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游龙-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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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住他的衣袖，想不到这个家伙借力使力两人瞬间掉了个位，尹空和方知自己大意了，脚尖点地起身，勾住了身旁树枝翻身上岸稳稳的站着了。
“噢～～好手段！”萧寻羽自己也狼狈的稳住身形，伸了拇指赞道，“不愧是闻迦神教护教左使！”
尹空和不诧异这个家伙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他反倒比较介意这个从树上下来的自夸是杏林圣手的男子，如何会与韩小易如出一辙的称自己为“尹大爷”。这个叫法迄今都只有那个冤孽的韩小易嘴上叫着玩耍而已。
“哦哟，那是什么糟糕的眼神啊？”萧寻羽双手韵味十足的叉腰，细声道，媚气十足。
尹空和皱眉，看来自己要学着对这样的妖媚男人没有过多想法才是。
正想着韩小易颠颠的跑了回来，看见名叫萧寻羽的男子，兴高采烈的扑上前去，一阵亲热的叫道：“寻羽医生寻羽医生，你都到啦！”
萧寻羽捏捏韩小易的下巴尖笑道：“你约我，怎么能不来！”
尹空和始终觉得这样的亲近太过暧昧，生硬的撇开头却一把被某人拉了过去，只听见某人大声的说道：“尹大爷，这就是救你回天的寻羽医生啊！”，尹空和顿时觉得还是死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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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官城东南的城楼上，早就挤满了前来掷李的男女老少。尹空和对锦官城特有的城南掷李有所耳闻，今日一见，倒没曾想过有这般的盛况。
城墙脚边一溜的排开全是卖李的商贩，就连着旁边的绸缎铺子也有买绸赠李的招牌打出来。平日里难得一见的闺房小姐们，一个个端坐在茶楼上，一派天真庄严而眼光在人群里流转，怕是想寻着哪一家的俊俏公子，用上手里那一颗颗李子掷出一番情缘。尹空和端起面前的蒙山茶轻轻抿了一口，远远看见刺史大人的行驾缓缓过来了。
“看着啊，敲锣的定是我家砚池小爷！”韩小易一边整理身旁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小筐子一边抬头望向端坐的两人。
萧寻羽点点头，收回望着街道上的目光问道：“呵呵～小姐们最爱掷的是？”
“安秀才！”韩小易跪在凳子上手指着楼下卖字画的清秀书生。
“被掷最多的是？”萧寻羽瞄一眼同他们一样坐在二楼的好些小姐们的目光所在，觉得真是天妒英才，偏偏自己过了而立之年才混耍到这锦官城来，若是早上个三五年还有这个清秀书生的份，因此换了问题免得自己在心伤。
“应该是刺史大人吧！”尹空和心里先给了答案，对于韩小易家砚池小爷来说，女人们掷是嫉妒，男人们掷是心慌，今日护花的刺史大人岂能错过这表现的时机。
“刺史大人！”韩小易把小筐子拿上桌来，口中的答案与尹空和所想一致。
韩小易把两只小筐子一人一只发给了尹空和与萧寻羽，吩咐道：“青红各半的最好！”
萧寻羽掂掂小筐子，了然于胸的点点头，而尹空和却一脸茫然。
“做什么？”
“修行，练武之人的修行！”萧寻羽伸手接过韩小易递来的汗巾自顾自蒙起面来。
“尹大爷，你也要。”韩小易踩着凳子从对面跳到尹空和身边，替他蒙起面来，“待会儿砚池小爷敲了锣开始掷李后，你就使使你的轻功，去把空中那些青红各半的好李子收集起来这样……我们就可以做李子酿了！”
“……”尹空和想要伸手一把撤下蒙面的汗巾退出这件无聊的事情，却听见周围一片寂静，他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只听得一声锣响震人耳膜，（砚池小爷这一敲果然证明了自己男儿身属实，这么大的力气啊！）自己便被萧寻羽一掌打了出去，飞身出了茶楼的二楼，要再不使使轻功便只有落下去了，刚稳住身形铺天盖地的李子便飞了来。
