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或者相爱-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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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四人乔装打扮后，匆匆赶往灵蕴山。
灵蕴山位于皇城东郊，在城中即可看见远处巍峨起伏的山峦。山脚下环绕着碧翠河，可谓山灵水秀，人杰地灵。马车从望京镇出发，一路马不停蹄，过了晌午，便来到一个岔路口。
道路在此一分为二，一条通往皇城，一条通向皇家禁地灵蕴山。两条路都又宽又直，只是通向皇城的那条路上车马不断，而通向灵蕴山的路上空无一人。
岔路口倒有几家饭馆茶肆。郁广却不停留，驾了车直直驶上去往皇城的路。
走了一小段路，他瞅个空子将马车驱上一条窄窄的土路，再一拐，马车便隐入路边的树丛中。
“到了吗？”小完边下车边问。
“这样直闯入灵蕴山，非招来大批护卫不可。我们走山路绕进去。”郁广低声道。
几个人坐下来吃干粮。彼此看看，又忍不住想笑。
辛宁和小完身着粗布衣裤，脸上都涂了些黄黄黑黑的东西，活脱脱两个面色蜡黄的乡村少年。
郁广是一脸络腮胡子，面皮黝黑，曲燕飞与他形容相似，两人站在一起，就像一对粗犷的猎户弟兄，谁也想不到这就是名动天下的流云少主和风流倜傥的曲公子。
“有这种好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郁广摸摸脸上薄如蝉翼的面具，颇为赞赏：“早先只能缩在客栈里，闷得快起霉了。”
“这玩意儿千金难求，还是鬼才薛方可看在熟识的份上才卖了两个。要不是此次进山凶险莫测，我还舍不得拿出来。”曲燕飞端详着郁广——这是好东西，下次逮着机会定要再买几张。
“其实，丫头可以留在客栈。”郁广看看小完，觉得不必带她涉险。
“我想和你们一起，千万别丢下我，一个人好无聊的！”小完赶紧发言。好容易可以进山去玩，她可不能错过。
曲燕飞不说话。把她留在哪里呢？留在哪里都不放心。这里靠近皇城，而他们不知道要在山中呆几天，万一她又被花影找到怎么办？
他看似风流洒脱，其实谨慎之极。一旦看重，便不能有丝毫闪失。
草草吃过干粮，几个人开始步行赶路。顺着狭窄多弯的小路进入缓缓起伏的丘陵，终于小路到了尽头，前方是高高的山坡。
郁广一言不发，夹起辛宁就消失了。曲燕飞也不迟疑，抱了小完的腰，足尖在突出的山石上稍一借力，轻飘飘地跃了上去。
“好功夫。”郁广微微颔首。
“少主很少夸人。”曲燕飞一笑：“我的灵力全用来赚钱了，只好学些武技防身。”
上得山坡，扒开齐膝深的茅草，四人悄悄地在乱石和树木间穿行。走了大半天，傍晚时分，远远望见前方山下设有一个哨卡。暮色朦胧，隐隐可见哨卡前或坐或立，守卫颇多。
“前面的哨卡都绕过了，这是最后一个。过了这里，前面便是五灵峰。”郁广压低声音，一面凝神远眺。
第三十三章 灵溪之所在
更新时间201236 14：49：36 字数：2626
“很熟悉地形嘛，皇家禁地你也来过？”曲燕飞转头看看他。
郁广微微一笑——流云少主没去过的地方真的不多。又带头往前走了一会儿，他忽然停下脚步，闭目皱眉，凝神探查，片刻后方睁眼道：“新加了哨卡，就在前面的山脊处。灵力气息很强，应该有数个皇族灵爵。山脚下的哨卡也派驻了灵爵。”
“从别的地方绕过去？”小完马上出主意。
“别的地方都为环山的碧翠河所阻，进山只得这一条路。”郁广摇头。
“那就用什么移形，把我们一个一个带过去？”小完立刻又建议。
郁广没有表情：“换影移形所耗灵力颇多，会引起极大的灵力波动，这些皇族灵爵岂会不知。”
他伸手摸向刀柄，肃容道：“只能拼一拼了！”
“慢慢慢，和气生财，一进山就打打杀杀兆头不好。”曲燕飞摆手制止。
其实郁广也知道，如果现在动了手，迟早会惊动图骜，那他们在山里的几天就不好过了。
“曲燕飞，你有办法对不对？”小完转头看向他，笑嘻嘻的。
曲燕飞心中轻叹——小姑娘完全不知前路凶险。他拍拍郁广肩膀，轻声道：“你们等在这里，我去去便来。”
他迅速向前赶去，像一只灰色大鸟飞入林间，悄无声息，轻捷灵巧，转眼就不见了。
