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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故国神游之蜀道难-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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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燕飞却见储林榭脸色阴沉,问道,“怎么都不说话,你这是怎么啦?”储林榭道,“我见他夫妻和美,心里妒忌了。”于燕飞叹道,“这也是没奈何的事情。谁让??”储林榭道,“真恨你能和他这么好??要是当时我没被宋恩熙那个狗贼哄骗得一时心软,又怎么会??”又叹气,道,“也不怪他,却是我错骂了。”举起酒囊,又灌了几大口。
于燕飞道,“你这几天酒不离手的,怎么就这样了??要不我把他叫来,你们好好说几句吧。”储林榭道,“不了。我若是须得别人好意,才能再见他一面,那还不如不见。何况当时已说了永不相见的气话,现在要是??他就越发看不起我了。”于燕飞本已解下腰间的葫芦,这时又挂回去了,只取笑道,“你说什么永不相见,我是不信的。这个永远在你这里,只怕一年半载也没得的。”
储林榭别过脸看于燕飞,看得于燕飞心里直发慌,忙问道,“又怎么了?”储林榭叹道,“别说我现在只是喝醉了,就算我疯了癫了,或是被什么撞坏脑子了,又怎么会给你心里找不痛快。”于燕飞道,“我怎么会不痛快。若是叫了他来,我能够见上一面,说几句话,也是极开心的。”储林榭笑道,“那就等咱们办完了这个事,你们都回潭州了,爱怎么见面,便怎么见面。”
“嗯??”储林榭又拉拉于燕飞肩膀,道,“我喝醉了,多听我说两句好么。”于燕飞点头道,“你只管说,我在听着呢。” 
 
   第四章 反教壮士藏丹心2 '本章字数:5955 最新更新时间:20120815 22:45:36。0'
 
  定襄州有家客栈叫作“八惠居”的,那日晡时,正是投宿的客官多的时候。打杂的杜八仙从十一岁起,在这店里干了有两个年头了,见的北方往南方去的客人多,南方到北方来的却少。这日迎来两个女子,一个广袖大氅一身男装,另一个穿一身短打纱衣到膝,腰间都悬着兵刃,像是江湖中人。杜八仙不敢怠慢,忙哈着腰迎了上去,道,“二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于燕飞道,“先给我们整几个热菜??最好能蒸一碗米饭,再给我们收拾一个干净房间,要两张床的。”杜八仙笑道,“本店特色便是住店便有饭食招待,二位不如先在前台登记,领了牌牌好去吃饭,或是让小的给您送到房里也好。”于燕飞道,“那便给我们送到房里吧??可以点菜么?”杜八仙道,“登记请这边来??凡是小店有的菜品,二位尽管点。房间里头还有菜单子,二位明日想吃什么菜,可以今天就跟小的说了,厨房里也好准备。”于燕飞点头道,“果真好。”
二人挑了个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好大的窗子对着外头一棵树。既明亮,又有遮蔽。于燕飞夸了几句,又打赏了杜八仙几个铜钱,杜八仙高兴得什么似的走了。
饭后,于燕飞抹嘴道,“这菜也还不错。”储林榭道,“你也不看看这房钱,够在别处睡两个晚上了。”于燕飞道,“咱们虽没什么钱了,又不用置办什么,光吃饭投宿,我身上这点也尽够了。他们安排得这样贴心,服务得这样周到,便是别处两倍的价我也喜欢。”
储林榭道,“这是文朝英他们家的产业。他们家几辈子的身份,都是享受惯了的人,有这样的安排也不足为怪。”于燕飞道,“原来如此。我只听说八惠居是有名的客栈,没想到却是文家的产业。早知道向文姑娘要个信物什么的,说不定不收咱们的房钱了。”储林榭道,“我只说八惠居是文家的产业,却不知道这一家是不是,兴许只是挂的那个名。”于燕飞这样与她说话也觉得无趣,便收拾好了在床榻上打坐。储林榭拉她道,“你不是没有内力了么,又还怎么打坐。”
