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四之回忆录-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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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芝……贤侄？”梦璃惊讶地问天河，“云公子，云叔教过你读书写字吗？”
“爹教过一些，他还留了几本书给我念，呵呵，不过烤肉的时候为了生火方便，差不多都烧掉了。”
“这么说来，你只是不晓得哪些字该对上哪些意思，以后我有时间慢慢告诉你吧～”柳梦璃点点头说道。
“好、好啊！我多学点，也省得菱纱老说会被我气死，哈哈～”
“…………至于‘姑爷’……那是丫头们闹着玩的，别理她们～她们大概听了我爹的话，以为我和云公子要成亲呢。”说着，梦璃脸上微微一红。
“成亲？啥意思？”
“……简单些说，假如有个女孩子看着你心里舒坦，便会想要嫁给你，从今往后两个人一生一世都厮守在一起，永远也不分离。”梦璃耐心地解释道。
“哦～听起来……还挺不错的，呵呵。可是……那个……连、连去茅房都要一起，不太好吧？”天河摸摸头，似懂非懂。
“…………噗～～云公子真是有趣。”柳梦璃看了看天河，“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要出府一趟，明天再见吧，到时候有件东西要送给云公子呢。”
“送我东西？真的吗？！是什么？”天河对此有些好奇之心。
“秘密～云公子见了便知。”梦璃微微一笑，转身走出两步，“云公子……有件事我还要谢谢你。”
“啊？什么？”
“你对那两个人说，女萝岩里没有妖怪，我……很谢谢你愿意帮槐米他们。”
“那也没什么……”天河脸色顿时一红。
“云公子你是个好人，让我想起云叔……你们都有一副好心肠……”说完便走远。
“奇怪，怎么女孩子都有秘密……”天河一脸茫然。
“哈哈，情意绵绵的，我可全听见了！！”
“…………”云天河转回过身，看着韩菱纱。
“无聊～看我突然出现，你都不会吓一跳，连眉毛都不动。”菱纱见他镇定自若，对自己突如其来地出现在身后竟也没有半点惊讶，有些泄气。
“爹说过的，男子汉立世无所畏惧，没什么好怕的。”天河摇摇头，自豪地解释道。
“好啦好啦，开个玩笑嘛，干嘛严肃得像根木头……”菱纱脸上仍是一脸笑意，“我问你，你真的想好了？要和梦璃一起去求仙？”
“和她一起？呵呵，好、好啊……”天河听到“和她一起”四字，心里不知为何一阵高兴，不自觉傻笑起来。
“……一脸白痴相，这野人想到哪里去了……”菱纱见他一脸傻样，暗自生气，“说真的，像梦璃这样，虽然不清楚自己的身世，可是养父母待她那么好，还真让人有点羡慕呢……可惜不是人人都有这种福气。唉，她好歹也是个千金大小姐，不知道对江湖上的事了解多少……”
“……？”
“她对妖怪的态度倒跟你一个样子，真是有趣。”
“好像是吧，哈哈……”天河不禁大笑。
“一个从小到大都在山顶当野人，一个从小到大都在家里当千金大小姐，想法又差不多，难怪要你当‘姑爷’呀！哼！”菱纱白了他一眼。
“哈哈……”天河依然傻笑着。
“就知道哈哈哈傻笑……”菱纱见天河脸一红，又开始奚落他，“但是不管怎么说，她也比你这种初次见面，因为人家美貌就断定她是好人的笨家伙要强！哼哼，色心不死，小心以后桃花劫要你小命！”说着向天河做了个鬼脸。
“逃花？不是啊，我是因为梦璃没有杀气，院子里那些怪物也没有，才知道她不是坏人。”天河解释得头头是道。
“嘻嘻，我还香气臭气呢，少拿这么玄的东西来唬人。”
“真的！就像山上的黑熊，没有杀气时不会伤人，但是万一被激怒，十几步之外都能听到磨牙的喘气声。”天河的脸上显出严肃之色。
“……说什么呢，人又不是熊，哪来的磨牙和喘气声……”菱纱不想和天河这野人争辩，只能无奈地摇头。
“菱纱，你、你不喜欢梦璃吗？”天河突然问道。
“没有啊，干嘛突然问这个？”菱纱感到甚是奇怪。
“没、没什么。”天河连忙摇头不语。
亭子里突然沉默下来，天河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题，百无聊赖之际，猜想着明日梦璃送给自己的礼物会是什么，想来想去想不出来，忽然看到菱纱一脸悲戚之情，和当日在青鸾峰上一模一样。