郁广等人焦急地等在原地。时间过得分外漫长，好一会儿，才见曲燕飞神色自若地从林中走出，低声招呼道：“可以走了。”
前面的山脊处，果然有个小小的哨卡，横七竖八躺了十几个守卫，其中几个衣甲鲜丽，显然身份不低。一边的火上还烤着“嗞嗞”冒油的野鸡。
“他们怎么了？好像昏倒了……哇，野鸡真的可以这样烤？”小完睁大了眼睛，正要上前看个究竟，却被曲燕飞拉住了胳臂：“放了迷魂香。捂住口鼻，快过去。”
等三人匆匆掠过，他又往昏倒在地的守卫口中一人塞了一粒丸药，同时向他们的鼻孔中喷上些褐色的药粉，这才返身赶上。
身后喷嚏声不断。曲燕飞笑道：“得让他们快些醒过来，不然鸡要烤糊了。”
小完正被他卷着往前急奔，抗不过好奇心驱使，艰难开口问道：“他们醒来会不会觉得很奇怪？莫名其妙就睡着了！”
“是啊，他们会觉得今天的鸡熟得特别快。我喂了他们极乐丹，醒转后会神智不清，意识混乱，忘记一些事情，这便不会察觉有人闯入了。”
说话间，他们已进入树林深处。树木盘根错节，越发稠密众多，连成大片密林。而脚下也越来越陡，除了杂草山石还有丛生的灌木，令人难以下脚。
小完已经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密林枝繁叶缛，透不进一丝月光。虽然有曲燕飞执火把照亮，她还是跌跌撞撞地三绊五跤，手掌擦破了，膝盖也生痛。可是自己坚持要来，来了就不能做累赘，她只好咬牙一声不吭。
曲燕飞瞟了她一眼，忽然熄灭了火把。借着火把的余烬，她看见他在前面蹲下了身：“上来。”
“什么？不，不！”她连忙拒绝。自己这么大个人了，有手有脚的，哪里好意思要别人背。
“别啰嗦！”他反手拧了她的手腕往前一带，她不由自主地跌到他背上，脚下一空，已被他背着向前走去。
“快放我下来。”她趴在他耳朵边小声说：“我没事，我能走，又没有摔痛……”
她在耳边软语央求，他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觉得腮边吐气若兰，平白惹得耳根发烫。
“闭嘴！”他故意凶巴巴地说：“照你这个走法，再走三天也到不了五灵峰！”
“不错。”旁边的郁广道：“火把早该熄灭了。有光亮总是不妥。”
小完奇道：“难道你们走路不用照亮吗？熄了火把你们看得见？”
郁广只答了一个字：“嗯。”
小完无语。原来自己早做了累赘！
正在郁闷，忽听得辛宁“哎呦”一声。原来四下漆黑，他不小心崴了脚。
小完顿时乐了：“嘿嘿！太好了！原来辛宁也看不见的……呃……辛宁，我不是说你崴了脚太好了……”
郁广轻哼一声，抓起辛宁的一只手臂：“我助你一臂之力。”
这样一来，他们行进的速度便快了很多，果然灵力高强是不一样的。
小完趴在曲燕飞宽阔的背上，任他背着自己在漆黑的密林中穿行。这样真好，她觉得又温暖又幸福，只觉得有他相伴，什么艰难险阻也不在话下！
他的乌发全部束在头顶，只有几丝碎发留在后颈，随着步伐起伏，拂着她的面颊，痒丝丝的，一直痒到了心里去。
她一时玩心大起，尖着手指就去揪。
“放手。”他低声喝道。
“不放，看你怎么办？”她嘻嘻笑着，反正郁广和辛宁在前面看不见。
他顿了顿，忽然偏过头来。温热的唇擦过她的手背，她一惊，连忙放手。
“老实点。”他漫不经心地说着，回过头去。双手一松，作势要将她放下。
她吓了一跳——没了火把，密林中乌七麻黑的，她才不要再下来走！心念急转，她立刻像八爪鱼一样盘上去，两条胳膊紧紧攀着他的肩膀，再也不敢乱动了。
他却不再说话，好像还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叹息。头偏了偏，仿佛无意一般，将脸在她的胳膊上轻轻贴了贴。
远处的夜空中，有什么东西在发着淡淡的红光。
“看！佛光！”小完低呼。
郁广回头道：“那便是怀灵峰了。它是织月族的圣山，聚集的灵气与织月族一样，都是发红光。”
“别的家族有圣山吗？”辛宁问道。
“有，五灵峰即指五座圣山，就在灵蕴山脉的山口处。这座发红光的怀灵峰在正西方。正南方是承灵峰，代表百川家族，发蓝光。正东是望灵峰，代表清屏家族，发紫光。正北是接灵峰，代表流云家族，发青光。正中央是天灵峰，为五座山峰中最高，代表明曜皇族，发银光。皇族每年的祭祀，便是在天灵峰上举行。”
曲燕飞惋惜地叹道：“可惜，我们要去的是百川家族的承灵峰。如果可去望灵、接灵，对我和郁广的修为倒是大有好处。”
