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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择夫教子-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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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众宾客上了筵席后,杜萱娘借口身子不适,说想暂时回房一下,请姬银霜与冯夫人带着赵韵儿,李冰冰,及两位当家主事的媳妇代为招呼客人。这些知交好友当然知道杜萱娘目前的身体状况,忙不迭地请她先回房歇一歇。

“夫人,我看那乌鸡汤还不错,我去给你盛一来可好?”雪竹在杜萱娘坐下之前又一个软垫放在了太师椅上。

“不必,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吃得下饭?这事都赶到一块来了。”杜萱娘疲倦地说道,“雪竹,我们是先见那红酥,还是先让宝儿过来?”

雪竹太了解杜萱娘的性子,她对这几个孩子看似都很严厉,实际上她是最惯这几个孩子的,有很多只要是无关大事大非的事,最后她都是顺了孩子们意的。比如,已经成家与定亲的这几个孩子的婚事,除了张义与顾尚,其他几个的婚事实际上杜萱娘最初都是不太满意的,但最后她还是选择了成全。结果给自己找了无数的麻烦事。

赵梓农虽然名义上是在京城里做生意,实际都是在为将要嫁进京去的赵韵儿与顾青橙准备嫁妆和铺路,现在又要加上一个有可能嫁入东宫的孙金铃,不知又要耗损杜萱娘多少心神。

季琳儿原本是与顾尚定亲的。最后竟然与王谏之凑成了一对,害得杜萱娘亲上益州折腾了一大圈,到今日才算是交了差。

谁知孙宝儿这个家伙突然又冒出来搞出一大摊子事,等着杜萱娘为他擦屁股。

别的妇人怀了孩子,就算不是怀了双胎,也会有亲人夫君呵护着,他们家这位夫人却什么都没有,不但要寻找生死未卜的孩子的父亲,还有一大家子人等着她去操心。

想到这里,雪竹心里不由地一阵心疼。便沉吟了一下说道:“四少爷年纪到底还小。有些事始终还是要夫人把持才行。夫人不能太惯着四少爷,雪竹觉得还是先把那红酥叫来看看再做决定为好。”

杜萱娘点头道:“将那两个丫头也一起叫来!”

不一会儿门口响起小妩冷淡的声音:“请三位脱了鞋进去!”妓女身份本就卑贱,即便是小妩也看不起。何况这三个还是害得孙宝儿快要身败名裂的罪魁祸首。

杜萱娘放下手中的艾叶茶,抬起头来细细打量面前显得有些惊慌的三名女子。走在前头的女子一袭白衣,乌黑长发只挽了一只松松的髻,用白玉簪子插上,瓜子脸,容色动人,十七八岁年纪。杜萱娘有些诧异,这红酥美是美,除非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否则说她值一万两银子。倒真是有些亏。

再看那两个丫头,一个稍大,一个十四五岁的样子,大的满脸雀斑,小的左脸上却长了红色的胎痕,将个左脸遮了大半,不过眉眼倒还周正,杜萱娘心中了然,难怪这主仆三人被卖到妓院还能呆在一起,实在是这两个丫环实在是长得有些寒碜,不过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杜萱娘也没时间与他们客套,淡淡地说道:“请姑娘说说身世来历!”

那主仆三个显然有些意外,按说这个时候主母发现儿子将妓院拐回来的妓女藏到了家中,不是该大发雷霆,然后将她们打出去?或者干脆杀人灭口,免得名声受损的么?

杜萱娘的客气让那个红酥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回道:“是,夫人!”

这句话让雪竹也忍不住抬头看了那红酥一眼,难道是妓院呆久了,连官家小姐的气度都丢了?杜萱娘却发现那个脸上有红斑的丫环抬头看了她主子一眼,杜萱娘突然觉得这事有点意思了。

“红酥本姓杨,名素素,祖籍杨州,祖父曾任翰林院士,安贼杀进长安时,我们一家人随太上皇避走蜀地,谁知在马崽坡遇到兵变,我们一家子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便去了泷右投靠亲戚,后来祖父与父亲相继去世,家道便艰难起来,不得不依附堂伯父一家人生活,谁那黑了心的堂伯父,为了贪图我们家最后那一点子东西,竟然将我们骗到果州,卖给万花楼,幸好遇到孙少爷,我们主仆三个才免遭凌辱,红酥在这里拜谢夫人了。”

“谢我做什么?救你的是宝儿,据我所知马崽坡兵变,受牵连的只是与杨相有关联的人,难道你们祖父曾与杨家走得近?”杜萱娘突然问道。

那红酥竟然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眼神不自觉地飘向一旁的红脸丫头,那红脸丫头眉头微皱,突然上前说道:“回夫人,那时我们小姐还小,老爷太太是不会将这种事告诉小姐的。”

杜萱娘突然来了兴致,顺口问那丫环,“哦,你又叫什么名字?”

