一定不要推辞。又说住的地方有什么不方便,有什么需要尽管去找阿庆,大家都是有缘人,出门在外有个照应玩得开心。随后又将她俩送至门外,望她俩能赏脸再次光临。
俩人心绪混乱的含糊答应,说完了客气话再三道了别,才随着陈国庆慢慢离去。
温哥华的夜晚,寒气袭人,三人裹紧外套,脚踩着落了一地的叶子。陈国庆引着她俩,边散步边介绍。
这里的夜晚行人并不多,五彩斑斓的都市精品店里融汇了世界各国特色的琳琅商品,蒲泽惊喜连连爱不释手,Lilly举着相机拍个不停。城市繁华中一派宁静,看远方星星点点的灯光,Lilly突然很想一直住下去。
赵枫从楼上下来时,门铃响了又响,屋子里的人都不知哪里去了。他把报纸随手丢在沙发上,过去开门。
台阶下停着一辆红绿相间的超市送货小包车,一个身穿超市工作马甲的小伙子眉开眼笑;上前探头探脑地问廖小姐在吗。赵枫低头看台阶上大包小包的货品,刚要迈步上前,就听得蕙妍的木屐声啪啦啪啦从屋子里飞出来。
超市的小伙子侧头见着个四十岁不到的貌美太太,大大的波浪卷发在阳光下闪烁着媚人的酒红,套头的乳色卫衣紧身牛仔裤。
蕙妍拎起几只袋子,随手将一张百元大钞塞进小伙子手里:“喏~辛苦啦小朋友!”那超市小子受宠若惊地拽着他的小费,一步三回头的的跳上车子跑了。
“快去找双袜子穿上,廖小姐。”赵枫边接过蕙妍手里沉甸甸的袋子们边冷着声催促她。刚才他一开门就听超市小子这样称呼他老婆,儿子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她保养得倒像是少妇,出门在外仍旧称自己是廖小姐,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才变成赵太太。
“哟~有人酸死了。”蕙妍扭脸飞了他一眼,一屁股陷进沙发里。
“小玲——小玲?找双袜子给太太。小玲?”
“别喊啦,人全走了。”蕙妍翻看她买的东西,头也不抬的嘀咕。
“去哪了?老黎——?”
“哎呀都叫你别喊了,我今天给他们放假,都出去玩了。老黎也出门去了。这个房子现在只有我跟你。”她支起两个指头,笑得漾起红晕。
赵枫听说如此,方靠着他老婆坐下来,用手肘蹭蹭她:“人都放假去了,今天谁给我们做饭?”
“赵老板,今天我专门伺候你!”蕙妍仍旧拨弄她的货。
“哎哟,廖小姐亲自下厨。”赵枫伸手搂着自己老婆笑,一下一下地揉捏她腰上的软肉。蕙妍拂掌拍落他搭在腰上的手,回身抱着赵枫问:“赵樊这小子跑哪里去了?好几天没见他影了。”
“你自己儿子跑哪儿去了都不知道。”
蕙妍闻声伸手掐上赵枫的下巴,装作恶狠狠的模样:“他不是你儿子啊,难道你知道你儿子去哪里了。”
赵枫仰头笑抓着她的手:“哎呦!饶命!赵太太饶命。”
……
“枫哥,我觉得你儿子……貌似有心上人了哟。”蕙妍忽然道。
“唔?唐锦年那个私生女?叫什么琴琴。”赵枫虽然现在将赵氏的大多事情交给赵樊打理,可风吹草动还是知晓的。更何况报纸上三天两头有他儿子的脸。他翻开报纸推给他老婆看。
蕙妍只瞟了一眼,起身拎起大包小包往厨房去:“我不信报纸。”
老婆难得下厨,做了三菜一汤。久不下厨,难免手艺有些生疏,赵枫却吃得舒心,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
用过午饭,见赵枫有些困倦,蕙妍上楼铺好床给他换了睡衣看他睡下,轻轻掩起门出去。佣人们全都不在,房子里只听见大钟哒哒的步调声。她将书房的窗帘全都打开,午后温暖的阳光铺在木地板上,她没穿袜子,被这暖阳拥着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