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缘-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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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擒住笑怡瘦弱的手臂:“外面有羽昊国的人等着接你回去!”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笑怡的眼神有些幽怨,更多的是痛彻心扉的茫然。
离?看着笑怡的眼睛:“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要天下人负我!”
“好!”笑怡突然苦笑,抬起头平静的看着离?,“小女子……今日受教了!”
房间外面天光微亮,原来这个临时的牢狱设在白城的东门,穆易负手立在笑怡的面前,毕方十一已经被毕方一拿着一根红色流动的光线紧紧捆缚着,苦着脸耷拉着脑袋看着笑怡,动了动唇,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穆易看着浑身是血迹的笑怡,拿出一套华丽的粉色衣衫,金丝镶边,流光溢彩。
“这是王赏赐你的!”
“好!”笑怡苦笑着,摸了摸衣服,两行泪顺着憔悴的脸颊落下。
笑怡在侍女的帮助下换好衣服。
穆易走到一辆由两只冰龙蟾拖曳的车边,拉开上面蒙着的黑布,一个巨大的好似南瓜样的金色笼子呈现在笑怡面前。
“王上有令赐灵曦公主冰龙车一辆!”
笑怡的脸色瞬间苍白,嘴唇哆嗦着,这是多么可笑的绝妙讽刺,华丽服饰,金色囚笼,羽昊国的王还很有幽默细胞的嘛!
“好!谢谢!”笑怡艰难的挪动着沉重的脚步,巨大的痛苦让她抓狂!
“慢着!”离?突然发话。
穆易不解的看着这个优雅的男人,他从心底对这个人有些不耻,神情冷漠的问:“王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呵呵,这个女人已经与离莫有了苟且之事,我想穆易将军不愿意看着她带着一个地煞国的小孩子回王畿之地吧?那样的话让你们的主上情何以堪,所以为了答谢他此次的奋力相助,我也愿意帮他解这个围!”
“什么意思呢?”穆易握着刀柄的手收紧。
“来人,我要赐给灵曦公主一件小礼物!”
一个随从端着一个绿色莹然的小鼎,缓缓走到笑怡面前,里面盛着一泓血色的液体。
“慢!”穆易伸手将那人拦在笑怡身前,看着离?:“我必须保证她能完好无损的回去!”
“呵呵,穆将军没听懂我的意思吗?灵曦公主昨夜与那个男人一夜**,怕是已经珠胎暗结,难不成你们的王这么大度/?”
“你说话可要小心些!“穆易的刀已经出鞘,满室的冰寒之气。
“呵呵!穆将军不必如此谨慎,我也是为了你们的王着想!再说……”他绕着笑怡转了一圈,“她身上的离魂丸现在只解了一半儿,如果不喝掉这药,走到半路上便是一具死尸了,你到时交不了差啊!”
穆易没想到离?会留后手,此时已是进退无路只能顺着他的意思了。
小鼎里的液体散发着诡异的香气,笑怡倒真希望这是一杯要人命的毒酒,经历这么多的变故,她已经尝到了生不如死的感觉。既然如此,多一杯毒酒又何妨?
“谢了!”笑怡潇洒的接过随从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倒是让身边的人大吃一惊。
“好酒!”笑怡将杯子扔向了离?,离?挥起衣袖挡开。
“果然女中豪杰,不惧生死!”
“谢夸奖!如果……”笑怡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腹中剧痛,一股温热的红色血液从两腿间流了下来,她瞬间捂着肚子蹲在地上,一千只草泥马飞过笑怡的头顶,这他姥姥的是堕胎药啊!
“灵曦公主!”穆易急了忙去搀扶,笑怡缓缓直起身来,瞪着离?,“好!做事干净利落,有备无患,还没暗结珠胎就毁了结珠胎的底子,你倒真是替我想得周到啊!我又学习了一招!”
“哪里,只是这一路上不要生气受寒,对以后生育怕是不好!”离?像个婆婆妈妈的妇产科大夫。
“谢谢您的关心!”笑怡咬着牙点了点头,推开穆易的手臂,冷着脸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离?一眼,粲然一笑,“呵呵呵!穆将军,还有你地煞国的王,今日二位的恩情我笑怡会记着的!改日定当加倍奉还!”
