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爱神-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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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爱神楼就是冲着醉仙楼来的。从招牌的对仗──「爱」对「醉」（动词对动词）；「神」对「仙」（名词对名词），以及「爱神」和「醉仙」两名词工整的对仗，都是让靛青一听到万人迷的提议后，便立刻答应此名的缘故。此外，想开一家足以打倒有京师花魁李师师坐镇的「醉仙楼」的妓院，除了美轮美奂的硬体设备，最重要的是软体，也就是「姑娘」。如果是一般人，最速成的方式是花重金到各家妓院挖角，但一是不打算在北宋时代待太久、二是同为女人，她的良心不允许她作贱其他姑娘，于是她对着万人迷说：「你去找四大美人来。」
四大美人？那是什么？可以吃吗？万人迷顿觉亿万个问号从天而降，将他砸得头昏眼花。
从他近乎痴呆的反应，靛青就晓得他听不懂。「你可听说过西施？」
「听过！东施效颦嘛。」嘿，尽管历史成绩不怎么样，万人迷可对这位春秋时代以颦眉捧心的着名越国美女很有印象！
「没错，西施是正史里第一个女间谍，她用美色毁了吴王夫差，要是她到这里，一万个李师师也赢不过她。」
这么说来倒也不无道理。万人迷兴致勃勃道：「然后呢？」
「然后？只有西施一个人不够，你有听说过貂蝉吧？」
貂蝉？嘿嘿，这位《三国演义》中着名美女，万人迷岂能不知？「连环计！」
「是的，据说貂蝉周旋于董卓与吕布之间，造成他们义父子俩自相残杀，像她这么有头脑的间谍型美女，两万个李师师也赢不过她！」
言之有理。如真能请来这两位美女助阵，爱神楼还怕赢不过醉仙楼吗？万人迷说：「那我就去找她们两个来？」
「一家妓院只有两个姑娘，会被人笑死。记得跟见习爱神说，别忘了找王昭君跟杨贵妃一起过来。」
王昭君？她不是负责出使到匈奴和番的悲剧型美女吗？想到她客死大漠的凄凉，都经过好几百年了，还要她来当妓女，会不会太过份？还有被自己的公公唐明皇抢去当妃子、结果在安史之乱时又被唐明皇赐死的杨贵妃，人生际遇已太可怜，怎可以再请她来操贱业？「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万人迷叹息着。
「什么意思？」
「妳居然想把王昭君跟杨贵妃推入火坑，要她们卖身，她们又不是干间谍的料……」言下之意，是他同意把西施跟貂蝉弄来，不同意王昭君及杨贵妃的加入。
第三章 迟到的万人迷 （7）
「停！停！」靛青举起右手，阻止他发言。「『爱神楼』的经营原则是卖艺不卖身，谁敢要我手下的姑娘陪睡，就叫见习爱神把他流放到黑龙江去！」她说得开心，殊不知北宋时代没有「黑龙江」的概念，何况宋帝国的领域极小，长城以外，包括塞内的燕云十六州，均归辽帝国所有。
靛青不知道的历史事，想必万人迷更不会知道，远在奥林匹斯山上的丘比特即使知道，也不会说破。所以，不过一眨眼的工夫，爱神楼里就多了四位国色天香的美人。
「我是……」
「等等，让我来猜妳们的身分。」靛青可不希望她们自我介绍，她的视线在四名美人身上晃呀晃地，首先从「琵琶」特征，认出王昭君。「妳是王昭君！」
「正是。」王昭君笑脸盈盈，抱着琵琶退下。
「然后……妳是杨贵妃。」她从「丰腴」的特色，指出长得珠圆玉润的杨贵妃。
「请不要叫我贵妃，我修仙的封号是『太真』，在人世的俗名则叫『玉环』。」杨贵妃说。
「好的，那么我就称呼妳为『杨玉环』，请到那边去。」
等杨贵妃退下后，靛青视线在剩下的两人身上转呀转地，话说西施常心痛，貂蝉善舞剑，她们两个的身材定是一个弱不禁风、一个健康宝宝，可现在看起来，她们两个长得差不多。
终于，她高举白旗。「请两位自我介绍。」
「好的，我是西施，她是貂蝉，关于妳的计画，月下老人已告诉我们，所以妳不必再赘述。」身为四大美人之首的西施说。