于燕飞道,“那我也得再试试流转内力。此去不知道遇到什么事情,只靠你一个可不行。”储林榭笑道,“别忘了蒙古还有天爱和见君。有她两个在,我再不成事,咱们也能成了。蒙古又不像西夏,还有个一品堂,量也没有什么高手??何况,你还有他呢。”于燕飞道,“他也不露面,说是还有事情,谁知道他是真有事情,还是不想见我。我几次约他,他也不出来。”储林榭道,“于他的事,我可不敢多说。我自信天底下最难的事,便是与这何常相相干的了。别的你却不用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你先好生安养着,我父亲定有办法。”于燕飞道,“可惜八公将那个口子开在我手臂上,不然我不用来这一趟,或者就在石悯才的寨子里等你就好。”储林榭道,“这不也都是没有办法的事么?不开在你手上,难道开在姚八公,或是姚夏的手上?”又想起一人来,道,“你可真是处处都为着他??看你总有一天,把自己给搭了进去才好。”于燕飞只笑道,“我若是能为他将自己搭了进去也是好的??怕只怕,没这个机会呢。”储林榭皱眉道,“你是在酸我了?”于燕飞忙笑道,“怎么敢呢。”
储林榭道,“也罢。我却是再没有机会,为他将自己陷进去了??倘若哪天我能提携玉龙为君死,你千万别跟我争。”于燕飞忙啐道,“说什么胡话呢。”储林榭便不说这个了,只道,“你看石夫人给咱们备的衣服??”说罢举起一件褙子,道,“给我的净是这么大袖口的,要准备战斗了,穿这个可不行。你陪我上街去买些罢。”
天色尚未全黑,二人便散步着走到一条较繁华的街上。见一家成衣店前停了好些华贵的车子,便也都走进去看。储林榭比划着一件蒙古袍子道,“这个领口的式样我喜欢,而且穿上就和短打一样,配你的纱衣正好。”于燕飞一路走来都穿的白色短打,配彩色半袖纱衣,纱衣下摆只到膝盖上方,既不失了年轻女子的俏皮灵动,也十分妩媚流转。于燕飞嘟嘴道,“还好我纱衣多,不然都被你抢光了。”便也去摸那件蒙古袍子的料子,又道,“这料子虽比不得我们南方的,但也算好的了。”储林榭点头称是,便问店里的年轻媳妇价格。那年轻媳妇笑着说道,“二位果真好眼光。这是大都里最时兴的样式,蒙古贵族姑娘们穿上骑马射箭,英气勃发得很。”又问二人共要几件。
这边于储二人尚未答话,便有一个老头子,不知什么时候进了这店里的,抚着心口道,“可怜华夏女,尽自做胡裘??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于储二人也不理他,那老头更道,“居然我好好的炎黄子孙,却穿上这等蛮夷胡裘,真是其行可耻,可耻啊!”于燕飞见那老头葛衣补丁,身上单薄,头发也有些蓬起的毛糙,十分可怜的样子,便也不理他,只自己转过一边去。那老头却踱过来,直扯下二人手中的衣裳,撕烂扔在地上,不住地用脚去踩。于燕飞急道,“好好的衣裳,也是织女绣娘辛苦做的,更有那养蚕人许多心酸在,怎么就这样了呢。”储林榭却只冷眼看那老头作秀,也不阻止,待他将一件好衣裳踩成一团咸菜似的,才冷声说了一句什么。那老头听了,便转到一旁去了。那看店的年轻娘子走过来,待要发作,于燕飞忙取下钱袋,道,“这算是我们惹的,就将它买下。”又扭头对储林榭笑道,“洗洗也还能穿。”
二人买好衣服出来,天色已黑,路上人少。于燕飞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了蒙语了,我却不知道?”储林榭道,“原先跟天爱勉强学了一两句,后来嫌难听便没再学了。”于燕飞道,“那老头也怪可怜的,你怎么还吓他??方才真是吓死我了,生怕你动手。我现在没有内力,可拦不住你。”储林榭道,“那外面停了那么多马车,又有个大院子,显然不是一般人家可以去的。蒙古人哪会绣这么繁复的花,自然是大户人家也是在这里买衣服的。他要在这种地方叫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么。你妨碍他找不痛快,不是碍了人家的事么,你以为是为他好?有人就是天生的贱骨头。不被人打一顿仿佛不足以显示自己的骨气似的。”于燕飞忙道,“哎呀,那他也怪可怜的。咱们赶紧回去看看,万一他被人找麻烦了可不好。”储林榭只快步往前走,道,“也不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显了武艺出来,又是许多麻烦。”于燕飞愣住,半响才道,“山亭,你一向豪爽仗义,不是这等独善其身的人。怎么你现下不但气势低了许多,人也变得胆小怕事了?”
