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古董店-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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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双生花 双生花 二 玲玲—— 随着清脆的铃声响起，秦子翔走进了古董店，看起来刚刚开店没多久，但是里面却没有一个人。站在店中，秦子翔疑惑的环视着四周。平时应该响起的小茜那欢快的问候声，还有夜那带着高傲的鄙视目光，与月纹淡淡的诡异眼神，此刻却一个也寻不到。香炉依旧有淡淡的烟丝飘上来，柔和淡雅的灯光下，周围摆放的古董染上一层光晕。没有任何声音，只有秦子翔一个人的古董店竟然是如此的安静。“小茜？月纹？夜？” 轻轻唤着，却等不到任何的回应，秦子翔向室内的方向走去。自从听到贾彦说交了一个与月纹一模一样的女朋友之后，秦子翔的心中就一直隐藏住一份不安，虽然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但是他确信她与月纹一定有着什么关系。打开掩虚的门，秦子翔听见门轴传来吱呀的声音。眼前是一片漆黑，借着外屋的灯光，看得见有一条走廊深深的延伸下去，更深处，传来了更浓郁的檀香味道。耳边，似乎传来了若有似无的孩童哭泣声音。并不是一个，而是很多。秦子翔一步步小心的向内走去，手扶着墙壁，摸到包裹着墙面的木头上雕琢着细细的花纹。走廊似乎很深，这一点让秦子翔感觉到有些惊讶，从外面看上去，这边的房子似乎并没有这么大。但是在月纹身边发生太多奇怪的事情，这个就并没有什么奇特了。秦子翔继续向前走去。打开手机，借着屏幕上的灯光看着路。秦子翔不明白月纹每日是如何滑着轮椅从这里出来的，如此漆黑一片。檀香的味道越来越浓，更远处的地方，秦子翔似乎看见了隐隐晃动的灯光。孩童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似乎就在耳边，在身边这墙后响起。那远处的灯光渐渐接近，秦子翔将手机放入口袋中，快步向灯光处走去，他感觉到月纹就在那里面。伸出手，秦子翔推开了面前的门。房内的两个人加一只猫同时转过头来，惊讶的望着站在门外的秦子翔。“秦、秦先生？” 没有了往日的欢快，小茜的语气中满是惊讶，忙向这边走来，打开门望向门外，没有看到除秦子翔之外的任何人，脸上的不安才消失，关上了门。“我看见店里没人，所以才……” 秦子翔打量着房间，发现是一间卧室，才觉得自己突然闯入似乎有些唐突。“没什么，请坐吧！” 指了指身旁的沙发，月纹笑了笑，示意小茜泡茶过来。坐下来，秦子翔才仔细观察着四周，与其说是一间卧室，不如说是一间皇室套房更加确切。房间中的每一样物品看上去似乎都是价值不菲的古董，那张柔软且庞大的床上铺着天鹅绒的被套，从帐子的顶上几束柔和的灯光射下，将雪白的天鹅绒映得五颜六色。四周的墙壁被上等的红木包裹住，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墙壁上挂着许多名贵的画作与小饰品。作为一个知名的心理医生，秦子翔的生活一直处于上层社会之中。但是看到月纹的卧室，却依然惊讶不已，若不是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处何方，秦子翔会觉得自己误闯入了皇室的城堡。“秦先生真是幸运，能够看到我今天刚刚得到的东西。” 月纹笑着，将茶递给了秦子翔。秦子翔这才注意到月纹的身旁，放着一副画，还用白布包裹着，似乎刚刚经过长途旅行被运送到。这个房间中的一切都是我的私人收藏，而这幅画则是这些收藏中最珍贵的一样。月纹说着，滑着轮椅靠近画，伸出手抚摸着。“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价值连城。” 秦子翔看见月纹的眼中露出了少有的迷恋。小茜关上门，将原本听得见的那些呜呜咽咽的哭泣声阻挡在门外，留声机被打开，里面放出了悠扬的乐曲声。“终于，又回到我的身边了……” 月纹用手抓住了白布的一角，猛然掀起，秦子翔端着茶杯，惊坐在沙发之上。画上，一片蔷薇丛，盛开着鲜艳耀眼的花朵。被蔷薇丛包围着的有三个人。其中一位是一名穿戴华丽的中年男人，而男人的两旁，依偎着两个如娃娃般的少女。若秦子翔不认识月纹，他会确定画上画的是两名少女。但现在，他可以肯定地说，画上站在左边的那一名，左眼角下有颗红宝石的少女，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此时正站在自己的面前。