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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最漫长的抵抗-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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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战,将其所部歼灭,该匪首杨靖宇被我讨伐队击毙……

在日本的一个图书馆里,读到日军在追击杨靖宇将军的最后战斗中,因追击时间过长,冻毙二十余人,合书长叹,深有感慨。

同一天的报纸上,还刊登了对参与此战的日伪讨伐队成员,警部补益子的访问。益子讲到,他所属的西谷讨伐督索队在23日下午接到汉奸报告时刚刚吃完饭,他们立即乘汽车三公里到达三道崴子,接着踏没膝的冰雪追击。杨靖宇显然从山上看到了他们,立即脱离试图突围,但日军跟踪其足迹,尽管杨靖宇两次渡过礞江河都没能摆脱敌人的追击。尽管如此,日军判断,只是因为杨靖宇处于饥饿状态体力下降,才使他们能够追上他(其实杨靖宇还有一处致命伤——他的鞋子早已损坏,双脚严重冻伤)。尽管讨伐队一再招降,但回答他们的是杨靖宇用一号驳壳枪和二号驳壳枪的还击。战死的杨靖宇胸部中三弹,臂部中两弹。

益子的回忆中提到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情节——当确认死者正是杨靖宇将军时,日军讨伐队员竟忍不住全体流泪。如这篇报道的题目所言:“真的是杨……”,认定真身后的一片男儿之泣。(文*冇*人-冇…书-屋-。电子书)

向杨靖宇将军致敬,所谓中国之魂,杨将军比文人要更担得这个荣誉。

从军事角度,杨将军的失利真的无可指摘,在他最后的牺牲之前,抗联先后遭到了五个致命的打击:

第一,日军采用集团部落和在原始森林中开汽车道的办法断绝联军补给,缩小游击队可以活动的地域。这是知道今日对付山林游击队的最有效手段之一。

第二,伪军素质发生了改变,原来同情联军的廖弼臣等张学良旧部被日军新训练的兴安军、江上军、满洲海岸警备队等代替,尤其是伪满江上军,彻底切断了联军渴望的苏联外援路线。

第三,国民党系统王凤阁等友军先后覆灭,抗日联军孤掌难鸣。应该说在东北的抗日部队各有特色,复合的作战体系对日军的清剿有着顽强的生命力,杨靖宇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虽然国民党系统的军队对他并不友好,但是在作战中杨部总是尽力对他们进行救援,可惜力量太弱,不能成功。随着友军的覆灭,抗日力量的单一化使日军的清剿变得较为容易。

第四,杨靖宇爱将程斌等的叛变,让日军了解了抗联的作战方式,并相应做出调整。与此同时日军对抗日联军从纯粹的剿灭转为软硬兼施,而且伪满洲国经济的发展也一定程度上软化了部分抗日军民的立场。抗联叛徒不断。但是程斌的叛变对杨将军所部是致命的。因为程本人曾经是坚定的抗联领导人,他在投降前夕还曾经枪击日军派来的内奸,但是对于形势的判断和其母被日军抓捕终于使他做出了错误的决定。程斌原来是杨将军的得意门生,他的投降,不但严重动摇军心,而且使抗联许多游击战术为日军所掌握,抗联部队顿呈被动。

第五,日军的最后一击十分准确。实际上,最后一战之前的杨将军所部并未山穷水尽,而且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正是作大举向日军反扑的准备,但是日军的攻击切断了杨将军和他的主力部队,包括第一师、警卫旅的联系,这是致命的打击。从后来杨将军的行军路线来看,所谓他掩护大部队突围的证据并不充分,正是日军在反复搜捕和伏击杨将军的直属部队,迫使其向主力相反方向退却。因为日军已经判明杨将军的所在,并且战术意图十分明显,就是消灭抗日联军的灵魂——杨靖宇!这是比消灭更多的抗联战士还要急切的目标。

1940年2月23日下午,由于汉奸出卖,敌人在濛江县保安村三道崴子包围了断粮多日,已经孤身一人的杨靖宇。此前,他最后的两名警卫员在试图购买食物时与敌遭遇牺牲,将军的印章等物落入敌手,日军已经断定将军就在附近,多路敌军如恶狼般寻找着将军的踪迹,但若不是汉奸出卖,日军还是无法找到杨靖宇的下落。

对于益子描述的战斗,在日军战场实录中留下了这样的记载:

讨伐队已经向他(杨靖宇将军)逼近到一百米、五十米,完全包围了他。讨伐队劝他投降。可是,他连答应的神色都没有,依然不停地用手枪向讨伐队射击。交战20分钟,有一弹命中其左腕,啪嗒一声,他的手枪落在地上。但是,他继续用右手的手枪应战。因此,讨伐队认为生擒困难,遂猛烈向他开火。

下午4时30分,杨靖宇被抗联叛徒张奚若用机枪射中胸膛,壮烈殉国,年仅35岁。

就像李陵最后的长叹——假如再给我十万支箭。李陵,力尽被俘,杀敌辈之,无可指摘;杨将军,力尽不屈,杀身成仁,实李陵辈望尘莫及者。所谓民族英雄,正为此设!

