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夫-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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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递过水,交了朵血芝在白锦汶手上:“你吃不下油腻的,吃这个也好,现在正新鲜,药效最好。吃下就不饿了。”
这个可以吃?白锦汶皱眉。他想起外敷的小菌菇。
青年似乎是为消除他的疑率,当着他的面,一口一口咬了菌菇的边缘,咀嚼,吞咽。
血芝有汁,断口出发出阵阵清香,血红色的汁液被青年舔尽,青年薄唇边多了抹艳丽的色彩,在篝火的辉映下,格外晃人眼睛。
那丝丝缕缕的香气直往白锦汶鼻子里钻。
心痒。
呼吸重了。
白锦汶低头去咬手里的植物。果然香甜,一点都不苦涩,甚至有种滑润的粘稠味,一沾嘴巴,就往喉管里滑动。白锦汶都没怎么咬,就把整朵血芝都吃了。
果然,空空的胃没怎么做酸了。
绞痛的肚子也安稳许多。
青年吃了小半朵,把流出的汁液都吮干净了。拿出个精致的小木盒,然后小心地把血芝放进去。见白锦汶看着他,青年笑:“我一个人吃太浪费了。我还有个大哥和二哥,我留着给他们活络活络。”
“嗯。”白锦汶应了声,“……你是老叁?”
他最近看谁都觉得有点眼熟,连那条该死的狗都是。
青年笑了笑,体贴地道:“你嗓子哑了,别说太多话,好好歇一歇。明天出谷,有好长一段山路要走。”
“嗯。”出谷两个字像闪闪发光的金子让白锦汶心里升起希望。
青年把火堆都灭了,只留了一个大的,然后把还可以用的干柴放在一起,把剩下的火烧旺。拉了白锦汶坐旁边。
白锦汶已经半昏半睡了。被青年拦腰搂着也没有反抗。
黄记川一碗孟婆汤喝得比陈七少,比卢旺多,只模模糊糊记得一起投胎的几个人。看见白锦汶的时候,就觉得命运来了。
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竟然没有死。真的是跟他一样好运啊。
黄记川刚到陈七他们山寨的时候,武功是最糟糕的一个,被陈七揪着后颈带进带出,他不服气,自个儿练,结果就从那铁索上练掉下来了。
幸好大蛇尾巴一甩,把他带进了洞。
黄记川做鬼做久了,投胎做人了也一身鬼气,不受蛇穴的毒气影响,叽叽喳喳陪大蛇说话。
大蛇寂寞了百千年,有个人陪着玩,没吃他,还给他灵芝吃,而且爱吃黄记川做的烧烤,吃了几日,便把黄记川放出去了。
黄记川机灵着,路上做了记号,偶尔回来看看大蛇,谁知道这次接到了白锦汶。
崖底的秘密,黄记川和谁都没有说。
崖上的秘密,陈七没说,黄记川也知道个八九十,何况一打照面,黄记川就知道他们人到齐了。
从上面掉下来的,当然是……自己人。
白锦汶睡着了,没有防备,眉目舒展,像个娇养的公子。他确实不知道这崖底的危险,一下来就是桩桩奇遇。
白锦汶更不知道他吃下去的东西太灵太难吸收,会耗个十几天药效在他体内。
蛇性,本淫。
这血芝虽是好物,但是毕竟受了太多蛇的毒气毒液毒血灌溉,毒性少不了。
黄记川平常吃个小半朵,便躲去情人家住个大半个月消消毒。这次,他不急了,他要好好逗逗怀里这只小猫。
黄记川低下头,嘴唇在白锦汶嘴巴上磨了磨。
昏睡中的某人微微张开嘴巴,回应闯进的舌头,甜美的唇舌彼此缠在一起。
黄记川吻够了,满足地抱着人睡去。
晨曦微露,谷中植物欣荣,在光影和薄雾之间流动着清新的香气。
宛若掉进了另一个世界。
白锦汶仰起头,贪婪地呼吸了一口空气,他还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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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白锦汶回过神发现自己坐在谁的怀里,靠在谁的胸前,腰上抱着他的是谁的手?一张脸不禁通红。
他愣愣地抬起头,看着闭目靠在树边睡觉的青年。