“那等辛宁洗了澡再去？”小完一脸期待：“每个山都去玩一玩？”
“呵呵，等他浸完身，我们还是赶快逃命吧！”曲燕飞拍拍她的手——真是小孩子心性，完全不知前途险恶。
小完却奇道：“为什么只去承灵峰？”
“因为承灵峰在正南方。而灵溪石门就在此峰往南百里处。”
“这么容易找到？”辛宁和小完都颇为吃惊，还以为这么重要的地方一定藏在灵蕴山深处，想不到却在山口附近。
“灵蕴山脉和灵溪乃天然生成，非人力所造，自然可能在任何地方。但若不是薛方可告知，谁又猜得到它会在这么个位置？不过，要进去须先通过重重机关，一般人就算误闯，也只会白白送命，休想靠近。”曲燕飞解释道。
郁广手一挥：“这便去吧。趁着天黑，正好避开守卫。”
又翻过一座山，前面天空隐隐浮现出一片幽蓝之色。
“那便是承灵峰了。再翻过两座山，天亮前便可到达。”郁广说道。
越往前，离承灵峰的守卫越近。四人沉默地前行，生怕被发现行踪。郁广不断用灵力去探查前方，好在守卫中有很多身负灵力者，郁广可以感知灵力气息，探查出他们的位置，提前避开。
夜已经深了。小完撑不住，伏在曲燕飞背上沉沉睡去。他偏头看看，轻轻将她向上托了托，好让她更加舒服些。
“我们也有灵力，哪些守卫不会发现我们吗？”一直一言不发的辛宁忽然悄声问道。
第三十四章 离别
更新时间201237 14：53：50 字数：2219
“要在这么远的距离探查到别人的灵力气息，须得极高的修为。除了这家伙，恐怕没人做得到。”曲燕飞看了一眼郁广，后者紧抿薄唇，全神贯注地探路。
这样小心翼翼，亦步亦趋，好不容易到了承灵峰脚下，天边开始现出一片鱼肚白。
郁广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惊动他们。这里是百川族的圣山，除了祭祀平日不得靠近。我们正好在此休息一下。”
辛宁听了，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曲燕飞轻轻拍拍小完的脸：“丫头，该醒了。”
“嗯？到了吗？”小完迷迷糊糊地问，半睁着一双惺忪的睡眼，一边脸压得红红的。
曲燕飞将她放下来，回身看看，忍不住又伸出手去，捻开她腮边的碎发：“到了承灵峰了。先休息一下，我再送你上去。”
小完点点头，“哦”了一声，接过辛宁递来的干粮。
吃了好几口，她才惊觉：“上去？哪里？”
曲燕飞好笑地看着她：“当然是承灵峰上。”
“为什么要上山？灵溪不是还要往南百里吗？”她一脸不解。
“我们三人去找灵溪。你先在山顶呆着，三天后我们回来接你。”
小完大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不好，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听我说，”他扶住她的肩膀，盯牢她的眼睛：“这里是百川族的圣山，只有举行祭祀时族人方可上山，平日里任何人不得靠近。只有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小完姑娘，”郁广罕见地插言：“前路凶险，他不能分心照顾你。”
小完虽然十分不情愿，但也明白郁广所言不错，只得闷闷不乐地继续啃干粮，她心不在焉地咽着，没留神被一口噎住，憋得满面通红，直伸脖子。
一只水囊递到她面前，曲燕飞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心些。”这个丫头，实在让他放心不下啊。
天色微明，只见面前的承灵山笼罩在淡淡的蓝色幽光中，奇峰叠翠，高耸入云。山中怪石嶙峋，只有一条羊肠小道蜿蜒通向山顶，隐没在一片蓝色雾气中。
曲燕飞背了小完，向山上飞奔而去。他虽然负了一人，身手却丝毫不受影响，如戾天飞鸢，又似出海蛟龙，足尖轻点突出的山石树干，辗转腾跃，飞快地攀了上去。
郁广仰头看着，心中暗暗称奇，不知他如此好的轻身功夫是何时练成的。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曲燕飞已背着小完来到山顶。他避开巨大的祭坛，在一处山崖下找了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