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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金玉其外-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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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他白辰安,才是他们之间十恶不赦的破坏者一样。

南华说得没有错,这后宫里头,多少的美人整日里头,从日出到日落,唯一所做的事,便是翘首等待,盼着东皇的临幸。

相比之下,他这个随时可以出入临昼寝宫,甚而在他与人欢爱之时都能跑进去借玉玺的人,无形中,其实已拥有了许多人求也求不到的东西。

但是不够,依然还是远远不够,即便明知无法达成,不该奢望,那颗贪婪的心却依旧激狂的跳动着,叫嚣着,渴望着独占,渴望着唯一。

出自仙族血脉的慈悲为怀,自小修道的无欲无求,踏足官场的世情练达,在他陷入这感情的泥淖之后,通通变得模糊黯淡起来。

唯一清晰的,便只有这段属于他的感情,和这个属于他的人。

没错,就是他的感情,他的人。

没有办法让给别人,也没有办法与人分享。

什么仙族血脉,慈悲为怀,什么无欲无求,世情练达,通通都见鬼去吧!

他就是这么贪婪,就是这么不知足的,想要蛮横的像个强盗一样从众多宫人的恋慕当中,抢走他们翘首以盼,默默等待的心上人。

东皇临昼是他的,他白辰安一个人的。

哪怕一丁点儿,也绝不分给别人,更遑论让给别人,有本事的,就来跟他抢吧!

抢不过他,跟他耍嘴皮子有什么用,任你南华再好的口才,任你左丞相三公子再好的人才,任你沁小姐再多的柔情。

到底在临昼心目中,最最喜欢的,还是我白辰安。

『辰安,你要做什么,便只管去做,需要什么,只管说,孤王总是站在你这边的。』

他刚刚不是说了吗?不论做什么,都是站在我这边的。

真的,很想试一试啊!

即便任由烈火焚宫,将他所有的美人都烧死在里头,他也会是站在我这边的吧?

白色巨兽倒竖的诡异瞳孔中闪烁几欲噬人的光芒,舞动的火蛇在强烈的杀意下焰芒爆长,几乎映得整座寝殿的外墙,都泛出了诡异的青光。

那可怕的青光在强力的法术作用下,宛如无形的波浪般,层层晕染开去,自外墙渗入内墙,从内墙,蔓延到横梁,再透过横梁,发散开去。

直至整座寝殿,整片后宫的所在,都被笼罩在强大的法术之中。

『只要能让你出气就好,孤王没有意见,想来依你的性子,也不像是个会杀人放火的。』

先前那一番漫不经心的话,在深浓的杀意间,轻轻飘飘的越过耳际。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白辰安骨子里头,就是个既会杀人,又会放火的,只可惜认识这样的久,你居然到现在,都未曾明白。』

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几天前,依然还是处事淡然,还在深切的为龙族和东皇之间的仇怨忧虑着的自己,竟然也有罔顾人命,六亲不认的一天。

或许,这才是身为十八部族的他们固有的本性吧?

所谓的世人景仰崇幕的仙家后人,说到底不过是群侥幸得道升天的野兽的子孙而已,强自靠着自幼的修行,压抑着血管中涌动的兽性。

等到这兽性因着某种契机被激发出来,再多的族规教条,再多的律法道德,都只会是那薄薄的窗纸,利爪一出,轻易的就能撕出一堆碎片。

即便杀了后宫中所有的人,依然不会有什么歉疚和负担。

你看那被禁锢的睚眦,发狂的时候,伤了多少的族人,甚至还险些杀死昔日的玩伴,待到喝下了百草玉浆,恢复了神智,还不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反正这一切,都是走火入魔造成,他自己也控制不了,谁会去怪他呢?