储林榭大笑,却是没有停了步子继续往前走,边走还边说道,“人嘛,受了挫折自然会少些傲气。何况行走江湖之上,对姐妹兄弟自然是肝胆相照,倘为了那不相干的人坏了自己的事,可就划不来了。”于燕飞道,“那老头说话虽然讨嫌,但他一片赤诚,也是受人尊敬的。”储林榭道,“我最恨这些酸腐,自以为自己把持了正气,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你放心,若是有人找他的麻烦,他恨不得一死以明志的。这等人,名声比性命重要,是那等女儿丧夫,就宁可女儿快些吊死的腐儒。你若是救下他女儿,他还怪你全不得他们家的气节!”
“好听,好听,这话好听。”二人此时走到一个茶摊边上,茶摊早已歇业,只桌子长凳还摆在路边,一个少女在长凳上坐着,击掌赞叹。此时站起身来,笑道,“姑娘高见,在下佩服。”
于燕飞暗暗心惊,原来那女子居然离自己这么近,自己都没有丝毫察觉,若没有储林榭,这一路上岂不是要惊险万分了。面上却是不敢显露出来,只绷紧了身子,直盯着那女子。
储林榭心下亦是称奇,却也不介意,只是笑道,“我二人以为这里有宵禁呢,都没几个人走在外头,却原来不是。”那女子此时点亮一只灯笼,火光明暗之间,照得她的脸色晴晦不定,只听得她说道,“这么晚还出来走什么,自然路上人就少了??我是有事才在。二位也赶紧回家吧,省得天黑迷失了路。”于储二人应了,便回忆着又往八惠居去。
于燕飞道,“这个人也有些怪怪的。”储林榭道,“你还知道看别人呢。方才又在敲你的葫芦??给他传什么信呢?”于燕飞道,“也没有什么,无非是闲话几句。”说着,脸上已带了笑。储林榭叹气道,“看你,一提他,就开心成这样,”又道,“我也不是酸了,只是关心你,这蛊术用多了不好??反正也都是一路来的,离得也不远,不如写信。”于燕飞叹道,“我也想给他写信呢,他说不必,我也不好太过。”储林榭见于燕飞这样伤心,也不忍,便道,“他许是觉得这样传信更快一些,是以就不要你写信了,不然递信送信的也麻烦??他是替你着想呢。”于燕飞双眸登时就亮了,喜道,“当真?!”储林榭道,“何常相那么谨慎的一个人,自然是会处处替人着想了。”于燕飞忙道,“你别叫他的姓名,不好听呢。”储林榭道,“那怎么着,他又没有字。我爹爱给人取字的,等你们议了亲,让他求我爹去。”
储林榭说着,已走得快了一些。街道上又黑,又空,月亮照得路边房屋柱子栏杆十分可怖,一时听不到于燕飞回音,心里有些渗得慌,又不敢回头。储林榭只得小声道,“曼殊?”于燕飞这才应了一声。储林榭回头看去,于燕飞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街上,月亮照在她脸上,那脸上流动着的,也不知是月华,还是她脸上的神彩。发髻上一只蓝色蝴蝶,仿佛被头发困住,不得飞上天去。一身蓝色的半袖短纱衣,被夜风微微拂过,短靴上别的竹哨微不可觉地响了。
“你这样子真美??可惜他不得见。”储林榭赞道又叹道。于燕飞听了,咧嘴一笑,储林榭忙道,“快别笑了,笑成这个样子,把你浑身的气派给笑没了。”于燕飞道,“我心里高兴么。”储林榭也不知说什么好。
一时,于燕飞道,“仿佛有打斗声。”储林榭点头道,“不知道那女子武功怎样,她行事看着有些怪,咱还是小心为上。”于是二人只贴在路边檐下,又摸回头去。
那女子尚在原地,只冲着于储二人方向说道,“二位果然回来了。”二人也不遮掩,大喇喇走到那女子跟前,于燕飞道,“我们听见有打斗声,于是过来了。”“在那里呢??”那女子朝一个方向指去。也看不清,总归是几个人围着一个人在打。又道,“二位想来多管闲事的么?”储林榭笑道,“要看了。正中间那是个什么人呢?”那女子道,“是个惯爱胡言乱语蛊惑人心的老头,影响社会安定团结。我特来请了他去好好教育教育的。”储林榭点头道,“既然是教育,那也不关我们的事了。”说罢,拉了于燕飞要走。那女子问道,“夜这般深了,二位住在何处,可要在下相送?”储林榭忙道不必,于燕飞却问道,“可是咱们早一点时候在成衣店里遇到的那个老头?虽然脾气惹人讨厌,但却不是坏人。”
那女子尚未答话,储林榭便道,“你也说他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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