笑怡踉踉跄跄奔向冰龙车,缓缓爬进了那个精致的只能容一人栖息的美丽笼子。
穆易刚要命令启程,只听笑怡喊了一声停。
一个随从将笼子的锁打开,笑怡又跌跌撞撞的走进刚才被关的那间屋子,从里面取出一件黑色披风,上面沾满了血迹,到处是肮脏的血污,那是离莫的披风。
她小心的将黑色披风折叠整齐像是抱着一个宝贝,紧紧抱在怀里,缓缓走出了房间再也没看离?一眼,离?冷峻的脸上已然没有一丝得意之情显露,代之的是尴尬和说不清楚的神情。
穆易看着笑怡将那件黑色披风抱在怀里,钻进了笼子,眼神里掠过一丝不忍。
随从将笼子的门关上,金色锁链叮当作响,笑怡的头埋进了黑色披风里,闻到了离莫的味道,她早该熟悉的味道,她看着白城在眼帘里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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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城东门的血迹早已被清扫干净,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离?回到了那座最华丽的建筑,矗立在门口迎接鬼方的使臣。
佝偻着背影的鬼奴下了那辆灰色坟茔般的车辆,整个人轻飘飘的,鬼方的王已经消失,只好由他来将地煞国的离络郡主带走。
“欢迎远方的朋友!”离?声音清朗,但是傲气十足,站立在白色石阶上,看着面前这个佝偻着背的人,“你们的王也是贪玩儿了些,既然远道而来何不进我地煞国一聚?”
鬼奴心头一震,这位地煞国的王也着实厉害,怎么知道主上半路离开的消息呢?
“呃……没有要等之人。”
“离络郡主不是要等的人吗?”离?的语气里已经带着微怒。
“此时已经不是了!”鬼奴突然抬起头在空中嗅了嗅,他的脸笼罩在黑影中,眼神空洞。
一个侍女慌里慌张的跑出来:“启禀陛下!”
“放肆!”离?沉声喝斥。
侍女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哭诉着:“郡主……郡主自杀了!”
鬼奴嗓子里发出嘶嘶的声音,那是对血腥之气天然敏感的反应。
第30章 燧火国
大陆世界的季节很是分明,离开白城没有几日,气温骤然剧降,转眼间便是一片荒凉,黑森林的腐叶将崎岖的道路盖满,冰龙车碾压着低吟,偶尔一两朵黑色的冰花飘落在笑怡的手上,激起沁人心魄的寒凉。
笑怡打了个哆嗦,将身上的华美衣衫紧紧裹了裹,她总算考教了羽昊国王的毒辣之处,尽管这衣衫光滑如丝,但是在这冷得要命的季节里,却真的是美丽冻人,这是活活要将她冻死的征兆。
“嗒嗒嗒……”笑怡的牙齿不停打架,整张小脸已冻成了青色,两只手不停地搓着,还是麻木木的疼。
丝质软靴也是透着凉气,她将离莫的麻质披风裹在了肩上,慢慢有了些暖意。
穆易看着金色笼子里的笑怡,头靠在笼子边,两只手紧紧抱膝,身上的披风血污斑斑,不禁皱了皱眉头。
“停!”车队停下来。
穆易将自己身上的一件灰色皮革斗篷取了下来,命人打开笼子,放在了笑怡的脚边。
笑怡嘴唇发白,双目微闭,一动不动。
穆易转过身刚要骑上冰龙蟾,只听身后“啪”一声轻响,他转过头去,他的那件灰色皮革斗篷被笑怡从笼子里扔了出来。
“啪!”随从的一记鞭子抽在了笑怡苍白的小腿上,溅起一道紫色痕迹。
“放肆!”穆易怒喝,那个穿着皮革战袍的随从不解地看着穆易,“将军?这个女人在侮辱您!”
“滚!”穆易脸色铁青,看着笑怡微闭的双目,暗道好一个倔强的女人!
“将军!”一只毕方鸟扑打着蓝色翅膀盘旋在穆易的身边,“王的谕令!”
“讲!”
“接送灵曦公主的车队绕道西北燧火国进入王畿之地。”
“这……”穆易有些为难,“这样会误了入城之期!”
“主上说,一定要让灵曦公主故地重游才能彰显我王宅心仁厚之德!”
毕方鸟宣布完谕令,展翅飞离,蓝色光芒一瞬而过。
穆易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燧火国现在已经是一番地狱景象,让灵曦公主重游故地,既可以拖延日期让她在路上多受些冷冻之苦,又可以让灵曦公主触情伤情,又是一番折磨。
他心里竟有些不忍,回头看着笼子里的女人,那个女人竟然无动于衷,依然微闭眼睛,紧抿着唇,他不禁诧异,这份定力倒也难得。
从白城出来的笑怡几乎丧失了语言功能,她的心已经麻木了。最哀莫大于心死,经历白城那么多的变数,她有些累了,甚至有时候只求一死。
车队开始折往西北,又走了十日,天空降下更多的雪花,笑怡所在的笼子没有顶棚,穆易定期让随从将笼子里的积雪洒扫干净。
笑怡抖落了黑色披风上的雪花,奇怪的看着手里落下的一朵新雪,竟然是黑色的,散发着幽静的光泽,有五个边角,中体镂空,形状也是古怪竟然有一片树叶那么大,然后渐渐地消融成一滴黑色珍珠般的水滴滑落进笑怡的粉色衣袖里,冰的肌肤猛地一颤。
“将军!燧火国到了!”