走火入魔,多么完美的借口啊,到时候临昼即便要向十八部族兴师问罪,族人们大可以用这个法子来解释,多好用,哈哈哈……

本该浑身散发着祥和之气的神兽周遭弥漫着鬼火一般的青色焰蟒,张着巨口,发出了咆哮似的大笑声。

『原来,我已经疯了吗?』残留的神智瑟缩着,抵不过心头漫起的疯狂杀意,节节败退。

清风拂过,吹下几滴檐角上沾着的晨露,滴落到脸颊上,渗入嘴角,丝丝缕缕的苦涩,仿若眼泪的味道。

蓦然间,那掺着泪意的疯狂笑声却在转瞬间停了下来,连带的,也收起了覆盖住整座寝殿,意图焚毁一切的噬人法术。

「你……」雪白的巨兽睁圆了铜铃似的眼睛,吃惊的张大了嘴,眼睁睁的看着他面前的男人温柔的推开了死抱着他的少年。

他伸出手,任由那青色的焰蟒咬上手掌,攀上胳膊,舞动的火蛇无声的欢呼着,整个儿的席卷过去,瞬间,就将他整个人,都吞没在了青色的焰芒之中。

冰冷的,几乎能冻结这世上一切万物的冰炙之火,并不是属于火系的法术,只不过极度的冻冷最初给人的感觉如同灼烧,又因其形似于火,才得个冰炙的称号。

这其实,是一种冰系的法术,能在转瞬间凝聚水气中的灵气,冻成比冰更为寒冷的透明流质,是天地间最浩然神圣的驱邪之物。

当年误闯十八部族之时,曾在祭坛之上见过鹰族的祭祀施展出来,用作净化之用。

因为施展冰炙术极为耗损灵力,故而当日祭坛上的那道青色的火蛇,不过灵光一闪,瞬即便消失在了眼前。

如今小鬼头搞出这般阵仗,也不知道要耗损多少灵力,灵力耗损过头,多半会损及元神。

所以在回想起了这青色火蛇的由来与辰安最初的偷袭目标后,临昼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凑了上去。

反正只是净化用的冰炙术,一般人可能会因为体内与之相克的邪气存在而经受不住,但他是谁?他可是整个东岛之主,哪个不长眼的魑魅魍魉敢寄宿在他的身上。

就当辰安没事帮他洗个冷水澡好了,虽然冷了点……

该死,怎么会这么冷?这是什么鬼法术,最初灼烧般的痛楚之后,竟然是一阵阵渗入肌体的极度的森冷。

表皮上蔓延着灼烧感,化作了无数细细的冰针,密密实实的渗入肌体,又变作了无形的液体,一点一点的渗入骨头,留在骨髓当中,开始流动。

包裹在这青色的焰火中的临昼,自觉全身上下,从里到外,哪怕连一根头发尖,都没能逃过这可怕的冻冷的折磨。

不得不承认,这确然是一种极为有效的净化术,那到处渗透的极度寒意,几乎把他全身的肌肤,连同骨髓内脏,都彻彻底底的洗涤了一遍。

『这会儿,只怕初生的婴儿都没有孤王来得干净?』痛到都有些面瘫的临昼一动也不动的任由那青色的焰火侵蚀过全身。

待到那张牙舞爪的火蛇一一松开,消失之后,那种仿佛连灵魂都要扯出来清洗一遍的冷意,才慢慢的淡了下去。

随着那火蛇状的焰火的消失,狰狞的白色巨兽也随之化作了看起来有些摇摇晃晃的俊秀身影。

至少从表面上看,东皇依然是完好无损,丝毫没有被那诡异的青色火焰烧成焦炭或者飞灰的样子,让围观的侍卫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如何?辰安,该消气了吧!下次不可再如此胡闹了。」搂住灵力耗损过多,站都站不稳的小鬼头,临昼多少有些心疼。

谁知被他搂在怀里的人却是一点都不领情,冷哼了一声就撇过了头去,不肯再搭理他。

可到底,总算是乖乖的待在他的怀里,没有拼着耗尽灵力,损及元神,也要挣开他的碰触,这让临昼多少有些安心。

安心之余,不由得劝慰着,「辰安,这冰炙术太过伤身,听孤王的话,你该慢慢习惯起来,次次孤王碰过别人,你都这般嫌脏的要洗过一番,再多的灵力,也经不起这么损耗?」

他说得一派轻松,恍若方才经历的极度森寒地狱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眼底依旧泛着淡淡的柔情,连劝慰的语气,都听不出丝毫的责怪之意。

听得白辰安一整个呆若木鸡,怔了半晌,才僵硬的抬起头,儍乎乎的问道,「那冰炙之焰落在身上,是何感觉?」

「很烫,非常的烫,但是那股灼热渗入之后,就变作了无数细密的冰针,冻冷的感觉从皮肉渗入骨髓,一直流过四肢百骸,方才缓缓散去。」

「不痛吗?」

「怎会不痛,痛到孤王考虑稍后去修炼御书房搁置了几百年,历任先皇无人敢练的《洗髓经》,想来经过了方纔那种痛,易筋洗髓应当不算什么了。」

「即便这样的痛,你依然不肯放弃的,要去抱你那些美人?」

「会用到冰炙术,只是因为你尚未习惯而已,与美人们有什么关系?」习惯了风流的人完全不能将可怕的痛楚与抱美人的欢愉连系到一块儿。

「所以辰安,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习惯?孤王跟你说……该死……御医,快传御医过来……」

