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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0章

德川家康-第5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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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达府还不怎豪华。

开幕府伊始,向家康请赐府邸地的只有藤堂高虎和伊达政宗,当时家康并不同意。“你们在大坂不是各自有府邸吗?在江户再建一个实在无益,徒增浪费。”这不过是家康的托辞,不能照表面意思理解。二人心中自然甚是明白,于是再三请求,终于得了家康允准。

伊达府邸在外樱田到有乐町、八重洲町和永乐町一带,颇为简朴,与黑田长政等人府邸的豪华不可同日而语。加藤清正在外樱田的弁庆堀和食违门内各建了一座府邸,食违门内的府邸大厅一千叠,分为上中下三段。拉门上镶黄金,栏杆上雕桔梗纹,隔扇拉手嵌七宝桔梗,横梁有三重……这些都让见者吃惊。当然,他是在示威:身为武将,虽在将军统领之下,仍为丰臣家臣,而非德川家臣。

于是,大久保长安也在附近为松平忠辉请封了一处宅地,目前尚未动工。长安想在所有大名的府邸都竣工之后,不惜重金筑造一座令众人刮目相看的豪邸。

战后短短几年,一座座气派的府邸拔地而起,可谓均拜太平所赐。

伊达府则有些太过寒酸了。长安看着日比谷御门外伊达府的屋檐,悠然自得走进大门。“松平上总介忠辉家老大久保长安前来拜见陆奥守大人,烦请通报。”

房里走出一位年轻武士,毕恭毕敬道:“请进。”

政宗似已知道长安要来,提前吩咐过了。

长安呵呵一笑,走进大厅,他身后有一人捧着胰子。“此为南蛮来的胰子,男人们用它来代替米糠包,在洗脸和入浴时使用,谨献给陆奥守大人。”

长安把装着胰子的小包放到盘中,那年轻武士再次毕恭毕敬道:“多谢!小人立即拿与主人,请。”言毕,他轻轻击了两下掌,隔扇刷地打开。

一脸严肃的政宗正在饮酒。“长安,你比我想的来得晚啊。来,我备了酒菜,来饮上一杯。”

政宗是想显示自己的手腕,长安只觉自己被当成了小儿,“在下无意前来叨扰,只是正好想起我家主君宅中有些事情,遂顺便前来拜访大人。”

“啊,也好,我们都很忙。来,一边饮酒一边说话。”

“是。恭敬不如从命。”

“刚才我说话重了些,你不必在意。”长安笑着拿起酒杯,色迷迷看着前来斟酒的侍女,“在下知那并非大人本意,只是故作惊讶。”

“哦?对了,你原本就是个艺人嘛。”

“与大人相比,在下永远只是小角色,一切都是为了让大人更加光彩夺目。”

“我虽只有一只眼,可也算是一条龙。”

“还将是有两只眼的龙的岳父。”

“你说我女婿乃是两只眼的龙?”

“难道不是?”

“哦,对我来说,女婿是什么都无妨,他乃将军之子就非同小可了,这话你可明白?”

“在下甚是意外。在下对这些一无所知,所知仅是大人的品性。”

政宗冷冷一笑,道:“哦?你能看穿我?”

“是。太阁都不入大人法眼,大人又怎会诚心归服将军大人?大人定在抱怨自己生不逢时啊。”

“嗯,你能明白这些,我当更谨慎些。”

“再来一杯。在下放心了。即便是演戏,要是大人说出有碍我家主君和令爱婚事的话来,在下这小角色便无法再演下去了。”

“长安,你看着武田、北条、织田、丰臣一一出人头地,又一一走向败落。你觉得,我这独眼龙的命运如何?”

“长安更想先决定,应否让索德罗接近令爱?”

“你是说此事会影响我的命运?”

“陆奥守大人,人人都有各自所需的玩物。”

“是啊。”

“大人看那些画上的龙,每一条是否都抓着一粒珠子?若不让它抓着那珠子,它便不老实。请恕在下直言,大人放开手里的珠子,只是想要抓住一颗更好的珠子,如此而已。”长安的语气变得严肃,政宗则哈哈大笑。

在政宗眼里,大久保长安也非一盏省油的灯。上天赐与他的,并非勇武,而是一种特殊的才能。他在战乱时毫无用武之地,一旦到了太平世道,必是如鱼得水。但不可掉以轻心的,是他似看穿了伊达政宗的心思。仅仅有此眼力也就罢了,他竟又断言政宗不会对家康真心归服。能够满不在乎将这些道出的,政宗所知,天下只有黑田如水,那人才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想到这里,政宗感到可恨,但也心中有底了,“长安,小女的婚事由你经办,我很欣慰。”

“哈哈,大人这么说,真让在下既快意又担心。”

“你担心什么?”

