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宰天地-第10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虚夜点了点头。
“但是,我得提醒你一句,”花满楼突然笑了笑,这个笑容简直与炎之圣者那晚说话时露出的古怪笑容如出一辙,“当灭叔的学徒,可没有那么容易。”
尽管虚夜觉得很奇怪,但是并没多问,而是正色道:“我早有心理准备。”
“那你呢?”花满楼的目光落在剑风身上,问道:“你到北陆的目的是什么?”
“与虚夜结伴同行。”剑风顿时意识到自己的目的并不具体,想了想道:“我也想学点江湖经验,长长见识,算是一种出门历练吧。”
“看得出来。你们俩的江湖经验都少得可怜。”花满楼露出怜悯的眼神,自顾自的“嗯”了一声以示肯定,道:“不然你们就不可能落入卫家小辈的圈套里了,明明那么多破绽的说。”
“真有那么多破绽暴露。你都看出来了?”剑风疑道。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在睡觉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醒来,出言提醒他?”花满楼指着虚夜,说道:“那个老黄和卫骏豪摆明在演戏嘛。”
虚夜一怔。回忆道:“‘痴笑人,痴人笑,人笑痴’,是么?”
“其实,那个时候,你已经有所察觉了吧,只是,”花满楼耸了耸肩,道:“你的性子又有点惫懒,没有去深究而已。”
虚夜尴尬的挠了挠头,“还好,最终我们吉人天相,在贵人的帮助下,顺利度过了此劫。”
“嘴巴倒是挺甜。”花满楼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旋即沉着脸道:“但是,幸运的事可不会每次都降临到你的头上。在江湖上行走,靠的是处处提防小意,不漏过任何细节,这样才会把自己放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处境里。虚夜,我很认同你说的那句话,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致命伤,比起同伴朋友的出卖背叛更来得可怕了。”
虚夜想起了自己在中了蒙汗药昏倒前,含糊说的那句话,可是,下一刻,他的脸上又挂起了一抹令花满楼感到炫目的笑容,“但是,花老板,我还是选择相信你。”
花满楼胖乎乎的脸庞堆满了惊异的神色。
“这是我的直觉告诉我的。”虚夜自信满满的笑着,“因为,我们是朋友,真正的朋友之间,信任是前提,肝胆相照是理所当然,不婆婆妈妈的彼此道谢,更是真谛。”
随着虚夜说辞的深入,花满楼的神情逐渐衍变成了惊疑,最终定格在震惊之上。
“我管不了别人对‘朋友’一词做怎样的诠释,反正在我的心目中,我对‘朋友’的理解和体会就是这样。”
此时,三人刚好走完那段长长的田埂,来到道旁的一处树荫下,天空射下的阳光似乎变弱了少许,金灿灿的光斑打在虚夜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氤氲的金辉。
花满楼望着他,嘴角渐渐绽出温和的笑意。
剑风已经走到了最前面,他的嘴角也是微微翘着,因为,他早已把虚夜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朋友,多么温暖的两个字!
在男人之间,建立了这种友情,当然需要用酒来增进。
于是,等到三人在公众场合出现的时候,他们已经坐在了一家小酒馆里。酒是北陆最普通却又最烈的烧酒,但是,三个人依旧喝得畅快淋漓。
此时已到下午六时许,但是天空的太阳依旧释放着火热的激情,一点都没有西斜落山的意思。而他们已经来到了临近天辰城的喀日县,过了今晚,他们就将正式踏入逍遥联盟第二大城市的土地。
因此,他们喝酒喝得无所顾忌,大笑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
沾染过鲜血的心,在这一刻彻底释放了那种无形的压力。
周围的客人对此早已司空见惯,因为,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每时每刻都有流血冲突发生,对于这些染血之人,他们并不避讳,只是,作为普通人的大多数联盟人,也不会刻意讨好的逢迎他们。
在这样一个奇异的世界,一道修灵的分割线将人群界定为两类,修灵者和普通人之间,的确很少存在更深的交情。
第三十章暗榜
由于北陆的海拔偏高,因此,在这个初夏季节,一天的日照时间较长。临近晚上八点,太阳才开始西沉,迎来了这一天最热闹的傍晚时分。
天空依然亮堂,只是穿了一层薄薄的暗纱,而这家小门面的酒馆已经坐满了客人。
三人均是酒量极佳,喝到此时,刚好到兴头上,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增大,不过在闹哄哄的酒馆里,他们的说话声根本不可能被外人听得多么清楚。
正在这时,一个惊呼的声音传了进来,“血沙暴来了,大家注意啦,千万不要外出哦!”