十六、隐于九地之下——魏拯民将军为何能坚持到1941年

1940年2月23日,抗联第一路军总司令杨靖宇将军战死溕江。日军一度以为东南满地区的治安可以“彻底明朗化”。然而,消耗了巨大人力物力的日军很快发现事情与他们想象的全不一样。抗联第一路军余部为了给总司令复仇发起了近乎疯狂的反击之战。大马鹿沟一战中,抗联将领金成柱指挥所部全歼日军一百余名,在战斗的最后,抗联向日军发出招降的号召,日军指挥官在自知突围无望的情况下,与部下互刺而死。第二天傍晚增援日军到达,目睹同类被歼灭惨景,大多恐惧不已,留下了“眼见此景,忍不住有归国之叹”的感慨。

1941年2月,日军邀《大阪日日新闻》记者前往辑安、通化等地访问,意在宣传杨靖宇战死后当地“恢复治安”的情况,但日本记者也不得不在报道中提到抗联仍在当地活动。其报道中有这样一段:

しかしながら残存するこれら匪伽长阶瞍鈨炐悚首皞浃蛴肖工胛翰沃長を首班とする共匪団が大半で執拗にも開発工作の妨害を繰返そうとするのだ、しばしば枺x道会社のトラックを襲撃、この数日前にも八道溝北方方面でその被害があった、これら悪辣なる匪伽藢潳肥【谓M織する討伐隊および日満軍挺身隊は日夜勇敢なる討伐に従事している、またこうした治安工作があればこそ前述せる如き大建設が何ら遅滞なく遂行されることをとくに強眨筏郡ぁ⒖证椁长硟Hか一年足らずにしてこの頑強な匪伽猡铯懛イ摔瑜盲魄鍜撙丹欷毪扦ⅳ恧Αⅳ长Δ筏坑赂窑胜胲娋尾欢悉位顒婴ⅳ欷肖长剿饯猡蓼恳磺肖蛐蓬mして明日はさらに奥地に向わんとするのである

翻译过来是:

但是,在残存的匪贼(日军对抵抗力量的贬低之称——译者注)中,以魏参谋长为首,装备最为优良的共匪部队(即东北抗日联军——译者注)仍在执拗地对开发工作进行袭扰,他们不时攻击东边道公司的卡车,乃至数日前在八道沟北面还发生了这样造成损失的战斗。对于这些凶恶的匪贼,省警察署组织的讨伐队以及日,满挺进队在日夜进行勇敢的讨伐。必须强调的是,这种努力如能奏效,则在保障治安的前提下,前面所提到的诸般大规模开发建设均可不受阻滞地进行。不过,在将近一年持续不断的讨伐之后,这些顽强的匪贼也覆亡在即,我勇敢军警仍在不断出动,基于对他们的信赖,明日我们继续向内地深处行进……

尽管日本记者对日伪军警进行了颇为美化的描述,但在杨靖宇已经牺牲一年以后,东北抗日联军一路军仍在顽强地生存和抵抗着,不能不让日军感到狼狈。

而文中的“魏参谋长”,指的便是接替杨靖宇具体负责第一路军指挥任务的魏拯民将军。

魏拯民是东北抗日联军重要领导人之一,原名关有维,1909年生于山西屯留。早年因参加学生运动被开除学籍。1927年1月加入中国共产党,是一大之前的老党员。“九一八”事变后,魏拯民被派到东北工作,先后任中共哈尔滨市市委书记,中共东满特委书记、省委书记,抗联第一路军总政治部主任、第一路军副总司令。参与领导创建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二军(即抗联第二军的前身),同军长王德泰指挥所部北上牡丹江地区和远征南满地区,打通与吉东和南满的联系。他和杨靖宇指挥所部在辉南、抚松、濛江(今靖宇)、金川、桦甸等地打击伪军,挫败日伪军多次大规模的“讨伐”。