“……我……”天河正感奇怪，只听菱纱幽幽地说道。
“怎么了？”
“…………我没有不喜欢她。其实……谁喜欢谁，又讨厌谁，这种事情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什么？”
“……虽然世上的人千千万万，可每个人都是孤伶伶地来，孤伶伶地去，没有其他任何人是可以依靠和作伴的。再真挚的感情、再深沉的牵挂，也还是会有分开的一天，好像你爹和你娘，到头来又怎么抵得过生死离别……”菱纱一脸的难过。
“…………不是……你说的不对，虽然我讲不出来，可不应该是这样的……”天河愣了半天，这些事情他从来没想过，呆了好久才开口。
“……”菱纱沉默良久，突然冷哼一声“……哼，你这家伙，下山才多久，倒学会数落我了！”
“我觉得……有时候你好像不是菱纱……不……像是另外一个菱纱……”天河的语气似乎有些踌躇。
“你！…………什么这个那个，我又不是妖怪，还会变来变去。”菱纱心里微微一动，还想再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
“少罗嗦，就凭你这个木鱼脑袋，想太多搞不好会突然爆掉，先管好自己吧！”菱纱的语气又恢复了平常的倔强和骄傲。
“知道了……”
“我回房了，你也早点去休息，明天赶路去陈州可是很辛苦的！”说完立即跑开。
“菱纱……”天河无奈地叹了口气，“女孩子的心情怎么老是变来变去？好像前一刻天晴，后一刻又下雨……难道我刚刚又说错话？奇怪……”
“…………再真挚的感情、再深沉的牵挂，也还是会有分开的一天……”天河一边自言自语地重复念着，一边走出亭子……
“……梦璃她、她说要教我认字呢，呵呵～～自从下了山，好多人说的话我都不懂……要是多念点书，是不是就能弄懂很多事？……也就能明白菱纱为什么会变来变去了…………想睡了……唔…………烤全猪…………”天河渐渐进入梦乡……
告别柳府
一夜过去，第二天清早。
“……公子，您起身了吗？”天河睡得将醒未醒之际，忽听见门外侍女的脚步声。
“唔……”天河揉揉惺忪的睡眼，模糊地应了一声，心想：“睏～～被吵醒……这女孩的脚步声真沉，不像菱纱，几乎没啥声息……”
“云公子，小姐猜您大概不喜欢让人服侍，所以请您打理妥当后，就去柳府大门口准备起程了～”那侍女说完后便离开了。
“哦……知道了。”天河立即收拾好行李，径自来到了柳府门口。
“哎～怎么慢吞吞的，到现在才来！”菱纱的语气里虽然有责备之音，但丝毫没有责备之意。
“云公子，你昨晚休息得可好？”梦璃关心地问道。
“好、好……我很好！”天河一见到梦璃就脸红。
“……白痴，脸都红了，一看就知道色心又起……”菱纱不禁笑起来。
“云公子，你看，这是昨日说要送你的，试试称不称手。”柳梦璃笑了笑，从身后拿出了一张崭新的长弓递给天河。
“这是……弓？！”天河接过，仔细看了看，十分欣喜。
“我见云公子的弓用得久了，似乎有些破旧，所以请人做了一把新的，你可喜欢吗？”
“喜、喜欢！”天河此时兴奋不已，“哈哈，这弓不错，简直太好了！木头好，木纹又匀，射出去的箭肯定箭势强劲、箭路不偏，而且木头外面还加了小石头，握着应该很稳！”拿在手里连连摆弄，显得十分喜欢。
“什么小石头……明明是玉……”菱纱却笑道。
“太好了，云公子喜欢就好，其实弓的优劣我不太懂……”
“喜欢、我当然喜欢！”
“梦璃你的眼光真是不错哦～造这把弓的人可一点也没偷工减料，玉片都是用上好的碧玉打磨，这样一把‘玉腰弓’肯定价值不菲了。”菱纱高兴地解释着。
柳梦璃谦虚地摇摇头，“哪里，我什么都不懂，多亏了铁泽居的刘老板，他手艺精湛，人又热心，实在帮了大忙，我们出城前也可以去他那儿挑几件防身器用——”
“璃儿、璃儿～快来看，爹都给你们准备妥当了！！”她的话没说完，只听身后柳世封大喊。
三人回过头来，只见柳氏夫妇站在身后，阮慈手中提着一篮点心，不远处，裴剑牵着一辆马拉大车正走过来。
“爹？这是……？”柳梦璃大吃一惊。
“哈哈！这是爹特地为你挑的宝马加香车，车上已铺了毯子，放好点心～”柳世封笑道，“璃儿你在里面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醒来就到了～”
