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武-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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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不知道李启铭的实力程度,但是他也大概能够模糊地知道那是直逼战斗师的境界,还有李启铭的家世也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赤峰城城主!那是赤峰城啊!不是乌风镇这样的小镇可以比拟的,更不是燕家庄那种山野之地可以瞻仰的二十六座主城之一的赤峰城!
复仇这个概念在他心中渐渐暗淡了,然而就在最后的关头,他又记起了那个虎头虎脑的少年!随即复仇这个似乎远不可及的信念又如熊熊烈火一样剧烈燃烧了起来,他忽然想起:“我不是一个人啊!我还有小虎,我们两个可以拼命去训练,我们现在还这么小,刻苦地训练的话这事儿说不定能成!听庄里人说其实父亲是最厉害的,回去之后我就求他亲自教导我和小虎,这样不就有希望了吗?”
复仇的光芒似乎多了一道曙光了!只要有一分希望,无论多么渺茫,无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炎武都愿意去做,愿意去拼命。有了这样一个值得欢庆的想法之后,炎武不禁哈哈大笑了出来,又有一个少年的身影,电光石火间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木钦!那个比女子还要俊俏,让男人无地自容的英俊少年!
“是啊,还有小哥呢!小哥那么厉害,那么疼我!一定也会帮我的!”炎武心中不停反复道,这这一刻,复仇就已变得清晰明朗许多了。
这种想法一旦诞生在脑海之中,就像跗骨之蛆一样挥散不去,只要想一想,就让炎武觉得热血沸腾,这种烈火一样的想法一旦想起,就再也无法使它熄灭了。
关于生存还是死亡的问题总算是有了一个清楚的答案了,炎武毅然摒弃了死亡,就算生存下去要付出许多辛苦,许多汗水,许多痛苦,但是他还是坚定不移地选择了生存,为了复仇的生存。
第二十三章 生存还是死亡?(下)
夕阳没入西山之时,天上还残留着些许的昏暗光芒,映照着炎武满脸坚毅的神情。
他背着包裹,赤裸着上身,在这样一个冷入肺腑的漫漫冬夜之中,开始了他独自一人的归途,他最后看了一眼埋葬燕虎和燕雯的地方,牢牢将这块地记得清楚,丝毫不顾周围满地的死人,站在这样苍茫的暮色之中,炎武跪下来朝燕虎夫妇叩了三叩,简短有力道:“等我!”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冬天的夕阳总是来得特别的早,去得也特别的快,就连夕阳残留下来的点点余晖,也在顷刻间拜倒在黑夜的裙摆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却是不知到何处去了。
炎武背着包裹,转身走入魔兽大山之中,孤身一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他们出来的时候,是三个人,在这世道的迫害之下,在人类阴险毒辣的用心之下,却只剩下炎武一人,死里逃生,踽踽独行在这惨淡的夜色之中,有种说不出的悲凉。
也许悲凉已经形容不了这样一副画面了,一个赤膊的少年,行走在漆黑的夜幕之中,在这荆棘丛生,险象更迭起伏的魔兽大山之中,带着一颗复仇的心灵,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那一个夜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辰,只有云雾朦胧的苍穹夜幕,只有树木遮掩的林中,那个清瘦单薄的少年,独自一人去面对更加悲怆更加惨绝人寰更加叫人歇斯底里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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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这样没有星辰幽月的夜空之下,似乎徒添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炎武第一次这样一个人行走在这荒凉的大山上,这里还是大山的最外围,并没有魔兽的踪迹,否则就凭炎武现在这种状态,就算是一阶次属的魔兽他也不一定能搞得定,然而他心中却没有任何畏惧,一个人倘若连生死都不怕了,还会怕这些威胁吗?
