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国神游之蜀道难-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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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孙将军对机关数术,五行八卦甚是精通。我受李安抚使安排,从北方找到南方,投入他的麾下,就等这么一天。看来元军也知道孙将军所长,才故意投‘孙’问路。”又叹道,“你在那等逼供之下都能不为所动,我敬你是条汉子,即便不是为了辟火珠之事,也会拼命救你出来。”
储林榭笑道,“真看不出,您老也是讲义气的。”孔先生哼道,“我在他帐中藏拙多年,跟一帮要么大字不识又自以为是的人共事相处,不是为了大义是什么。”又道,“那元人自作聪明,只道将孙将军他们从汗帐引入,是以虽孙将军强记住地宫机关,却不知地宫所在。殊不知我正是那昭君墓守陵人,不是为了墓中辟火珠,也没有我了。”储林榭道,“原来如此,我说李安抚使怎么得知此事的呢。”孔先生道,“若不是我,他自然也有别的办法知道??只是知道得没这么详尽罢了。”于燕飞道,“姚老丈倒是也告诉了我的。”于是将遇到姚八公前后粗略讲了,又道,“我猜,就是青冢了??果真不错。”孔先生道,“三百年前,姚家人事急从权,不得不将辟火珠埋在蒙古。因想着虽在蒙古,却是明妃墓中,好歹也算汉人的地方。不想还是让他们蒙古人沾了灵气,这才有中原如此一劫。”储林榭道,“好在鞑子们不懂,辟火珠遇土则生水,遇水则生气,凡埋珠之地必钟灵毓秀地灵人杰,这荒凉之地若说有一个地方埋了辟火珠,除了青冢没有别处。咱们将辟火珠取了,也算断了他们的灵气,最多再嚣张个几十年,也是无可奈何的。”
于燕飞道,“孙二哥还不能太见光,难道蒙着眼睛去找辟火珠?”孙二郎道,“无妨。纱布已比昨天薄了一些,我能看到些人影。等到了昭君墓中,摘下纱布也是一样。”于燕飞笑道,“这样也好,你在昭君墓中就可将纱布摘去,等我们出来的时候,你就能和我们一样见光了。到时候就能好好看看了。”孙二郎道,“我三百多天住在这暗室里,看不看外头,也没什么了。”
于燕飞笑道,“那若是剑菲来了呢?”孙二郎微微一笑,道,“她啊??那便再说罢。”于是起身欲走。于燕飞忙道,“现在就要去么?见君武艺不弱,倘若有她相助,或者容易成事。”孔先生道,“她嘴上说得硬,但女娃娃除了遇到男娃娃,不然不会轻易背叛自己老爹。何况她身边那个小尾巴我也是信不过的。”储林榭道,“你就是好心,怕咱们撇下她去了青冢,她知道了会不虞??你放心,见君是个谦谦君子,最多嘴上说你两句罢了,不会记仇。”孔先生道,“女娃娃心善是好事,可也不太好。”又从怀里摸出一块金鳞递给于燕飞,道,“此乃龙鳞,为上古神物。我怕你心太好了害到自己,这个给你,就当报了你的赐衣之恩。”那龙鳞上金光流动像是有浮龙在翔,于燕飞怎么敢要,孔先生拉过于燕飞手,硬塞给她,道,“这下好了,老头子不欠你了。”
储林榭见是好东西,生怕于燕飞不要,故意打岔道,“这么好的东西给了她,我可眼红了。”孔先生道,“我是怕曼殊心太好了,反害到自己,这龙鳞是天地正气之所在,故能佑她。你得罪的小人太多,身上怨气重,别坏了我的龙鳞。”储林榭往左肩上吹吹,又往右肩上吹吹,道,“没有怨气了。”
四人来到受降城内云渺处,云渺拉过孔先生的手,亲亲热热喊了一声,“师父。”储林榭笑道,“我说呢,南方的神算在我们书院,剑菲和孙二哥都是此脉的。北方既有了个渺渺神算,怎么还多了个孔先生却是没有听过。原来是大隐隐于朝了。”云渺道,“你们可算是来了。若这两个是师父您要等的人,就放我从此去了吧。”储林榭道,“你这话说得可真怪。”
