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碧-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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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谓烛龙。有一子,名寒江。有一子,名寒江。”他将最后六个字念了又念,念得口中苦涩无比,这些天帝诏书上的荣耀的字眼,那些天庭让人艳羡的赏赐,又能如何,他的父亲,从头到尾都未露面。
连碧只知寒江认亲天帝,并不知他生父具体是谁,听老人说起烛阴,也有些好奇,放慢脚步,走在老人身侧听他讲这上古神兽。他听得颇得趣味,下意识想去看寒江听得如何,却见他低垂眼眸,脸色苍白,死死咬着下唇。连碧一惊,想也没想,都走过去,握住他那伤手,将灵力渡了过去。寒江惊讶地看着他,那眼里分明写着:“你干嘛要这样,你不是想杀我么。”
连碧被这么双眼睛看着,过了会,低声道:“我金丹在怀,你还没说出出炼化的法子,怎么能死?”
寒江听了,愣怔怔看着他,终于将那句在心中百转千回的话说出了口:“就算你已知道我是你师兄,你还想我死么?”
连碧没有回答,他转开视线,不去看寒江的眼睛,寒江等了会,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便觉他是默认了,抽回了手,颤声道:“寒江残躯,不敢劳烦二殿下。”
连碧听了,与他并肩走了会,尔后加快步伐,走在了前面,他叫道:“长青,快点,醉仙居到了。”
长青应了声好,大步跟上,此刻已到醉仙居,两人要了个二楼雅座拔步上楼,老人家将糖葫芦交与小二,这就是要走了,与寒江擦身而过时,低声道:“天帝已封你做上仙,老君金丹在你手中糖葫芦里,小心长青。”
寒江没有出声,亦没有稍瞬停留,一步一步走上了二楼,此刻,连碧和长青已选好位置,在那等着他。
寒江刚踏进雅间门,就听楼外喧哗,路边百姓此起彼伏地喊道:“唐朝圣僧来了,唐朝圣僧来了!”“孙长老,救了咱王子的孙长老也来了!”“猪长老和沙长老都在!”自发地聚集在路两边,欢送唐僧师徒四人。
这个三藏法师别的本事没有,收买人心倒真是一等一的高手,连碧想了想,终是坐不住,起身去看。临走前丢给长青一个眼神,示意他看住寒江,长青意会。
这时机掐地如此凑巧,那老人当是孙悟空无疑了。寒江看着手中的糖葫芦,心道,这孙悟空果真厉害。
“长河星君,请受长青一拜!”雅间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关上了,长青行了个大礼,寒江想起孙悟空那句小心长青,点点头,面上无甚变化,且看他意欲如何。
长青见他兴趣缺缺的样子,心道:看来这人有些憨傻,得下猛药。再开口便是:“星君可知,那太上老君的金丹是天帝赏给星君的,如今被那连碧夺去。”
寒江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依旧面色寡淡。
长青再接再厉:“星君难道不恼?星君救了那连碧小子一命,那小子却要私吞星君用来救命的金丹。如此忘恩负义,虚伪狡诈的小人,星君又何必再与他交好!”
寒江听长青说连碧忘恩负义,虚伪狡诈,心道:我倒是确实不知道他在他人心中是何样人物。便开口问长青:“这连碧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长青见他接话,心中大喜,脱口而出:“他能力平庸,个性软弱,身无长志,目光短浅,偏还自视过高,把自己当成个了不得的人物。而且自私自利,最是忘恩负义,虚伪薄情。”
寒江一边听一边点头,觉得这个长青到底是从小和连碧一起长大的,还真是了解连碧。想起连碧当年提到自己那个在山下皇宫的发小,说他如何勇敢如何忠诚,这般看来,连碧这个人还有认人不清的毛病。
长青见他点头,心中更喜,觉得自己成功在望,却听寒江说:“他就算如此不堪,可你们人类讲情谊讲忠诚,你这般说自己的主人,总是不好。”
“从大义者不拘小节!连碧无能如何能当起丁卫国大任!我长青不过是为国着想,不想丁卫国毁在此人手上!”他这番话这番语气这番表情,就算连碧看了,恐怕都要忍不住赞一声正义凛然。
可寒江只是抬了抬眼皮子,喝了口水,轻飘飘说了句:“你丁卫小国有什么重任好担的。”
这句话一出,长青好不尴尬,强撑着气势,道:“我丁卫国虽小,但扩充疆土,吞并周边小国的的实力和决心还是有的!如若长青得星君相助,这天下二分,长青愿与星君共享!”
