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血-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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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就放了你,让你还是去木商行。你为了师门忍辱负重,我们就是承受再大损失也得保护你!”
这段话说得合情合理,王天逸不由得安下心来。
“不过,事情有了变化。”韦全英挥着手臂,脸上一副计划被打乱了的表情,“刚才丁家的三少爷突然驾临青城,他指名要见你。”“什么?丁三来了?”王天逸惊奇地张大了嘴巴。“你先别高兴,”韦全英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放你出去事小,但我怕岳中巅看见了更恨你。”
“那我该怎么办?继续呆在禁闭室里?”“三少爷要见你,你肯定得去,但是我想你白天陪他,晚上还回禁闭室睡,算是给岳中巅一个面子。只是要继续委屈你了。”韦全英看着王天逸很心痛地说道。“没问题。只是岳中巅面前还望师兄周旋。”王天逸见韦全英的安排周全,自然感激万分,不疑有他。
“肯定的。”韦全英拍着王天逸的肩膀说道,“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为青城荣誉出力的人!记住,青城是我们大家每一个人的!擦亮青城的荣誉,就是擦亮你自己的荣誉!这才是真正的侠义!”
“师门恩我,我忠师门!”
“放肆!这是丁家三公子!你这狂徒不要再嘴里不干不净了!”在牢房外边,王天逸嘴里训斥里面的胡不斩,自己却斜眼瞥了瞥凶僧隔壁空空的牢房—他不久前还在里面趴着呢,而现在他正和师父等人一起,陪着来参观胡不斩的丁三。
“直娘贼!我管你是谁?”胡不斩的猛然起身拽动了身上的铁链哗啦乱响,“老子眼里只有两种人——死人和活人!放老子出去!老子立马让你变成死人!”
“哈哈!英雄啊!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听说你是长兵器高手,要不咱们过两招?”站在牢外的丁玉展眉开眼笑,但看到胡不斩嘴角有条血痕流下,语气马上失望了下来,“好汉,你的伤还没好?”
“好个屁!”胡不斩瞋目大骂,“青城的直娘贼怕治好了老子,老子把他们全杀了,所以在药里给老子下砒霜!怎么能好?”
“什么?这是真的?”此话一出,丁玉展大吃一惊,转头问陪同而来的杨月海。杨月海急得赶紧摆手:“三少爷,您别听他胡说!他是慕容世家要的人,我们怎么会下毒,可能是药不对症,他的伤老不好,脉象也怪异,我们请的大夫几乎隔一天就来一次啊!”
丁玉展一听也对,看了看他嘴边鲜血淋漓,异常可惜地摇头叹息,感叹自己没法和他过招了。
王天逸却皱起了眉头,这几天他和这个凶僧同处一室,他骂自己的时候都是底气十足,但一旦有教官什么的来了,面色马上就会委顿不堪,开始还吐黑血,最近虽然人一来也经常吐血,但颜色已经是鲜亮的了,而且一次郎中走了之后,胡不斩的袖口里掉出一粒圆石子。
王天逸很怀疑这个家伙是装病,靠在腋窝里夹住石子改变脉象,外人来了就催内力吐血,故意示弱。但他王天逸一个时辰前还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有余力管这个。
丁玉展觉得索然无趣,返身走了,一群人都跟了出去,王天逸凑进他的牢边,冷笑着问道:“和尚,你的伤真的没有起色吗?”
胡不斩看了看王天逸的眼睛,顿了片刻,一样冷笑着回答道:“直娘贼,你说呢?”