“血沙暴?”虚夜听出是那店小二的声音,便把他唤了过来。
“客官,可是酒不够了。”店小二走近,看见桌子上已经堆满了空酒瓶,而这三位依旧精神奕奕,于是哈腰问道。
虚夜摆了摆手,道:“酒待会儿再上,我想问问,这血沙暴是个什么玩意?”
店小二注意到虚夜和剑风的皮肤白净,知道他们不是北陆人,“哦”了一声,便开始滔滔不绝的介绍这个血沙暴。
此时,虚夜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窗外。
之前,黄昏的暮色虽然已经浮现,但是天空还算晴朗,可是就在这瞬息之间,整个天幕都染上了一种北陆山岩的特殊赤色,云层飘动之间,仿佛一团团血雾在贲张,看起来格外诡异。
虚夜的一只手搭在窗台边,凭栏远眺,在他目力的尽头,一队人马正快速奔驰着,由于视线被漫天的沙尘阻碍,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虚夜只能模糊辨识出这是一只小商队。而在他们的后方,呼啸的狂风席卷着整片天地。在血云的笼罩着,一股接一股的沙暴向他们汹涌着张开了吞食的巨嘴。
即便隔得很远,虚夜的衣袖依旧被吹得呼呼猎动,他不自觉的端起杯子,饮下残酒,便即开始干咳,接着又接连“呸呸呸”的努舌头吐喝进嘴中的砂子。
见状,那名店小二慌忙喊道:“客官,赶快关窗,赶快!”
窗刚关上。虚夜蓦地发现耳目清晰了不少,馆子里的嘈杂声似乎更大了,这才意识到刚才风声灌耳,满目沙尘,哪里有躲在这间酒馆里舒服。再看桌面上,只在这顷刻间,已经布满了红褐色的砂子。
花满楼问小二要了抹布,自己擦干净桌子,又换了杯盏。悠悠笑道:“怎么,没见识过这种场面吧?”
“嗯,”虚夜的眼光向窗外瞟了瞟,那个小商队已经消失在眼帘里。或许他们成功逃脱了,但是更有可能,血沙暴已经将他们吞没,“的确没看过。这种风暴实在太厉害了。”
“狂风沙暴嘛,大都这个样,只不过。这个血沙暴倒是北陆的一大特色。”
虚夜笑了笑,玩笑道:“独此一家,别无分店,花老板是这个意思吧?”
“哈哈……”花满楼大笑,举杯道:“来,为了我们之后的天辰城之行,干一杯!”
“干!”
剑风和虚夜应声碰杯,酒水微溅,三只酒杯碰出一道清脆的声响。
咚咚咚咚……
酒馆外,敲门声响起,响得非常紧凑,声音很大,仿佛下一刻那个木门就要被敲破似的。
虚夜透过窗户,侧头一望,眼神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剑风问他怎么回事,他就指了指门口。
店小二飞快的开了门,在敲门之人全部涌进来之后,又飞快的关了门。
进来的一共有五个人,他们不断的拍打着衣帽裤子,抖落了一地的砂子。
最前头那个身形高壮,双臂裸露在外,那种堪称爆炸性的肌肉虬结成一坨一坨的,看上去竟有几分狰狞,而他最让人难以忘记的体征就是,在他的左脸脸颊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险险的从他眼角划拉而下,几乎延伸到嘴角,为他本就可以吓坏小孩子的面孔再添三分凶悍之意。
而此人,正是上次金鲤拍卖会上,坐进“黄阁”贵宾席的暗榜老七。在他那强健的身躯周围,还是那高矮胖瘦身材不一的四个人。
然而,就是这样一组五人,却是让那些围在门口喝酒的人退避三舍,为他们腾出一片空间。
暗榜老七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咧了咧嘴,笑道:“嗯,这样才对嘛,空气清爽多了。”接着,他的目光开始四处梭巡。
花满楼说要去小解,便一溜小跑去了茅房。
暗榜老七瞅见他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目光继续游走。
血沙暴已经过去了,放晴的天空在夕阳的余晖照耀下,刚刚泛血的云层又着上了金衣,天光透过窗户射进来,虚夜的剑风这张靠窗的方桌顿时更为突出显眼。
果不其然,暗榜老七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他们这张桌子上。然后,五个人走了过来。
暗榜老七先是不屑的瞥了虚夜一眼,就大刀阔斧的坐到他的旁边,还把他挤到了最里面,转而打量剑风。
虚夜不为所动的喝着酒,剑风执起酒杯,却是破天荒的和他碰了一下,表情清清淡淡。
“小哥倒是好胆识啊!”