“回夫人,奴婢名唤秋菊。”那秋菊柳腰微折,声音恭敬柔和,神情坦然恭敬,动作丝毫不差,骨子里却透着一股贵气,除去外貌上的天差地别,这叫秋菊的倒比那杨素素更像世家小姐。

杜萱娘一直以为一个人的气质不是天生的,是需要后天培养的,什么样的环境生成什么的气质,乌鸦变不了凤凰,鱼目也冒充不了上好的珠子,既然杨素素祖上曾为翰林,那绝对是清贵世家,那杨素素的气场竟然压不过身旁的丫环,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你们有什么样的拿手绝活,才让万花楼的人答应让你们两个继续跟着你们小姐的?”

除了那红脸丫头神色不变,另外一对主仆俱都露出惊愕之色。

“奴婢会做一手杨州菜,万花楼来了贵客,一般都由奴婢下厨,奴婢的姐姐秋霜梳得一手好头,常为楼里的头牌姑娘梳头。”红脸丫头不亢不卑地说道。

“你们两个不错,雪竹,她们应该还没吃午饭,将这桌上的枣泥糕给她们吃了吧。”杜萱娘越来越有兴趣了。

雪竹将那枣泥糕端给三人,故意斜着身子,好让杜萱娘看得更清楚,红脸丫头的手指纤长白皙,没有蓄指甲,这让杜萱娘想起爱抚琴的顾青橙的手,不也是这样的么?

红酥与秋霜细细地将那枣泥糕吃了,红脸丫头只吃了两口,便将剩下的掩到了袖子里。

杜萱娘与雪竹两个互看一眼,说道:“小妩,去将万花楼的人请进来,当心别让人看到他们。”

万花楼的老鸨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长得倒有几分姿色,带了两个得力的打手过来,却被小妩拦在了屋外。

那老鸨一进屋便用精明的眼神将红酥上下打量了一番,以她阅女无数的经验一下子便看出了这红酥仍是完璧,立即拉下了脸,孙宝儿没与红酥同房,意味着她那一万两银子便难拿了,便冲红酥主仆恶狠狠地骂道:“好你几个贱蹄子,胆儿长肥了,竟敢从我万花楼私逃,也不打听打听我赛金花是干什么的……。”

杜萱娘轻咳一声,那赛金花立时知趣地住了嘴,给杜萱娘行了一礼道:“赛金花见过夫人,果州上下谁不知道杜夫人的仁善?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我这不争气的女儿……。”

“说说你的来意?”杜萱娘再次打断赛金花的话,今日正是忙乱的时候,谁有耐心听这种人闲扯?

赛金花假笑一声说道:“是,夫人,那我就直说了,当日夫人家的四少爷当着我万花楼一干子贵客的面,竞价一万脸银子要给我们红酥开脸,谁知四少爷睡了我们红酥不说,一钱银子没给,反倒在夜里将人给拐跑了,夫人,你看这事怎么弄?”

红酥红说着脸喊道:“夫人别听她胡说,红酥与四少爷什么事都没有,是我们求四少爷带了我们出万花楼,四少爷看我们主仆可怜,才将我们带出来藏到果子林的,并非四少爷拐带我们!”

赛金花眼一眼瞪,想发作,又惧于上座沉默的杜萱娘身上那股冷冽,便转头对杜萱娘赔笑道:“请夫人明鉴,这红酥与四少爷共处一室,又将她带回家中,说他们没事恐怕无人能信,如今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们万花楼也只好吃了这个看管不严的哑巴亏,也不管他们拐带也好,私逃也罢,总之与四少爷脱不了关系,所以只要四少爷将那天晚上竞价的银子与我们万花楼结清,此事便就此揭过,夫人觉得如何?”

杜萱娘沉默到赛金花脸上的假笑快要挂不住时才说道:“赛老板娘说的也是那么回事,这事的确也与我家宝儿有关,一万两银子倒没什么,只不过我们若付清了那夜的银子,这主仆三个是仍算万花楼的人呢,还是就归我们杜家了?”

