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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2章

德川家康-第7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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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书,顿了一下,又道,“今日傍晚你再去,要是太早,便会被看穿。”

言罢,夫人一脸平静,一动不动。远藤弥兵卫心中落寞,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在下会着夫人的吩咐去做。”弥兵卫说着,探出身子,压低声音道,“可是夫人,大人真欲发起战事?”

“这……谁知呢?”

“夫人,您觉得我们举兵,有几分胜算?”

夫人缓缓摇了摇头,“毫无胜算。对此,大人也应清楚。”

“那……主公为何还故意如此?”

夫人不答,转道:“你去见将军时,再加上一句。”

“是。”

“你就说大人回领内,想好生料理领内诸事。幕府若有公干,请莫要客气,派人去通传一声,大人自会即刻返回江户。要是加上这么一言,便无虞了。”

“是。”

“留我们在此,大人真是心宽啊。”

弥兵卫咬牙道:“在下以为,先向幕府禀报为宜,但只怕此事不会就此罢休。在下还有一事……”

“你是说小姐?”

“正是,这样下去,小姐怕是不依,不知夫人如何寻思。”

夫人微微闭上了眼,她也颇为担心。

“小姐这两日便会见到天海。天海已从川越来到增上寺。”

“弥兵卫。你去向幕府禀报时,顺便见见小姐。”

“劝她莫要见天海?”

“不。”夫人缓缓摇了摇头,道,“她和她父亲一样,一旦决定,别人之言,定是油盐不进。到时你可以对她这般说……”

“怎样?”

“就说大人对上总介大人受责罚一事甚是震怒,决定和幕府一战,自狩猎处直接回了领地。大人性烈如虎,一气便能行走千里。当然,大人当与上总介大人议过此事。”

“议过?”

“是,你心中也当这般想,就说上总介大人也和我们大人一般心思,在回江户途中改道回了高田。战事已不可避免,请小姐作好准备。”

远藤弥兵卫无语,紧盯着夫人那张端庄秀丽的脸庞,其面如水,其言如刀,若说主公乃是鹰野之虎,夫人又是什么?

“你听明白了吗?”夫人的声音依旧平静,“既然上总介大人已直接回了领内,而且战事已不可避免,小姐若听你这般说,肯定大为惊讶。但之后的事,你休多言,我自有主意。”

“这……可是,这些话若传到了幕府……”

“无妨。”夫人脸上露出微笑,道,“仔细想想便可知,大人实把我们都骗了。”

“此话怎讲?”

“他不仅骗了我,信上还写着,如有危难,让我自己化解。一旦将打仗的谣言传出,伊达氏必为千夫所指,但也是大人大展身手之时!”

弥兵卫大气不出,紧紧盯住夫人。她唇边露出微笑,似在冷笑:不管有何谣言,都与我无关!此令弥兵卫甚感忧心:夫人是否真正关爱夫君?

“弥兵卫,男人应有男人的智慧。”

“这……”

“大人要与幕府背水一成。伊达氏的将来便甚清楚了——或是一战而得天下,或是一战而家破人亡。”

“夫人……”

“呵呵,是啊,一个年届五十的老将竟然和二十来岁的年轻武士一般,一怒之下便直接回了领内。他若未想到这样能引发战事,就不只是瞎了一只眼,乃是全瞎了!”

“……”

“他回到领内,定会与隐退的片仓景纲商议。景纲比他还年长十岁,两个这等年纪的人商议之后,还决意发起战事,自是无可救药了。”

弥兵卫惊讶地望着夫人,一声不响。

“弥兵卫啊,这次我且看大人的笑话吧。”

“这……”

“大人似要举事。若非如此,他必不会让上总介大人回领内。你去向幕府禀报之后,我们就散布传言,说大人要发动战事,为难为难他。”

“哦?”