月下老人？靛青疑惑道：「这跟月下老人有什么关系？」
「呵。」西施只是笑，话说世间佳人丽质，一旦尘缘谢绝后，俱在月下老人掌管的清虚中院居住，故清虚中院又名「留绮居」。既是住在清虚中院，不可能不知道「见习爱神」一事，更不可能不晓得有一名实力坚强的「实习月老」出现。月下老人毕竟是慈祥的老公公，不忍心见到万人迷败得太惨，唯有商请四大美人鼎力相助，务必让万人迷顺利地完成这趟北宋行任务。
此番曲折，实在不适合让局外人的靛青知道，也不适合说给智商只有一○五的万人迷听（怕他不小心说漏嘴）。这时，站在她一旁的貂蝉补充解释道：「天机不可泄漏。」
好个「天机不可泄漏」，当有人说这句话时，代表休想从他们口中套出任何秘密。不过，既是请动赫赫有名的中国四大美人，靛青也就心满意足，不再追问。「那么，择日不如撞日，爱神楼便在今天开张，各位意下如何？」
「O。K！」（好的！）
「Noproblem！」（没问题！）
第三章 迟到的万人迷 （8）
「Great！」（好极了！）
「Ican’twait！」（我等不及了！）
听到她们说出流利的英语，靛青忍不住直冒冷汗，莫非月下老人也教了她们英语？话说回来，倘若回到二十一世纪，打着「具有英语能力的四大美人」招牌开酒店，生意一定好得吓吓叫！
第四章 爱神楼开张 （1）
也许「爱神」这个名词，对北宋时代的人是陌生的。可从二十一世纪来访的靛青，也把二十一世纪的行销观念带来。在尚未募集到四大美人前，她只是先挂招牌，并向左邻右舍打招呼，让他们口耳相传。现在，有了艳冠群芳的四大美人，她再也不必低调。
那么，在这个没有网路的世界，要如何进行行销工作，才能省时又省力？
请人在街头巷尾敲锣打鼓的宣传方式，已经太老套了，她决定以划时代的新颖手法吸引顾客上门，那就是──开张当天举行演、唱、会！
「太劲爆了。」这是万人迷的看法，尽管他的历史成绩不好，可北宋时代的人哪晓得什么是「演唱会」？
「就是要劲爆才行，跟别人一样，那还叫什么『宣传』？」
说得也是。反正要是不可行，丘比特便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现在他默不吭声的，表示默许了靛青的点子，他就试着做做看，搞不好能改变这九百年来的表演模式……
点子归点子，可要让点子进入实际执行面，必须花一番功夫。光就节目表的安排，已让靛青伤透脑筋。根据她脑中有限的历史知识，以及大部分从电视电影得来的四大美人资讯，她晓得四大美人大抵都有副好歌喉；至于舞蹈，除了王昭君的跳舞技巧未见诸史册外，其他三人都善舞，貂蝉甚至会舞剑；特殊乐器部分，王昭君会弹琵琶、杨贵妃会吹笙，所以演唱会的节目表应该如此安排──
寅时（凌晨三点到五点） 西施唱歌、王昭君伴奏
卯时 （凌晨五点到七点） 貂蝉唱歌、杨贵妃伴奏
辰时（上午七点到九点） 西施跳舞、王昭君伴奏
巳时（上午九点到十一点） 貂蝉舞剑、杨贵妃伴奏
午时（上午十一点到下午一点）午休
未时（下午一点到三点） 王昭君唱歌、杨贵妃伴奏
申时（下午三点到五点） 杨贵妃唱歌、王昭君伴奏
酉时（下午五点到晚上七点）大合唱、杨贵妃伴奏
戌时（晚上七点到九点） 三人舞、王昭君伴奏
亥时（晚上九点……） 打烊
「白痴，妳有看过特种行业早上三点就开门的吗？」
刚写完节目表，靛青就听到万人迷怒吼，她并不知道这不是万人迷的本意，而是丘比特藉由他的口骂她。「不管是哪个时代，享乐的人都不会在中午以前起床，保留下午一点到晚上九点的节目就好！」
尽管被骂得不太愉快，靛青却不得不承认他言之有理。「真的吗？可是我记得在书上看过，寅时就要准备上朝。」她做最后的确认。
第四章 爱神楼开张 （2）
「那是忠心耿耿要上朝的臣子啊。赵佶那个昏君，老是在醉仙楼混，哪可能在寅时主持朝政？他能在巳时出现，就要谢天谢地！」
没错，她之所以要开爱神楼，正是为了要把宋徽宗赵佶从李师师手中抢出，让他好好地欣赏〈清明上河图〉，莫要辜负张择端十年奋斗的心血。一想到张择端憔悴的神情，她就忍不住心疼……
