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傲骨嫡女-第2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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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连着一波的惊雷已经彻底将在场的人轰炸地两耳轰鸣,他们恨不得挖了双目好看不到这一场皇室秘辛,恨不得成了耳聋好让自己能活得更久一点。
汪老爷子道:“当年有一对母女很是狼狈地逃亡到了我们村后面的百岁山上,我们的爹是猎户,当时就在那山上打猎。遇到了狼狈出逃的母女,他便生了心思,将那年轻貌美的母亲雪藏起来。”
汪老爷子沉沉地吸了一口气,脸色也灰败地很,他仿佛陷入那个不堪的记忆里。
“出事的那天夜晚,全府的人都睡得很沉,只有我弟弟也就是汪直在前院里头打水。那天夜晚,我父亲被剪刀刺入心脏,流血过多而死。那一对母女乘乱逃离了我们村。后来,我们就决口没有提过这对母女。”
汪老爷子沉默了下去,良久,他才从沉默中出来,道:“阿直是恨他们母女的,非常恨。”
皇上浑身一凛,他记得当时藏空见到乌云珠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只后来在自己的要求下给乌云珠配了丹药。
这么说!
电光火石之间,皇上骤然明白了一切,他目光森然,直直地盯着藏空,那目光锐利锋芒毕露。
所有人都被皇上这一眼看得汗毛直起,噗通噗通声不绝于耳。
他们竟无法站直双腿,只能一一跪在地上,好承载他们那被皇上的眸光吓软了的身子。
路公公没敢劝,便是他听得这些,都感觉胸中怒火滔天,恨不得当场撕了藏空。
“朕一直以为是朕的错,我一直以为她腹中的孩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问题,我一直以为是我们……”
皇上的双眼赤红,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他咬着牙盯着藏空,就因为你,就因为你,义熙喝下了绝子汤,他没了孩子,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这孩子还不愿意怪朕!
皇上只觉得胸口闷疼,他竟被眼前这样狼子野心的东西
骗了这么多年!
乌云珠的死,假太子顶替,甚至那有毒素的丹药,弑君!
哪一个不是滔天的死罪?
“来人,将藏空给我带下去凌迟处死!朕要他剐足整整三千零一刀,少一刀都不行!”
所有人的胸口一阵闷闷咚咚之声作响,三千零一刀啊,至今为止最多剐下来的肉应该是两千刀啊。
藏空呵呵笑了起来,他近乎疯了一样,歇斯底里地看向皇上,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皇上,您还欠了一个未问呢,您还差一个不知道呢。四皇子,四皇子为什么会一出生就那样弱智?是因为我让万贵人服用我的金丹,所有服用过我送来金丹的人,都不会健健康康,都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呵呵,太后,太后的日子不会久了,可笑的是她还那样信任我,可笑的是她不知道皇嗣艰难,是因着皇上极为依赖我的金丹。你们,你们一个个用过我的金丹的,都不会美满,都不会!”
他的嘶厉的声音犹如一阵虎啸令人耳膜生疼,不少人面色惨白,身子晃了一晃。
五皇子盯着藏空,可眸子却有些空洞了起来,他陡然上前一步,道:“我究竟会怎么样?你给我解药,给我解药!”
“解药?没有,你会好好活着,呵呵,只不过,你这辈子都没有子嗣。”藏空眯起了笑,残忍的扭曲的表情令人望而生厌。
再一道惊雷砸下,五皇子猛地后退了两步,乾清宫中再次炸了开来。
“五皇子不会有子嗣?天啊。”不少选择站在五皇子这一边的人都被这贯耳的雷声惊了一跳,他们看了五皇子一眼,都纷纷退了两步。
五皇子几乎瘫了一样,直直地朝后倒去,几个宫人忙扶了他见他昏迷了立刻去唤太医来。
怒不可遏的皇上盯着藏空,道:“还不给我拉下去行刑!”
“呵呵,皇上,你不能生育的儿子又不是只有一个,还有一个您别忘了,三皇子,三皇子他喝下了皇室秘药绝子汤,这一辈子都无法拥有子嗣,我听闻皇上封他为王便笑了,封了王又如何,一个没有子嗣的王?哈哈哈,哈哈哈……”
被押送出去的藏空满口污言秽语,而临出了乾清宫一脚之时,他突然不笑了。
“我测算天命,天命本不应该如此,娄锦她以水命来破坏天命运转,她会被天命反噬的。她的幸福一定会被天谴而大打折扣的。相信我。”
萧匕安跨出一步,他深深看着藏空临走时的那一眼,自信的绝对从容的,更是诅咒一样的让人汗毛直立。
朝上之上所有人几乎都被轰炸地体无完肤,看着藏空被押送离开,几乎所有人都震惊地无以复加。
三皇子喝了绝子汤?
