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版天鹅湖-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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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们是在半年前在一个哥特聚会上认识的。当时他和别人一样穿着黑天鹅绒的披风和雪白的蕾丝衬衫,嘴里也装着吸血鬼假牙,所以我开始根本没注意到他。是另外一个朋友,到处拉着人拍照,正好撞到了他,让我帮他们拍照。拍照之后我照例把联系方式给了他(以便索取相片——但其实我并没有拍到他的相片,因为当时的光线实在太暗了),然后他加了我的MSN。这半年来我们一直都在聊天,他也是个吸血鬼迷,对吸血鬼的一切都感兴趣,就和你一样!
我很喜欢和他聊天,因为他什么都知道,而且总能逗我开心。最近他想和我见面,但是我们自从半年前那次聚会之后就再没见过,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我该去见他吗?虽然在印象里他帅得要命,又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但毕竟是个陌生人,而且还比我大好多!(其实我不知道他有多大,不过至少应该工作了)
告诉我,奥黛尔,我最好的好朋友,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比血液更鲜红、比夜晚更黑暗,来自布达佩斯的祝福,
伯爵夫人薇拉
3
我希望世界像古时候那样是平的
我只要把地图折叠起来就可以旅行
不用飞机,不用加速列车,不用高速公路
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距离
——美女的死亡出租《横贯大西洋》
奥黛尔在tarot。的占卜结果,9月24日
左侧牌面:命运之轮,正位。
中央牌面:塔,正位。
右侧牌面:战车,正位。
左侧牌代表自己与过去。命运之轮象征命运交替变换,生活中出现了新的机会,幸运降临;
中央牌代表周围环境与现在。被雷电击中的高塔象征突然发生的意外与傲慢;
右侧牌代表未来。牌面上两匹马行动不一,战车代表犹豫不决。正位暗示克服障碍与行动力,逆位象征失败与执迷不悟。
奥黛尔转发薇拉,tarot。的占卜结果
亲爱的薇拉,抱歉我今天才回你的信。我最近心情很不好,因为小S一直都没有回信。我也给他的Facebook和Myspace留了言,但是他似乎很久没有登陆了。我本来准备去找欧洛克教授(他是爱尔兰人,教视觉理论,也是我的个人导师)商量明年交换学生去美国的事情,但现在也没心情去了。其实算算看,我们已经整整四个月又四个星期零一天没有见面了,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在一起吗?人家都说长距离恋爱是不可能成功的。唉,我也不知道了。
说到你的烦恼,我刚刚帮你占卜了下,答案在附件里,你自己看吧。其实我觉得这也许是个好机会,那个“意外”可以解释成他要求见面导致你措手不及,于是你便“犹豫不决”,但是未来牌面上那个正位的战车我觉得是个好兆头。
p。s。 住我隔壁的那个希腊帅哥叫亚历克斯。
奥黛尔发给小S的电子邮件,9月26日,伦敦
亲爱的S,我又忍不住给你写信了,因为我很想你。你收到我的上一封信了吗?也许我不小心打错了邮箱地址,因为我直到现在还没有收到你的回信。
我只想说,今天我拿到了马塞诸塞艺术学院的入学通知书,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年一月我就可以交换学生去美国了。我知道休斯敦虽然离你所在的明尼苏达大学还很远,但毕竟比现在隔着大西洋要近多了。
我最近一直在听你拷给我的那张《横贯大西洋》。我每次听的时候都忍不住要哭,我想如果旅行能再简单一点就好了,当我想你的时候,我把地图折叠一下,让伦敦一边是明尼阿波利斯,一边是北京。这样我打车过去十分钟就可以看到你,然后再坐两站地铁就到家了。你可以随时来看你喜欢的北京,吃中国菜,去伦敦喝下午茶,我们可以先去颐和园再去看大本钟,或者去了大英博物馆再到后海坐坐,然后只用一个周末就可以在欧洲旅行,去威尼斯划贡多拉,去日内瓦喂天鹅,春天去阿姆斯特丹看郁金香,冬天去阿尔卑斯山滑雪。我们每个周末都去欧洲玩,然后周一各自回去上学。
可是我们之间隔着半个地球,隔着冰冷的海水,隔着整个大西洋,无论我怎么祈祷上苍,我闭上眼睛念诵无数咒语,它仍然在那里,隔在我们中间,波涛汹涌,水波荡漾。我希望自己可以变成鱼,变成鸟,游过去,飞过去,立刻见到你。我需要你在我身边,亲爱的,我需要你在我身边。我需要你离我近一点,再近一点。
以前的时候,你经常给我写信,发短信,我们上网聊天。尽管你在大洋彼岸,我还是可以感受到你的思想,你的心跳,你温暖的话语和鼓励让我有勇气去迎接未来的每一天。可是现在一切都改变了。尤其是最近几天,我只感觉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你的消息了,每天我都去查看你的Facebook和Myspace,但是一直看不到任何更新内容,难道你不上网了吗?为什么?