“在下刚才已说过,大人这条龙很可能要夺去将军家的珠子,搅乱将军阵营。”

“长安,我不责备你。”

“在下也这般想,才会直育不讳。”

“我虽不责备你,但今日这些话绝不可轻易为外人道。”

长安伸长脖子,举手比三断,做砍头状,然后道:“大人,长安并非不知轻重之人。”

“想必也是。若非如此,我亦不会让小女嫁与你的主君。但,长安,要是让你选,你会给我选一颗何样的珠子?”

长安又喝一口洒,已是第四杯了。一喝就醉,一醉便胡言,他对自己颇为清楚,故继续喝酒。长安想与政宗一比高低,这比试非用大刀,而是在喝醉之后,用自己毫无粉饰之言撞击对方。这要是在相扑台上,定能一举获胜。敞开心扉坦诚相对,乃是长安的惯用策略。

“实际上,即便大人不问在下今日也欲和盘托出。”

“哦?你已为我备好了玩物?”

“正是。将军大人如今不偏不倚,无新教旧教之分,他欲对那些人一视同仁,与他们进行交易。”

“正是。”

“但他现在只有三浦按针一人。”长安渐渐醉了。

政宗那只独眼不由闪现出一丝怒火:这厮有些醉了。但政宗不知,故意装出一副醉态,乃是长安的绝招。

“要是将军大人身边只有三浦按针一人,不管他怎样费尽心思,旧教只会忧心。”

“是。”

“也即是说,世上虽有珠子,但将军大人只拿到了一颗。”

“哦。”

“另一颗珠子,在下想让陆奥守大人握住。”

“且等,长安,你又说出这等轻浮之语来。要是双龙夺珠,不又要天下大乱了?”

“哈哈,大人作此想,怎不脸色大变,拂袖而去?”

“混账!此乃我伊达府邸。”

“陆奥守大人,珠子有两颗,龙也有两条,您凭何就断定要二龙夺珠?”

“哼!”

“您可以这般想,我喝了神酒,心里便涌出神思。这世间要有阴阳二珠相辅相成。”

“哦。”

“日月不会打架。将军大人抓着红毛诸国,陆奥守大人您则握着南蛮各地,两条龙便友好相处,相互扶携,雄霸海上。大人就不能这般想吗?”

“长安!”政宗忙举手打断他,“我有些明白了。”

“哈哈,那就好。长安虽不懂战阵进退之策,却知如何在太平之世扬帆起航。”

“你是说,让我与将军大人好生商议之后,接近索德罗?”

“当然。两龙各自持珠,毫不懈怠增加国家财富。若两龙和睦相处,同心协力,力量定能倍增。在下以为,这才是顺应时势。”

政宗低吟一声。他并非对长安有多佩服,但确从长安的话中得到了诸多启示。目下,政宗无力与家康抗衡,但在与家康协调后,握有一珠,却不无可能。

长安又喋喋不休:“大人乃将军家六公子泰山,与将军协力,控制南蛮,如此一来,在天下人眼里,您,伊达陆奥守大人,便是天下的副将。哈哈哈!”

政宗爽快应道:“我明白了。”

“大人真明白了?”

“长安,你果非凡品。我终于知悉将军为何把你提为代官,将天下的金山托付于你。”

“不敢。大人的褒奖,让在下惭愧。”

“当今世上,恐无一人能有你这般能耐。我女婿有一个好家老啊。”政宗突然起身,亲自执壶至长安身边。

长安又呵呵笑了,他还未愚钝到不知政宗不过是露骨地奉承自己。当然,政宗也非那种看不出长安心思的蠢人,“长安,你以为我乃是露骨地奉承你?”

“大人何出此言?大人亲自斟酒,大久保长安没齿难忘。”长安举起酒杯。

政宗对侍女小声道:“退下。”然后又对长安道:“长安,我可算得救了。”

“哦?”

“你所言不差,迄今为止,我都在埋怨自己为何晚生了几年。”

“哈哈!不然大人就可与太阁或者总见公一争天下了。”

“正是。然而如今却不得不听命于将军,畏畏缩缩了此一生。”政宗煞有介事,嗓音深沉,刺痛了长安的心,“可是,你却给我找到了另一颗珠子。”

“这些话……这些话,大人是真心的?”