1940年2月杨靖宇牺牲后,第一路军和省委的工作重担全部落在魏拯民肩上。从事军政工作出身的魏拯民这时表现出了出色军事才能,指挥一路军在敌人重围中继续战斗达一年之久,使日军不得不保留大量兵力对付其认为随着杨靖宇牺牲已经覆亡的第一路军,有力地支持了关内的抗日战争。

魏拯民在学生时代就身体较弱,曾因病休学。在指挥抗联作战期间,由于环境极为艰苦,他曾多次在转战中昏倒。1940年冬天,他病情加重,不能随军行动,只好到长白山区桦甸县牡丹岭抗联密营中休养。在这里,他不顾疾病的折磨,仍昼夜不停地起草文件、书写报告、总结经验。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他在报告中写道:“敌人不能永远占领我们的祖国,我们总有一天要把鬼子从中国赶出去!”

魏拯民在密营中撰写了给党中央和共产国际的报告,详细分析【“文】了东北抗战【“人】的形势和【“书】抗联面临的【“屋】艰难局面,要求中央派出五名有领导省级军区工作能力的高级干部到东北,加强指挥力量,开辟东北抗日联军的新局面。

1941年3月8日,魏拯民病逝于桦甸二道河子密营,在他生前,尽管日军在东南满地区部署重兵,始终无法搜寻到他的踪迹。直到他病逝后,因叛徒出卖,日军才索得其藏身之地,袭击并攻占了二道河子密营。由于对魏拯民恨之入骨,日军竟对其剖棺戮尸。

在1940年前后,日军为了扑灭东南满地区抗联的抵抗,动用了大量人力物力,仅仅围捕杨靖宇的直属部队,所花费的资金,即达日本当年国民生产总值的百分之一。日军不但在山区大修公路,归屯并户,而且不间断出动飞机在林区山区上空巡视,随时搜索抗联人员的活动。同时,由抗联叛徒组成的程斌挺进队等敌伪特种武装与日军讨伐队搭配,经常深入抗联活动地区进行讨伐。杨靖宇就是牺牲在这种严酷的环境之下。而魏拯民能够在杨靖宇牺牲后率部坚持一年之久,堪称奇迹。

魏拯民为何可以坚持如此之久的时间,1996年画家袁武曾去拜谒魏拯民的最后藏身之地,他的记录也许可以说明一些问题。袁武写道:

今天早饭后李厂长带车陪我们去夹皮沟的抗联名将魏拯民的殉难地,路上拍了一些照片。近中午到夹皮沟黄泥河,先在小饭店吃饭,然后找一个向导,乘车到大山脚下,后徒步沿运木材的山路走到山顶,再就没有路了,只好踏着深深的积雪开路前行。山顶的雪齐腰深,有时会漫到胸部。虽然上山前我们做了一些准备,买了一些布条,做腿布,又用胶带将鞋和裤子缠裹在一起,但还是不断地往鞋里进雪。这段没有路的距离只有三百多米,却走了一个多小时,幸亏有向导,总算找到魏拯民的纪念碑和两间埋在雪中的秘营。一棵被烧死的树耸立在纪念碑的后侧,树干上还有当年被熏燃的痕迹。据说当年魏拯民同志病逝在此处,他的警卫和随从将遗体埋在秘营里。后来日兵收山找到遗体,立在这棵大树边焚烧,我们无法理解当年日本人是什么心理,可是我们今天却能看见这棵当年因为抗联勇士而“牺牲”的树的遗体,也许可以从中感受抗联的灵魂。

实际上,1961年,魏拯民的警卫员吕英俊寻觅其遗骨的经过更为艰苦,虽然有曾经在密营生活过的向导带路。但仍然几次迷路,最后凭借印象中的四棵大树才找到了遗址。

这样的秘密基地,如果不是叛徒带路,日军要找到它果然不容易。

一路军在魏拯民将军指挥下能够长期在东南满敌军密集的环境下坚持,善于利用隐蔽的密营保存自己,是一个重要原因。

1941年4月,为了更有效率地与抗联作战,日军在公主岭组织讨伐作战培训班,训练山地和游击作战。在宝清驻守的日本军官铃木奉命参加,并拍摄了若干照片。其中,其在桦甸东北方参观被日军讨伐对攻占的抗联密营时,他拍摄的照片,似乎可以重现第一路军密营当年的风采。

铃木拍摄的两座密营紧紧相连,不足一人高甚是低矮,均一面依托天然岩壁,另外三面和屋顶由原木架构而成。密营内部地面低于户外,面积在15平方米左右,除正面外不开门窗,顶部覆盖有厚厚的泥土,上面种植有半天然的植被,如果不是从密营的正面靠近,即便走到密营的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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