生在皇帝昏庸时代的忠臣是可悲的、甚至是愚蠢的。反正连当上「天子」的人，都可以不要自己的天下，他们大可以撒手不管，又何必「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明知如此，靛青仍不禁想帮张择端一把，就算会因此破坏与见习爱神的约定而改变历史，她也在所不惜！
她毛笔蘸墨，再一次地在纸上规划节目表，交给万人迷过目、确认无误后，再请「见习爱神」依样画葫芦地复制成一万份，由他发挥神力，把公告张贴于汴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一场充满爱、惊奇与冒险之旅
爱神楼开张首日演唱会
免费请各位客倌入座
本楼台柱介绍
春秋第一美人西施
西汉明妃王昭君
东汉女间谍貂蝉
唐明皇贵妃杨玉环
想一睹薄命红颜的花容月貌吗？
请于宣和四年春正月戊子日午时一刻至爱神楼
不满意者由本楼负责赔偿
曾美玲（靛青）」
「什么？真的是他……曾美玲吗？」
犹不知靛青是女儿身的张择端，看到公告时大惊失色。他不能相信欣赏〈清明上河图〉、为梁山泊一百零八条好汉立传的才子，竟会大剌剌地经营起妓院来。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一定是撞名者，这位曾美玲、靛青，不会是与他在相国寺相遇的那位曾美玲、靛青。可是，当他依公告的宣和四年春正月戊子日午时一刻前往爱神楼时，站在爱神楼前招揽客人的，却是他最不希望见到的熟悉的容颜；而且，她身上的女装，不言可喻地说明了她的性别。
「他」──曾美玲──靛青──是个姑娘。
「首先，让我们请杨贵妃玉环小姐，为我们演唱〈清平调〉三首！」没发觉张择端在场的靛青，继续她的主持，果不出她所料，如此令人耳目一新的宣传手法，定能吸引不少顾客上门。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杨玉环一面清唱、一面舞动、飞花从袖中散出，俨然〈霓裳羽衣曲〉，如此在唐代仅有唐明皇得以享受的曼妙歌艺及舞姿，自然令北宋时代的平民们开了眼界，他们驻足在爱神楼前，如痴如醉。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第四章 爱神楼开张 （3）
〈清平调〉三首表演完毕，轮到貂蝉上场。
歌伶出身的她无须靛青介绍，自动上前。「一点樱桃启绛唇，两行碎玉喷阳春。丁香吞吐衡钢剑，要斩奸邪乱国臣。贱妾貂蝉，在此献丑了！」语毕，她抽出匕首，一面唱歌、一面舞动。这飞燕般的轻盈舞姿，可害惨了三国时代的董卓与吕布，这群北宋时代的平民，当然更招架不住，全看得如痴如醉。
正为自己演唱会成功窃喜的靛青，视线一转，落在一张熟悉的脸庞上。
怎么会呢？为什么张择端也像普通的好色之徒般，来爱神楼看热闹？自从无声无息地离开相国寺后，她好想再见他一面，可却不希望是在这样的场合见到他。她黯然地退到后台，直朝爱神楼里走去……
「曾美玲！」
她直觉地回过头，映入眼帘的，竟是满脸怒容的张择端！
奇怪，张择端不是正为貂蝉的舞技着迷，怎会注意到自己的行踪？又喜又惊的靛青，喜的是他认出自己，惊的是他脸上的表情。她相对于张择端而言，是「失踪数日」了，他见到她的反应不该是愤怒，而该是高兴。
他究竟在生什么气？怪她不告而别吗？还是……还是……
她的疑惑，很快地获得解答。「妳为什么要当妓女？」张择端勉强抑住怒气。「如果身上缺少银两，可以同我商量。」身为翰林图画院画师一份子的他，不愁没有薪饷，他也有养得活两人的自信。
不、不对，是什么缘故，让他挂心靛青？是因为他见到她从天而降？是因为她要为梁山泊好汉立传？是因为她与自己共赏汴京风光？抑或因为某种说不出的、只能以「命中注定」四字说明的缘分？
他摇摇头，挥开纷杂的思绪。总之，他就是不准靛青操贱业，当起人尽可夫的妓女。
原来他在气这个。「我不是当妓女，是当老鸨。」靛青笑着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