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哥传奇-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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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名跑得慢的帮徒,被趟子手、捕快斩杀,瘦猴和几名捕快还生擒了两名狼帮帮徒和缴获了七、八匹快马,害命狼的长剑也落入瘦猴手中。
众趟子手用白布裹起崔传玉的尸首,何桂花在凄声啼哭,也有趟子手受伤了,晕厥了,在服解药及包扎伤口,却没有折损一人。
这时,后续又有五十余名趟子手及大批捕快骑马奔来,这两批人马,不约而同赶到。
霸王鞭崔大安见了猫头鹰,皱眉问道:“你们怎么也来了?”
猫头鹰道:“崔总镖头,我们的眼线可是遍布北京城啊。”他真有些气恼,心想,我救了你老婆,你连谢也不谢一声,竟出言如此不逊,要不是看在乔爷和你是同门师兄弟面上,老子说不得要熊你几句。
当下,也不多说,留下瘦猴等几名捕快,看守俘虏、马匹,管自率众追了下去。
崔大信跳上马背,也率领众趟子手去追一窝狼。
其实,所有六铺炕乱坟头的路口已全被铁面神捕乔万全及捕快封锁,阴山一窝狼左冲右突出不去,只得弃了马匹,趁着夜色,展开轻功,摆脱捕快、趟子手,返回六铺炕乱坟地,找到一个蒿草丛生的大坟丘,打开暗门,钻进地道,得以逃脱追捕,突出重围。
出去一点人数,阴山一窝狼九人,如今只剩了八个,除了老大、老八、老九外,其余五狼均各受伤。带去的十名得力帮徒,如今一个不剩,一十九匹骏马,俱各丢失。
老妖狼道:“若是没有这地道,我老妖是不会干这票货的。亏得有这秘道,否则,我等今儿个全玩儿完了。弟兄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暂回阴山歇息,这事儿没完。”
之后一年余,阴山一窝狼销声匿迹了。
最近数月,江湖传言,阴山一窝狼又在中原兴风作浪了。今儿个,在这荒僻的土路上,霸王鞭崔大安与一窝狼
的人狭路相逢,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又一次勾起了崔大安夫妇心中永远的痛。
崔大安决计尾随其后,伺机而动,给阴山一窝狼来个一锅端。
遵照铁面神捕乔万全的嘱咐,土地公公楚可用与其妻土地婆婆罗阿娟,率领十名轻骑,向西南方向搜寻飞天侠盗丁飘蓬。
追了一天一夜,无果。
楚可用将人员分成两拨,自己带领三名捕快,换成便装,快马加鞭从官道追踪丁飘蓬;妻子罗阿娟带领七名捕快从小路仔细搜寻;快慢结合,或许效果会更好。
王小二就这么打着盹跑了两天两夜,昆仑追风黑骏马竟无丝毫倦意。
第三天,到了邯郸城郊,丁飘蓬与王小二住在一个叫学步桥的小客栈。
客栈有一个小院落,几间客房,一门关闭,便与外界隔绝,宛若世外桃源。学步桥客栈在一片树荫里,旁边有几户村舍,环境雅静。丁飘蓬将客栈包了下来,吩咐店家,关了店门,挂出停业装修的告示。
洗漱用餐毕,小二关了门将丁飘蓬的伤口重新清洗一遍,伤口红肿已消,明显好转,再敷上金创药,扎上干净纱布。丁飘蓬感到伤口已不疼痛,倒有些隐隐作痒,丹田真气已运行无阻。能撑着拐杖缓慢行走了,不禁大喜。便在院子里散步。小二累坏了,一头倒在炕上,睡着了。
夜,静谧。飞天侠盗丁飘蓬回屋就寝,没有颠簸,没有马蹄声,他睡得很香很香。
独眼狼如一溜狼烟,掠上屋脊,四处探望,飘身落地,在马厩外探头探脑,留连徘徊,却不敢下手,那马乌亮的眼珠望着他,他真爱死那马了,不过,说不定那马什么时候会咴咴嘶叫,若是屋里人惊觉,非同小可,一个老头子飞镖如此厉害,那赶车的料想也十分了得,必然是六扇门子里的硬手,得去找两个弟兄来帮忙,才能将那两人摆平,将宝马搞到手。一念及此,他随即飞身掠出墙外,没入黑夜之中。
匿身其后的霹雳鞭崔大安夫妇好生奇怪。
他两始终远远尾随在毒眼狼及王小二的马车之后,见马车内的两人住店了,独眼狼却在附近徘徊,行踪鬼祟。便也在附近找了个农家客栈住下。入夜便穿上夜行衣靠,在学步桥客栈旁守候,见独眼狼上房下房,行同窃贼,便知他们并不是一伙。
夫妻两回到客栈,何桂花纳闷道:“看来,赶马车的与骑马的不是一伙。”
崔大安道:“是。”
何桂花道:“可赶车的有一把剑鞘镶狼头的剑。”
崔大安道:“对了,那次在乱坟地赎传玉时,害命狼被猫头鹰击毙,那把剑被捕快缴获,莫非是捕快?”