他话说到这份上,寒江却连瞥他一眼的兴致都没了,只顾喝茶。长青见寒江干脆不搭理自己,咬咬牙,道:“如果星君愿助长青,除了这天下,为表诚意,长青愿先奉上这太上老君的金丹。”
寒江这才抬起头来,目光如刀,直视他:“你不是说这金丹已经给连碧了么?你怎么会有?”
长青被他这么看着,只以为寒江以为自己诓骗他,忙道:“这老君金丹一共给了三颗,连碧那只有一颗,我这还有两颗,长青愿与星君共享。”
“原来你早就谋划好这事了!”寒江这下放下了杯子,厉声道:“你到底谋划了多久?是不是在空鸣山就下手了?!”
长青一听大恐,这人怎么连空鸣山那事都知道!可如今却已是别无退路了,他只得硬着头皮:“长青不敢欺瞒星君,长青确实再空鸣山上就想除去连碧,不料,此人却莫名活转了过来。”他见寒江脸色越来越差,忙又解释:“星君,并非在下无能,那个分量的毒药,必死无疑的才是,不过他虽然活了,但下山途中,长青看得出来,他还是受了伤,修为受损,所以连碧此人并不可怕。就算他服了一颗金丹,也绝不是星君对手。”他还想继续游说,只听“哗当”一声。
寒江一怒而起猛地摔了杯子!大喝道:“够了!住口!”
这时,连碧推门进来,看到地上的碎片,皱眉问长青:“长青,这是怎么回事?”
长青强忍紧张与惊恐,极力稳住声调,不知该如何收场,这些话,连碧到底听去了多少?他如今这么问我,是在戏弄我,还是真不知?
“长青开了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我生气了,一怒之下摔了杯子。”寒江又坐了回去,替长青回答了连碧的问题。
长青忙点头:“是的,长青这开玩笑的本事还真是。。。诶。。。还望寒兄不要放在心上。”
连碧看了看神色自若的寒江,又看看颇不自在得长青,没再说什么,让小二收拾了残迹,换了杯盏。
待饭菜齐全,便应举杯共饮好开席,连碧手持酒杯去看寒江,长青也看着寒江,寒江却并不动作,连碧当他不懂这人世规矩,也不计较,与长青碰杯,饮了这杯中酒。而此时,寒江自顾自地,一颗一颗,缓慢地吃掉了手中的糖葫芦。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外如此。
“你不能将芝芝嫁给长青!”
连碧信步走在前面,不去搭理他。
“连碧,你不能将芝芝嫁给长青!你这样会害了她!”寒江终于赶了上去,气喘吁吁拉着连碧的胳膊。
连碧转身,“把东西放下再跟我说话。”
寒江坚持道:“这是我的东西。”
连碧又看了一眼那一人高的插满糖葫芦的草把,觉得自己还是没法容忍寒江抱着这玩意跟自己进宫,重复道:“把东西放下再跟我说话。”
寒江皱眉:“这是我的东西。”
连碧终于不耐烦了,他威胁道:“你不扔了那玩意,我就杀了你。”
“好啊。”寒江气极反笑,“你要杀就杀,哪来那么多废话。”
“寒江,你要是我,你会怎么做?”连碧暗叹一口气,抱着寒江,施了术法,转眼便到了后花园,他放开寒江,落坐在寒江早上坐的位置上,然后没头没脑问了这么一句。
寒江只是递了根糖葫芦给他,“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连碧并不伸手去接,道:“你知道我不爱吃甜。”
寒江点点头,“我也知道你牙疼是假的,那些话都是诓我的。”
连碧瞪大了眼去看他。他笑笑,伸出手想去揉连碧的头发,却被连碧避开,他略略尴尬,解释说:“我,略通医术,当年无底洞下读了不少医术。”
“那你还”连碧的话被寒江的吻打断,寒江弯下腰亲了亲他的面颊。
“因为我那时候想亲你。”寒江想到当时情状,红着脸笑得满足。“我是妖,相较于你来说,欲望更加浅显直接,我比你更先感受到身体的萌动,可是那时候我自卑于形貌丑陋,一直不敢近你身,直到那天你让我亲你。”他笑容扩大,看在连碧眼里却说不出地碍眼。
连碧挥挥手;示意他不要再说,“那今日,你提起当日之事故意那么说,是说给我听的了?想骗我对你心慈手软?寒江,原来你一直都那么狡猾。”