亲爱的,我很担心你,真的。给我回信吧,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怎么了。
永远爱你的,
奥黛尔
薇拉发给奥黛尔的电子邮件,9月27日,布达佩斯
啊啊啊啊——请允许我在这里尖叫,亲爱的奥黛尔,感谢你让我作出决定去和弗拉德见面,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会后悔一辈子,不,估计会好几辈子!下面就是我今天晚上的约会报告(只给你一个人看):
他叫弗拉德,嗯,你已经知道了,在家里排行第二,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我不知道他家里是做什么的,但是看上去很有钱,似乎拥有一家什么公司,而且他完全是一位绅士!
今天他穿了卡尔?拉格菲尔德的黑色休闲西服套装,银灰色的衬衫上面还别了个黑缎子的领结!天啊,他简直就是卡尔?拉格菲尔德本人(当然是他年轻时候的版本),当他摘下墨镜的时候,我差点昏过去!我发现我竟然完全不记得他的长相了(在聚会上他还是黑色长发,现在居然是一头染成银色的短发),说真的,奥黛尔,看到他的时候我简直全身都在发抖。我觉得他那身装备都可以直接去丽兹酒店了,居然跑来和我浪费时间,参观什么匈牙利国家画廊——你觉得是他脑子坏了还是我在做梦?
给你一千个吻,并祝晚安,
薇拉
亲爱的奥黛尔,我睡不着。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弗拉德,还有我们约会中的各种小细节,嗯,好吧,实话告诉你(我本来打算瞒你来着),其实今天不能算作一个“约会”,因为他连我的手都没拉。但是我觉得他喜欢我,你说是我还在做梦吗?
今天我们在画廊里的时候,他好像对艺术品很感兴趣的样子,但你知道,我也就装装样子而已,其实我对那些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他似乎很懂。其实他对什么都好像知道一点,不过,当然了,他比我们大多了嘛。我希望他不会觉得我无聊又天真,因为我几乎不敢正眼看他!天啊,你说我是爱上他了吗?或者,他明天会给我打电话吗?
好吧好吧,我不烦你了,也不要再想着小S了,改天有空的话,告诉我你那个希腊帅哥的故事。
再次晚安,
梦游中的薇拉
弗拉德发给薇拉的短信,9月28日
亲爱的薇拉小姐,感谢您让我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傍晚,我期待着再次与您相见。(抱歉我现在才回短信,因为我还不太习惯新买的手机)
您真诚的仆人弗拉德?D祝愿您晚安
4
魔鬼洛特巴尔的博客,10月3日,伦敦
各位博友晚上好,我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告诉你们,我找到了那个女孩。这件事说起来多少有点丢脸,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找她。我不想去追求她,当然也不会吃了她(这一点我不敢保证,因为她看起来很美味,灵魂善良又单纯),我就是想见见她而已。
她在伦敦传媒学院读书,现在刚刚开学一个星期。她有中国名字,但是她的老师和同学都叫她奥黛尔(这一点最令我不爽),而且她觉得自己是个吸血鬼。
她的头发是深褐色(其实中国人的头发根本就不是黑的,印度人的头发比中国人要黑得多,非洲和拉丁美裔的人民就不提了),她觉得不够哥特,于是染成黑得发蓝的纯黑色。她的视力很好,不戴眼镜,尽管之前满伦敦都是带着黑框眼镜的哈利波特迷,后来又刮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极克风。
所谓极克,就是那种脑力发达但是四肢协调能力很差的人,上学的时候非常不受欢迎,参加“象棋社”或者“IT小组”这种土得掉渣的社团,满脑子都是些没人感兴趣的东西,自说自话,自娱自乐,而且经常会突然因为别人完全无法理解的事情激动起来。最重要的一点,极克完全不注意穿着,什么都敢往身上套,基本就是混搭风的始祖,比如丑女贝蒂。因为那个电视剧很流行,于是极克们也因此看到了春天,去年D&G出了整整一年的格子衬衫和极富乡土气息的大裙子,似乎也就一夜之间,诺丁山和砖块街上的年轻人突然全都戴起了傻得要命的黑框眼镜。
但是她显然对潮流没什么概念,也从来不戴眼镜(墨镜除外),更没有佩戴隐形的嗜好,只是她的瞳孔经常会发出猫头鹰一样的橘红色,和我很像(这也让我郁闷)。
她十八岁,皮肤很嫩也很白,但是她总喜欢把它藏起来。她每天都涂着厚厚的粉底出门,出门买菜也不忘描眼线,而且经常有事没事就在家里画个大浓妆然后穿上各种衣服叫上左邻右舍一起出来cosplay。她还和我一样自恋(哎,我为什么要这么说?),把自己的相片贴了满墙,路过任何反光的东西都要照,而且一看到镜子就觉得比什么都亲。(撒旦啊,难道我自己也这样么?)
