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游龙-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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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天公作美咧，虽不暖和，但好歹是个白云蓝天。
那会场上各方坐定，中间高台，李英剑正在高台上对着众人口若悬河，说的是十三盟的无尽好处。再看天清道长脸色不好，易行大师也是漠不关心的样子，韩大人被左右护着，这一时却是要悄悄溜进去了。
刚在众人中间站定了，林教主这不是就来了。
一直长剑倏地钉在高台上李英剑的脚尖前，乖徒弟那嫩嫩的嗓音就响起来，“李掌门，今日恩怨尽了何如？”说罢轻飘飘至高台上，和李英剑对视。
底下起了议论，魔教的人到底还是来了啊！
“你们围攻碧叶总坛，背信弃义暗算尹空和，做尽小人之事，今天我们和你光明正大要人，光明正大的比武论输赢，自诩名门正派的你敢不敢答应？”
林澹言毕，目光一一扫过会场，顿时没有了声音。
“对嘛，乖徒儿，随时都要先下手为强。”心里想了，韩小易压着嗓子在人群里喊：“我们十三盟会怕你，答应他，李掌门，答应他！”
混进来的人不在少数，一时间会场上‘答应他’的声音此起彼伏，顿时就带的群情激奋，要和魔教的人比武论输赢。
林澹不是傻孩子，转话锋讲到人质的身上。
“胜了，我便要带着尹空和走，李掌门，你可答应？”
李英剑伸出三根指头，“三场定输赢！”
特穆尔在韩小易身后乐了，“哎，大人这老小子果然要拖武当、少林的下水啊！”
韩小易道：“等的就是这个！”
高台上，林澹要求要见尹空和，李英剑挥手，尹空和被人扶着从后边出来。满身血污，要不是两边扶着恐怕走路都有些困难。
小林澹见到尹空和，情绪就有些许控制不住，飞身下去，一脚踹翻末座上哪家的人，将椅子踢到尹空和处，那两个押人的小弟子左右看看不知如何是好，见着林教主气势慑人，赶紧的扶人坐下。
尹空和靠在椅子上，嘴唇乌黑，手指微抖，目光在人群里搜寻着。
打尹空和被弄出来，韩小易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料想尹空和是要寻他的，果不其然，四目对上。
韩小易觉着眼睛涩的很，那混蛋却在上面微微笑了。瞧他的样子，韩小爷再不想等了。拨开人群要上前去，特穆尔大剑长腿开道，韩大人转眼便上到高台。
刚站好，台下北角却有人先打起来，混战中有人喊道：“大人，十三盟的人抢财宝了。”接着哗啦一箱子金银珠宝散落一地。众人齐齐发出一声惊叹，叹得是那后边还有这样的箱子数十车，也不知是几时运到的。
这一散，也不打了，十三盟的人也是惊呆了，这这这……
天清道长站起身来，来到李英剑面前笑道：“李掌门好手段啊！”
韩小易便道：“你要财宝我们带了，你不放人也用不着抢，多早晚这些都是你的，李英剑，不要欺人太甚。”
特穆尔向着后面的自家人道：“护住车。”那些人齐刷刷的赶紧在车队周围护着。
“李掌门，您要钱财我们给，你要比武我们也陪着，不过……我韩小易也不是吃素的，你再看看，好好看看。”韩小易指指那车队后面，熊钊带人押着一干人儿，明晃晃刀架在脖子上呢！“咱好好比武，您别再动什么花花心思了，您再逼我，大不了玉石俱焚！”
李英剑这才惊觉，千算万算在人家地盘上搞，结果还是被韩小易抄了老巢。小徒弟一众被人拿在手里，“这些事情我没干过，清者自清。”李英剑被韩小易泼了一身脏水，这时候也不想再多做解释，最后赢得人说什么都可以。
“哼……李掌门，你可真是给我们整个武林争光了。”天清道长冷不冷热不热的一句话让李英剑脸上差点挂不住，“韩大人，既已如此，比武吧！贫道的对手……”
“是我。”段柚芸还是一身素色，面上覆着薄纱，施然而来。
林澹拔起剑来，指向李英剑。那李英剑拱手向易行大师道：“为了武林，还要劳烦易行大师……”
易行大师也是缓缓站起身来。事到如今，他们也算是被李英剑给拖下水了。
特穆尔要往前跨一步，韩小易拉住他，“我来……”
“你来？！”特穆尔差点儿没吓死，“大人，比武，武！”