寒江摇摇头,“我只是希望你也去花点时间将你我之间的种种梳理一下,这样,你大概就不会这样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想起一切来之后,也在想,是不是是因为这种身体对你的本能欲望,才导致我失忆了之后,还会对你去做那种事。你从来没问过我,失忆后的我对你是什么感情。”他见连碧祭出了紫电,却不停歇,一味地继续往下说:“与有情人做快乐事。”
连碧已经站起,他咬牙道:“那我倒要谢谢你这个有情人了,还真是让我生不如死。”
寒江苦笑笑:“从未有人教过我情爱之事,连那点记忆都忘得一干二净,我那时只会遵循本能。”
连碧的紫电已经到了他的脖子。
他犹不停歇:“我既是你的仇人,又曾是你的情人,我既毁过你一切,有曾救你一命。如果我是你,遇到这么一个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连碧,如果你要杀我,现在就动手吧,如果你现在不动手,就请听我把篡改历史的后果说完,以后不要再动不动就说要杀我。”他顿了顿,苦涩道:“我听了,很难过。”
连碧的紫电又向前送了送,寒江倔强地转过头去,将动脉送到他刃前,只消他再用力一点,寒江就彻底消失在三界之中了。他告诉自己,下手吧,不然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这样一个反复之人,优柔寡断,有如妇人。
可紫电却这么慢慢变弱,最终消失了。连碧凄凉一笑,紫电与他乃他心绪所化,紫电灭了,他再也欺骗不了自己,看来,这辈子,他再也杀不了寒江了。
他疲惫地坐了回去,道:“你现在可以说那该死的后果了。长话短说,我有些累了。”
“连碧,当年你为什么要向太子建言,用如此”寒江想找个合适点字眼,最终放弃了,接着说道:“如此法子对待芝芝?并只是国王病危这么简单,是么?”
连碧犹豫一下,这事当年是国家机密,最终还是老实回答:“不止是父王病危,更因为瘟疫。这瘟疫先发于国家西南小镇,后蔓延地十分迅速,感染之人,皆一日白头,不多久便衰老而死。为了防止引发恐慌,这个消息被作为机密压着,瘟疫爆发地暗地里被封锁起来,染上瘟疫的人被隔离在里面。父王的病情与瘟疫症状一样,所以,当查出芝芝的嫌疑之后,我便向太子建言,用那粉身碎骨,魂飞魄散的法子。毕竟这事关之亡国灭种,那时的我不得不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宁可错杀一万,不可错放一个。”
寒江点点头:“那便是了,这瘟疫,才是篡改历史的真正后果。我想了许久,终于找到症结所在了。”
连碧疑惑地看着他,寒江也不卖关子,继续讲给他听:“镜花水月这个术,其实是撕裂时空之术,把时空撕开一个缺口,这样,别的时空的人就可以进入到这个时空中。例如你我来到这里这般。”
连碧点点头。
“可这些撕开的缺口,又怎么样了呢?时空像一张绷紧的膜,裂口会越来越大,大到一定程度就会有崩溃的危险,为了让这个时空不至于崩溃,时间之神就会去修复它,而修复的材料就是时间。那场瘟疫,其实不应该叫瘟疫,是时间之神在修复时空。这些人的本来未尽的生命,便是修复时空的材料。”
他见连碧一脸不信的模样,指指自己:“烛阴,是我的父亲,所以,我能知晓这些有关时间的奥秘,这些通过血缘传承下来的奥秘。上次我跟你说,我不能死,是因为如果历史被篡改太多,这个时空也会崩溃,而崩溃的后果,可能是几个丁卫国大小的地界,生灵死绝。”
连碧深吸了一口气,道:“那如今,会不会?”
寒江知道他想说什么,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还来得及来不及,找到缺口,修补了它。”
连碧想问:“那你用什么修补?”却听宫人来报:“国师大人,陛下召见,有要事商议!”
连碧被这么一打断,那话就没问出口,他看看那宫人,又看看寒江,眼中浮起恐惧。
寒江握了握他的手,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连碧点点头,跟着那宫人去了。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