天啊,支持三皇子的一派都摇头不信,这不会是真的,定是那藏空妖言惑众!
他们纷纷看向皇上,见皇上的脸色很是难看,凝重的眉头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药童跪在地上,他没敢说出三皇子的事,只低下头来,跪求皇上。
“启禀皇上,微臣请废黜相士门在京中的地位!”
药童浑身一颤,见说话之人乃是吏部尚书田笑,面色就更为苍白,不见半点血色。
有与相士门关系密切的官员都微微抬头觑着田尚书,竟要废黜相士门?
皇上见田笑转移了群臣们对三皇子的注意力,心里暗暗点头,顺着田笑的意思问道:“因何要罢黜?”
“皇上,相士门在大齐国各个地方都有据点,并且利用相门的一些测算坑蒙拐骗,这里乃是微臣收集到的证据。”
药童已经感觉到浑身麻痹,相士门要是被罢黜,那么他哪里还有容身之所?
那人不是说要还他府邸,还他奴仆和田地吗?相士门被罢黜,他那些东西便很快被收归,他……将会一无所有啊。
田笑将手上的一叠资料送上去,皇上看了一眼,脸色便尤为难看。
“焚烧妇孺?以妖孽为名将一个不愿意出卖色相给相士的妇孺当众焚烧?”
皇上看了眼那药童,药
童方才的无辜表象瞬间被击碎,他周身剧烈颤抖,仿佛皇上那一眼就是一个狠戾的刀一样剜在了他的身上。
“测算一个老实的富贵人家,道那人家风水不好,影响府衙运转,便侵吞他人家产,后银子全数用在了府台的吃喝上?”
皇上一一看着,一一念下去。
有与相士门有过千丝万缕关系的官员,纷纷承载不住压力,额头上的冷汗涔涔。
皇上将那些账簿和案件记录的本子甩在了桌上,瞪着下方众人道:“田笑,你给我彻查,所有与相士门有过私相授受的,都给我一缕撤职抄家查办,相士门!从此废黜,没收相士门一切财产,即刻就办!”
“是。”
田笑应了一声,儒雅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意,流萤,你不能再拒绝我了。
见皇上震怒,所有与相士门有关之人都惶惶地看着前方,失去焦距的眸子中一片空洞。
然而,支持仁亲王一派的官员却在为仁亲王而担忧,真的用了绝子汤?
乾清宫外传来了一声惊呼,皇上皱起了眉头,命了路公公去看,路公公焦急地走了回来,道:“皇上,太后娘娘晕倒在殿外了。”
皇上一惊,恼恨地看向那些没用的奴才,想来太后方才定是听到了藏空的一些事,这会儿定是被气晕了。
“还愣着做什么,快请太医。所有人,给朕退了。”
话一落,皇上便朝外走去,命了宫女太监把太后娘娘抱去里屋头照顾着。
其他所有官员都退了出去,有些双腿发颤的,起来的时候竟险些摔倒。
那些官员引来他人侧目,都纷纷摇头,想来这些人不用查都已经泄漏出了他们与相士门的关系。
药童被侍卫们拖了出去,他几乎没有任何反应,只呆怔地任由侍卫拖走,临出门的大哭了起来。
呜呜唉唉,凄凄切切的声音渐行渐远,这崛起了二十多年的相士门今日终于面临着他必将陨落的命运。
太后被送到里屋,太医便急急赶来,又是一番按压人中,又是施针下药后,太后才醒了过来。
方一醒来,她便是老泪纵横,看向皇上的时候那双浑浊的双眼里满是愧疚和伤痛。
“皇上,哀家对不起你,对不起义熙,也对不起贤妃。更对不起整个后宫,是我太相信他了,原来皇嗣越来越少竟是因为他,原来四皇子本不会那样弱智,我当初还嫌弃他。”
太后越说越悲伤,金钗落了,鬓角的发丝银白若雪,她的容颜似乎又苍老了几岁,哀戚地看向皇上,最后道:“我最最对不起的人是先帝,是列祖列宗啊。哀家真不想活了。”
她满心愧疚后悔,想着当初逼迫娄锦喝绝子汤的自己是多么愚蠢,竟被藏空玩弄在股掌之间,皇上若是继续吃那金丹,是不是就会殒命?