“怎么想都随你。反正我很快意。从你的话里,我看清了我自己——一个可有所作为的伊达政宗。”

长安瞪大了眼看着政宗,他并未想到政宗这等人物能说出这种知心话。

“真令人不可思议。五郎八姬乃我掌上明珠,初时说要把她嫁与将军之子时,我只感到撕心裂肺的绝望。当时我便想:伊达政宗也要用儿女为质才能苟延残喘?我的人生已然到了这般地步?但,今日你的一席话,让我如梦初醒。如今已非通过战事争夺领地的时代了。如你所言,要放眼天下,增加财富。我可为之尽力,小女的婚事也可促成此事。”

长安突然放下酒杯,在政宗面前两手伏地,泪水哗哗流了下来。一言也兴邦,一言也丧邦,他不禁感慨万千。

第二十三章 狼子野心

阿幸在江户的大久保长安府中,兴致勃勃看着眼前的地图,指指点点。她心知,长安已然去了伊达府上,她不由想象着他在那里大放厥词的情形。

委身于长安之后,阿幸便清楚:他才是上天为她准备的男人。她并未觉出他们乃是真正的“夫妻”也不觉得他们之间情炽似火。阿幸性情爽快。上天创造了男女,正像贝合游戏一样,必定为每一个贝壳准备与其相应的另一半。她认为,自己和长安便是贝合相配的一对。

长安和寻常人不同,他非安分之人。阿幸也一样,她曾经嫁到灰屋家,丈夫在她眼中却是个难托终身的小儿。只要给他些好脸,他便放肆起来,但若沉下脸来,他只会哭闹——他完全不合她心意。她曾把这些话直言不讳告诉公婆。她本想忍受下去,婆家却把她赶了出来。

阿幸从此解脱了。但长安不同,他行事往往细心谋划,丝毫不敢大意。她并不认为他有着超群的才智和德行,但也非笨蛋一个、恶人一个。起码,在第一次和长安同床共枕之后,阿幸才知何为真正的男女之情。完全就像贝合游戏,二人如鱼得水。名分倒无妨,既然上天让她遇见了另一半,她便想:尽情享受,投入其中。

此时,长安是不是又喝醉了,对陆奥守大人喋喋不休?阿幸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在心中思量京都盛大的丰国祭,以及马上要去的佐渡岛。

长安说,黄金岛上必须拥有与黄金岛相称的女人。那岛自古以来便是贵族被流放之地,风景宜人,山脉纵横。但毕竟是个偏僻的孤岛,令人寂寞,故必须把京城美人带到岛上,让那岛变得更是宜人。阿幸并未完全听信长安的说辞,她非愚笨女人。

从一开始,阿幸便没想过要为长安做个贤妻良母。她只是想借着长安,在佐渡岛上历一番梦幻。阿幸把长安想成与己不可分离的另一半,但长安也有同样的想法吗?长安事务繁忙,行走天下,一年只到佐渡一两次。然而阿幸并不在意。

佐渡与越后的航线隔着大海,遥遥相对,在图上,用朱笔勾画着三条航线。最北边的航线联结着信浓川出口新泻津,中间一条通出云崎,最南面则与加贺能登相连。

若图上画的航线准确无误,那么从出云崎出发最近,能登最远。“哎,能登守,从你的家乡到京城大概需要多长时日?”阿幸指着能登,问坐在远处的一名妓女,她正百无聊赖地和婢女游戏。

“具体不甚清楚,听说从加贺到越前,越过大山,穿过近江,大概需要十日。”

“十日?”

那名叫能登守的妓女趁机来到阿幸身边。“夫人为何问这个?”她伸长脖子,看着地图。

“呵呵。你要是答应保守秘密,我就告诉你。”

“奴婢不会泄露出去。”

“那我就告诉你。我到了佐渡,便让他们造一艘大船,也好偶尔回一趟京城。”

“回京城?”

“嘘!大人不会老住在佐渡,他要是出了门,我就从另一条路暗中回京。呵呵,等大人到了京城,还以为看见了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女人,有趣吧?”

能登守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斯时,我亦会带你们回去。长期在岛上过活,必甚是烦闷。”

“夫人要到京城监视大人行踪?”

“这是什么话?这可不同于毫无出息的嫉妒。我在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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