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我再伤一次-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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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感谢我握住了你的手。”苏腾禹歪头坏笑着看她。
花子桃抱起枕头朝他扔过去。
这个可恶的家伙,擅自闯入她的闺房,趁她睡着还握着她的手占她便宜,她简直就是引狼入室嘛。当然,这得抛开事情的原由再说。
“你做恶梦了?”苏腾禹不理睬她的恶行,闪过枕头,两只胳膊抱在一起,细长的眼睛斜睨着她。
花子桃摇了摇头,水汪汪的眼睛顿时流露出些许悲伤。
“梦见男朋友和你分手了?”苏腾禹紧接着试探性地问。他听见她喊不要离开她,这是电视剧分手时通常的台词。
花子桃怔住,眼底有一丝被窥探隐私的慌乱。
“看来他就是你的恶梦了。”苏腾禹不以为然得说到。
“你太自以为是了!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花子桃有些生气,她的眼里噙着泪花大声反驳到,“要说恶梦,你才是。你才是我的噩梦。”
她绝不允许有人把噩梦和她最爱的袁枫联系在一起。这是对他们五年感情的亵渎,是对她五年感情留下的回忆最残忍的伤害。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苏腾禹楞了楞,努了努嘴,想说些什么,终是没说,咽回肚里,黯然地转身离去。他从昨天的得意开始变得有些傍徨,他不知道自己讹诈来的一个月对他究竟有什么意义?如果,对她来说只是一场噩梦,他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中午,李鸽来找花子桃逛街的时候,花子桃懒散的躺在床上,不愿起来。她的情绪还沉浸在袁枫带来的负面效应里不能自拔。
是苏腾禹开得门。李鸽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是打着呵呵走进花子桃卧室的。
“他是谁呀?赶紧从实招来。”李鸽不顾她的情绪,坐下来抱住她的胳膊迫不及待地问到。
“谁是谁呀?”花子桃身体往里让了让,有些不明所以。
“还装呀,就开门的那个。”
“哦,他呀,路上捡来的。”花子桃猛然想起苏腾禹,漫不经心的一语概括。
“这男人看起来很正哦!”李鸽挤眉弄眼的,活活一个花痴样。
“你喜欢的话送你喽。”花子桃有些厌恶地看了她一眼,挣脱她的胳膊起床。
“既然不能谈男人,那就还是陪我逛街吧,你总得二选一吧。”李鸽跟在花子桃的后面死气白赖地说到。
花子桃转身无奈地点点头,谁让她是她来这里三年来唯一的朋友呢。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和苏腾禹照面,刚才的情绪还没平复,她不想再生枝端。
出门的时候,苏腾禹起身微笑着送她们到门口。花子桃没有搭理他。倒是,李鸽热情的很,像个主人一样叮嘱到面包牛奶在冰箱里放着,CD在茶几下的抽屉里放着,玩游戏的手柄在窗台上放着之类的话,生怕一个人在家寂寞把他吃掉。
“走,走啦。你再不走我可不去了啊。”花子桃不耐烦地催促到。
“走了,走了。”李鸽收住话匣子,意犹未尽地答应道。
只听见,砰的一声,防盗门被花子桃狠狠摔住。
“门都被你摔烂了,至于吗?”李鸽瞪大眼睛看着她,嘴里小声嘟囔着。
“我不这样,你甘心走吗?”花子桃白了她一眼。
“这倒也是哦。还是你了解我呀。”李鸽嘻嘻笑了两声挽起她的胳膊下楼去。
噔噔的下楼声,声声传入苏腾禹的耳朵。他自嘲地笑了笑,越来越感觉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幼稚。甩掉司机老张后,本来想痛痛快快的在这个城市走走,透透气,结果,走没走成,反倒先进了医院。现在自己更是莫名其妙的使诈住在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家里,挨她巴掌,看她发脾气,受她冷眼,真是乱了。
躺在松松软软宽大的沙发上,头微微一侧,女人特有的香气扑鼻而来,沁入心脾,苏腾禹的心,突然砰砰直跳。
对她,他究竟是怎么了?
