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或者相爱-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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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好办。哪里的?”
“灵溪石门。”曲燕飞看着他的眼睛。
薛方可一言不发,慢慢地斟了一杯酒,仰头喝下:“若云,去院子里守着!”
他又斟了一杯酒,端到唇边却不饮,缓缓说道:“你们能打听到这里,别人自然也可以。乌眉镇,是呆不下去了。”
曲燕飞忙道:“薛叔叔想去任何地方,晚辈都可一力承担。这是一点心意,万望薛叔叔不要嫌弃。”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叠银票,推到薛方可面前。
薛方可粗粗一翻,叹了一口气:“五百万两买一个地形图,这是天价了。燕飞,曲家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
曲燕飞微微一笑:“不过是朋友帮衬。薛叔叔千万要帮晚辈这个忙。”
薛方可却把银票推回:“我不记得了。人老了,就不中用了。”
老?小完疑惑地看着他水灵灵的丹凤眼。这个人刮掉胡子,只怕还是个俊俏的青年公子,这样的人竟然说自己老?瞅一眼旁边的辛宁,他的眼神分明也是同样的意见。
曲燕飞温言道:“世人都知灵溪石门就藏在灵蕴山中,可是灵蕴山脉绵延数千里,要找一扇石门,无异于大海捞针。我们只有不到二十天的时间了,不来求薛叔叔,又去求谁呢?”
“什么不到二十天的时间?”薛方可瞪大眼定定地看他面色:“你的气色很好啊!让我探探。”
曲燕飞忙笑道:“我是帮一位朋友求医问药,终于问到一种救命的仙草就长在石门边上。这位朋友危在旦夕,还望薛叔叔助我,救人一命乃无量功德啊。”
薛方可嘴一撇道:“说谎!石门边根本是寸草不生!”
曲燕飞一点也不尴尬,继续微笑:“薛叔叔一定还记得路,看在晚辈孝敬的份上,指点指点吧!”
说着拿起手边的包袱打开,露出一个尺余长的锦盒,徐徐打开。
薛方可的眼睛只瞟了一眼,便再也错不开了。
“七子之星?”他颤声道:“传说中的七子之星?”
第二十九章 双生誓
更新时间201233 13:42:26 字数:2381
锦盒内是一排七件形状各异的工具,小巧玲珑,古怪之极。每件工具都是黑黝黝的,没有一点光泽,只在某一处分外闪亮,比阳光更耀眼,比水晶更纯粹,如冰似雪,晶莹剔透,在烛光的映照下宝光流转,七彩纷呈。
薛方可的手指微抖,眷恋无比地抚过七子之星,像抚过情人的肌肤。半晌方抬头道:“你是怎么得来的?”
曲燕飞的脸上挂着春风般的笑容:“这是薛叔叔的。”
七子之星!传说是由上天遗留下来的万年玄铁和原金石所制,可以任意组合,又可以合七为一。有了它,没有做不成的东西。这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多少能工巧匠梦寐以求,又有多少痴人愿意倾家荡产,抛妻弃子也要得到。
薛方可呆了一呆,猛地起身,狂燥地在屋内走动,一面挥着手臂低吼:“为什么?为什么要来逼我?当年那么多人都死了,只跑出来我一个……”
曲燕飞静静看着他,薄唇微抿,一言不发。
薛方可喘了一口气,又扑回到桌边,修长的手在七子之星上不住地摩挲。忽然他将眼一闭,狠狠地关上了盒盖。
曲燕飞的心,随之一沉。
薛方可咬牙道:“当年只有我一人逃脱。如若石门的秘密泄露,明皇岂能饶我,天下之大却再无我鬼才容身之处。我死不要紧,只是我这条命是若云她娘给的,我要留着照看好若云。他生来就被人嫌弃,我若死了,他又如何能再活下去!”
曲燕飞摇摇头道:“薛叔叔不说,明皇却也不会罢休。那前些日子来腾州打探的人,只怕便是明皇派遣来的。”
说到这里,心念闪动,又笑笑:“不过薛叔叔有明皇陛下颁下的特赦令,想来是无碍的。”
“那个……早就没有用了……”奇怪,薛方可的脸是红了吗?为什么目光躲躲闪闪?
郁广霍地站起身,手指辛宁道:“这个少年,便是王脉传人,他才应该是真正的明皇!薛前辈如肯指明道路,他就可免于一死。现在的图骜固然可怕,却不是无敌的。如若这少年一死,便会有新的王脉传人产生,这个人一定已被图骜控制。如果图骜打开灵溪入内浸身,便会真正无敌于天下。到时候你我才是无立锥之地!”
“王脉传人?”薛方可狐疑地盯着辛宁:“哪来的?”