“这个是……” 秦子翔看着画上的那两个人。幸福且得体的笑容，白皙的脸在阳光下闪着红润的光芒。与眼前的月纹所不同的是，画面上的两个人都是黑发黑眸，而不是月纹的银发红眸。“这是属于我的，最珍贵的东西。” 月纹仰着头看着面前的画，伸出手，温柔的触碰着画面上的三个人，眼中是深深地悲哀。“我用匕首划破你的左手腕，让你的血溶入我的右腕之中……” 只看见月纹的嘴唇微启，秦子翔听到的是一种一奇怪强调吟唱着的歌曲，就如古老的吟游诗人所弹唱的那般，似乎能够沁入人的心扉。“我们永远在一起，沉睡在这蔷薇花下。我们的身体成为了花泥，美丽的蔷薇交换了我们的灵魂。我们等着蔷薇花盛开的那日，我们会醒来，然后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鸟儿呀，歌声飘过我们的头顶，在林子的上空飞翔。天使们围绕着圣星，吟诵着祝福的诗篇。天神，将福赐予人间。但是，所有的一切，却遗忘，那尘埃之下的无尽黑暗……” 歌声停止，秦子翔有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类似的东西。“这幅画名字叫双生花，双生花，则指的是这画上的一对双子。” 月纹微笑着，对秦子翔说话，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那幅画。“真是很漂亮的画，搭配着你刚刚吟唱的那首歌。” 秦子翔觉得自己有些心潮澎湃，似乎终于可以体会到艺术家看见完美的艺术品时候的心情。“这歌谣，是姐姐教我的……” 月纹的手触碰着右边的少女，脸上是留恋的表情，很多的回忆在脑海中徘徊着，幸福的快乐的。“你有姐姐？” 秦子翔愕然，猛然想起了今天自己来这里的主要目的，若是月纹有姐姐，那么贾彦的新女友或许就是月纹的姐姐的。不，不是或许。秦子翔的目光再次放到画上，若这幅画中的双胎其中一个就是眼前的月纹，那么贾彦的新女友一定就是另外那一个了。看着这幅画，似乎很古老，被流传了许久那般，金色的画框上残留着岁月的痕迹，画面的颜色，多少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有些暗淡。若这幅画已经年代久远，那么…… 秦子翔突然惊讶的看向月纹，努力想要找出他与画上那个的区别，但是很可惜，无论是神情眼神还是服装的打扮，没有任何的区别，唯一不同的则是，月纹是银发红瞳。一种莫名的恐惧感环绕住秦子翔。他虽然一直觉得月纹有些神秘，但是却从来未曾想过与自己相处如此之久的人不是人类。“像吗，我与画上的人？” 月纹转过身，靠在画面，看着秦子翔，脸上露出了与画面上一模一样的笑容。只是那笑容之中，不再带有纯真，更深的，是一种孤独的悲哀。“这、这是……” 秦子翔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手在不断的哆嗦着，秦子翔想要抑制住双手的颤抖，试图了几次，依旧没有成功。“秦先生，相信鬼魂的传说吗？” “虽谈不上相信，但是却不是无神论者。” 秦子翔努力想要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平常，但是无论如何，却依旧是僵硬的颤抖着。月纹似乎并不太在意，只是微微的笑着。秦子翔的心中不断的告诉自己，眼前的人是自己的朋友，无论他是什么，依旧是自己的朋友。“那秦先生，相信有血族的存在吗？” “血族？” “用你们的话说，就是吸血鬼。” “电视里看到的那些吗？” 华丽且高雅，严格遵守着某些神圣的规定，生活在暗处，如蝙蝠般吸食献血的种群。秦子翔回忆着自己从电视上得知的那些微少的东西。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秦子翔只是直直的注视着月纹，看着月纹脸上没有丝毫变化的诡异笑容。渐渐的，秦子翔的恐惧感渐渐消失了，或许真是与月纹接触的时间长了，渐渐习惯了各种诡异的事情，即使有个吸血鬼作为朋友，也并不是什么奇特的事情。作为心理医生，秦子翔知道这是一种自我心理麻醉，相当于自我安慰，努力说服自己接受于眼前突发的事件。“与其说是鬼魂，不如说是精灵要确切一点。” 月纹笑着，滑着轮椅靠近桌子，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优雅的喝着。“与日月天地同生同死，没有争执，无欲无求。” “那……” “对血的需求吗？与人类要吃饭要喝水有什么区别？” 月纹微笑着，用优雅的声音说了一句秦子翔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如你所想，我就是这画上的其中一人，而如今的我，则是血族的成员。”
