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大航海时代-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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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疑点。
不洁食物哪里来的？
是谁告诉她医疗室到催眠室的路线？
是谁告诉她催眠晶核异能者的计划和时间？
是谁告诉她今晚发车？
……
沙岑善少将琢磨了一个晚上，他肯定，研究所里有内鬼！而且九成九，这个和他作对的内鬼就是周有诺少将！但是，周有诺少将从来没有单独接触过任何异能者，是谁人在中间传递消息？抓住这个尾巴，就等于抓住了研究所的未来！
六月十六日凌晨七点，S市安全区传来消息，汤雨晨的父母确定失踪，已经寻找六个半小时，未见踪迹。
沙岑善抽了很多香烟，面临着职业生涯中最大的一个危机，他无法平复内心的焦躁，一夜未眠的少将头发都白了几十根。
沙岑善纠集了各位小组头头，还有被束缚的驰尧儿，一起把名单上的工作人员再次审查一遍。
他自己把几个和逃犯有着很多交集的名字用红笔圈了出来：
初级研究＋医疗姚西文
初级心理辅导张安妮
初期研究＋初级心理辅导李胜
后勤就寝管理吴文涛
后勤就寝管理波怀
初期机械辅助＋初级心理辅导＋旧队友 方一
医疗＋初级心理辅导王德力
姚主任干咳了两声，在纸上点了几个名字，“姚西文，吴文涛，方一，这几个应该不是的。”
沙岑善不置可否，扭头问驰尧儿，“哪些名字你看着眼熟？”
“吴文涛，我经常看见他的，张安妮，她也是我的心理辅导医生，”驰尧儿犹豫了好久，又说，“其实我也认识方一，但是我们关系不好，她和我们全队的人关系都不好……我想，其实，我觉得异能者里面好像有一个脑力强化系一起的，叫鲁文，是个晶核异能者……会不会……”
会议室里安静一片，如果是那样的话，麻烦就更大了！
汤雨晨的逃跑可能只是一个开端，她会帮助那些晶核异能者一起逃跑吗？
沙岑善少将按着红肿的眼睛，“都下去吧，忙了一个晚上，也没能睡觉。先休息休息，现在也没有什么方案。”
众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会议室更加安静。
沙岑善少将松开揉捏眼睛的左手，用指甲点了点刚才那张纸上倒数第二个——两个人的发言中都提到了的名字。
“方一”……真是个简单到极致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相比之下，周少将真不错。
、老鹰捉小鸡
失去色彩的世界里，五官模糊的小丑在跳舞，他们拖着笨重的身体，踩着别人的脑袋，争抢够不着的金橡果。流泪的面具覆盖双瞳，看不见身后熊熊烈火正在吞噬那座，通天塔。大地狰狞地狂笑，山川崩裂，滔天海浪扑塌人类最后的防备，淹没了所有城市。
明天往哪里去？哪里才是天明？在最美好的梦境中，所有人嘴角含笑，纷纷死去……
“呕……”
方一从噩梦中挣脱，踩着被子滚到冰冷的地面上，冲进洗手间剧烈呕吐。过了好一会儿才止住恶心，她扶着马桶站起来，终于有机会开了灯。镜子里的女人面容苍白，眼球上布满血丝，扯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
方一将水龙头拧到最大，清洗沾在头发上的呕吐物。同寝室的李梅被哗啦啦的流水声吵醒了，嘟囔着，“半夜三更的，隔几天就要吵一吵，没完了！”她将被子盖过头顶，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方一没有理会她的抱怨。
这不是她第一次梦见这样的场景了，然而，却一次比一次更真实，更有压迫感。后脑勺隐隐作痛，是上次被周有诺撞成脑震荡的后遗症，额头的伤疤已经结痂，用刘海盖住，并不显眼。
方一一直藏着她的秘密，其实，她也是异能者，一个自然进化的异能者，一个预言异能者。为了掩盖这个秘密，每次血检，她都用了别人的血液替代。