暗榜老七声音粗粝,带着一股正宗北陆荒原的味儿,“既然你看见我们兄弟来了这边,那么,你是不是该带个头……”说着,他那粗壮的右膀就环向了虚夜的脖颈。
从外表上看来,虚夜的头仅仅比暗榜老子的手臂大一点点,因此,暗榜老七箍着他的脖子,倒像把他的脑袋又环进去了似的。
虚夜顺势倾了倾身子,本想配合他以便头颈舒服一些,可是,暗榜老七的体味颇重,他立即就闻到一股浓烈的汗臭钻进了鼻子,于是,他巧妙的反抗了一下。
暗榜老七忽然感到手臂一滑,那个少年郎已经好整以暇的又拿起杯子喝酒了。
剑风不置可否的哼笑了一声。
“老大!”
暗榜老七抬起手,阻止那名体型肥硕的手下。扭头望着虚夜。
虚夜不疾不徐的喝完酒,冲他露出一个微笑,不温不火道:“大哥是想在这里喝酒吗?”
暗榜老七注视着他,摇了摇头。
“你不想坐这里?”
“我想说的是,难道你耳聋了,没听见老子刚才说的话?”暗榜老七故意苦着一张脸,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他的动作很滑稽,虚夜看得心中好笑,不温不火道:“不急哈,我们喝完就让你们。”
这话一出。酒馆顿时哗然,不少人都暗自为虚夜捏了一把汗。
“哈?”暗榜老七愕然的张大了嘴巴,随即爆发出轰然雷动的笑声,最后,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你小子是不是疯了,知道这是哪里,知道老子是谁吗?”
“来,剑风,我们走一个。”虚夜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质问。又和剑风碰了一杯。
暗榜老七冷静了下来,他不是傻子,而且,他也不认为虚夜是疯子。当虚夜这种级别的虾米敢在他面前蹦跶时,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他有仰仗之人!
——是对面这个青年吗?功力倒是不凡,但是我们这边的人数占优。
——那么,是其他人?
暗榜老七终于注意到桌面上一共有三个杯子。很显然,暂时不在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招惹不起的人。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胖胖的背影。
恰在此时,花满楼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哟,这不是小七吗?怎么跑到这个边陲小镇来了,哦,我记起来了,这里可是著名的缓冲地带,暗榜冷隅,是吧?”
暗榜老七的面色一僵,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即刻为花满楼让开道路,换脸谄媚道:“啊,是花老板啊,好久不见,来来来,您坐,您坐!”
说完,在酒馆一众人的诧异眼光和鄙夷声中,他小心翼翼的给花满楼斟满了酒,赔笑道:“这二位,是您的朋友吧,嘿嘿,呵呵,‘不打不相识’,哦,呸,不对,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闻声,虚夜只想说他狗屁不通,不学无术,但是,很可爱,不是吗?
而他的那四个手下,看见倏忽之间,暗榜老七如同小丑表演般转换态度,额头都浮出了密密麻麻的黑线。
可是,暗榜老七却是偷偷摆手示意他们切勿轻举妄动,又依次为虚夜和剑风斟满了酒,就悻悻然的退了回来,一边退,还一边向花满楼三人打躬作揖,直到退到门口,才霍然拉开了门。
砰的一声响,木门再次关上,暗榜老七一组五人的身影彻底消失。
前前后后不到一盏茶的时候,这个酒馆里就仿佛经历了一场闹剧,众人都以此为谈资,互相猜测着唾沫横飞着,偶尔谨慎的露个眼角出来,偷偷用余光瞄花满楼。
对此变化,花满楼浑然未觉,继续和虚剑二人有说有笑的喝酒。
虚夜压低声音道:“花老板,为什么日喀县被称作‘暗榜冷隅’?”
“虚夜啊,你倒是很会抓关键字嘛。”花满楼笑了笑,道:“你们听说过暗榜吗?”
“听日不落峡谷的五音说过一些,算是略有耳闻。”虚夜道:“那个暗榜老七,就是暗榜中排名第七的种子选手吗?”
“这倒不是。”花满楼轻轻一笑,道:“他叫暗七,而这三年来,他连续蝉联三届暗榜第七名,所以就应景的取了这个名字。可是,他暗小七,在暗榜里面,只是末流人物,因为,每年一届的暗榜争夺赛,最后四名是最容易被刷下来的,他能守住第七的排名,也不知是他运气好还是倒霉。”
“此话怎讲?”
“暗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