穆易点了点头,担心的看着车子里的笑怡,燧火国已经不是三年前他去接灵曦公主到羽昊国时的样子了。
又一朵雪花飘落在笑怡的手上,这次溶化后竟然是紫色的水滴,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忙看向外面,不禁吓呆了。
泥泞的紫黑色道路两边到处是竖起的两米多高的木桩,每一根木桩都是黑森林里那种材质做成,木桩上绑着一个个早已死去多时的人,一看都是成年男性。身体已经发黑,令人惊惧的是,肚腹胸腔都被撕烂,脏腑之物撒了一地,而且浑身扭曲着,显然是被活活折磨而死,身上的衣衫已经撕烂看不出燧火国的衣服样式。
这就是灵曦公主的故乡燧火国吗?笑怡的身体开始颤抖,恶心的想吐。
一只长着鹰头豹身的怪物突然从远处的天际飞驰而来,翅膀带着灰色的花纹,展开有三米多长,那怪物飞到了木桩边绑着的躯体上,鹰嘴一啄,死尸的眼睛被啄出一只,那只怪鸟很享受的吞下肚子。
“哇!”笑怡吐了出来,周围羽昊国的武士轻蔑地看着她。
“快走!”穆易下令快速通过这片区域。
脏污落在笑怡华美的服饰上,散发着难闻的味道,一股绝望升腾,她不知道那个灵曦公主究竟为什么闯下这弥天大祸,反而要她来承受着无穷无尽的侮辱和惊吓。她开始思考了,上面世界的她和下面世界那个作恶多端的灵曦公主,那个不顾族人生死的灵曦公主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笑怡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她还不想这么快死,即便是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入夜了,很冷,车队安营扎寨,王上有令除了灵曦公主出恭之外,一切时间都要在笼子里度过。
两个随身的侍女监视着笑怡方便过后,将她抓着押回金色囚笼,路过一处皮革帐篷,里面散发着龙髓燃烧过后的香气。
穆易掀开帐篷的帘子看到了笑怡,笑怡忍耐着那股对帐篷里温暖的渴望,抬腿准备离开。
“且慢!”穆易将笑怡拦住。
笑怡冷冷注视着穆易。
“进帐篷来吧!有话同你讲!”
穆易将笑怡领进帐篷,地面铺着皮革坐垫,龙髓的火焰燃烧着,笑怡紧绷的毛孔散开,真暖和啊!
穆易将一杯暖酒递到笑怡手中,笑怡仰头灌下,温热的辛辣暖暖流淌进血液里。
“还要倔强下去吗?”穆易突然发问。
“呵!”笑怡冷笑着不说话,只是拿起穆易面前的酒壶一杯杯的将温酒灌下肚子,她实在是太冷了,快要冻僵了。
“以前的恩德都抛弃了吗?何苦为难彼此呢?”穆易脸色阴晴不定,“你和王非要这样互相折磨才是你想要的吗?”
笑怡将壶中的酒喝干,皱着眉头摇了摇酒壶,然后失落的放下,站起身来走出帐篷,突然又停下来回头看着有些伤情的穆易。
“好酒!”笑怡的声音清冽冰冷。
三天后已经走了一大半的路程,到处是已经凝结的鲜血,烧毁的房屋和城堡的废墟,无穷无尽的木桩和抽搐的尸体,还有遮天蔽日啄食尸体的怪鸟,车队开始向东折去,再有几日就到了羽昊国的王畿之地了。
又走出几十里路,沿途的血腥之气渐渐少了些,但是却多了一些衣衫褴褛的女人和儿童,她们赤着脚行走在满是黑色冰雪的泥泞道路上。
“燧火国的男人都被钉死在木桩之上,所有的女人和儿童都被卖身为奴!”穆易淡淡的说道,像是给笑怡作解释。
一行人此时恰巧路过笑怡的囚笼,六七个妙龄女子走在最前面,步履蹒跚,驱赶他们的羽昊国的武士脸上挂着猥亵的笑容,时不时将皮鞭抽在这些可怜人的身边,引起惊恐的尖叫。
笑怡看着这些女子不得不承认燧火国真是产美女的地方,这些女子即便衣衫脏污看不清楚颜色,浑身遍体鳞伤,但是眉宇间都透着秀气和端庄。
妙龄女子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