怀里抱着的白辰安也不知道是方才灵力耗损过多,还是气急攻心,竟然在他训话训到一半,就这么不给面子的晕了过去。

第十二章

「早啊,丞相大人。您老今日气色不错啊!敢情遇到了什么好事,是昨日里纳了房美貌小妾,还是尊夫人再度有喜?」

「张大人早,老夫的家务事就不劳你挂心了,倒是你这后生春风满面的,怕是吾皇要拔擢尊师当右丞相的事已先让你探知了吧!」

「您说什么?老师要当右丞相了?下官怎地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您老不是在跟小生开玩笑的吧?」

「怎会与你开玩笑?吾皇昨日刚刚召见老夫,说他体谅老夫年迈,政务又这般繁琐,尊师年过花甲,却是老当益壮,正堪给老夫搭一把手。」

「这、这,您说得可是真的?老师他是不是也已知道了这个好消息?」

「只怕这会儿还不清楚,要待今日午间,宣了圣旨,他才会知晓。尊师出了名的护短,这会儿升了官,你小子少不了跟着鸡犬升天,升官发财有望,瞧把你乐的。」

「哎呀,丞相大人,这可是您的误会,若不是您说起,下官这厢还真不知老师要当右丞相的事。小生之所以高兴,乃是因着沁小姐终于恢复了自由身。」

「沁小姐?你是说那先皇后的外侄女,扬威将军唯一的千金,受封为郡主,年过二十,却住在碧华宫不愿出嫁,死心塌地的等着吾皇迎娶的那位?」

「可不就是您说的那位小姐,唉,说起来,小生与她也算是青梅竹马,虽然未曾指腹,但这婚事,也是被两家父母默认了的,可谁知……」

「谁知扬威将军战死沙场,将军夫人跟着悬梁,成了孤女的沁小姐被先皇后接进了宫中,这郡主一封,身分便是高不可攀了。」

「可不是吗?这些年来,又听说她恋慕着吾皇,这碧华宫一住就是十年,下官也慢慢的对这桩婚事死了心,没料到,昨日竟听说,沁小姐被贬了郡主称号给送出了宫。」

「你也别忙着高兴,且听老夫一句,沁小姐在宫中住了这么些年,吾皇又是这么个风流性子,只怕……」

「别、别、别,您老就这么打住吧!余下的话就甭说给下官听了,下官自小属意沁小姐,原以为这辈子与她无缘,都抱了孤老终身的打算,没想到现下尚有一线生机,真正老天垂怜,不敢再奢望其他的了!」

「想不到你这小子平日里整个嬉皮笑脸的,却是个痴情种,倒显得老夫背后中伤了人家闺女,也罢,这厢里若是有机会,老夫央了尊师,帮你去提亲便是。」

「您答应与老师一起出面,这事儿已先成功一半,下官真正感激不尽。」年轻的朝臣深深一揖,复而恢复了嬉笑神情,「还不知道您老遇到了什么好事呢?能让您这三朝元老喜形于色的,想必是天大的喜事,可否说来让小生同喜一下?」

「这,唉,这虽说是高兴,但说起来,倒是老夫家里的一件丑事,要不是你这小子素来投老夫的缘,你姐姐又是老夫儿媳,这事儿原也不该说与你听。」

「啊,伯父您既然这么说了,这事就当晚辈没问过吧!晚辈不好奇的,一点也不好奇的,最多最多,就是改日探亲之时,旁敲侧击问姐夫便是,没事没事。」

「你这混小子,也罢,到底亲戚一场,早晚也会听说,从旁人口中得知,也不知传成什么样子,不如先说与你听,老夫之所以高兴,为的还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

「儿子?怎会?三位公子自小读书,个个知书达理,经纶满腹,先后入主大学阁,尤其这三公子更是才名远播,连吾皇都听闻他学识过人,特地聘入宫中封为太傅,这等荣宠,您还说他不争气?」

「荣宠?吾皇膝下无子,封什么太傅,荒谬!偏老夫这三儿也是个不争气的,在宫中住了几日竟捎信来说『仰慕吾皇风采,今生只顾长伴君王左右』,真正气煞老夫。」

「啊,这个……」惊天大八卦啊!他还一直在奇怪,怎地三公子封了太傅后,开始深居浅出了呢,原来是住在了宫中,当了东皇的情人。

「老夫为这事几乎愁白了头,逆子避而不见,老夫身为朝臣,又不好擅闯内宫,多亏辰安公子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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