郁广拉开辛宁胸口的衣襟,鲜红的兽头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个嘛……”薛方可凑上前去,仔细看了看:“做得不错,不过我一个时辰之内便可以做出来。”
郁广气得想去摸钢刀。曲燕飞慢悠悠地说:“那薛叔叔可探查他的灵力,一探便知真伪。”
薛方可“嘿嘿”冷笑:“灵力嘛,你们随便弄个皇族少年来便可冒充。真正的王脉灵力是什么样,谁也不知道,怎辨真假?”
“薛大叔,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小完也一脸期待地帮腔。
“是吗?”薛方可明显不相信。
“薛叔叔,要怎样您才可以相助?”曲燕飞很有耐心。
薛方可垂首不语,默然半晌,终于长叹一声:“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我也不想知道。灵溪石门是一个诅咒,逼死了我的妻子,害若云一出生便是哑子。我再也不想去回忆,再也不想……你说得不错,明皇不会放过我,十六年了,该来的总会来。但是我还想带着若云好好过下去,忍辱偷生也好,苟延残喘也罢,只要能活着。灵溪石门与我何干?王脉传人与我何干?诸位,请回吧!”
话说到这里,再也没有余地。郁广性子冷硬,怫然而起道:“如此,那便告辞了。”转身推门而出。
小完和辛宁也迟疑地站起身。辛宁脸色惨白,扶着桌子勉强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只有曲燕飞,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一手抚着下巴,一手在桌上轻叩:“小完,你先扶辛宁出去坐坐。”
等到屋内只剩两人,曲燕飞先爱惜地折好银票放入怀中,又不紧不慢地包好锦盒,这才开口道:“薛叔叔,不如燕飞再出一个价钱。”
薛方可皱眉,背转身去。
曲燕飞却不以为忤,淡淡一笑道:“薛叔叔给我石门地图,我找人治好令郎的哑疾。”
薛方可闻言,慢慢回头,良久方低声说道:“不劳费心。早些年我颇有些积蓄,也曾四处求访名医。但若云命该如此,唉……”
他高大的身躯,随着这一声叹息,竟生出些萧瑟之意。
“我听说,从漓州出海,海上有一小岛,与世隔绝,名曰赑屃岛,其岛主颇有活人之术……”曲燕飞好像在自言自语,声音越来越低。薛方可却浑身一震,双手微颤,显是内心已掀起了狂澜。
当年薛若云的娘为了救他,拖着身孕东奔西走,动了胎气,最后死于难产。生下的儿子聪明伶俐,可惜喉部有疾,一直不能开口说话。
若云自小被视为孽种,被所有人唾弃,孤独又自卑。他的喉疾一直是薛方可心头一副重担,总以为是自己当年的罪孽所致。若能令若云开口说话,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他愿意用性命去交换。
但是曲燕飞的话,可以相信吗?
他直直坐到曲燕飞对面,丹凤眼中精光四射,紧盯着对面温雅公子的双眼:“你是说,你可以找到赑屃岛岛主?燕飞,不要戏弄老头子!”
曲燕飞的表情无比诚挚:“晚辈绝不敢。”
他也直视着薛方可的眼睛:“薛叔叔也知道曲家世代为商,如今微有小成,靠的就是一个‘信’字。家父是一言九鼎之人,燕飞不才,却也不会食言而肥。只是赑屃岛的事甚为机密,恳请薛叔叔勿告知他人。”
“好!”薛方可点点头:“你且起个誓。”
曲燕飞毫不犹豫,起身道:“神灵在上,曲燕飞在此立誓,他日从灵溪石门返回,必带薛若云医治哑疾。如违此誓,遭天火焚身而亡。”
言毕向薛方可深深一揖道:“多谢薛叔叔成全。”
曲燕飞为了得到石门地图,保住辛宁的性命,只好出此下策。他起誓说的是带薛若云医治哑疾,至于那赑屃岛主肯不肯治,能不能治好,却要看若云的造化了。
薛方可长叹一声,目光中竟隐隐有些凄楚之意:“燕飞,我相信你。十天之内,务必来接若云。”
曲燕飞察言观色,发觉他语意郑重,神色凄苦,立刻揣摩到其中必有隐情。当下收起笑意,正色道:“薛叔叔可是还有难言之隐?不妨对燕飞言明,也许晚辈可以尽绵薄之力。”
薛方可定定地望向他,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睛,依稀闪动着泪光。良久,方徐徐呼出一口气,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左右不过这几天光景了,我便告诉你!”