第四卷 双生花 双生花 三 “我曾经也是人类，但做人类是什么样的感觉，已经久到完全不记得了，似乎我生来，就是血族那般。” “你、真的是……” 秦子翔努力吞进吸血鬼三个字，自己心理上接受与听见当事人亲口说出来，还是会有那么小小的不一样。秦子翔今天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女人有时候可以装做毫不在意的原谅秘密出轨的男人，但是却无法原谅出轨后对自己坦白的男人。“我们同样需要生活，并且还要时时隐藏自己的身份，血族的社会中，公开自己的身份，就相当于被判上了死刑，这是我们最大的禁忌。人类的社会之中，有众多我们的同胞，有些人与人类一起生活，而有些人，则居住在幽静无人的地方，与人类所不同，只是我们是属于黑暗的一族。” 月纹的语速放得很慢，秦子翔感觉自己像是在听一个很古老的传说那般。“上帝忘记了赐福于我们，所以我们是不被神祝福的种族。” “那么小茜……” 秦子翔的目光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小茜身上，难道说这间古董店中所有人的都是血族吗？“她不是血族的成员……”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秦子翔安心下来，却在听到后半句话的时候，整颗心又提了起来。“她是冥府的小仆。” “冥府……” 秦子翔不敢相信的看着小茜，脑中被众多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充实着。“我随我的主人一同陪伴在店长身边的。” 小茜笑着，依旧是欢快的语气。“主人？” “我！” 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打破众人的谈话，秦子翔环视着屋子，寻找着这个陌生声音的主人，最终，他的目光顺着声音的方向定位在了月纹的身上，然后移到了月纹的怀中那只名叫夜的黑猫身上。夜顶着高傲的视线不屑一顾的看着秦子翔，一副骄傲的神态，似乎是很了不起的人物。“那……” “我是死神！” 只是四个字，秦子翔猛然后退，茶杯被打翻在地毯之上。“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见到死神也会怕成这样。” “见到死神不害怕我就不是人类了。” 秦子翔的话引来月纹的大笑。“夜，不要吓他了。” 月纹轻轻拍着夜的身体。“放心，他是属于我的死神。” “什么意思？” 秦子翔有些不解，望着月纹。“冥界中的死神有很多，每种生物，都有属于自己的那个死神，夜是我的死神，但是我却无法结束自己的生命，所以他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直到我有一天找到结束自己生命的那天为止。” 如此凝重的话，却被月纹说的轻描淡写。秦子翔不禁疑惑，生死在血族之中，似乎是很平常的事情。活了很多年，久到自己厌烦的时间，或许就只希望能够快些结束自己的生命了吧。秦子翔相信世间没有任何一个人类可以安然若泰的与要夺自己性命的死神共同生活。“血族不被允许与其它血族共同生活，所以我只能是一个人，千百年来始终是这样，我沉睡了很久，醒来的刹那，便在月光下看见了站在我面前的夜与小茜，于是我们便一起生活，我开着古董店，收集着曾经属于我的一切。” “你是说……这些？” 环视着房内的一切，秦子翔瞠目结舌。这房内随便一样东西卖出去，或许都是上百上千万的价值，更不用说整整一个房间了。“这些东西只是一部分，但是我拿到了最珍贵的一样。” 月纹的目光再次移到那幅画上，再次陷入沉迷之中。四周变得一片沉静，香炉中散发着浓郁的檀香味道，古老的留声机中飘出不知名的曲子，一切，显得如此的安详。这一夜，秦子翔的脑海中堆积了太多非科学的东西，所有的一切，侵蚀着秦子翔的每一寸脑细胞，然后慢慢溶解于其中。秦子翔忽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他曾经听说过，那些乘飞船飞出地球达到宇宙的人们，第一感觉就是人类的孤单与渺小。而此刻的秦子翔，即使没有飞上那漫无边际的宇宙，心中也涌起了强烈的渺小感。这个世界并不是人类的，并不仅仅是人类的，但是人类却还认为自己主宰着这个星球，任意的破坏与改造。相较于眼前这个生活了千百年的种族，秦子翔只有渺小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