“我知道。”韩小易推他一掌，“你看看我男人身边儿的，是我能拿下的吗？”特穆尔往那边儿一看，果然尹空和身边的都是硬角色，要大人去还真弄不回人儿，“打起来你就去抢人听到没？”韩大人就没有想要和他们堂堂正正比武。
“抢！？”特穆尔终于有一次没跟上他家大人了，“您成么？”特穆尔不放心。
“一老和尚我都搞不定，还混什么？寻羽会帮你，抢到人就走，别管我们。你小子不照着我说的做，回幽州有你好受的。”
“是。”特穆尔往后退去，韩小易笑着往前，拱手向易行大师道：“委屈您了，大师。”
这一句，说得所有人都傻了眼。
嗯，韩小易对易行大师，这个、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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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柚芸、林澹二人和对手打得眼花缭乱，韩小易笑眯眯走到易行大师面前，道：“你乾元师叔祖和我忘年之交，在幽州城他弘法三日，此事你可知？”
“知。”易行合掌点头。
“好。”韩小易大步往前，易行大师忙退。
“易行，若你师叔祖讲法，你可能予他诘难？”
“不能。”易行摇头，当今张楚，论佛经讲法乾元师叔祖无人能出其左右。
“讲法三日之中，唯有韩小易能够予他诘难，同他辩的面红耳赤，此事你可知？”
“知。”易行合掌，再退一步。
韩小易立时进一步，笑着再说：“易行，你不如我。”
易行口中称是，韩小易笑道：“承让。”转身向着李英剑道：“姓李的，易行大师认输了，你可听见了！”
李英剑当然听见了，“你耍诈，这不算……”说罢狠招刺向林澹，原是虚招飞身往韩小易处来。
“杀人灭口啦！”韩小易可不管好看不好看，跳着往易行和尚身后去。抽空看看，特穆尔已经将尹空和左右打飞，带着人准备离去。
这边李英剑杀过来，易行夹在中间，不得已出手护住韩小易，这韩小易却是师叔祖的忘年之交，称兄道弟也确有其事。若任其在自己身边遭杀身之祸，可使不得。
韩小易早料到自家性命无忧，隔着易行大师沉声厉色道：“李英剑，你只顾着一己私利，算计天下人，这笔账本大人跟你已经算完，回去抱着你华山家业哭吧！你华山的人，我一个也不放。熊钊，还不动手！”
熊钊是个好孩子，听闻真的要动手，竟然动摇。韩小易摇头，举手做暗号，这边手起，那边刀落。熊钊周身华山的人质顷刻毙命。那些护住车马的兵士原是韩大人手下先锋营的亲兵，惯了战场上轻易生死，而且军令如山。
“韩小易！”李英剑拼命来，韩小易已经见不着特穆尔等，心安了，要来便来，闭眼等着李英剑劈自己。
剑锋逼近，戛然而止。
韩小易脸上沾了温热的血迹，易行一只手臂挡在韩小易面前替他受了这一剑，“韩大人，回头是岸。”
“不回，我杀孽重的很，每与契丹交战，哪次不是尸横遍野，屠戮妇孺的事情也没少干，也不差他华山几条人命。易行，这世上以杀止杀这条路也是有的。”韩小易说毕更是向着手下的人喊道：“胆敢违抗者，格杀勿论。”
闻迦神教的人、韩小易自己的亲兵与台下十三盟的、少林、武当的混战一片，韩大人看在眼里丝毫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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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宇烈捏着箭簇在山石上打磨，手下人飞驰而来，马也未下，便同他道：“人来了。”
房宇烈也不计较，起身上马，远见着几骑过岗而来，边扬鞭打马，道：“兄弟们，走着！”
一路飞奔，同来的几骑擦身而过，房大人口中道：“放心吧！老子把韩小易给你们带回来！”再不回头的，过岗而去。
那回来的几骑正是特穆尔、萧寻羽和尹空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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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澹自然是要救师娘，李英剑此时眼中只剩韩小易，非要杀他才能泄了心头的恨。韩小易淡然得很，放着林澹同他打，自己还替易行大师包扎伤口。
