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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持镜-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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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路上,无论是静坐闭关还是行走途中,只要碰上水池静潭,他总要想方设法地与绯樱说上话。

随着容貌的愈发倾城,他的决心也一日胜过一日。

二十年后

迅疾掠过天际的身影,尚未落地便被追上,回身翻手一枪,枪头却被一把扯住,丝丝劲力循着枪身反射回来,震得握枪的玄鹰险些呕出一口鲜血,长枪顿时脱手。

夺了他长枪的修罗飘然立在风中,束起的长发在身后飒飒扬起,一身素袍猎猎作响,容色倾城,身量却是如少年般的纤长,丝毫不见那种能在三十招内令他弃枪的蛮力。

缓缓随风降落,双足轻巧避过地面上朵朵摇曳的野花,纤细白皙的少年面上含笑,将长枪扔回玄鹰手中,一双金眼在阳光下灿烂得恍如流泉。

“哼。”玄鹰吃痛站起,抹去唇角的鲜血,狠狠瞪了眼前的修罗,终究是扔出了身上的钱袋,“我认输。”

他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接过钱袋掂掂分量,挑起了眉:“你以为……我是来黑吃黑的?”

玄鹰瞪着他:“不然?”

他无辜地举起双手:“单纯的挑战。”看了眼玄鹰拧起的眉,他扬起微妙的笑弧,“当个游侠,就连心思都只围着黑吃黑转了么?”

玄鹰眯起眼,打量了眼前的修罗一会,把他眼里那灼灼的光芒看清之后,他抱起双臂,“做个游侠,总比做什么门派的打手强。”

“门派?哈!”他嗤笑,缓缓走近玄鹰,经过他身边时,愉悦地扬起了声,“你觉得,我就为了找个打手才挑上你么?”顿了下,他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地把话敲进玄鹰耳朵里,“我要的,是能镇住这修罗界天下的——神将。”

玄鹰震在了原地,死死盯着眼前这还比他矮半头的修罗。倾城容貌上的春风长带消失无踪,留下的,只有明明白白的野心的光芒,那双眼里,像是黑暗里腾起了一股火焰——冰冷的火焰。灼人刻骨,让你不敢轻易忘却。

“你已做了那么久的游侠,该换换口味了罢?”带着一丝笑意,却是无比坚定的话语字字落下,“何不试着做做神将,看看自己能走到何处?”

“你……”玄鹰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竟似是被冻在喉咙里般差点出不来,“你这小子……”顿了半晌,仍是想不出任何话语来,甚至不知自己这一开口,是想骂,或是……想赞?

他眼前的这修罗,眉目绝色,容颜倾城,一笑便是杏花春雨烟波十里的摄人心魂;可同时,与他的美貌一同扬名的,还有他年少为将,反乱叛上,弑师夺位的传言。那般的桀骜任性,不论他人言语是非黑白。

外表是近乎妖魔的魅,骨子里却是……十足十的修罗脾气?

忽然之间,玄鹰似乎懂得了,为何这传言里无情犯上的修罗,仍然能在修罗界活得逍遥快活。

于是,他负枪身后,抱拳,微微躬身,沉了声音:“玄鹰,明白。”

十年后,他在东南西北四处边关混得脸熟,也让犯边的众生屡屡咬牙。

又十年后,他与火莲相约一战。月圆之夜,王城之巅,结果是他被揍得整整一个月没能从医馆出门,而火莲只躺了七天。

在他与修罗王约定的最后几年里,他成功地让十二神将承认了他所选择的继承者。

然后,百年之期至。

修罗王殁,十二神将随之隐退——他们的忠心,决定了他们可以继续守护修罗界,却无法朝夕侍奉另一个与他们没有深厚君臣之情的王。

他在一个红莲初绽的日子里,登上修罗族王位,身后跟随的,是他选择的十二神将。为他递上王印的,则是红裳胜火的火莲,就在将王印送至他手中那一瞬,火莲金色的眼瞳,化为了深邃的紫色。

号角吹响,礼乐入天。红莲在那一刻纷纷绽放,满河辉煌。

“火莲。”

她扬着眉,望着一年前方才坐牢了王位的他,懒懒扬声:“何事?”

“你愿嫁我吗?”

“……”

“啊,你不愿。”

差点把火龙长刀抽出来的火莲磨着牙握了拳头:“说正事。”

他笑了下,转身靠着阑干望向压抑怒气的她,无辜地耸耸肩:“你该明白,若我不想,任哪个长老也奈何不了我。”

将与修罗王有同等力量的修罗软禁或结姻,是修罗族为防生乱的惯用办法,但到了他们头上,长老们说破了嘴皮子,这位新上任的修罗王却是一点也不想烧起一把火来。

“我知道,”火莲压下被耍了一道的怒火,“找我到底何事?”