一阵冷风忽然从右手边吹来,炎武不禁打了一个激灵,在这样的冬夜中吹刮而来的冷风,简直冷入肺腑。他光赤着上身,他的衣服盖在了燕雯的身上,此时已被埋进了土壤之中,这寒冷使他昏沉的脑袋一个刺激,顿时清明了许多,就连眼睛也明亮了几分。
既然选择了生存,那么炎武就需要让自己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回到燕家庄,否则一切梦想都不过是幻影,不着边际一吹就破的泡泡。他已经饿得不行了,连他自己都已记不得上次吃饭是几天前了,好在下了好几天的雨,他才没有因为缺少水分死去。但是水也不能当饭吃,没有一点营养没有一点可以充饥的食物,说不定再过不了多久他就得饿死在大山里。
他现在需要搞定的第一件事就是,食物的问题,这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否则他现在的体力根本不足以支撑他回到燕家庄,已他这样的速度,走得再快,也得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能走到燕家庄啊,他现在的实力,实在是大不如前了。
还有第二件事情就是,他需要帮自己把伤口处理好!也就是他胸前那个拳头大小的洞,虽然他奇迹般地死里逃生,逃得一命,但是如果这个伤口不想办法处理一下的话,伤口感染也能要了他的命,这一切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谁能想得到一个人竟然能够在身体破开了一个大洞之后还能够不死行走?
想要生存下去并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炎武要走的路,还有很远,要做的事,也还有很多,要面对的悲剧,直到现在似乎依旧没有断绝,有许多莫名其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似乎有些发烧,连精神都有些恍惚了,但是他心中忽然升起一阵不安,这种不安和他第一次从燕家庄出来时候的那种不安感觉前后辉映,简直一模一样。
但是他却又找不出其中的缘由,这似乎只是一种本能,一种直觉。就像当初他看到魏宗贤,看到李启铭的时候,从心底蔓延出来的惴惴不安,在之后的时光中也用悲惨的事情来验证了那样一种情绪,可是此时,他却是突兀地生出这样的情绪,这不得不使他害怕。
他实在太累了,实在太苦了,一个九岁的孩子行走在这样的夜色之中,行走在这样荒凉的大山之中,这本就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然而他却像不为所动似地,一步一步地走着,累的时候就走得慢些,稍作休息,休息完了以后继续疾步前行,只有在夜色正浓时他才会去睡觉,却不会在地上睡,而是爬到树上眯一会儿,等天亮了再继续前进。
他沿着他们来时的路走回去,一路上的种种风景似乎都能勾起他的回忆,引得他阵阵发酸,差点又哭了。但是他最终并没有哭,因为他不容许自己哭,他告诉自己那是懦夫的行径!直到最后,无论再看到什么风景,想到什么事情,他都不会有那种想哭的感觉了,他摇摇头叹着气,叹息声那样长,那样重,仿佛可以一直延伸到天地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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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炎武想,自己日后无论再遭逢怎样的变故只怕都哭不出来了,因为自己这辈子所有的眼泪都遗落在那天的风雨之中了,所以他不想哭,也不会哭,哪怕是想起燕虎和燕雯的时候他也只是沉默了半晌,良久之后苦笑一声,全当揶揄自己的没用,总是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比如有的时候他会想:燕虎给他们烤鸡,烤野果;燕雯给他们整理衣服;他们俩每日教导着炎武……
这种一如往昔的所有记忆在许多个寒冷的冬夜之中,沉浸在少年苦涩的笑脸之中,他做梦的时候梦到燕虎,梦到燕虎爽朗而粗犷的声音,拍着他的肩膀,大笑着说:“炎小子,别像个娘们似地愁眉苦脸的!咱们是纯爷们,就是要大声笑,大声说话!嘿嘿,小孩子就是应该多笑笑才好,没事叹个什么鸟气……”炎武的嘴角忽然扬了一分,一种幸福的微笑洋溢在脸上,就好像燕虎还在他身边,告诉他自己是如何修理唉声叹气的燕小虎的。
他就像真的沉浸在这样一幅幸福快乐的画中一样,笑得那么欢快,笑得连眼泪都不觉流出眼眶了,他看着,想着,念着……
燕雯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拧着燕虎的耳朵说:“燕虎,你是不是又说老娘什么坏话了?给我老实交代!炎小子,你别听你燕虎叔瞎说,你就是一小孩子,不是男人!懂不懂?”
