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火辽原-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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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启开,四人过出。见前方有一奇阁,耸入高空,由三根纲柱支住,又有一把长梯傍靠,周围长了许多古藤。柳漫拉肖玉道:“那是贵贱阁,玉哥上去,取出阴阳火,掷入鬼仙谷,你可树一功德了!”肖玉道:“把你的剑借我,你看钢柱上缠了食人藤,若碰到它,它来缠我,须用剑斩断,方不丢命!”肖玉接了柳漫长剑,迈上云梯,走到半中,不时有古藤来缠,肖玉一一削斩。爬了半时辰,已历万级,上到顶亭。亭中设一火炉,炉里养火,烧个不住。肖玉掀开炉盖。见炉旁放一铁钳,拿铁钳夹了一把阴阳火,往谷中扔去。火势猛烈,直冲顶梁,将云阁烧了起来。肖玉紧忙下梯,观看上空,不见云阁,止有大火,果成“肖”形。又过几时,云阁被烧了精光,只剩底托柱梯。这边止息,东面鬼仙谷又起大火,烧成通天赤红,惊得野兽不断跑出。后见石门都让烧封了,里面怪兽跑弗出来,俱烧死在谷中,只传来洪吼杂叫之声。足焚烧了半月,谷中之火渐息,里面已空荡无存,不见一木一兽。肖玉喜知百害已除,向三人道:“从此世间无复存鬼仙谷了。再险毒的地方,我等都可克胜!”杨凡道:“我自服你勇略,将后必能做大事!从今追随你,你心愿么?”肖玉道:“杨兄弟文才罕有,又是玉琼托交,我岂不顾惜于你?今后珍照玉琼,还靠你我!”四人又寻至原谷口,这边也烧得漆黑。肖玉道:“我还要去九龙门走遭,将弓矢交还他们。”走到九龙门,将天衣甲与柳漫拿了,自己背了弓矢,入往九龙门。见了小卒,交待道:“带我去见你帮主!”小卒打听,领肖玉至谢阳处。谢阳认得肖玉,又见他背负宝弓利矢,越发盛怒,要唤人抓他。肖玉道:“掌门息怒,今日并非打扰,特还弓箭来!”说时拿下弓箭,付与谢阳道:“我曾说过会还给你,自不食言。”谢阳稍才安心,只惧肖玉武功,怕他又胡来,说道:“弓矢已还,少侠请回罢!”肖玉知其心意,说道:“掌门勿猜忌,还有些事与掌门说说。”谢阳见肖玉意诚言善,吩咐仆人倒茶,让他坐下,自己与他隔几坐了。”及仆人递茶来,说道:“少侠用茶,有事慢说。”肖玉道:“掌门见我送回弓矢,就不想知我借此所用么?”谢阳道:“请说。”肖玉道:“我借你弓矢不为别事,正用它去鬼仙谷一闯。”谢阳道:“少侠这身武功,闯闯无碍,真有去过?可见到些什么?”肖玉笑道:“实与掌门说,小辈非但射杀许多怪物,还入了仙关,取了精火,将鬼仙谷烧个干净。如今谷中再无毒害了!”谢阳甚惊道:“果有此事?那仙关你如何进去的?身上可带有解药?”肖玉道:“解药是从这里偷得的。小辈自知要青少四人,两男两女,博文强武才能访关。”谢阳道:“这些你都做得周全?”肖玉道:“晚辈自预备停当,谨慎入谷!”谢阳道:“不想你年岁轻轻,竟是个高人!惭愧我九龙门百年未能破关,实难找出后秀之器,未有小兄弟之早成者。说了半天,竟不知你姓名?!”肖玉道:“晚辈肖玉,肖终业之后。掌门可曾听说过我父亲?”谢阳听了,惊哦一声,定眼打量肖玉道:“原来是肖终业的龙儿,难怪才气非凡,将门虎子真正。令尊是做大事的,小兄弟现为何业?”肖玉道:“家父早弃,晚辈自幼让人带养,尚还年轻,阅历浅微,未曾起业。”谢阳道:“令尊为先烈,公子身为其子,宜子承父业,发扬光大才是。”肖玉道:“晚辈亦有此想法。”谢阳道:“如此说来,我们原是一路人,往后要同舟共济了!”肖玉道:“我曾说过与你有缘,还会相见,正是如此。日后为事,还求掌门照托!”谢阳道:“这个自然,凡力所能及的,定鼎力相助!”肖玉又道:“昔前在此盗走珍宝,深知冒犯尊门,惭愧得紧,日后自尽数送还!”