她不敢想!
“可怜义熙,他喝了绝子汤啊,娄锦那丫头知道了竟也不闹不离,更是誓死要留在他的身边。现在想来,哀家真是愧对他们夫妻二人,皇上,只要哀家活着,哀家必定倾尽所有好好对待我的孙子孙媳妇。”
太后毕竟五十多岁了,那悲伤恨不得捶胸顿足彻头彻尾地痛彻前非的样子着实令人心疼,她最后咬牙的那句话发自肺腑,心中已下了决定。
从前,她是不喜欢娄锦的,想着她攻于心计,又是个父亲都不知道的孩子,后来得知她是娄阳的孩子,却也如何都喜欢不起来。
三皇子为她喝下绝子汤的时候,她对娄锦更是恼恨,可后来,听了宫女太监们传来娄锦与义熙之间的种种,才知道,二人之间怕是早已经到了死生契阔与死成说的地步。
皇上长叹了一口气,安慰道:“朕会好好调养身子,也会派人好好地照看义熙的身子,朕会用余下的一生来补偿他。”
宫殿的门边一双手撑着柱子,朱红的袍子被夏日的狂风吹地瑟瑟作响。
舒朗站在他的身侧,见太子的身子晃了一晃,忙扶了一把。
“滚开!”
陡然被推开,舒朗劝了句。
nbsp;“太子,这个消息不是好消息吗?仁亲王不能孕育,于政治上,对您有好处,于情爱上,王妃难道能与仁亲王长久吗?”
舒朗知道,他清楚地知道太子殿下思念娄锦成魔了。
即便是这三个月忙碌地批阅奏折的时候,还命人时不时地关注王妃的动态,查看是否安全,更是派人死死盯着相士门的人,一有动静,即刻封杀。
舒朗看着太子如此,真的心疼。
萧匕安朝外走去,他的步伐僵硬且缓慢,他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前方那朱红的高墙,他闷声道:“你懂什么,锦儿在这种情况下是不会离开的。她这一辈子,注定了,注定了……”
注定了什么,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那双桀骜不驯的桃花眼登时闭了上去,他只恨,他恨……
前方一道凤驾挡住了远处的一抹光景,凤驾上传来了轻柔的近乎愉悦的一声呼唤。
“太子,随母后到坤宁宫来。”
萧匕安抬了抬头,他看了那高高在上的銮驾,突然呵地一笑,撇过头去,冷声道:“母后,我有要事,就不打扰母后了。”
他转身欲走,皇后看地怒道:“母后有要事要与你商议,你要不愿意去坤宁宫,那就到前方御花园去。”
话落,她便让宫女太监们前面带路,将御花园那封住。
“不用了,我知道母后要说什么。锦儿一定出事了,要不然今日惩治藏空的事根本不会让左相他们出手。我得去看看。”
萧匕安甩手欲走,皇后从轿子上走了下来。
“你天天都盯着她,她已做他人妇,你到底还在挣扎个什么劲?你是太子,当今太子,五皇子不能与你争,三皇子仁亲王便是封了王又如何,男子应当以事业为重,你……”
萧匕安回过头来,嗤笑着看着皇后,邪肆的五官瞬间灵动了起来。
“要与我说大义?那好,娄锦,这个女子几番救了我的性命,要说没有她,您就没有儿子,您这个皇后的位置坐地稳是因为她对我的一丝丝宽容和善良。我的命是她的,她何时想要,便随意来取,我随时可以送匕首到她的手边。只要锦儿愿意!”
“太子!”皇后怒不可遏,这是当今太子可以说的话?
她方知道三皇子不能生育,正高兴地要与她唯一的儿子分享这个好消息,他却在警告自己,不断地提醒着娄锦的重要,他难道不知道身为一国太子该是如何地滔天大权,什么样的女子要不到?
“儿子有事告退了。”萧匕安冷声行了一礼,便扬长而去。
看着那红袍在这长长的宫道上随风而扬,皇后气得浑身直颤,却无能为力。
经过御花园的时候,舒朗终于憋不住,问道:“殿下,就如藏空所言,那些与他有关之人终究不是十全十美的,殿下与他们一比堪堪是十全十美,为何您……”
邪魅的俊脸上闪过一丝尖锐的颓然。
萧匕安笑了起来,“我十全十美?我十全十美?我宁愿那喝下绝子汤之人是我,如此,锦儿她才不忍心,她才会看我一眼,她才会在忙碌了一天之后偶尔想起我,哪怕是送我一坛子蜂蜜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