“尹大爷，要青红各半的李子～青红各半啊～”韩小易趴在栏杆上对着尹空和喊道，一张脸上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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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来之，则安之。”萧寻羽借着房檐欺身到尹空和身边，顺手抓了个青红各半的李子放到早已捆在腰间的小筐里，“你站在这房顶上不动，也不想想回家会有什么下场，你现在可是靠人家韩小易养着，呵呵～”说完飞身跃下，眨眼间小筐已经装了小半李子，尹空和竟没有多少次看见萧寻羽的出手是什么样子。
尹空和提口气，跃下房顶，手中刚抓住两个青红各半，便觉一颗青硬的李子擦着耳边飞去，力道精准，自己面上韩小易松松蒙起的汗巾便落了下去。
“好俊朗的后生！”也不知是哪位大婶一喊一指，半数的人全部看向尹空和出。
尹空和暗叫不妙。果不其然，本来上下掷出的李子现在大多改变方向冲着自己来了。脱口一声该死，尹空和借力刺史的幡旗一跃上了城门颠，这城墙本有有三丈余再加上东南城门也是三丈余，这下城墙下的李子够不着，城门上的李子也不好上顶，这才空出手把小筐捆在腰间，再蒙了面。回望楼下欢畅的人群早忘了这回事情又沉浸在互掷的乐趣里了。明明是有人故意打落汗巾的，这等精妙的功夫除了他还有谁能有？
尹空和望向萧寻羽那厮，却见他正端着茶杯和韩小易微笑的看着自己，桌上放着满满一框青红各半的李子。
尹空和叹口气在城门顶上踟蹰一会儿，打消了再去抓些李子的想法，冷着脸绕回茶楼，将半筐李子放在桌上。
刚好，刺史大人鸣锣以示节制，今年的城南掷李算是圆满结束。
“你故意的？”尹空和一开口，小小的雅间里瞬间蒙上了寒气。
“咳……呵呵……哈哈哈……”那二人一开始假装正紧，接着韩小易有了破绽，最后干脆两人毫无节制的狂笑起来，韩小易笑的颤抖着说：“好～好～好俊朗的…～后生……”
第六回
在端午节里被众大婶、小媳妇们调戏了一番，又被没有良心的杏林圣手和没脸没皮的南影楼小厮给嘲笑一番后，尹空和病症不知道怎么的一改先前的好气色，端端的又重了起来。
萧寻羽一双贼手在他奇经八脉上摸了个遍，对着他眼巴巴的渴望视为不见，转过身去搂了端茶递水殷勤伺候的韩小易的腰身，意味深长的说道：“小易啊，你还是省点钱给尹大爷买棺材吧！”
“啊？”韩小易手上不稳，茶盏险些翻了去……一张脸儿能拧出水来，“怎么这样？”
见了小易的脸色，听了小易的话语，尹空和心下里一角有些湿软，忽的就想到：虽说这韩小易平时里对自己是损了些，可到这关节处还是有些人情味的……
刚想到此便见那斯放下茶盏双手回搂了萧寻羽哭喊道：“我昨儿刚答应老鸨子让他到南影楼当护院，工钱都替他收了，寻羽你说我怎么办，要不你替他去干干……？”
尹空和胸口一热险些把心给呕出来。
“死了干净死了干净……”这话在尹空和脑子里反复出现，这个没脸没皮的韩小易有好心的话，除非是山无棱来天地合，冬雷滚滚夏雨雪。
“哎……小易啊！”萧寻羽这家伙看见尹空和脸色转青，好不容易忍住笑来，拍拍韩小易的后背，“我这话说来吓唬尹大爷的，要是让他去站着吓唬吓唬人还是可以的……”
“真的？！”一瞬间雨过天晴，韩小易拍拍自家胸口，做作说道：“吓死奴家了呀尹大爷，你可真调皮！”
尹空和被他这么一说丹田里一股寒气又逼了上来，眼神警惕的看着屋内两人。
“说！是不是背着我运气练功了？”韩小易眉毛一挑，一手抓了尹空和的右手，凶神恶煞的模样直逼东街第一河东狮子李记当铺老板娘。
尹空和被他这么一逼问，只得点点头承认下来。
这伤一养数月，他本以为已无大碍，心中急切，前段时间每夜里韩小易南影楼当差不在便偷偷运气练功，一连半个月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便放开了手脚，哪知道这病症一发作，却是这般势如倒海翻江的模样。
韩小易两根手指狠狠拧在尹空和的耳朵上，“你个笨蛋，想死背着我们去爽快了断。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寻羽医生花了多少心思！”
尹空和早听韩小易说过南影楼老鸨的这二指绝活能让人痛不欲生，唯有他韩小易天资聪颖学的五分真传，今日一试，果然……名不虚传！
眼见着他家尹大爷额上一颗汗珠落下，可嘴唇咬得死紧一句话也不发，韩小易就心软了。松了手，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的把人摁到床榻上，眯缝了一双大眼，阴惨惨的说道：“尹空和你这命是我俩救的，我俩没发话不许你糟践他。”
尹空和见他脸色变得如此之快，心知是气头过了，安静的点点头，合上疲软的眼帘昏昏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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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节过后，尹空和终于修养妥当。萧寻羽被韩小易央着诊断两回，拍胸发誓说没事儿了，韩小易才放心。