王天逸为了师门,白天陪着丁家少爷丁三游玩、比试,晚上就回禁闭室,然而得罪岳中巅的事仍像大石头一样压在他的心头。
丁三不是傻瓜,他见王天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又不说,他自然有办法打听出这里头的关窍。行侠仗义的他立刻拍着胸脯对王天逸说要带他走,让他加入丁家。
但加入丁家这事却不是他一个不问家族事务的闲人说了算的,而且王天逸身上涉及到青城和华山的摩擦,真正有能力拍板的只有丁晓侠。丁三找到大姐的时候,一群江湖掌门正陪着她吃饭,青城、华山的各色人等自然都在场。面对小弟的古道热肠,丁晓侠在众人面前一口答应,但却根本不打算吸纳王天逸。
一句话,她既要替小弟扬名,又要维护丁家的权威,丁三离开之后,丁晓侠就对在座的武林朋友说:小弟古道热肠,心地太好,不懂江湖规矩,请大家先顺着他的意思,至于事情该怎么做,丁家会恪守江湖规矩,决不多事。
这意思很明白,让大家把丁三当不懂事的小孩来看,他在的时候,其他人不要动王天逸,等丁家走了,王天逸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好了,算是卖给丁家少爷一个面子。武林众人一个个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宴席上,岳中巅虽然听丁家大姐说得很场面,但岳中巅还是担心夜长梦多,那毕竟是丁三想保王天逸啊。晚上,岳中巅就对巴巴跑来求他不要涨价的掌门父子破口大骂,大施压力,务必要青城尽快给他一个交代,处置掉王天逸,否则价格上一个铜板也别想降。
第一,不能得罪岳中巅,现在青城的木材生意全指望华山派了;第二,必须得给丁家面子,否则你得罪了七雄,在江湖上很难混啊;第三,还有自己的面子,毕竟岳中巅屡屡欺压青城,王天逸替青城出头,如果因为畏惧华山而卸磨杀驴太明显,不论是江湖朋友,还是青城内部,自己的名声和威信都会下降。
韦氏父子回去琢磨良久,终于考虑到了一个计策:那就是在比武大会上,让华山人以指导青城武艺的借口上台,然后让王天逸上去比武,因为只能拿单剑,王天逸的武功会大打折扣,根本不会是华山高手的对手,就任凭对方鱼肉了,打死打残全凭华山意思。这样一来,是王天逸自己找死,岳中巅了了心愿,丁家面子也没伤,自己也没有责任了,什么闲话都没了。
“可怎么让王天逸自己跳上去呢?”韦全英问道,“他现在有了丁三这个后台了,万一不听我们的怎么办?”
明天就是掌门的寿筵了,本以为无事可做的王天逸天一亮就被大师兄韦全英叫去了。
“带你去拜见个人。”韦全英拉着王天逸就走。
要拜见的人却是丁玉展的姐夫——杨昆。
杨昆先夸赞了王天逸的侠义和品行,然后他看定王天逸,说道:“你看起来人很不错,不过这里却是江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明白吗?”王天逸哪里会明白杨昆这样说话的意思,赶紧行礼道:“请您明示。”
“昨天小弟说要带你走,”说到这里,杨昆语调一转,陡地威严起来,“但是我们丁家挑人非常严格,并非是管事的人想要谁就能要得了的……不要把我的话告诉小弟,他只是个贪玩的孩子,我们只是希望他开心。这些话,我是作为一个江湖前辈劝告你。你是聪明人,自己好好想想吧。”
杨先生这话摆明了是告诉王天逸,他想入丁家是不可能的。丁三在他们眼中只是孩子,他的话并不算数!
王天逸满头冷汗,才持续了一夜的安全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岳中巅的狞笑又在眼前晃来晃去。
在青城议事厅里,韦全英递给王天逸一把青鞘镶金长剑。
王天逸接过长剑,拔出一看,此剑却未开刃,剑身上的一面上铸着“青城精英”四个金底篆字,另一面却刻着一个大大的“一”字,下面就是年月日期。
王天逸愣了,他呆呆地问道:“大师兄,这是何意?”
这把剑分明就是王天逸以前朝思暮想的荣誉之剑。青城每次比武大会的前五名都有一把这样的剑,只是一面按照名次,铸刻不同数字,剑都没有开刃,并非什么神兵利器,价值也一般,但背着这把剑走到哪里,都是荣誉和实力的象征!青城弟子的最高荣誉也就是能在比武大会上得到这样一把青城之剑。这把“一”字剑赫然就是青城第一的奖品!
看着王天逸疑惑的眼神,韦全英神色凝重地说道:“这是为你准备的。你原来内定第五,可因为这次的事,比武大会的名单上没有你,但你为了青城屡建奇功,我们想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在比武大会上露脸,只要你按部就班走一趟,这把剑就是你的了!”
王天逸傻了。这把朝思暮想的剑来到了自己面前,而且已经代表了青城第一,王天逸刚才还担心自己又被捉起来,而此刻事情却变成了这样,他不禁恍如梦中。
“傻孩子,还不谢谢掌门恩典!”旁边的张五魁笑着说道。
“大师兄,您说的露脸我不明白。”王天逸回过神来,捧着那把剑,低头问道。“嗯?”韦全英迅速和张五魁交换了个眼神,看着王天逸笑了起来,“天逸啊,你知道比武大会间隙都有贵宾指导弟子武艺,弟子们可以自己上台切磋。但是这次来的都是贵客,因此我们非常慎重,面上说是随意上台,但其实人选都是经过我们谨慎挑选过的。主要还是怕武功低劣的弟子上台,失了我们青城的脸面。”
“我明白了。那不知我要和哪位贵宾切磋呢?”王天逸问道。韦全英咳嗽了两声,笑道:“我们安排你去和华山派切磋。”
闻听此言,王天逸的脸刷地白了,他捧着那把剑好像捧着一块烫手的山芋:“我和岳中巅过节已深,现在再去上台切磋恐怕是不好吧?”
