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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青丘雪-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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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他轻轻吟唱:“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

痴心的思念打湿了我的眼眶,打痛了我的心。

胡不归?所为何?何为归?

天将将亮的时候,我和九凤让后战天跟我们一起回了客栈,大家用过饭后一致决定路上帮着战天兄寻找娘子。

大家上了路,出了小镇重又复上崎岖蜿蜒的山路。却在半山腰的小道上碰上了羽落和那须发皆白的老者。

则宁警惕的将我护在身后:“你究竟是谁?为何一直抓着弦歌她不放?”

老者呵呵一笑:“小娃娃,你见到我就这么激动作甚?我又不会害她。”

则宁收剑入鞘,冷冷道:“你既是什么都知道,想必宪法也是高的很吧,为什么不原替弦歌收去九幽魔兽呢?”

老者捋捋胡须,虽瘦弱,却依旧遮不住他的精锐,没一个动作都是透着无言凌冽的霸者之气。

心思百转间我只有一个问题想知道,这老者,究竟是谁!

只见他微微的笑:“我说过会著她的,只是,他能不能活得下来,那是她的造化,她的劫数。任何因素都干扰不了。”

“尊者,麻烦您不用说了,我们几个胆子小,你把我们几个现在就吓死了,还谈什么劫数造化啊!”九凤拂拂袍子,一脸的云淡风轻说着,却哪里有半点吓到的样子。

穹苍一直定睛看着这老者,默不作声。我站在他身边却听得他一怔呢喃:“怎么这么像,这是,怎么回事?”我听得他这般说辞,隧摇摇他的胳膊,他才被拉醒过来。我问他是不是认识这老者,他却没有作答,而是直接向那老者问去:“尊者,我们以前可曾见过?”

那老者盯着穹苍看了半晌:“年轻人记错了。本尊可不是谁想见便可以见得,如今若不是为上尊七弦之故,尔等小辈便是在修炼个万年,本尊也是不屑一看。”

穹苍这厢吃了个结结实实的闭门羹,被老者堵得没了一点面子。却根本不恼。轻轻一笑道:“是,是晚辈认错人了,逾礼了。”

那老者望了望旁边的后战天,惊疑了一声,遂开口道:“小子,你老爹近日可好?”

战天兀自走神,对这老者的话硬是没听见。一旁的九凤戳了戳他:“战天?那老者似是认识你爹。”

他才回过神来:“老者是家父的朋友?实在对不住,战天离家年岁已多,并不知道家父近况。”说完冲着老者施了一礼,又兀自走神去了。这个人一直就跟没魂了一般,看来他对她的妻子当真是赤子之心日月可昭啊。

只听得那老者冲他开了口:“后战天,你要寻的女子非这世间之人,你傻头傻脑的在这人间奔走相寻,简直是浪费时间。”

“啊?尊者见到湘沫了?她现在在哪里?麻烦老者告之,战天感激不尽。他日必携妻子登门道谢。”听得自己的娘子似是有了下落,这后战天是一阵心中激动。

“登门道谢倒是不必,我可以告诉你你娘子在哪里,只是他肯不肯与你回去还要看你自己怎么说服她。回去之后告诉你爹后土,小老儿要他一碗心头血。” 

那老者跟黑人羽落已经离去,现今我们踏上了去仙辇山的道路。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西。

那老者说湘沫是仙辇山上昭光仙女的婢女,怕是与战天分手之时就被昭光寻到带回了仙辇山。大家怕战天若是自己去会遇到什么麻烦,这四海八荒谁不知道昭光仙女门禁之严道法之高。此行有我们几个上神相随,也可跟那昭光讨几分薄面。

降下云端,已是停在了仙辇山。

无数花瓣洒洒落落于整个仙辇山的华清门前。草木馥郁,清香阵阵,鸟语花香,清泉潺潺。

半空中挂着那抹从不消失的彩虹,仙雾绕绕间已是有仙娥出来相迎。





、番外   宁颜篇

我叫宁颜,是这四海八荒唯一一个修了正身,不死不灭,超越六界轮回的神君。

我的父君是震撼东荒的白帝。我是父君许下的唯一一个接替大东荒帝君之位的人。 

四海八荒负手睥睨,朋友九州皆醉,不谈正邪。

那一年,春华正盛,我将胞弟小洛送至归墟返回之时路过了一座聚集山精鬼怪的小山。
那里瘴气甚重,我在云头一打眼间,看到了她。

从此便有了这一世纠缠;剪不断,理还乱。。。。。

自负如我,这世间又哪有几个女子入得了我的眼里,而她,在那一片瘴气之中,白衣俯首,正在为一只受了伤的鹿蜀包扎伤口,充满着不尽的悲悯怜爱。

我向来不是会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东西的人,可是此刻,我的心却着实为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而悸动。