“……”梦璃没有应答。
“我说……县令大人，这马车看起来是不错，可要乘着它走官道，不知何年何月才到得了陈州啊……”菱纱不禁委婉道谢。
“什么？你们不要车？！”柳世封颇为着急，转身向裴剑喊道，“裴剑！你快去牵三匹马来，这车先不要了！”
“是！”裴剑应了一声，转身正要走。
“爹～我看都不用了。”梦璃摆摆手，“女儿虽然没有出过远门，但韩姑娘颇有阅历，先听她安排便是，最多多带些银两在身边，不至捉襟见肘。”梦璃看了天河一眼，“……至于点心……点心便带在路上吃吧。”
“好啊、好啊～点心是好东西！”天河一听有点心，特别高兴。
“唉……我忍，当没听见……”菱纱望着天河，实在无言可说。
“这……好吧，爹都依你，璃儿高兴就好。”柳世封无奈，只得听女儿的话，让裴剑把车拉了回去。
“唉，我早劝过老爷别又一时动念，看吧，你果然是说不过璃儿～”阮慈难过地说道。
“娘，不妨事的，我知道爹也是为我好，只是这些年来你们已经操心太多，女儿不能再事事都依赖你们。”
“璃儿，你尽管、尽管依赖爹！”柳世封说着流下了眼泪。
“老爷，我们就少说两句，这样讲下去，可要耽搁他们的时间了。”阮慈劝说道。
“爹、娘，你们毋须挂心，我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柳梦璃强笑，拿出一个香囊，“这是离香草制成的香囊，我把它永远带在身上，传说它离家越远、香气就越浓，终有一日也会回到你们身边……”
“呜～璃儿……”柳世封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水。
“爹，还有一事须记得，我留下的香足够今年进贡了，何况禄珠、禄蓉也手艺渐好，制香之事不必担心，只不过半年之内不可再采离香草，无论如何采摘过度都是有害而无益……”
“璃儿你放心，爹已经让人贴出告示，裴剑自会管好此事。”
“璃儿，还有天河、韩姑娘，你们几个事事都要小心，保重身体。”阮慈点了点头，嘱咐道。
“呵呵，柳波波、柳波母，等我学会乘剑在天上飞之后，再来找你们玩～”天河此时的心情十分兴奋。
“唉，臭美吧你～”菱纱在一旁仍是无奈摇头。
“云公子。”裴剑突然叫住天河，“裴剑斗胆说一句，我家小姐从未出过远门，请好好照顾她。”
“哈、哈哈哈，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一定不让别人欺负她！”天河爽快地答应了此事。
“……”梦璃心知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与父母相见，想起这些年父母对自己的养育之恩、照料之情，不禁难过。
“瞎说……连自己都顾不好，还要顾别人？”菱纱不禁感叹。看他们一家离别伤感，菱纱心里也有点难过。她忙上前打圆场，“县令大人放宽心吧。就算别的不行，江湖规矩我可是懂不少，梦璃跟着我不会有事的。我们走了，嘻嘻！”说完后立即拉着天河离开。
“爹、娘、裴大哥，保重……”梦璃说完转身向城外走去。
柳氏夫妇站在当地，眼看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均是一阵难过。
“……哈哈，夫人你看，璃儿到底还是喜欢天河，这回我绝非乱点鸳鸯。”柳世封看着自己的女儿离开突然笑起来。
“哦？老爷又怎么知道的？”阮慈有些疑惑。
“她、璃儿不是还送了把弓给天河？除了你我和裴剑，几时见她为旁人这般费心？”柳世封解释道。
“倘若他们彼此有意，自然是好，只是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璃儿做事向来有主见，想要如何就随她去吧。”
“唉，女儿养这么大，最后还是别人的……”
“老爷说什么呢～璃儿还没有嫁掉。”阮慈提醒着柳世封。
“……想到她以前小小的，一晃眼就这般亭亭玉立，却终究也要喜欢上别人，我、我这心里……”
“我说老爷啊～雏鸟离巢本是天经地义，儿女养大了，总有一天要离家的。至少……还有我陪着老爷，就算有朝一日老爷的头发牙齿都掉光了，我们两个在一起，总也是有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