她的衣橱里只有黑色的衣服(所以我说她对潮流没概念)。黑色内衣(我不是故意看的!),黑色衬衫,黑色T恤,黑色长裤,黑色长裙,黑色短裙,黑色开襟毛衣,黑色皮夹克,黑色风衣,还有整整一柜子各种款式的黑色高跟鞋,连她的黑色漆皮马丁靴都是带跟的!我在她家里没发现任何一双平底鞋或者运动鞋。那些鞋跟高得吓死人,唯一我觉得可以用来走路的是她上周在坎姆敦市场新买的New Rock包着金属的厚底鞋,大概是觉得天冷了要换一双,而与此同时,她的同学可全都穿着UGG的羊毛靴!
别错会意,她并不是因为个子矮才穿高跟鞋,她比那群拥有各种矮胖基因的英国女人可要高多了。归根结底,我觉得是哥伦布犯了个大错误,因为土豆根本就不该被传入欧洲!英国和爱尔兰是最先种植土豆的欧洲国家,看看他们的女人吧!愿撒旦保佑欧洲。
不是我刻薄,其实她隔壁就住着一个土豆形状的英国女生,好像名字是戴比,就是那种你在街上随处可见的金发女生,小时候穿粉色的帽衫和人造毛的羽绒背心,长大以后去日光浴床晒一身假棕,染一头金发,胸部很大(可惜肚子也很大),肚脐上穿孔,后腰有纹身(通常是一对翅膀),穿普莱马克的便宜货还在大街上扭来扭去,眼睛长在头顶上,好像刚从遍布名牌的邦德街出来。唉,这种女生我真是见得太多了。
今天是周末,而且天气出奇地好,阳光明媚和风煦暖(让我觉得要地震),但是她却没有出门,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呆了一天。我躲在房间的角落里看着她,本来打算看看就走的,但是后来她开始画画,她没注意时间,而我也没有。
她画了两个人,她和一个年纪差不多的金发男孩,两人并排坐在长椅上,好像是一对亲密要好的朋友。她画得很好,因为她从小学画(这是她的思想告诉我的),人物和表情和动作都很生动,好像两个人正在聊天,男孩的眼睛注视着女孩,女孩有点害羞地低下头,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因为她把自己画得很像,所以我觉得那个男孩也应该就长那样。
那是一个看不出明显出生地的金发男孩(很可能是美国人,因为欧洲人拥有强烈的地域特征,比如北欧人身材高大,西班牙和葡萄牙人肤色深且瘦小,意大利人过分热情,法国人粗鲁,德国人傲慢,英国人冷漠,爱尔兰人一喝酒就红脸,波兰人和德国人则基本上全是酒桶),个子不高,看上去还有点瘦弱,脸虽然还算清秀,但一看就很无聊,专业不是学经济就一定是管理,是那种一板一眼认真上学,业余时间都用来泡图书馆,报告成绩基本都是A,毕业后按部就班西装革履去工作的人,不会有什么大出息,但也不至于饿死。
但是女孩画着画着,一滴眼泪掉在了画上,然后她开始哭。
我傻眼了。
不是我从来没见过人哭,以前为我哭晕的无论是人类小姐还是魔鬼小姐都大有人在。我惊讶的只是一个像她那样的女孩,外表上那么坚强那么酷,一个人跑这么远来寻找吸血鬼(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真是来找吸血鬼的,她相信他们存在——当然他们确实存在),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