那张当了王之后,多多少少有了点成熟相的脸庞忽然扬起了一抹近乎讨好的乖巧笑容:“呐,帮我去找新娘。”




相见

看着火莲不情不愿接下他委托的模样,他忍不住细细端详起她的面相来。许久,缓缓笑起:“高兴点,这回的报酬很丰厚喔。”
“能有多厚?”理论上而言,修罗界莫非王土,他就是付她座金山银海也给得起;可实际上,他要真敢拿着国库的银子胡乱挥霍,上至十二神将下至长老首先就会联手劈了他。相当了解做王不过是名誉好听的火莲爱理不理。
他搔搔下颌,“绝对……超出你所想的。”
他语焉不详的态度让火莲不由得收回了欣赏流云的心神,仔细打量他的神情片刻,发现他竟是观了她的面相,她微一拧眉:“你何时跟小六学了卜卦?”小六是他麾下的第六神将,专精卦阵之术。
“不过是点皮毛。”他故作谦虚,笑着继续鼓吹,“你很少去别界对不?这回正是机会。”火莲醉心武艺修为,对修罗界之外的几界兴趣似是不大,这也就让她在某些方面比较单纯——比如,对众生的认识。
要认识某种众生,不是光靠打一两场战争就行的;她所缺的,正是真正地去看别界一场。光是关在修罗界,纵是天下无敌,也不会得到真正的历练和收获。
火莲垂下了紫瞳,静静思索一会,再扬起眼睫时,面上的神情已沉静下来:“地点是?”
他笑得眯细了金眼,目光恋恋地随风落在庭院中,那里,种满了幼小的,樱树的树苗。倾城绝色的修罗王静静将它们看过一遍,方才低声交代:“莫急,过几日便知。”

他的眼神,该叫做“温柔”罢?带着一丝疑惑离去的火莲并不很懂,他看着樱树苗时的表情,与他观望着修罗界的山川大地、碧空红莲时究竟有多少不同。她只是隐约感到,那样的表情,近乎于某种幸福,却也隐隐带着……危险。
一种,她虽懵懂,却也明白绝不可去碰触的危险。
握了一下五指,冰凉的指尖微微刺痛掌心,火莲随手摊开左掌低首看去,许久,低低嗤笑了一声。
原来,她仍会在意这掌纹……还以为,专心于武艺修为的自己,早已忘了那些偶尔冒出的冰冷孤寂。拂开面上发丝,火莲腾身踏上夏末南风,衣袂翩跹,目光渐渐沉凝。
南风徐徐吹过她身边,吹过河中星星点点的红莲,满河火光的盛景已随着它们的逐渐凋谢而远去,参加完这一季盛会的红莲们,终于心满意足地收敛起华裳艳装,结出一颗颗沉甸甸的果实,静静沉眠,似是蕴着另一个故事,等待来年徐徐叙说。

几日之后,初秋的狩猎会即将开场,边界却在此时遭了妖魔袭扰。甫升为神将的玄鹰接下他的命令,孤身提枪奔赴战场。
望着玄鹰远去,王座上的他少有地凝了眉峰。
他的卜卦毕竟不精,虽能看出火莲这一回可得到众生趋之若鹜的天下至宝,却无法明白那些阴影所为何来。偏偏,还不能去问小六。
一切,只能看火莲的造化了。从很早以前开始,他的每一步棋都走得凶险;而从此刻起,他的棋将变得无法预测,但,他绝无犹豫。