云渺道,“你知道我从小在这元人之中长大,心里只当自己和他们一样的人。现在打仗,我是既把自己当汉人也不行,也把自己当元人也不行,只想脱了这是非之地。可惜师父传我一身武艺,我须得尽到责任。现在责任能卸了,我便投入西北军中去,也是为国出征了。”孙二郎道,“姑娘豪气,在下佩服。”储林榭道,“恐怕要麻烦你多等一个人。”于燕飞看了孙二郎一眼,笑道,“恐怕是两个也未可知。”孔先生道,“你将她们等的人领了来,这里的事算是完了,今后我也不必待在这里,更不必拘着你了。”云渺笑道,“大好。”
云渺于是带了四人来到昭君墓外,云渺笑道,“这里还有曼殊一个故人呢。”于燕飞奇道,“什么故人?”云渺道,“你不记得他了,他可忘不了你??他说你与何常相两人,英姿潇洒,武艺超群,是好般配的一对呢。”于燕飞道,“这时候提他做什么。”又怒道,“提到那里我就来气,那方种玉实在太可恶了,再见到他时,我一定要杀他替小崖村人报仇。”孙二郎道,“这些都是上头的命令,他又能怎样呢。”于燕飞道,“倘若是上头要你去杀光一个村子的人,你也杀么?”孙二郎黯然道,“我也不能怎样。”
储林榭问道,“那乃??乃仁台守这里?”云渺道,“他那里事情没办好,被罚在这里守墓。”储林榭道,“那可要惊动他了,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估计不会放我们去。这下只怕养老也养不成了。”云渺道,“我在军中就教出这么一个练武不像摔跤的徒弟,一直心里愧疚,现下他不能上战场屠杀我汉人将士,我终于心里安生一些。只是要赶尽杀绝,却有点可惜??你们放心,有我在,不用跟他照面,偷偷就将你们带入陵墓入口。只是我要守在外面,一来稳住他们,二来权当放风。只得你们四个下去了。”
于燕飞拱手道,“到这里已然多谢了。”云渺笑道,“不谢。要不是你们来,我还要守在这里,不能纵马疆场,那岂不是浑身都不快活。何况以我们的情谊,说谢字未免太过生分了。”说罢同四人合计一番,便自去那昭君墓旁的哨台说明身份。
一时,云渺同那乃仁台一起走了出来,云渺挥起那古剑,摆了个“峰峦入苍茫”的起势,乃仁台跟着学了。云渺笑道,“这个倒还记得,那么看好了。”手腕一翻,纤腰一扭,身子一转,道“这个叫‘风卷红旗’,你可看清了?”
四人得了暗号,便往孔先生早已备好的一个口子上去。孔先生道,“储丫头也要下去么?”储林榭早已翻身跃入。孙二郎道,“我在前领路。”也跳了下去。于燕飞第三个,孔先生守在外头,直到云渺纵身过来,道,“我要他站桩去了,你快下去,我收拾这里。”
地宫之中触脚极软,两旁石壁冰凉,于燕飞摸上去,只觉得结了许多水珠。再走几步,便有水珠从头顶滴落。于燕飞问道,“这可奇了,孔先生将这里打开了有多久,怎么来的水呢?”储林榭道,“自己回去看三相图去。”于燕飞“噢”了一声,道,“那你给我讲讲嘛。”储林榭道,“大概就是那么个意思,不懂就回去问刘先生。咱们快些走,你看孙二哥??也好让他早些见剑菲呀。”
孙二郎本走在储林榭前头四五步,此时脚步慢了许多,低声问道,“剑菲她??果真会来?”储林榭道,“她信你的三年之期,你也该信她,她等不到你,自然会过来找你。”孙二郎道,“可惜三年之期还有几个月。”储林榭道,“几个月??也不长。何况我们取了辟火珠,也就走了,到时候你回书院去,自然就能见到她了。”孙二郎只“嗯”了一声,也不说话。储林榭忽然有些心慌,拉了于燕飞的手,只觉得她手上也冰凉冰凉,手上还有许多冷汗,忙道,“不慌不慌。”
孔先生在后头幽幽地道,“本来不慌,听你声音颤成这样,老头子都要慌了。”他声音忽然响起,又是在这样黑窄矮湿的甬道里,于储二人都吓了一跳,抱作一团。只前头孙二郎还不紧不慢走着。
孙二郎稳稳走到甬道尽头,停下道,“前面就开阔了。有一条活水,也有风有气。”说罢从怀中摸出火折子,储林榭背上缚了一支火把的,此时取下点燃。孙二郎道,“我将火把做得暗了些,你们小心看路。”于燕飞道,“刚才走了这么长一截,现下已经看得惯了。只是你,别伤了眼睛就好。”只见四人背对甬道,身前是一条暗河自左向右流着,河两旁湿土壁垒,阴湿诡异,还散落着一些尸体。储林榭道,“还好有风,不然咱们熏也给熏死了。”孔先生道,“这昭君墓中地宫本有一份地图流传,只是我这一脉只守陵,不守图,现在那图散落何处已不可考了。”孙二郎沉声道,“你们跟好我。倘若走失了,就跳进这河中逆流而上。岸上机关甚多,防不胜防。”