正惶惑间,手机响起。看都不看一眼来电显示,苏腾禹断然挂掉。昨天甩掉司机老张后,就一直不想接电话,就怕他又像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不完,只是过一会,手机再次顽固地响起,又怕他过分担心,苏腾禹叹了口气,无奈地接起电话。
“腾禹,这么久没来医院复查,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听出来是袁正清的声音,苏腾禹很恼火自己没第一时间接起电话,他立刻从沙发上坐起来,声音略带歉意地说:“伯父,我现在很好,正在外地办点事情,所以没去看你。对不起。”
“没事,就是打个电话问问你身体怎么样。照顾好自己,等回来了来家里坐坐,你伯母很是想念你啊。”
“我知道了。等回去了一定去看你们。伯父,您和伯母也要照顾好自己。”
“腾禹,你不用惦记我们。一定照顾好自己。没什么其他事,挂了吧。”
“您放心好了。再见。”
挂了电话,苏腾禹又把自己重重地扔回沙发上,闭住眼睛,心里头很不是滋味。袁正清是三年前给他做心脏移植手术的主刀医师,而他移植进去的正是袁正清车祸去世的唯一的儿子的心脏。
本来像捐献器官之类的手术都是有保密协议的,他本不该知道,可无奈那天所有的事情碰巧发生,碰巧的是严重心衰的他与袁正清脑死亡的儿子在同一家医院,碰巧的是袁正清的儿子曾经签署过一份器官捐赠协议,更碰巧的是所有的化验均显示配型成功。一个是袁正清的病人,一个是袁正清的儿子,果断痛苦的抉择后,这位饱经风霜的老人用颤抖但斩钉截铁的声音说进手术室。在场的医护人员和病人家属无不为之动容。自然,这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了。而告诉他整件事情的正是唯一一个陪他做手术的人——司机老张。
苏腾禹手术成功了,袁正清却是永远地失去了他的儿子。出院以后,苏腾禹就隔三差五地去拜访袁正清夫妇,他们也视自己为亲生儿子般牵挂照顾,他们老两口给了他自小就缺失的家庭温暖。他不知道,他的病对他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不是吗?袁正清需要一个儿子,苏腾禹难道就不需要家庭给予的浓厚的亲情吗?
他们爱他儿子的心脏,继而爱他,这就是事实。但是不可否认,抛开那颗心脏,三年来他们早已拥有了血浓于水的亲情。他们再次拥有了儿子,而苏腾禹也再次拥有了久违的亲情。仅凭这点,即使最后还是会因病而死,他也觉得值。
不去想了,心里好乱。
抬手看了看手表,都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苏腾禹这才意识到肚子已经咕咕作响很长时间了。
此时此刻,他特别想念袁伯母做的炸酱面。于是,起身穿上外套,准备去外面的饭店寻些安慰。揣揣口袋,现金还有几十块钱,很窘吧,谁让他昨天为了逃脱司机老张的视线,过于匆忙,下车竟然忘了带钱包啊。不过,吃碗面还是绰绰有余的。想到这,苏腾禹庆幸地带上门,出去。
砰的一声,防盗门锁住。苏腾禹心却咯噔一下,不知道这是不是上天注定!
、第三章
花子桃心不在焉地跟在李鸽身后,像个跟班一样提着大包小包,没一样东西是她的。见过购物狂还真没见过这么疯狂的。花子桃直在心里暗暗叫苦。
“是不是又骂我了,耳朵烧的这么厉害!”李鸽突然转身,瞪大眼睛瞧她。
“谁敢骂你呀!赶紧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再逛下去,你恐怕要把整个商场搬回家了。”花子桃没好气地答道。她昨晚没怎么睡,今天一天又没怎么吃东西,现在浑身上下没点力气了。
“我知道有个饭店东西做的特别好吃,咱们去那吃饭吧。”
花子桃麻利地点点头。
饭店在闹市,出租车三转两转很快就到。李鸽要了个包间,熟练地点了招牌菜。这家伙从来就是这么阔绰,吃饭,买衣服,花钱没一样手软。谁让人家现在堪称金领呢,最重要的是李鸽总认为,钱放在口袋里只是一沓纸,花出去了才能证明确有价值。谬论吧,但看得出,李鸽很快乐。
菜很快上齐,花子桃拿起筷子自顾不暇地一通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惊的李鸽是目瞪口呆。
“美女,不至于吧!你这也太夸张了吧?要是让别人看见,我可跟着你丢脸呀。”
“嫌我丢脸?”花子桃将嘴里的东西囫囵吞下去,不满地嚷嚷到,“你去试试一天米粒未进,跑断腿的逛四五小时的商场,像个女佣一样给某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你不谢我,不心疼我,还嫌我丢脸,你有没有良心呀?你……”