只一眼,便甘愿换上三世迷离的痴缠。

回到东荒,我不遗余力的派人查探,寻找这个让我一眼成痴的白衣女子。

终于皇天不负我的真心,我知道她,便是穷极之巅终年抚琴的上尊七弦。

听的一帮朋友说辞,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都是这位上尊如何清冷孤傲,如何寒若霜雪。

然我对她却只停留在为那受伤的鹿蜀包扎伤口的一刻,我决定去穹极拜访拜访她。她的规矩甚严,凡是仰慕她清容而去的人她决不接见。

我便寻了别的借口,说是要替父君寻得七星石护佑大东荒。

本来也是没想得第一次就可以见到她,还想了以后多来讨些个金碧玉,穆水渠之类的异宝,好有见她的理由。她却是来见了我。

看着殿外清丽无方的她缓步而来,我竟是看的痴了。原谅我这么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露出小白的模样吧。她当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这众神之中哪有什么别的女子能与她来相比?上尊果然就是上尊,气场之足,傲然凌驾于天地之上。

他似是对我说了什么,然我只看到她一张一合的唇,心都醉了。

一个男人为自己喜欢的女人沉醉,不丢人。一个男人一眼喜欢上一个女人,也不是不可能。没有理由的喜欢,竟还喜欢的笃定。

稍稍整了整心思,把自己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她却是又问了我一遍。

我扯出出自己最好看的笑颜,回答着她。

我不得不承认她外表当真是个冷若冰霜的女子,仿佛世间都漠不关心,冷眼观望。可是她救那只受伤的鹿蜀却是那般温柔小心,充满了对生命的尊敬和珍惜。

她答应把七星石送我,她并不像朋友们口中所传的那样清冷孤傲。在这里,我看到的是她内心之中对生命的渴望。还有如火一般燃烧热情,外表的冷艳绝对不是真实的七弦。我决定,我要让这个女子彻彻底底的燃烧一次,只为我一个人。

她带我取了七星石,自己便拂袖离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告诉她,我曾在一座瘴气甚重的山上看见她救一只受伤的鹿蜀。我问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真实的一面掩藏起来。她却没有回答我。

我回了东荒,夜间想起她曾立下一个规矩,若是谁能查得她的来历,必然会答应此人的求婚。我知道四海八荒,天地之间除了盘古,便再也无人晓得。

之前听得父君说起,万物皆由渊灵而生。渊灵记载了大千世界所有的轮回。

试着祭起仙法,让元神倘翔在宇宙洪荒之中搜寻着,感触着。然而终究未果。

失望的坐到桌前捏了茶杯叹气。

正当准备睡去的时候,父君竟是来了。

我隧问问他关于渊灵的事。父君说,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就没有什么人能见到渊灵,更别说还能从渊灵之处得到什么消息。即便是见到了,多半也是枉死,怎么也是活不下来的,让我断了这个念头,犯不上为了一个女子丢了自己的性命。

我只笑笑,额首应是。父君离开后,我依着老法子继续搜寻着渊灵的所在。

神游之间,元神竟是瞬间被什么东西吸了进去,顿时,一片迷蒙。四周却是响起了幽幽的声音,如严父,像慈母,男声前,女声后。

“吾儿寻我可是有什么要问的?”严厉的男声震得我耳朵发溃。

“吾儿且问。〃女子的慈音又柔软如水。

渊灵,竟是两个人。

我强压住内心的震惊,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他们告诉了我七弦的来历,但是也要了我修成的不死之身。

从此这世间便再没有什么神君宁颜,我只如一个普通的神仙,有个十几万年的寿数。便要转入轮回。

第二日,我又回了穹极。

她在穹极之巅抚琴,那琴声如高山流水,如行云蹁跹。她把一种难言的忧伤和无奈融入的淋漓尽致。我看着她的身影,纵使有玉童在身边相伴,仍是遮不住的孤寂萧索,不免的就心疼。