不用水晶球就可以看见未来听起来真是不错的广告词。
可惜，传说很强大，现实很坑爹。
她对于这个异能有自己的揣测。自从图书馆出逃，她的脑组织细胞被强化了，有了极速处理问题的超能力。但是，由于“清晰罗列每一步过程”会占用太多的cpu导致当机，自我保护的大脑将每天接触到的信息压制在潜意识层内，后台管理分析得出结论后，在梦境中反馈主机。
这样做几个弊端。
1、潜意识自主选择分析目标，它好比方一的第二人格，对事情的轻重缓急有“自己的看法”，会出现重复预测重大事件，效率极低；
2、方一无法检测过程中出现的错误（有时候事件的发生取决于关键人物的情绪）。虽然经过末世洗礼，这项异能也有自己的进化，但是准确率依旧不高。方一唯一能做的就是“逆推”，将预测的准确性从70％过滤到80％。
最不容易掌控的是玄幻梦境，缺失条件无法逆推，只能看不能用，非常鸡肋。好比地球淹没这个最常看到的景象，重复出现，却毫无实际意义，象征还是另一场灾难？时间几何？具体几何？不可知。
最容易掌控的应该是方一自己的未来，却几乎从来没梦见过。哈，理所应当的———因为太多变数，所以难以预测。
唯一出现的关于方一自己的梦，是一部赤色的罗曼蒂克史，樱花树，大红旗，他挺拔的鼻梁，他热血地号召着起义，一呼百应。他偶尔有点憨傻，樱花花瓣掉落沾在他不服气的呆毛上，方一温柔地帮他摘去。每次，他都会转过头，回报一个灿烂的、英俊的微笑，那样明亮的笑颜让她不知不觉地沉醉其中……
可是她错了，大错特错，错到离谱，最错的地方在于，她以为这是真真个甜蜜的春梦，是无数黑暗和压迫的预言中，唯一美好的属于自己的梦。
直到最后，才发现，这是现实和她开的另外一个玩笑。
知道梦境残酷的地方在哪里吗？当方一真的爱上了梦境中的周有诺，并对现实中毫无交集的周有诺抱着强烈好感的时候——现实中的周有诺，绝决地赏赐她一颗子弹。
哈哈，多么可笑的单相思，他用子弹回馈你的爱恋！
爱情踢开旁边，友情摆在中间。
方一梦见最多的，准确度最高的，是性格纯粹的陶长安的预言。很久以前，方一就决定，她要由此处着手，潜移默化，以期改变所有人的命运。经过无数次转换方向预测逆推，方一得出了一个最佳方案：陶长安不反抗入研究所成为小白鼠，方一提前与团队决裂成为研究人员，慢慢解局。
……然而，就在一切走上正轨的时候，汤雨晨的意外出逃打乱了她的布局。
方一并没把握偷盗保险柜里地图，周有诺插了一脚，给了她五分钟的阅读时间。喜出望外的方一愣是靠这五分钟，把整张部署复制进了脑子里。她无视陶长安骂她是个叛徒不肯见她，把地图给了可靠的汤雨晨，委托转交等待合适机会共同出逃。
事实证明，昏了头的方一没有考虑到其他因素对汤雨晨的影响，老实妹子居然策划了单人逃狱……想到这里，愤怒的方一一拳砸在玻璃上。
轻易能够改变的未来一直无法预知，高准确度的预测却永远无法推翻。
真操。蛋，谁说预言是开了金手指来着？垃圾异能，除了厄运，什么也没带给她！
回到床上，一时间无法入睡，方一抱着膝盖，啃着指甲思考怎么给汤雨晨烂摊子擦屁股。 仔细想想，现下真是危机重重，沙岑善一直在翻查研究院人事，姚主任近期一直脸色有异，汤雨晨能跑多远会不会捉回来给供词，周某人……还有驰尧儿。
驰尧儿，驰尧儿，你想要什么？
黄梅雨季迟迟不至，地面温度愈高，高速公路上偶然驶过汽车，尘土飞扬。异能者逃跑事件依旧一头雾水，每个人都有嫌疑，每个人都动机不足，研究院一片人心惶惶。
就在沙岑善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孙勇毅中将突然杀到！
直升飞机直接降落在研究所的小型地面机场，孙勇毅中将一脸阴沉，随行的中南海保镖抱出一个昏迷的女孩，正是汤雨晨！她失踪的父母双眼红肿，手铐脚镣，如同重刑犯一般被架下了飞机。
沙岑善少将手足冰凉。
周有诺少将并没有前来迎接。
孙勇毅中将冷笑一声，什么也没说。
孙勇毅中将召开了紧急动员大会，先是劈头盖脸一顿骂，骂完了逐条批评指点江山，句句都将此事定性为管理层失。一顿鞭子一块糖，研究所忽然拨开云雾见太阳。最后，中将在所有人面前表彰了驰尧儿同志，感动于她大义凛然为国家舍小家的精神，给予驰尧儿一份特殊合约：