于燕飞闻言便要往河中跳,被孔先生一把拉住。孙二郎道,“河里有毒蛟,还是轻易不要招惹的好。你们跟好我,也能避开上面的机关。”又对于燕飞道,“将你的九节鞭借我。”于燕飞解下钢鞭,孙二郎握住鞭柄,手腕一抖,那九节鞭便如灵蛇一般,直取左边那一具尸体,缠住那尸体脖子,再手腕一翻,便将那尸体拖了过来。
于燕飞惊道,“是咱们的人。”孙二郎道,“是吕印。”说罢伸手探入那尸体怀中,半天,摸出一枚小铜管,放在唇边吹响,声音清越响亮,回荡在这阴暗幽湿地下。孙二郎将小铜管递给储林榭,道,“回去后,将这个交还给李安抚使,就算是他复命了。”储林榭接了收好,心里咯噔一下,浓眉一皱,仿佛察觉到一点说不出的味道。
孙二郎自顾砍下那吕印的手臂,往前一送,那断臂便如打水漂似的在暗河旁连蹦几下远去了。却不知触动哪里机关,两旁湿土之中飞出几百簇羽箭,箭势之猛,直扎到暗河对面土壁之上。那边的机关也被触发,须臾间扎出几十只飞梭,亦全都扎回这边。
箭势稍缓,孙二郎灭了火把,仍提在手上。右手在肩膀上往前挥了挥,三人跟上。孙二郎道,“两旁装有磁石,这些暗器不时就会被吸回,重新归位。”储林榭道,“辟火珠是三百年前放在这里,昭君墓可不是。原来千年以前古人便会利用磁石吸铁设置机关,果然古人智慧不可小觑。”
才走得几步,孙二郎便停下来,侧耳听去,道,“烧过来了。”储林榭一愣,道,“什么?”此时从更前方不知何处,呼啦啦烧过来一团淡蓝色的火,直燎到四人身前。孙二郎道,“这边产一种可以燃烧的气,烧出来就是这个样子。”于燕飞道,“像是《梦溪笔谈》里的石油?”孙二郎点头道,“大概就是吧。”于燕飞道,“那要怎么过去?”
孙二郎道,“这气是从一个口子出来的,方才那些箭簇的机关已经打开了那个口子,你们在这里等好,我去堵住那个口子。”说罢便纵身要往前。储林榭一把拉住孙二郎,道,“还是我来。”孙二郎道,“我原先走过这么一遭。”储林榭道,“那个口子在哪里?”说着按住孙二郎肩膀,孙二郎只觉得储林榭手中有什么东西硬硬的,想必就是那小铜管。孙二郎心中一动,道,“火是从哪里烧来的,气就是从哪个口子出来。”储林榭又道,“倘若我将衣服在这河里浸湿,会将那些毒蛟惊醒么?”孙二郎道,“或许会,但它们不能上岸。”储林榭道,“这便是了。”于是脱下外袍,在那暗河之中浸湿,于燕飞也往她身上淋水。孙二郎道,“那里有个突起,按一下就好了。”
湿漉漉一个储林榭纵身往前旋去,这地底不高,下头燃着火,储林榭只得贴着洞顶飞去,洞顶无处借力,储林榭只得斜蹬那壁顶,虽能往前借力,却也总将身子往下一沉,于燕飞惊得只捂住嘴。倏然间储林榭整个身子便坠了下去,于燕飞再顾不得,叫道,“喂兰??”便也要往火里冲,被孔先生和孙二郎一人一边拉住。
于燕飞哭道,“山亭她??”那边储林榭道,“没事,我堵住这个口子了。这边已经不烧了,等你们那边的烧尽你们也??”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巨响,那团蓝火居然就此炸开,孙二郎和孔先生早拉住于燕飞往旁边石壁上扑去,只有些乱石砸在他二人背上。于燕飞见眼前一被碎石塌土堵住去路,见不到储林榭那边,忙跑到塌方旁,贴着那些土石道,“山亭,你还好么??”又将耳朵贴在塌方上,只听得储林榭道,“该死我忘了。这气足的时候烧着还好,待不足了,混了空气便会爆炸。现在虽然不冒气,不烧也不炸了,路却堵住了。”
孙二郎道,“咱们不从这边走。”也贴在那塌方上,道,“你听我说完再动。那燃气出口有个仕女图,你按一下她的嘴,会出一个口子。你冲进那个口子里,再一路往前冲,不要回头。”储林榭应了。孙二郎又对二人道,“咱们掠到对岸去,那边没有机关。”
三人在对岸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