这夜里，月亮快要圆了，江风沁人，尹空和遵着韩小易的吩咐备了些瓜果在院子里等他。不一会儿韩小易果然抱着两酒壶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又喝得醉醺醺的萧寻羽。
“尹大爷，我们回来啦！”韩小易双手不得空闲，站在篱笆外对着尹空和笑。尹空和自然是跑腿的那个，打开门，韩小易侧身跳进院子里，那萧寻羽这会儿站不稳了，直直跌到尹空和的怀里去。尹空和虽恨死他满身酒气，但怎么说都是救命恩公，也只得把他抱着往院子里拖。谁道这萧寻羽手脚总不干净的，一把摸上尹空和的腰，醉醺醺又色迷迷的道一声：“好腰……”
惊得尹空和一掌把他拍出去，要不是他自己功夫底子不薄，抬手挡了一回，泄了尹空和的力道，怕是要跌个狗吃屎了。
萧寻羽被拍了一掌，狼狈的趴着桌子坐下，手在桌子上乱摸，终于摸到酒壶，揭开就往嘴里灌，喝完仰首大笑：“小易同尹大爷，萧某都要了！都要了！”
尹空和皱眉，这话听不明白便是好，可惜同他们厮混久了，岂有不懂的道理。尹大爷现在不但眉头紧皱，杀心都动了。
韩小易从屋里端着酒杯出来就听见萧寻羽在哪儿喊着“都要了”，不但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还把酒杯放到萧寻羽面前，争风吃醋道：“寻羽医生昨天还只说要小易一个，今天就看上尹大爷了，小易可不依啊！”
“……”尹空和听了，思忖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啊！
“小易莫吃醋，逢双是你，逢单是尹大爷嘛！”萧寻羽还记的举起酒杯让小易倒酒，“好不好？”
“好、好、好，寻羽医生最公平了。”韩小易给他倒酒，还灌他一杯下去，这一杯下去萧寻羽红透了脸，双眼一闭趴桌子上再起不来了。转头来韩小易才对尹空和说：“好了，这酒只剩我俩喝了。”
尹空和顿觉这酒非比寻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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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厢别过，可不是不见，倘或哪天韩小易落难遭灾，尹大爷您可不能说您不认识我……”韩小易大眼眯缝，奸人宵小的模样衬得这月色也不那么亮堂了。
尹空和腰间取过一物，放在桌上，推到韩小易面前，“护教左使的玉珠你拿着，日后有求，但作凭证。什么时候小易你觉得恩报够了，就把它还与在下。”这珠子一黑一白两颗，从丝穗子上取下一颗白的，还剩一颗。
韩小易想尹大爷就是正人君子的料，什么都不用多说，一点就透。
“好！”韩小易收了玉珠，举杯饮酒。他素在花酒宴席上厮混，平日喝酒再不会多饮的，总是小口抿过，那眼角眉梢留一番风韵勾人，只让别人大口喝酒忘记了他只抿了一口的事儿，恩客酩酊大醉的时候，他可清醒着。这一会儿却是一口尽了，喝罢横着小袖在唇边擦过，嘴里叫好酒，尹空和才想起来，纵他韩小易常妖孽小女儿态，却还是心肠侠义的男子书生一个。
满心的感激又是起了，端着酒杯齐眉，深深敬了韩小易，大恩不言谢，一口饮尽了。
韩小易见了心领神会，“你走吧！你们江湖儿女多傲骨，不适合在这锦官城里醉生梦死，我今日是和寻羽医生畅饮达旦，不知你何时去的，亦不知去的何方……”说罢，韩小易又狡黠的笑了，“幸亏他先醉，要不然你那颗黑玉珠子也要给人了哈哈哈，小易我待你尹大爷果然不薄啊嘿嘿嘿嘿嘿……”
尹空和不再多说，转回身屋内，到了窗前包袱却是已经打好，提了，去向茫茫夜色中，再无踪迹可循。
韩小易从头到尾没有看他的去向，只端了杯子邀向明月，吟道：“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啊……”
那趴着的萧寻羽闭着眼睛骂韩小易，“不争气啊不争气……”
“嘻嘻嘻嘻嘻嘻……”韩小易细细的笑，一掌拍在萧寻羽的背上，空空的响，“我韩小易争气在后头呢！”
萧寻羽便翻了白眼儿，“跟你们砚池小爷打声招呼，那卢少爷要是再来，千万别应了，小心死在他床上，晦气的很！”
“知道了，神医，你睡吧！江风这么好，月儿这么好，不睡可惜了……”韩小易把杯中的剩酒喝了，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