她曲毕,我击掌。

斜斜夸夸的靠着青松而立,其实我是已经强打着精神站在那里。我怕没有这颗青松我就会支持不住倒下去。

她回头的瞬间,有惊异,有欣喜。在眼中一闪而过,却依旧被我察觉。虽然继而她就恢复了平常的清冷。

我终于是用自己的修行换来了这个女子的相守。修的一世不老,倒不如相携伊人白首。

不管是人,是神,大抵都是怕寂寞的。

赖在穹极不走,是想与她多些的接触。我不知道她为何总是那般不爱言语,也不知道她心中到底藏着什么事情,总是把人拒之门外,总是一副冷冷淡淡。但是我知道她的内心是多么渴望能与别人一起说笑。

这一日,我欢天喜地的说要去藏经的阁子看那古籍。我在厅里喝茶,看着她笑得像是孩子一般,不由得也心情甚好。就陪着她随便翻了翻那些孤本册子。她很细心,每页都在聚精会神的看。我把册子放到一边,兀自看着她的摸样发笑,她本该如此,热情如火,心思单纯。

正自微笑间,她却是捧了一本册子高兴地跑到我面前,说是看到了鸿蒙古地,觉得暗藏玄妙,定是要去看看,开开眼界。我宠溺的笑笑,额首道好。

鸿蒙是个虚幻的世界,我早就知道,不想扰了她的兴致,便答应与她同游一番。

这鸿蒙的玄妙之处其实是幻生有两姐妹,一个是红莲,一个是白莲。听得父亲说红莲已经被封印到东皇太一的徒弟身上去了,如今大抵就只有白莲还在。我那时也是一直以为红莲白莲是两个绝世女子,也没想到他们是幻生出的莲花而已。

七弦于灵台之上遇见了白莲带回了穹极。看她那般喜欢,我也忍不住替她多照看两眼。

日子过得舒心,我也轻松。却不想我守得这时间天上地下如此惹眼的一张脸,当真不是什么好事情!多看了两眼白莲花就硬生生让我经历了这份悔之莫及的劫数。

那些日子我与七弦已经订了婚约,下个月便是要举行成亲大礼。我隐约觉得七弦有很多事都在瞒着我,我也旁敲侧击的试着打探过,奈何都被她给打了哈哈,蒙混过去。

我回到东荒筹备婚礼,心中也是高兴不已。却不想我的婚礼竟是不甚悲戚。

本以为我牵着手拜堂的女子,就是我心中所念所想的人,却在拜了堂成了礼之后,才被赶来的七弦撞破。原来那是白莲水华!惊愕之际,尽是懊恼,懊恼我口口声声爱她却能把她认错,懊恼心心念念护她为他如今却伤她伤的彻底。我想跟她解释,她却平平淡淡的祝福我,她是在恼我气我吗?还是她的心中自始至终就没有爱过我?她一直处在被动的感情里,而我一直都是一厢情愿?她说她不是来破坏我的婚礼的,他给我身边那个我不认识的女子说,她断不会抢走新郎。她的这些话,句句刺到我的心里,扎得生疼。这般不在乎我 ,之前的种种也只是为了应付我,而我还在这里满心欢喜高高兴兴地布置婚礼,还幻想着与她白头相守,地老天荒,当真是可笑。

她央了父君借走了东皇锁。

我正愣在殿中,晃了心思。半晌,我蓦地想起那东皇锁是用来锁戾煞之物的神器,七弦是要用来做什么?

待我追去九幽海之时,我只能看着半空中的七弦渐渐幻为透明,慢慢四散开去。 

我试图抓住四散开去的七弦的魂魄,却奈何竟是连她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攥住。我失魂落魄的带着已经破损的东皇锁回了白帝殿。

废尽修为,放弃这不死不灭之身换来的这场爱,最终却消失的无影无踪,最后只剩下一片狼藉。

让我如此狼狈,支离破碎

我扯了造成这一切的水华,直奔了诛仙台而去。她要为她的所作所为向我死去的七弦赔罪。当沧河剑削去她头颅的那一刻,我手指握引散了她的元神将她打入九幽,为她的自私赎罪。七弦,怎么可以带着悔恨就这么死去。

我决定追寻着七弦而去,最后祭起的修为泛成漫天白光,我再一次沉入到了渊灵的黑洞,用苟延残喘的最后一丝生命,换到了七弦万年之后的重生。
跳了诛仙台,从此这四荒只剩一个为人不齿,薄情负幸的宁颜遭万人唾骂。

神离之间,隐约有梵唱响起,迷乱中,金光柔软,我的魂魄似是被提到九玄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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