☆、三一六婚宴风云(五)

赛金花听见杜萱娘愿意给银子,差点没乐晕过去。一万两银子给一个清倌人开脸,不但是果州城,恐怕就是整个大唐都是绝无仅有的。

当时是赛金花见孙宝儿儿似乎对那红酥有些意思,便想着孙宝儿虽有小气的名声,但身家不菲也是在果州出了名的,再加上还有杜萱娘这个财大势雄的坚强后盾,打定了主意要赚孙宝儿一笔,于是叫一个帮闲扮成外地来的富商,另一伙人在孙宝儿旁边架秧起火,直接将价钱抬到了一万两白银,也怪这赛金花被这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砸晕了头,一时疏忽,没有让孙宝儿当场付钱,最后又让得手之后的孙宝儿直接把人给拐跑,真正地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回杜萱娘亲口答应要付这一万两银子,这事就算真正的成了,赛金花那里还在乎这三个二十八两银子买来的丫头?况且有两个还是不能见人的,当即答应道:“既然夫人这么爽快,我赛金花也不好意思太小气,夫人若看得顺眼,这三个丫头送给夫人又何妨?”

雪竹与小婉皱了皱眉头,不明白杜萱娘这么轻易地便答应了给赛金花银子,一万两可不是小数目,杜家再有钱,也没有这种花法的。

红酥与秋霜面露喜色,唯有那秋菊仍面不改色。

杜萱娘看了看赛金花流到嘴角边的口水,说道:“这样不好,我杜家岂会是连几个丫头的赎身银子都出不起?我给你五十两银子,算作这三个丫头的赎身钱。不知她们三个的卖身契,赛老板可带来?”

“带来的,带来的!”赛金花忙不迭地说道,她原来就是打算拿这个卖身契来威胁杜家的。当然是随身带着,便从怀里摸了几张纸出来。

杜萱娘见状,便对小婉使了个眼色,“小婉,去请方爷准备好赛老板娘要的东西送去万花楼,顺便让他们写个条子带回来。雪竹,你去我屋里拿五十两银子,这钱我们自己出了,不必去和大少奶奶说。”

雪竹看到小婉走到门口说了几句,小妩立刻进来站到杜萱娘身旁侍立后。才回身进了内间。不一会儿便拿了五只银锭子进来。放到桌上。

赛金花看着那银子眼睛突突放光,杜萱娘不失时机地说道:“赛老板娘,可否先将那卖身契给我们看看!”

赛金花顺手便将那几张纸递给了杜萱娘。杜萱娘也不看,招手让红脸秋菊过来,“你来看看,可是你们自己的卖身契?”

秋菊脸上终于有了激动之色,接过那三张纸仔细看了,才点头说道:“正是这个!”

“你们可收好了,若再被人得去,赛老板娘未必就有这好心放你们一马了。”

赛金花突然意识到了不妥,突然伸手来抓那身契,却被一旁的小妩一脚踢开。然后高声叫到,“可以进来了!”

随着房门的大开,小方带着两个护院进来,不等惊恐怕的赛金花发出声音,便一掌切在她的脖子上,然后将软麻袋一般晕过去的赛金花扔给两个护院,赛金花带来的两个打手早就被人捆了棕子,扔在墙角。

“夫人,怎么处置这几个?”

“你们将这二十多人统统送回万花楼去,不管用什么法子将宝儿留在他们手里的条子给弄回来,只要不闹出人命就行。”杜萱娘相信小方做这样的事是驾轻就熟的,敢上杜家来挑事的如今是越来越少,赛金花是近半年来的第一人,杜萱娘觉得很有必要再给那些跳梁小丑们敲些警钟了。

午饭后,京城来的及远一点的客人相继离去,只剩下一些近亲及离家近的客人。当地风俗,婚礼是要进行一天的,下午至晚上才是重头戏,主要是看戏及闹洞房。

戏班是专程从京城请来的,戏台就搭在演武场的西南角。陈掌柜夫人,崔府姨娘等女眷都坐在棚子里,由沈玲珑陪着,四周燃了碳盆,倒也暖和。一些客人带来的丫环婆子也取了长凳在后面坐着听戏,场面上甚是开心热闹。颜彦与苟春花则一个在戏棚子里面陪着,一个在老宅内院客堂侍候着陆家,冯县丞家,及果州城来的世家的女眷们。

因为没有时间午睡,杜萱娘精神有些不济,姬银霜见状悄悄地在陆老夫人耳边嘀咕了几句,陆老夫人立刻心疼地说道:“杜丫头,这儿不用你了,你去歇歇午,我好久没有赢她们的钱了,看她们一个个钱袋子厚实的,我老婆子心里就不得劲!”

老夫人的话一出,立刻得到大家的响应,冯夫人立刻说道:“哎哟,老夫人,瞧你说的多穷的似的,我们就盼着老财神给我们发过年钱呢,雪竹,多摆几桌,让那些小姐们也上,虽说这打马吊也不是什么正经玩艺儿,但我们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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