何桂花道:“那车中的捕快好似有伤,他们急急赶路,为什么?”
崔大安道:“不是赶路,象是在逃命。”
何桂花道:“是在逃避一窝狼的追杀?”
崔大安道:“不象,为什么夜间走大道,白天走小路?那不是更险么?为什么不去县衙找捕快接应?不去城镇用膳?好似在避人耳目。”
何桂花道:“对呀,这两人在野外用餐,也不生火打尖,全用的是干粮,怕被人发现,他们怕什么呀?”
崔大安道:“怕官家。”
何桂花道:“对,可他们又不象是坏人。”
崔大安道:“官家有时也抓好人。”
何桂花道:“难道是飞天侠盗丁飘蓬?”
崔大安摇摇头,道:“不象。不过也难说,易容改扮的高手,会将人变得让你认不出来。记得么,一年前,飞天侠盗也劫过我们一次镖,那次脸真的丢大了。”
何桂花道:“不说倒没啥,一说就闹心,五万两银子打了水漂呀。”
一年前,怡亲王的干儿子苏州知府,将价值二万两银子的珠宝珍玩作为寿礼,托四海镖局苏州分号,送往北京,为干爹怡亲王贺寿。途中,在高邮湖界首镇,被丁飘蓬伙同绿林豪杰洗劫一空,据说,这些珠宝珍玩丁飘蓬除自己留了些外,大部分换成粮食分给了江淮的灾民。为此,霸王鞭崔大安托人周旋,共计花了五万两银子,才将事情摆平,此事才未在江湖上张扬开去。
崔大安道:“此乃奇耻大辱,自我出道以来,在江湖上栽的最大的跟头!若是遇上了丁阿四,定要向他讨回公道。”
何桂花道:“这事丁飘蓬是对着怡亲王、对着贪官干的,劫去的财物,又救了许多灾民,可这钱却是四海出的,想起来那个别扭劲,算了算了,念他是一条好汉。”
崔大安道:“嗨,不是钱的事,再出一两件这样的事,四海镖局就得关门大吉。”
何桂花道:“不说了不说了,哎,大安,不过,我们跟踪的马车,那匹马倒看不出来,是匹罕见宝马,日夜奔驶,几乎不用人驾驭,若再跑下去,我家的两匹健马就得废了。”
崔大安道:“是啊,这世上有许多事,让人看不透,说不准啊。也许,独眼狼看中的是那匹宝马。”
何桂花道:“对了,也许,把他们当作了捕快,想报仇,也想盗马。”
崔大安道:“桂花说得极是。”
何桂花道:“过一会儿,我们还去学步桥客栈看看么?”
崔大安道:“当然去,只要守住那两人,狼兄狼弟就迟早会出现。看来,我们要为那成天瞌睡的两位仁兄当保镖了。”
何桂花道:“我们干的本就是这一行。”
崔大安笑道:“不对,我们向来干的是收费保镖,今儿个,却做起了义工。”
何桂花道:“权当为儿孙积德吧。”
崔大安点头,道:“对,岁数一大,见得多了,不由你不信因果报应之说啊,有哪一个穷凶极恶之徒有好结果的?没有。我们是不是该去学步桥客栈看看了。”
何桂花笑道:“好。”
两人操起兵器,推开门,一前一后,象两只大鸟,向学步桥客栈飞掠。
崔大安夫妇俩有说不完的话,这辈子,也许,不,肯定,他们会说不完。
这世上,有的夫妻,成天说不了几句话,或者,说了几句,就面红耳赤地争吵,闹得双方老大不快。有的夫妻,却有说有商量,有滋有味,把人羡死。
翌日,丁飘蓬骑着毛驴,王小二牵着,两人来到城里的黄梁梦酒店。毛驴是王小二雇来的,只花了五钱散碎银子。
黄梁梦酒店是邯郸的老字号酒店,楼高两层,画栋雕梁,酒店不仅装潢气派华丽,做的大名二毛烧鸡、马头天福酥鱼、一篓油水饺,这些特色菜肴小吃最为地道,时近中午,门口已是车马阗塞,食客纷至。
他二位进了大厅,店伙问:“二位好,请问二位在大厅还是包厢用餐?”
丁飘蓬道:“二楼完璧包厢。”
完璧包厢在尽西头,雅静精致。店伙道:“看来二位爷常来。”
丁飘蓬道:“来过,不常来。”
包厢落座,丁飘蓬道:“烦请转告掌柜的,就说飞爷来了。”
店伙道:“爷台与掌柜的是老朋友?”
丁飘蓬道:“不,是远房亲戚。”
店伙道:“爷台稍等,小的即刻便去禀报。”
一会儿,外面进来一个富态的中年人,面色红润,穿着考究,一进门就返身将门关上,顶上门栓。转身走向丁飘蓬,怔忡道:“贵客是,是,飞爷派来的?”