燕虎脸上露出那种谄媚的笑脸,摆手祈绕道:“诶诶……老婆轻点儿,轻点儿……疼,疼……我没说你坏话呀老婆……轻点儿……”燕虎龇牙咧嘴地讨好着燕雯,一番劝说之下燕雯方才放过了他,刮了他一眼,娇嗔道:“死相,就知道欺负人家!晚上不让你……”
燕虎嘿嘿坏笑,眼珠子一转,笑道:“不让我什么?不让我什么呀?老婆……”燕虎朝着燕雯慢慢走了过去,就见燕雯娇笑连连,那笑声如风中的银铃一样地轻快,转身一点点朝着一片荒凉的草原上跑了过去,娇笑道:“虎哥,来抓我呀,来抓我呀……”
燕虎迈开了步伐,两条大腿健步如飞,迈入了一片长草戚戚的草原之上,轻柔的草在月色之下仿佛笼着淡淡的银光,燕虎从后面抱住了燕雯,两人迅速滚倒在草地之中。
画面倏然一转,又变成了一片黑幕,无边无际的黑幕之中只有炎武无助的呼喊声:“燕虎叔……燕雯姨……你们在哪儿?”炎武哭着,喊着,但是这一片黑魆魆的空间之中,只有他和他自己的声音,再没有其他任何一点动静,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似死去一般,没有人,没有声音,红尘中的所有喧嚣,似乎都已隔绝在这虚妄的魆黑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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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武忽然全身一个冷战,睁开了双眼,在这样寒冷的冬夜之中,他竟然满头大汗。他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昏迷倒在路上了,因为做了这样一场噩梦才清醒了过来,炎武一直不哭,可是此时却不争气地流下了泪水。
刚才这一切美好的梦境,都是他构造出来的臆想,如果没有画面中的美好,炎武怎么会如此悲伤的潸然泪下?
人们就是这样,只有在感受到幸福的时候,才会发现原来孤独是一种多么深邃的痛苦!在你最幸福的时候,你忽然醒来发现这一切都是一个梦,现实里你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这一种痛苦简直可以叫人生不如死。
没有幸福,也就不会有痛苦!只有在感受到那种远不可及的幸福的时候,我们才能够发现原来痛苦离我们这么近。
简直比死亡离我们还要近!
第二十四章 野兽直觉(上)
连绵的阴雨总算是停止了它缠绵的脚步,苍穹上那轮金黄色的光球顶起了它背后辽阔的屋宇,用温暖的光辉照耀着这多灾多难的尘世。
乌风镇,木家。
大雨到来的第二天早上,李启明就匆匆和木战把税款都交接完了,然后毫不停留地踏上了回家的路,连木战都有些诧异,这个纨绔轻浮的李家公子,竟然会甘愿忍受这样的大雨天回家,尽管这雨水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更让木战疑惑的还有一点,就是他们来的时候是十个人,可是回去的时候却只有李启明一个人回去,这点也是他想不通的。
谁能知道,另外九个人躺在乌风镇官道的尽头,风吹雨打不动半丝。
但是木战不是一个好奇宝宝,况且他对这个公子哥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巴不得他快些走,李启铭这种反常的举动也算遂了木战的心意。李启明一走,乌风镇又恢复了往常的那种太平,商贩还是商贩,顾客还是顾客,不曾发生过一分变动。
只是这天地间,永远少了这么些人:燕虎,燕雯,红莺,玉兰,魏宗贤……许许多多直接或者间接因为李启铭死去的人,却永远也回不来了,这个大陆上属于这些人的一角,也永远地消失了,就算大陆上每天可以诞生许多的人,多出许多土地,但是属于这些人的那块土地,却已云散烟消,不见踪迹。
李启明一来一去之间,到底留下了多少祸,犯下了多少过……这世界讲求因果,讲究报应,那么属于李启铭的报应,又到底在哪里呢?这一切的债,又将由谁去讨由谁去要?他又将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切的一切都像浮云一样不可捉摸,也许等到一个荏苒蹉跎的五年之后,这所有的一切,才会有个结局。
夕阳之下,一个英俊非凡的少年,精赤着上身,穿着一条浅白色的训练裤,站在一片空旷的练武房中,汗水从他匀称结实的肌肉上顺滑而下,他大口喘着气,站在房中可以照射到阳光的地方,面朝天空,感受着夕阳这种柔和的温暖。
金黄色的夕阳撒在他的身上,这一刹那间他英俊得叫人着迷,在夕阳下,他两道斜飞入鬓的剑眉是金黄色的,他白皙如羊脂暖玉的皮肤泛着些许金黄交错的光芒,他英挺的鼻梁在夕阳下傲然昂立,他性感漂亮的红唇在夕阳下泛着金红的浅淡光辉……他整个人就像是从天界中落入凡尘的天使一样,在这一刻连夕阳辉煌夺目的光辉都已俨然成了他的陪衬。
这个人,正是炎武口中念念不忘的小哥,木钦!结束了一天的训练,他喜欢这样站在夕阳下感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