他抓起桌上的酒壶,直接掀开盖子,将嘴凑到壶口上,猛灌了一大口酒。清冽的酒水顺着他花白的胡须滑下,沾湿了衣襟。
“燕飞,你可听说过,”薛方可终于黯然开口:“织月族有一种誓言——双生誓?”
第三十章 青鸟东耕
更新时间201234 14:05:26 字数:2208
曲燕飞微微点头:“曾有耳闻。听说这是绝不会被违背的誓言。但这世上发过双生誓的人极少,不知其中有何玄机?”
薛方可呵呵冷笑:“绝不会被违背,是因为世人往往爱自己胜过爱一切。如果违背誓言会在十天之内灵力消散,迅速老死,谁还会肯做这种傻事呢!”
曲燕飞皱眉摇头:“难道薛叔叔会在十天后……这誓言有没有破解的法子?”
薛方可又灌了一口酒:“双生誓是在织月族灵兽——赤蛇稚牙的神力监督下发下的。绝没有破解的法子。就算是织月族的宗主……也不能例外。”
他又是哈哈一笑,大力拍着曲燕飞的肩膀:“燕飞,赑屃岛是你的机密,薛某人,却也有些秘密!我早就不想苟活在这个世上,只是放不下无依无靠被人嫌弃的若云。如今可用这条贱命换得若云堂堂正正过一生,很划算!很划算!……”
郁广几人在门外等了许久,屋内的人还在小声说个不停。辛宁埋头拆解九连环,却远不如往日顺手。一旁的若云时不时和小完比比划划,不知在说些什么。
足足半个时辰后,房门终于打开,曲燕飞向薛方可拱手作别:“薛叔叔和若云兄弟请保重。我等就告辞了,叨扰之处万望见谅。”
出了院门,小完偷看曲燕飞,见他脸色颇为不好,当下小声劝慰道:“算啦,他不肯说,也许还有别的法子,你别着急……”
曲燕飞看她一眼:“他说了。”
多日来的劳碌总算有了收获,三人顿时大喜,连一向冷着脸的郁广都绽开一丝笑容;辛宁更是一改平日的沉默寡言,在午夜寂静的小巷中欢呼起来;小完兴奋之余不由得奇怪道:“说了是好事啊!你为什么很不高兴的样子?”
曲燕飞面色凝重,摇头不答,一面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与郁广附耳低语几句,郁广接过信便不见了踪影。
“他干什么去了?”小完不太能适应一个大活人变戏法一样说没就没了。
“送封信差人来……看望若云,顺道取车。我们就在前面巷子口等着,马上动身回去。”
“为什么不睡一觉再走?”小完苦着脸。要知道,聚仙雅舍的床很大很舒服,她还想再狠狠睡上一觉。
“腾州已经遍布明皇耳目。乌眉镇也不安全。一切以小心为上。”
不一会儿,郁广赶着马车来了。他又把脸涂黑,贴上了好笑的胡子。小完憋住笑,轻手轻脚地爬上车。
不久马车驶出市镇,四周变得一片漆黑,只有车前昏黄的马灯照亮前方巴掌大的路面。
清脆的马蹄声在万籁俱寂的深夜格外响亮。小完蜷在车厢里,耳听得辛宁已经发出了细微的鼾声,自己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百无聊赖中,干脆推推身边的曲燕飞:“你睡着了吗?”
“没有。”他的声音低而轻,几不可闻。
“没有就好!”小完一骨碌翻身坐起:“来,我们来聊聊。那个薛方可,好像很难说话的,你怎么说服他的?不要概括哦,要详详细细地复述,越详细越好!”
“没有什么。”他还是淡淡的,带了一丝倦意:“我起了誓,治好他儿子的哑疾,否则……”
“否则什么?”小完没来由地感到紧张,往前凑了凑。
“否则天火焚身而亡。”他好像在想别的事,语气轻淡又无所谓,漫不经心。
小完的心却像被一只大手猛的揪住,痛得呼吸都滞了一滞。她急急摸索着抓住他的胳膊使劲乱摇:“你疯了吗?为什么要发这么重的誓?”
他不能有事,绝不能有事!哪怕假设都不可以!
“怎么?小丫头担心我了?”他好像才回过神来,恢复了温和的语气,仿佛还带了一丝笑意。
“你不能有事……”她哽咽了。他怎么能这样轻描淡写?
她的鼻端忽然闻到淡淡的清香,猛然间地发现他的脸好像离自己很近,就在耳边。轻柔温热的吐息丝丝缕缕地钻进她耳中,蜿蜒向前,直捣心扉。她的心脏抑制不住地狂跳起来,脸颊火烧一样的烫。
“脸红了?”他悄声问道,温暖的指尖划过她的脸庞,一个无声无息的吻轻轻缓缓的落在她脸颊上。
如此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