丁飘蓬低声道:“不,难道黄掌柜真的认不出飞天侠盗来了?”他哈哈大笑,用湖北麻城方言对王小二道:“柳三哥的易容术真神了。”
黄掌柜这才缓过神来,扑嗵跪下,连磕三个响头,道:“小人该死,原来是恩公光临,恩公的大恩大德小人没齿不忘。”
丁飘蓬忙上前扶起。
黄掌柜打开包厢门,唤店伙端上酒菜来,盛情款待。
黄掌柜与丁飘蓬相识于三年前,当时,丁飘蓬虽只有十七八岁,却已是哄传江湖的成名英雄。
那年,丁飘蓬去邯郸游玩,就是为了那句成语,叫做“邯郸学步”。走路有什么好学的,是走得快吗?哪有我快呀;是耐力好,走得长久吗?哪有我长久呀;是走得漂亮吗,又不是跳舞,有啥漂亮难看的。
说不定,邯郸人走路真与人有些不一样,那就去看看。他最关心的是身法步法,否则,就成不了“天下轻功第一”的称号了。不过,别象“寿陵余子”,没有学成邯郸人走路的样子,又失去了自己原来走路的本事,只有爬着回家了。
不过,我没有家,我是四海为家。
到了邯郸,见邯郸人走路也没有啥不一样的,很普通嘛。他早就听朋友说邯郸黄梁梦酒店的菜做得好,既来了邯郸;没什么好学的;那就去黄梁梦酒店喝两杯。
丁飘蓬好酒;但从不贪杯;他贪不起;想杀他的人很多;若是一贪杯;醉得稀里糊涂;就会死得莫名其妙。他得成天活得非常清醒,稍有异动,便要有得当准确的反应,或是拔剑而起,或是拔腿而逃。
正午时分,来到黄梁梦酒店。却见酒店关着门,门口大树旁,有张条橙,坐着个敞着怀,胸口露着蝎子刺青的黑衣汉子,乜斜着眼,端着瓶酒吹喇叭,酒气薰薰。
门前就此一人,路过的人绕得远远的走,丁飘蓬十分蹊跷,问道:“借问大哥,这酒店今天关门了?”
黑衣汉子瞪他一眼,见是个高挑瘦削的后生,佩着柄剑,爱理不理,道:“都关了好些天了,你才知道!”
丁飘蓬又问:“为啥子关门?”
黑衣汉子道:“去去,小孩子家多管闲事。这酒店老板欠人钱了,酒店要抵债了,你还啊。”
丁飘蓬道:“哦,是这么回事啊。”十分扫兴,正要离去,听酒店内传出惨叫声,便奇道:“大哥,酒店里怎么啦,叫得好寒碜呀。”
黑衣汉子道:“毛孩子再啰嗦,老子把你拖进去,扒你一层皮。”
丁飘蓬道:“真的假的?好啊,有本事拖老子进去呀。”
丁飘蓬叉着腰,站在黑衣汉子面前。
黑衣汉子道:“咦,今儿个碰着个找死的短命鬼了,惹得老子喝口酒都不痛快。”他把酒瓶在地上一放,蹦起身,挥拳向丁飘蓬面门打去,丁飘蓬一招递手摘瓜,擒着黑衣汉子的手腕一刁,黑衣汉子手腕疼得格格作响,喔哟哟乱叫,扑嗵跪倒地上,讨饶道:“痛死我了,爷,小爷,喔哟哟,骨头要折了,爷,大爷,饶我这一次。”
街上混的光棍不吃眼前亏,知道厉害,态度变得最快。
丁飘蓬手一送,黑衣汉子咕咚一声,栽在地上。丁飘蓬也不理会,管自大步向黄梁梦酒店走去,他“哐当”一声推开大门,见大厅正中坐着一个大块头,秃顶、三角眼、满脸横肉,敞开的胸口上,卷起袖口的手臂上,袒露着狰狞的青龙刺青与肮脏的黑毛,他手上握着根带血的皮鞭,桌子上插着柄寒光四射的利斧,身后站着四个穿着黑色紧身衣靠的佩刀大汉,厅中跪着个衣衫破碎,鲜血淋漓的中年人,那惨叫声就是中年男子发出来的。
大块头见闯进来一个瘦伶伶的小伙子,厉声喝道:“哪来的毛孩子,找死啊。”
丁飘蓬道:“这是酒店,又不是公堂,你来得,老子也来得。”
大块头恼道:“吓,老子?称老子老子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丁飘蓬笑道:“你没有老子?莫非你娘是娼妓,不知生你的老子是谁!或者,你根本就是从石板缝里蹦出来的!”
大块头大怒,骂道:“小子活腻了。”起身,如铁塔一般,一鞭向丁飘蓬劈去,鞭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