谢阳爱肖玉之才,回道:“区区小事,公子不必计较,那些珍宝,公子拿它招兵买马正好。”肖玉见他热情,也不拒绝道:“财宝暂归我手,日后自为掌门献一份心力来,才得畅快。”谢阳道:“不必客气。我倒在想,本人曾见祖上谢玉之录簿,说鬼仙谷之奇关须百年后人能破,从彼到今恰有百年,果如此之预准乎?!”肖玉道:“玉仙人神机妙算,在鬼仙谷里头,也题了‘百年有缘’之句。”谢阳道:“看来我九龙门合当结交你这位贵人了!”尚疑肖玉破关,又问:“公子在关里都见到些什么?能否告诉在下?”肖玉道:“那里头的名号个个怪趣,唤做什么悲喜亭、爱恨河、贫富山、荣辱墓、生死门!最险之事是让是非云雾困在恩怨、成败、输赢三路中,四个人也想不全真假经,唱了半日才将云雾驱散了,顺了恩怨路出来。”谢阳一听,知其言非虚,说道:“果真去过仙关。我谢阳真服你了!我九龙门人虽未入关,然其中有何物事,祖上录簿记得分明。适才公子所言,皆合祖上传留所载。那贵贱阁中之火,历炼百年,足可烧谷中百害。幸有公子破关取火,烧怪焚邪,树此功德!”肖玉谦声“不敢”道:“我伯父李信要在苍岩山开办武会,掌门要去么?”谢阳问:“李帮主可是你伯父?”肖玉道:“乃晚辈义父之义兄。”谢阳点头笑道:“等李帮主传信报来,在下自然遣人赴会,还请公子在李帮主面前为我九龙门说些好话。”肖玉道:“这个自然,苍岩山必留待九龙门兄弟周全。”两个又说了些外话。肖玉辞别谢阳,出了九龙门,来会柳漫三人。柳漫见肖玉空手而归,问他道:“弓矢可还了他们?”肖玉道:“还了。”柳漫问:“没有委曲你吧?”肖玉道:“我好意还他弓箭,为甚为难我来?那是小人气量。他们和我爹一样,都是做大事的。我们竟说得亲切,成了善友。”柳漫问:“都对你说了些什么?”肖玉道:“丈夫在世,最重事业,他们既反朝廷,自然叮嘱我与之相互照托,共度患难。”一路说谈,齐回苍岩山来。
第三十回 南肖北李
更新时间2009127 15:55:12 字数:15241
第三十回南肖北李
见到李信,肖玉将火烧鬼仙谷的情形与李信说了。李信听了欢喜,称赞肖玉,又道:“你近日奔波,想必劳累,歇息几日,我还有事要你去做!”肖玉道:“伯父可是为备武会一事发愁,要侄儿帮忙的?”李信道:“再愁也是乐意。如今江湖幸得太平,人心鼓舞,须办一场武会才好,以凑热闹。当年于震青在世,干戈四起,前又有个上官全乱贼,再起事端,我和你义父都是在刀口上求日子过的。战乱纷纷的岁月,除非你学得通天本领,可免败于邪敌,立足于天下。故今见你英才,做伯父的感到有光,无比满足。办此武会,只为选拔后秀,为武林所用,亦弘正义,防微杜渐。此有一门派名单,本让帮中弟子去传信发帖,今交付你去做,只望长些见识,体验场面!”将一名帖与了肖玉。肖玉接下道:“侄儿自仔细办成!”别下李信,复会柳漫、杨凡、香荷。四人用了晚膳,柳漫与杨凡各回房了,只剩香荷与肖玉。香荷问肖玉道:“你哪日送我回家?”肖玉戏道:“回家作甚?日后跟着我了,做我小妻!”香荷却一脸羞怒,甚无情道:“你送我回去。”弄得肖玉不快,望她半晌,暗骂这妮子哪根神经坏了,平日对我好好,如今竟这般无情!以为她真的嫌恶自己。目今实在吃了许多苦,忍受了不少委屈,不觉眼中出泪道:“我明日就送你回家罢!”香荷见肖玉悲伤,又靠来道:“肖郎莫生气,我只是戏玩而已。但总得要与我父母说说,才能跟你。”肖玉道:“在此歇息一日,后天让漫妹带你回去一趟,你看如何?”香荷道:“就依肖郎说的。”肖玉尚自忖:“女子果然反复难测!此事须向漫妹告诉一声。”说道:“你在此歇着,待我去漫妹前说声。”遂找柳漫,先开言道:“有件事要与妹妹说,妹妹听了,莫责怪哥哥!”柳漫道:“有何事对不住我了?”肖玉道:“倒是小事,后日你带香荷去遭剑阁,见了她父母后,又带她回来,意下如何?”柳漫道:“就因这事我会责怪你?岂不言重了?”盯着肖玉,似要他讲真话。肖玉笑道:“我试想,日后我娶了两个老婆,你会怎样看待我?是否和如今一样爱我?”柳漫早知他意,说道:“我正想不通,叫我送香荷回去,又带她回来,到底何意?