“之后大人将会怎样想,我们且作壁上观。伊达氏原本就是幕府的眼中钉,一两次波折在所难免。人常言,真正疼爱孩子,就让他远行。我们就捉弄捉弄这远行的老虎,看看他的笑话。”言罢,夫人撇起嘴笑了。

弥兵卫对她这番话大为不解。望着她那张美丽的脸庞,他只想到充满斗志的鹰。

第二十三章 漏船火屋

元和元年九月初八,两个江户使者先后到了骏府。

其中一人为柳生宗矩,他并非将军派来,而是家康请来的。家康想通过他遍布天下的门生打探各地消息,就太平时代的武道问题征求意见。

另一人的到来,却是家康不曾想到的。此人乃是将军的侍童头目水野忠元,表面上,他此来是向家康禀报大坂一战中旗本将士立下的战功,以斟酌封赏诸事。忠元首先见到本多正纯,在正纯的带领下来到家康房中,然后请家康屏退了在场诸人。若非负将军秀忠机密要任,他不会要求他人回避,就连骏府重臣都要回避,事情的重要自然可想而知。家康清楚这些,皱起了眉头,道:“又有什么麻烦了?”

忠元显得比往常紧张,“此乃八月二十八的事。”

“八月二十八,不就是十日以前吗?”

“大人明鉴,就在十日前,本在江户的伊达政宗突然不见了。”

“忠元,说话休要这么离奇。伊达政宗不见了?不是说他被人杀了吧?”

“他原本说要改建府邸,还邀请将军大人到他府中欣赏猿乐,却突然返回了领内。”

“那你怎不说他返回了领内,说什么不见了?”

“在下说不见了,是因头一夜他还跟手下说要去狩猎,却在去猎场途中改变了主意,直接返回了领内。”

“狩猎途中?”

“他说猎场无甚猎物,不如领内好,骂骂咧咧回去了。”

“这话是留在江户的人说的?”

“正是。”

“他走后第二日,将军方知此事?”

“不,当日傍晚。”

“嗯?既是如此,怕真是因未猎着东西而生了气。不必担心。”

“可是,上忠介大人回领内一事,据说便是伊达一手谋划。因此有了传闻,说上总介大人夫妇分开一事让伊达很是恼怒,他便与上总介大人商议,准备举兵谋反。”

家康苦笑一声,一脸认真地陷入了沉思。

“关于此事,将军大人属下有两种意见。”水野忠元说话颇为小心,生怕家康责他大惊小怪,“其中一种较为强硬,认为这是对幕府的蔑视,必须责罚。另一种则认为不必担心,只要照原计划,先对上总介大人进行责罚,事情自会化解。”

但家康依然皱着眉头,紧紧盯着扶几上的花镜。

“将军大人说,伊达乃是大人您长久交好的友人,不敢僭越而自作主张,才派在下来相禀,请大人吩咐。”

不知家康想起了什么,再次发出一声苦笑,“真让人为难啊,将军被政宗的气势压倒了,这样不行,这样可不行。”

“大人的意思,是说此时应该显出幕府的威严?”

“非也。我是说,指责对方,人且不顾,责有何用?伊达说要领回上总介的妻子了吗?”

“他并未对此多言,便急着回了领内。”

“定是将军语气不重,尚需锻炼啊。”

“是。”

“人间诸恶,世上纷争,多起于误会啊。”

“大人的意思……”

“我向朝廷举荐了他,还赐与他的庶子秀宗字和岛十万石。此为我对他的补偿。这些补偿亦可以充分显示出我毫无敌意才让他领回上总介之妻。”家康道,“不如这样,就说希望伊达领回上总介之妻,同时要把德川家的一个女儿嫁给伊达嫡子忠宗,以续两家姻亲之好。要是这样说,对方就不会恼了。”

“大人是说将军的千金?”

“养女也无妨,重要的是能保证天下太平。”家康脸色阴沉道,“好了好了,我会想想办法,你先回去歇着吧。”他把忠元打发走,马上叫进另一个等着要见的人,便是柳生宗矩。“又右卫门,你听说伊达的事了?”

“在江户,传闻已家喻户晓,甚至还有人说会发生战事。”

“你说呢?”

“在下以为,伊达虽一向为人轻狂,但这次却真有些过分了。”

“他轻狂?有话叫弄假成真。你觉得我们应如何应对?是就势对他劈头一剑呢,还是对眼相刺?”

“当然是对眼相刺。”

“哦。因为未将剑对准他的眼,他才如此轻狂,目中无人?”

“大人,轻狂和酒后发疯,是一事还是有别?”

“你这个问题好生古怪。你是说,伊达政宗只是轻狂,非借酒发疯?”

“是。他绝不会借酒发疯,他有条不紊,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家康咬着牙,发出一阵苦笑,“又右卫门,自从大坂一战以来,你长进甚多。你还无意接受将军的加封?”