那边天清道长不是段柚芸的敌手，段师叔向来冷清决绝，招招不留情的。天清身上好几处伤，渐渐不支。
山岗上几骑独立，韩小易瞥见嘴角带笑，一把扯下台上红旗一面，对着林澹同李英剑缠斗处叫道：“李英剑，纳命来！”
那李英剑真以为韩小易上来，猛一回头，被红旗覆面，就这覆面的一瞬，一直羽箭天外飞来直中眉心，李英剑颓然倒地，死未瞑目。
房宇烈少年随父镇守凉州玉垒关，契丹兵犯，房少爷偷拿父将的满霜弓，城楼上少年白衣，一箭毙王，十万契丹兵顷刻作鸟兽散。房大人少年成名皆因箭法精湛，今日牛刀小试不过尔尔啊！
“华山掌门李英剑，联盟除掉魔教事假，图谋并吞十三门派是真。你们十三门派中人俱在幽州，不信者可问，他们与契丹血战时李英剑何在？在幽州围剿逆水庄时李英剑又何在？今日在场者众，李英剑劝说十三门派联合的说辞犹在耳畔，众派归一，成何武林？”韩小易嗓门大，治军练出来的，“祸乱武林贼人已经伏法，何苦再斗？一定要各家元气大伤才肯罢手？散了吧！再斗下去岂不是泱泱武林被这等小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还行将分崩离析，真是天大之笑话了。”
底下打斗声渐弱，待到房宇烈驱马到跟前，人已经四散去。韩小易看到房宇烈到了，还没说话，房大人已经开了口：“小易啊，老子亲眼看见回来的，放心吧！”
韩小易长舒一口气，总算完了。
第二十九回
武当、少林整顿启程，韩小易亲自相送，想要将闻迦神教与武林中的嫌隙摸消确实不易，但来日方长，也不急在这一时。
天清道长在段柚芸处受了奇耻大辱，脸色不好，韩小易估摸着，这回去起码闭关五年，再出来找段师叔决斗。易行大师对韩小易所说以杀止杀实难接受，带着一众弟子默默离开。实际上，韩小易琢磨了一下，这样一出之后，除开少了一门华山派，江湖大抵上还是没变，自己也不算做了多少孽。大仇得报，这才是最重要。
一行人连夜往莒州去，韩小易纵然骑马骑得屁股疼，也顾不得许多。
房大人府上异常繁忙，西厢客房中萧寻羽为尹空和去毒不甚理想。
韩小易奔进去见着的人，早已是昏迷不醒。这一状况，韩小易看在眼里，如同往他心上闷擂一拳，说不出的难受。一个人闷闷的在门外站着，连小梦窗前去用话激他也无半点反应。
特穆尔、林澹等见他这般亦是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跟萧老太爷说。萧老太爷不慌不忙，一言不发，只做去毒的事情。直到将尹空和体内之毒稳住，才出得房来，在韩小易身边站着同他一起发呆。
呆到韩小易再忍不住了，“说……”半死不活的说出这个字来，萧老太爷才做声响。
“这毒啊，名字叫做绿葵，来自天竺，名字也是梵文……”
“你少跟我扯，就说有救没救。”韩小易心乱的很，恶声恶状的打断萧寻羽的话。
“没救。”萧老太爷也干脆，两个字说完就走人。
“萧寻羽你回来！”韩小易这就慌了，赶上去抓人，“没救？！”
“嗯，你没听错，没救。”萧寻羽再说了一遍。
“怎么可以没救？”
“说了没救就没救！”
“你知道的那么清楚，你说没救？还有你不能救的？”
“就是因为我清楚，所以才没救。”
“……怎么办？”
“让你听我说。”
“你说……”
“你不让我说啊……”
“我求你说。”韩小易拉着萧寻羽的手不放了，“寻羽，好寻羽，寻羽爹……”
“别撒娇啊！”萧寻羽差点起一身鸡皮疙瘩，“这是天竺的毒，和尚们传过来。”
“这些和尚吃撑了是不是，好好的佛法不学，带毒回来……”韩小易始终是市井小泼皮，不骂上两句不过瘾的。
“这毒能驱蚊避虫，和尚带在身上趋避蛇鼠蚊虫的。后来才发现有这样的毒性。最可恶的是一开始数月一次，中毒越深，复发的时间越短，最后连续发作三日，把中毒的人活活疼死，无解。”萧寻羽说的可轻松了，“你们尹大爷挺能的，自己用内功抗住不少，只是可惜这身武功被这毒给废了一半了。我现在给你出的主意挺馊的，但是能救尹空和一命，嘿嘿嘿嘿……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尹空和还能活个半年。”
“说。”韩小易瞧萧寻羽那一脸的笑很不顺眼。
“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