一听花子桃绵绵不断的情感控诉,李鸽赶忙举起手投降似的打断她,“得,得,啥也别说了。赶紧,怎么吃都无所谓,别噎着就行。”
“你就咒我吧!”花子桃朝李鸽狠狠地抛个白眼,也不忘往嘴里塞满满一筷子菜。
“说真的,你该不会真让那个家伙在你家住一个月吧?”李鸽背靠着椅子,跷着二郎腿好奇地问道。
“没办法,谁让我答应了人家了。”花子桃喝口水,长长地叹了口气,很无奈地答道。
“你可要小心了,这人觉对不是简单的讹诈,你看他从头到脚,全是名牌,绝不是缺钱的主。”李鸽一本正经地分析到。以她丰富的购物经验,他那身衣服的价格肯定不会低于她一月的工资。
“那我倒没有注意,那你是说他有其他的目的?”花子桃很好奇李鸽能分析出怎样的电视剧情来。
“图钱吧,这绝对不可能。图色嘛……”李鸽上下打量了一番花子桃,欲言又止。
花子桃继续挥舞着筷子,头也不抬的等待着下文。
“又不是像我这样的大美女,他也犯不上啊。”李鸽笑嘻嘻答道。
“好啊,拐着弯骂我丑,看我怎么收拾你。”花子桃一声惊呼,两只手已经伸过去,直攻李鸽防线最弱的痒肌。
李鸽一边告饶一边嘻嘻哈哈和花子桃闹成一团,直到惹得服务员不住地往里瞧,两人才扮着鬼脸休战。
“说实在的,你今天可真够酷的,那脸黑的绝对和包公有得一拼。”李鸽想起中午花子桃对待苏腾禹那个态度,忍不住凑前说到。
“有些过了?”花子桃放下筷子,略有不安地问到。
“是有些过了。”李鸽肯定地点点头。
花子桃的心就一直在愧疚中沉沦。
酒足饭饱,李鸽一边结账,一边兴致勃勃地提议:“要不咱们再去K歌吧,我请客。”
花子桃连忙摆摆手,果断拒绝到:“太晚了,也太累了。”
李鸽虽觉得有些扫兴,好在也没有坚持。花子桃心里一阵庆幸。如果她要坚持,花子桃是拗不过她的,那她就是最后在KTV房间里睡着,也得陪李鸽去。
回到家的时候,夜已经漆黑一片。楼道里寂静无声,昏暗的灯光更是忽明忽暗,让花子桃心里一阵紧张。匆忙上楼,匆忙开门,整个房间漆黑一片。
难道苏腾禹不在家?或许是太累睡着了?
这样想着,花子桃摁亮客厅的灯,环视一周,和她离开前一模一样。走到苏腾禹住的那间卧室,门虚掩着。轻轻敲门,没人应声。又轻轻推开,开灯,房间里仿佛从来就是这样空着。本来还计划回来小小的道个歉,现在看来这人已经离开了,花子桃心里头微微有些遗憾。
只一小会功夫,花子桃又开始暗自雀跃起来。他走了,她的生活就能恢复平静了。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哼着小曲洗漱完毕,花子桃把自己狠狠地扔在她最爱的床上,今晚什么也不做,只想好好睡一觉。她累坏了。
只是没多久,花子桃一激灵,腾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来。看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了。她听着时针秒针滴滴哒哒赛跑的声音,心里越来越忐忑不安。
苏腾禹不是出什么意外了吧?或者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
顾不了其他,花子桃开灯,穿着睡衣踢拉着拖鞋就往外走。防盗门开启的一霎那,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亮起。花子桃走出来,正欲下楼,咳咳,微微的一声咳嗽划破了夜的寂静。花子桃的心脏吓得砰砰直跳。她摒住呼吸,紧紧握着手电筒,怯怯地寻声而去。手电筒照住那个黑影时,花子桃的心顿时像撒了盐的伤口一样疼开了。
袁枫两个字几乎要脱口而出。
他就在上楼的台阶上坐着,脑袋埋在胳膊里,穿着一件薄薄的外套,似乎还在瑟瑟发抖。
大三的那年初冬,母亲托邻居哥哥从老家给她捎来一些家乡特产,让她分给室友们尝尝。哥哥比她大两岁,就在同城的另所大学上学。尽管不是太远,两人见面的机会却是很少,所以荣升为她男朋友的袁枫对他一无所知。哥哥长得高大英俊,眉目间甚是有一股英气。一进宿舍,就惹的室友们对他频频暗送秋波。有人端茶倒水,有人嘘寒问暖的,乐得花子桃直在一旁偷笑。
中午,花子桃带哥哥去食堂吃饭,哥哥本来拒绝,说学校还有什么事之类的推辞的话。怎奈宿舍里的一帮美女们,对他是热情似火,盛情挽留,说的他是想走都是罪过了。
就是这么热闹,就是这么高兴,竟然让花子桃忘记了和袁枫约好的一起吃饭的事情。结果是,当宿舍美女和花子桃盛情款待哥哥的时候,袁枫在食堂的某个角落,胡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