“是。若非如此,我会被大坂城陷之日便消失的奥原丰政耻笑。”

“你非害怕奥原耻笑,你害怕的应是令尊的眼睛。”

“也是原因之一。”

“真令人羡慕,石舟斋有一个好儿子啊。”

“不敢。先父地下有知,听到大人是言,必感欣慰。”

“我叫你来,非为别的。我在世的日子不多,想明春再去一趟京都。”

“去京都?”

“是啊,可能是最后一次了。我抱着这想法进京,已是第三次了。”

“大人此去有何事?”

“此次进京,是想带着未来的将军竹千代进宫面圣。”家康脸上带着少有的自嘲,接着道,“真是让你见笑,原本以为,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不会事担心了。”

柳生宗矩吃了一惊,认真听家康往下说。

“然而,事情并非如我想象。”

“哦。”

“人年纪越大,便会越发忧心,分明已看到生命将尽,却还整日为世事迷茫苦恼,放心不下。又右卫门,我还没能‘悟’啊,我是个无可救药的愚钝之人。”

“在下惭愧,就连大人的这些话,在下也听不明白。”

“我想过,不能迷乱下去。我想明确地将竹千代立为德川第三代家督。我这想法,你说说看怎样?我现在的心思,就如同身在火屋,行于漏船。”

“火屋?漏船?”柳生宗矩还是第一次听到家康这般感慨。人人都希望安心,但世道时时刻刻都在变化,人怎能时时“安心”?人生于天地之间,原本就不能安心。已开始思索这些问题的宗矩,愈发为家康之言震撼不已。

家康又道:“我原本以为,已为儿孙们想得够周到了。将军,上总介,义直,赖宣……我以为此次把最小的儿子封到水户,儿女的事就不用我再操心了。可实际上,事情还没完,我又担心起竹千代来。”

“这亦是人之常情,兵法上也是一样。”

“所以我才有事要拜托你。你还年轻,能不能教给竹千代兵法,并于明春与我们一起进京。”

宗矩不言,默默望着家康。

“师父不能一代而终,你就答应了罢。人世多欲,迷茫不安已成了一个无底洞,我愈陷愈深。你就答应了吧。”

“这……”

“若将军有将军的师父,竹千代有竹千代的师父,父子二人必会产生隔阂,从而生成对立,更深的不和也将因此而生。我和将军很少争执,便是因为将军幼时有阿爱,阿爱把我的心志传达给了秀忠。而且成人之后,秀忠身边有本多正信,也正确无误向他传达了我的心志。但即便如此,将军有时还会拂我心思。”

“……”

“我将不久于人世。待我离去,便无人能交通将军和竹千代了。因此,我整日忐忑不安,就如居火屋、坐漏船。怎样,你可愿意?”

柳生宗矩不由心头一热,泪水模糊了双眼。他明白过来,这哪里是老年人杞人忧天,这才是真正的关爱、真正的谨慎。宗矩一时大为感动,激切道:“大人言重了,在下不才……”

“你答应了?”家康松了一口气,语气缓和下来,“那我还有一事问你,你认为将军会对上总介动刀吗?”他马上把话题转向了忠辉身上。

“我日日担惊受怕,夜夜忧心忡忡。将军治理天下,倘若家中起了内乱,还谈什么天下太平?”家康又轻声道,“是争斗还是和睦能带来天下的繁荣昌盛,就连三岁小儿都知。但即便如此,稍不留意,便会产生争执,这世间就是如此。我便要消除将军和上总介之间发生争执的可能。人老了,总会不自量力,但我想听听你的意思。你觉得我把处罚上总介的事交给将军,可合适?”

“这……”柳生宗矩支吾着,开始思索:家康公还有另一层意思,似是索性不管忠辉,一举制服政宗。这又回到了方才的问题上——是应劈头一刀,以武力制之,还是先将刀对准对方之眼,以机巧取胜?

宗矩沉吟片刻,心中略定,道:“在下冒昧一问,大人以为将军和伊达二人短兵相接时,伊达是一个怎样的对手?”

“短兵相接时?”

“恕在下冒昧。”

“应是个可怕的对手。”家康道,“你也说过,政宗并非那般轻狂,他看似要和我单枪匹马对决,实际上周围早已伏下援兵。他就是这样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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