国家要将驰尧儿捧成异能者代言人。
不再需要扮演小白老鼠，取而代之的是访谈、发言、出席会议、广告，还有随之而来的金钱和名誉。驰尧儿会继续住在研究院里，安全等级提升，还有更多的自由。
镇住局面之后，孙勇毅中将立刻找到几个关键人物谈话。
战战兢兢的姚主任第一个进了会议室，中将让他坐在圆桌末席，淡淡地问，“老姚啊，你今年几岁了？”
姚主任不确定中将的意图，小声地回答，“今年五十七了。”
“五十七啊，五十七不小了，”孙中将点点头，“家里都有什么人啊？”
“一个儿子，刚刚工作，在S市安全区呢，老妻老母也都在。”
“啊，那家庭负担不小，老姚你可千万别倒下。”孙中将戴上老花镜拿起一个小本子，“说起来，你有多久没验血了？”
姚主任一下子从座位上跳起来，脑门上冷汗涔涔，几次张口试图辩驳，却是无能为力，最后瘫坐回椅子上。
孙中将放下记事本，“这样的情况，不只发生在你一个人身上啊，你们这些老同志是国家的宝贵资源，不可以倒下啊。我相信你们的研究能力，这是经过证明的，所以别的话我不多说，全权交给你们放手干，要结果，还要快！下次验血，你自己想办法。”
姚主任仿佛刚刚被推下悬崖，又被同一个人捞了回来，忘却了威胁，只剩下感激涕零，连连保证会尽力，要下军令状，孙中将摆摆手，“你去喊下一个进来。”
沙岑善走进会议室的时候，气压很低，孙勇毅中将没有让他坐下，也没有让他开口。
过了十来分钟，沙岑善终于忍不住了，“中将，我……”
“你不错啊，”孙勇毅打断了他的自辩，“一下放到基层就埋头苦干，和领导说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了。你不错啊。”
沙岑善少将被中将的威压逼迫得头也不敢抬起来，屁股还没坐稳就搞砸了重要差事，还要领导补救，还有领导的另一元爱将虎视眈眈。然后他想到，他最错的地方不在于此。他最大的错误在于，他低估了上位者的心机。大家都是踩着人头上去的，最上面的人肯定比你厉害。可是沙岑善不甘心，他还有满腔抱负没能实现，他觉得周有诺不如他，十个周有诺也不如他。沙岑善抬起头，悄悄地看了一眼正在观察他的孙勇毅中将。
沙岑善忍不住，再次开口，“中将……”
孙勇毅眯了眯眼睛，寒光一闪而过，继而温和地开口，“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休息休息吧。”
“那逃跑的异能者……”
孙勇毅靠在椅子背上，缓慢地说，“那也不干你的事。”
沙岑善如同炎炎烈日下被浇了一桶冰水，恨到咬牙切齿，脸部肌肉抽搐了起来，“从一开始，我就是个炮灰！”
孙勇毅唰地站起来，厉声质问，“什么？！”
沙岑善全部的勇气都被逼了回去，害怕地后退了一步，“我……我……”
孙勇毅严肃地说，“好了，别啰啰嗦嗦地像个娘们，出去吧，把周有诺叫进来。”
周有诺不肯进门，在外面面壁。
孙勇毅中将只好亲自走出去，揪着周有诺的衣领坐回到会议室。他扣上门，在正中间坐下，然后拍拍了身旁的座位，“到这里来。”
周有诺别开视线，倔强地看着墙壁，一声不吭。
孙勇毅沉下面孔，“周有诺少将，我命令你，坐到这里来！”
周有诺依旧默不作声。
孙勇毅气得浑身发抖，操起手边的茶杯狠狠地砸了过去，“你他娘地就是仗着老子宠你！！”
茶杯擦过周有诺的耳根，砸在墙面上粉身碎骨，茶渍飞溅，碎片在周游诺的脸上划了一道口子，他用袖子擦去血迹，昂着头颈，怒目直视，不作回答。
孙勇毅支着额头喘了一会儿气，突然，他一拳砸在桌子上，嘶哑地吼道，“你小子知不知道咱们现在有多危险？！周有诺，作为一个将军，我看重你；作为一个长辈，我老婆的肚子不争气，我拿你当我的亲儿子，你呢？你拿什么回报我的？”
周有诺红着眼睛，粗着脖子吼，“您以为我有那么在乎这军功？你让他们都回来，扒了我这身军装都可以啊！！北方研究所原本的异能者现在还有几个活着？青岛大张旗鼓地送异能者进去然后呢？他们的声音呢？我的人进去了又会怎么样？啊？”
孙勇毅大步跨过去，一拳将周有诺揍倒在地上，厉声道，“仁义人权人道，那他娘的是能吃饱饭的人，有屋檐睡觉的人，不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