听见极细微的脚步声,她从阑干旁回首。仙侍们在这个时间都跑出去玩耍,是谁会来?
身后几步之外,安静站着素衣长发的仙女,容颜清丽空灵,目光宁和温柔,眉目间带着隐约的懒散,遍体却闪烁淡淡光华,宛若明珠。
“绯樱公主?”沉默片刻,仙女低柔的声音响起。
轻轻颔首,她不明所以。
素衣仙女微微勾唇,笑靥恬淡,五指在她们之间轻轻划过,一道光华便袭向绯樱的身子,却在将要碰触到她时被弹了回来,绯樱身上淡淡扬起一圈冰冷青光,一眼看去,她苍白的容颜异色的眼被青光包围,惨淡分明若鬼。
看清那不过是一道离身珠光,绯樱顿时一窒,方才明白自己的防心竟已成本能,无论对方是否怀着恶意,幽鬼结界都会随着她的心思张开。
“你……是?”虽没看出眼前的仙女怀着恶意,绯樱仍没撤掉结界。
素衣的皓镧为着那结界微微扬了下眉,随即轻轻一笑,如画眉目间丝毫不见愠恼,仍是一派散淡:“只是个带路的罢了。”
绯樱的眼缓缓移到殿阁中的镜架上,片刻之后,镜中水波一漾,一道身影现出。仔细看去,面容并不识得,那双修罗独有的金色眼瞳却让她顿时明了。
收回目光时,她撤去了周身的结界,任皓镧将光芒分给自己。
今早在镜中所见的那场战争,让她终于记起妖皇与天界的协定日期,原来就是今日;而修罗族,竟也在这场战里插了一脚,三界争端难测,不过为了一面镜子。
镜灵的低语在耳边幽幽吟唱,一瞬间,绯樱恍然明白,那看似天真懵懂的镜灵,执拗着要一个人身的原由,不过是……累了。
它不想再成为那些充满野心和欲望的众生的眼,它累得不愿再为别人看了。它的眼,不会再替谁去观望天地时光,只想为自己去瞧遍姹紫嫣红。
看向皓镧,绯樱头一回主动开了口:“这么做,你不怕天庭追究?”在此时私放她这质子,后果会如何,她完全不顾吗?
皓镧勾着淡淡的笑,一派从容地转身,只留下一句绯樱听不太懂话:“反正,已经这样了。”

当煜潜进殿看见那个黑衣的公主时,他立刻明白了火莲的话。
王说,那公主的模样……看见了便认得出。
天界现下混乱,正是时机!煜来不及多想什么怜香惜玉,匆匆施礼后拉起绯樱便踏云而出,一路冲到约定的汇合之处,玄鹰和火莲正等在那里。
“大人!”煜松了手上前一步,在火莲面前拱手为礼。
玄鹰的目光掠过煜,略略打量她一会,放柔了面上的表情,单膝跪倒:“绯樱公主,有礼了。”唔,他们那位修罗王的眼光……够特别。他身边的火莲却只是微一拱手,淡淡道声“有礼”。对于绯樱,现下在她眼里,并无什么值得记住。
“辛苦二位。”听着天界的混乱声响,习惯了寂寂无声的绯樱出口冷淡,却并无丝毫愠怒。
“请公主速随末将离开天界。”玄鹰起身横枪,解下左耳黑色宝石掷出,一头巨大的黑鹰旋即随风而生,墨羽金目,神情睥睨;当那双金目看到绯樱时,却紧记着主人的叮嘱,温顺地低下头颅。
绯樱抬手抚过金眼恭敬低垂的高傲头颈,一丝凉薄笑意乍然跃上:“连它都派你带来,看来我真是挺金贵的。”为收服这头神兽,他花了多少心血,现在却特意让这从不离身的神兽来接自己,是在告诉她,不要在半路试图逃走罢。
她到底是哪一回,泄露了自己总想逃开的心思?
听着她的讽刺,暗自喟叹自家王上的玄鹰苦笑一声,面上仍一派恭敬,说出的话却字字绝然:“王有令,务必请得公主离天。”说到底,王要他们小心带回这位公主殿下,却也交代过,若是她想要逃走,就不必再给他面子了,直接打包抢回去!
眼前的公主殿下和他们的王……明明一眼未见,却已似是斗了好几个回合。看她神情模样,的确是想要逃走。能把对方心思摸得这么清楚,这两位……其实从骨子里就般配到不行吧。
“我不会为难你的。”绯樱的口气仍是冷淡,细细听去,却分明是一声叹息。骑上金眼,看着玄鹰和火莲彼此挥别,垂了下眼睫,她暗暗掐起一枚手诀,对准火莲身后弹去。
希望,能替她避过那些不祥。绯樱望着火莲俐落远去的身影,放下了手。

玄鹰在天兵天将的包围中奋力突围,他虽是杀得兴高采烈,她却看着那些潮水般不断涌来的天界军队感到一阵厌烦,终于,她撑起身子,冷冷甩下一句:“只有我而已。”
他们追的不是她这镜持,只是那面镜子。只要她与它分开,天界也不会在此时再浪费心神来追究她的去向。没了她,镜也只是面普通之物。
四周天兵后退了,前进之路顿时开了一道出口。玄鹰看一眼金眼背上的少女,她的面容被长发遮去,看不出神情,只是半伏的身子显然已失了气力。他定定神,趁着天军被远处妖魔的滋扰吸引的那一瞬,冲了出去。

天界爆开了无数火焰,飞快赶路的玄鹰吃惊地顿了下脚步回首。
天际流火,漫天红云撕裂般地燃烧,宛如无数锦缎血染火缠,极是壮丽,却亦是毁灭的前兆;隐隐地,天际传下的声响,分明是一座座殿阁崩塌的声音!
“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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