“咳,你想太多了!”韦全英大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岳中巅虽然卑鄙,但怎么说也是华山的领军人物,众目睽睽之下,他能做什么?况且和你切磋的又不是他本人,说不定,来个不打不成交呢!”
“大师兄、张师父,我实在怕……要不我换一个人切磋行吗?”“换?”韦全英一声冷笑,“华山派是青城的老相识,所以我们才这样费心竭力选定了武功最杰出的你……”
“王天逸,”张五魁冷笑道,“是不是你打算入丁家了,就不把青城当回事了?了不起啊!江湖七雄的人了!”“是啊,青城在王大侠眼里算什么?老师的话也就是放屁咯?”韦全英嘿嘿地说道。
王天逸哪里受得起这些话,他一个无依无靠没有后台的弟子,如何能和自己倚靠的师门作对?
“我错了。”王天逸“嗵”的一声跪下了,“我愿意去。”
王天逸现在白天的任务还是陪着丁玉展游玩,他的惶恐与不安,自然全落在丁玉展的眼里。
在丁玉展的死缠硬泡下,王天逸把他担心比武的事说了,没想到丁玉展倒是哈哈大笑起来,大叫道:“不就是比武切磋吗?看你怕成什么样?你在江湖上勇得像豹子,怎地到了自己门派反而变乌龟了呢?”“你当然不怕了!”又惊又怕的王天逸叹道。“真要是担心什么狗屁比武,不去不就行了?”丁玉展有些疑惑地问道。
面对丁玉展的疑问,王天逸嘴张了合,合了张,好像肚子里满腹的话要对朋友倾诉,却说不出一个字来,他终于真正体会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最后,他叹了口气,说道:“我一定得去。”
这语气好坚决,坚决得让听的人都愣了。
“你既然自己要去,就莫想太多了。”丁玉展笑着拉住王天逸的手,“放心,兄弟,你不久以后就要加入我们丁家了,有我在呢,明日要是势头不对,我跳擂台!我这就去找老岳去,放心,我和他熟得很,他挺逗的人,不明白你们两个怎么干上了?”王天逸骂道:“废话,江湖人知道你是丁玉展,谁敢和你不熟?”心下却是略安。
跳擂台是指在擂台比武的时候有人突然跳上台面,在一些双方势均力敌的比武中,若是一方因为这一分心,电光石火中,瞬间就可能被对方杀死。所以这是江湖规矩严禁的事情,若是有人这么干,监场必然要中止比赛,跳擂台的人可能也就被众人围攻。
不过丁玉展是谁?在青城这种地方,他就是江湖规矩!
“好兄弟,谢谢。”王天逸心下感激。
在牢里,晚餐就是山珍海味。可是王天逸却无心进食,他抱膝坐在牢里,看着面前摆的几个碟,心乱如麻。
“和尚,你如果得罪了门派怎么办?”“直娘贼,谁敢得罪我?”“不是得罪你,是你和别人结仇。”“那不一样嘛!很简单,狙杀对方的首脑,门派都是废物组成的乌合之众,没有了脑袋顷刻间就四分五裂了。哈哈。你得罪谁了?”
“岳中巅。”
“你一个苍蝇一般的东西,你懂华山和青城的关系吗?挺有胆量啊。”“你是说他会报复我?现在?以后?”
“恭喜你,”胡不斩哈哈大笑起来,“你可以准备棺材了。有备无患。”
“是啊,我得罪了大门派,可怎么办?”王天逸咬着嘴唇,眉头皱成了一团:几个月前,他还认为只要功夫好,在江湖上肯定无往不利,但见识了武林的狂风暴雨,加上回到青城后,这一番起起落落的遭遇。师父们宛如神一般高高在上,雷霆雨露交替而来,轰得你不知道身在何处。
而这一次,他们已经把他这只老鼠放人了风箱,除了硬着头皮往前冲,再无第二条路。
“丁玉展能帮得了我吗?就算这次躲过了,可日后怎么办?找岳中巅跪地求饶?”王天逸把筷子塞进了嘴里。咬得“咔咔”乱响。要不装病?打死也不去,掌门会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