这不分明是香荷姑娘回家告别一番,与她爹娘说个清楚,复来认你这个郎君么?”肖玉道:“怪我自惹多情!那日见她实在可爱,心中倾慕,与她好起来。也忘了早对你说,真个有愧于你!”柳漫到底是经过劫难的人,往日尚妒玉琼,与她争风吃醋,如今肖玉又对别的女子好,非但不生嫉妒之心,反更怜惜道:“莫说你娶两个老婆,就算等玉琼姑娘的病好了,你再将她娶了来,我也不怨。只要你像以前一样爱我!”肖玉道:“你去剑阁时,就将家屋交香荷的父母照看了吧!或许有日我们还要去那里,住它几日,岂非可感义父义母之灵?!”柳漫道:“我也早想回故居看看,你也和我们一道去吧!”肖玉道:“近日去过。如今再去,只增伤愁,还是不去的好!往后再说。”遂别了柳漫,复来陪香荷。歇了一日,柳漫带香荷去剑阁。
又数日,肖玉遵李信之命,带了四张帖子,往华山、武当山、峨眉山来。先见到杨静,肖玉将帖子呈上:谨请贵派八月三日前赴苍岩山,合持大会,李信敬上。杨静道:“久未与李帮主叙旧,待我八月三日去苍岩山,定和李帮主畅饮个痛快!”肖玉别了杨静,往武当山来,将帖子交了张三丰。三丰闲圣逸仙,看肖玉是个贤才,留他在武当住了几日,点化武功。其间肖玉又找陈中日,喊他师爷,又请他去苍岩山。中日不涉世事,只对肖玉道:“李帮主这番诚意,甚看重老朽,老朽心里感激,武林大会还是不参入了,代我回侯李帮主就是。”肖玉道:“伯父说了,若师爷不想去,不必强勉,上马赶路的。在此养身子就是。伯父自恨没有亲自来访,日后再来看望您老人家了!”中日笑道:“我的好徒孙,好会说话!也只有我的贤徒仁儿教养得出!”中日亦是善识千里马的伯乐,观肖玉神态俊雅、人材出众,知他武功不浅,与三丰一起调教他。肖玉获得二圣点拨,又往峨眉山来,将请帖交了本汕,来到高家庄,见一农夫田中忙活,近前问他:“这位大伯,高瞻启是在哪家?”农夫答道:“往西边找他就是,最西三家,认有藤条篱栅的。”肖玉谢了他,往极西找来,见到围藤篱的一家。一位姑娘廊外洗涤,老妇廊间饲鸡,大堂中坐了老汉,闷磕瓜子。肖玉走入,先向姑娘施礼道:“这位姑娘,此是高瞻启家么?”姑娘见眼前的肖玉,面目俊朗,鲜衣华带,神采挺拔,俨然出自荣门。不觉红了脸,自羞起来,小声问道:“公子何事找他?是否找错了?”肖玉道:“这不是高家庄么?正要寻高瞻启。”高瞻启见门外来人,又问寻自己,走出看肖玉道:“我便是高瞻启,公子是否找我?”肖玉见了这位老汉,忽跪道:“爷爷在上,孙儿拜见。”瞻启一脸茫然,急扶肖玉道:“公子快起,教鄙人不解!”肖玉起身道:“晚辈是高仁义子。你是他义父,也是我爷爷。”瞻启张目惊道:“你就是仁儿捡得的干儿,昔年也到过这里,好像叫玉儿的?”肖玉道:“孙儿肖玉正是!”瞻启眼中出泪道:“你数年未来,我竟不认得你,从小见你,越长越漂亮,今看你一副好相貌,如何没想到是孙儿?你的妹妹,我的孙女没来么?”肖玉道:“漫妹未得有空,日后看望您老人家!”瞻启道:“我家也想你们两个。”又指老妇道:“那个是你婆婆。”指女子道:“此是我小女,孙儿叫她姑姑正是。”肖玉向瞻启小女喊声“姑姑”,又喊秦氏“婆婆”。两人入了大堂,见高桌上摆了高仁灵位,肖玉道:“桌上义父之灵,爷爷是何时放上去的?”瞻启道:“已放了半个月,听说仁儿卒逝于河北,果真如此?”肖玉将高仁死情与瞻启说了。瞻启听罢流泪道:“仁儿是深负盛名的人,我初听仁儿之死,尚且不信,只是后来许多人都说,才慢慢信了,去了一趟剑阁,果不见你一家,回来便立了仁儿的灵位。”肖玉见无秋霞灵位,问道:“义母的灵位为何没设?”瞻启惊道:“秋霞也弃世了么?未曾听说有此。”肖玉又将秋霞遭劫一事与他说了。瞻启道:“我倒知仁儿杀了天柱山的上官全几个,原来是为秋霞的原故。秋霞一小女子,人皆不识,怨不得没传她的事迹来。也有几年没见过她了,岁月匆匆,遽成永别,伤憾得紧!愿他们夫妻两个地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