青年的脸微微垂着,容貌俊美,呼吸清浅。不同於卢旺是深刻五官堆砸出来的粗粝美感,青年高贵华美,最是多情深闺梦里人的标准长相。
白锦汶觉得自己的心跟着青年清浅的呼吸,吊得有点紧。
跟陈七在一起的时候,是抗拒,因为之前二十年过得清淡,对女的不怎么感兴趣,何况对个大老爷们;到了卢旺跟前,没怎么酝酿好情绪就被粗暴地对待了,虽然很痛苦,回忆起来跟酷刑差不多,但是白锦汶不得不承认,冲击力过大,他到现在都没缓过来;现在,禁锢的环境解开,回归正常世界的自由和希望打开了另一扇窗……
如果不是强迫,白锦汶发现自己对男人的触碰并不是很抗拒。
怀抱温暖,男人的斗篷盖在他身上,男人抱着他的手是冰冷的……
白锦汶心里冒出一丝愧疚和不舍。
“看什么呢?看呆了吗?”青年忽然睁开眼睛,手掌摸摸白锦汶的头。
明明差不多年纪,被这么当小孩子对待,白锦汶一下子站起来。
昨晚不觉得,现在一站起来,双腿酸软得发颤,绝对是做过度运动和受过度震荡后的不良反应。
青年扶住他,柔声道:“坐麻了吧,试着走几步,等一下就适应了。”
白锦汶忽然有点感激他。
也许是那血芝真的有效,脑袋里非常清明,身体里积蓄的力量也足够,腰胯部的酸软不去特别注意,也并非不能忍受。
要出去了。
白锦汶有点兴奋。
虽然他把自己的信物啊,聘礼啊,银票啊等等都丢在了山上,但是他想只要能出去,比什么都好。身上脏,想洗澡换衣服,只有先出去。
手边哪有干净的衣服啊。
青年正专注地把昨晚人为的痕迹都抹消掉。
打散篝火丛,把火痕都拿土掩埋了。然后青年朝着石壁某个方向长啸一声,那株斜伸展的老树呼应般抖了抖树冠,青年满意地拉着白锦汶走了。
“你方才在跟大蛇打招呼?”白锦汶问。
“是啊。”青年在前面开路,“它很有灵性。不过,你要替我们保
守这个秘密,出去后跟谁都不能讲。不然人人来打怪寻宝,这里不得安生。”
“嗯。”白锦汶应下。大蛇没害他,这点道义,他懂。
青年捡了一根结实的树枝,去了枝杈后,递给白锦汶当拐杖:“路很长,要翻好几个山头,这个给你用。”
“好几个山头?”白锦汶不安地问,“要多久?”
“看运气,天气好的话,我们两天内能出去。不好的话,被困在里面,七八天都出不去。”青年淡淡地道。
白锦汶看看清朗的天:“应该不会下雨。”
青年微笑。
白锦汶记得,在客栈时候,小二说过,从外围绕过伏虎山,需要多走两天,那么从里面走,估计两天内走到也不夸张。但是他没料到,黄记川是存了心要带他走远路。
不管天气好不好,他们是不能轻易走出这片莽莽山林了。
何况,五六月的天,说下雨就下雨,神仙难料。
白锦汶闷头跟在黄记川身后,他走得气喘吁吁,心里却记挂着身上快发臭了,怎么办?
因为知道一时半会儿出不去,公子哥的洁癖发作了。忍耐着吞在肚子里。
白天热,斗篷收起来了。
“你可以吗?”走在前头的青年见白锦汶落下,站住等他。
这鬼地方,根本没路啊。
从湿乎乎的阴暗石洞侧身钻出来后,走的不是杂草横生的灌木丛,就是林间浮泥叁寸的荒僻地……厚厚的落叶一年年腐烂堆积,踩下去,能淹没整个脚面。
鞋子早就湿透了,难受得不行。
白锦汶怕小虫子,他觉得鞋子里面各种东西在钻动。
黄记川回头看他,就发现白锦汶比他想的弱多了,不用半天,这位公子已经受不了了。抬起的脸上刷刷的汗,嘴唇苍白,两颊却是不正常的红。
嗯……黄记川想起来白锦汶昨晚还在发高烧呢,虽然有血灵芝傍身,但是血芝那东西可不管小病小痛。
“我们休息一下?”见白锦汶不出声,黄记川忍不住道。
倔强地摇头,白锦汶觉得自己身为男人,实在是太没用了,他苦笑道:“我还可以继续坚持。现在要是休息,我怕一坐下,我可真不想再起来了。”
黄记川点点头,继续走在前面。
白锦汶也不看路了,就盯着黄记川的背影,跟着前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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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早上一直走到太阳西斜,在一处水边停下。
溪水很小,脉脉流动。
虽然一天没吃东西,但是大概因为血芝的原因,并不饥饿。倒是黄记川一说停下,白锦汶几乎倒在地上。
黄记川接得快,白锦汶狼狈地摔在他的手弯里。
白锦汶没有看到黄记川唇边算计的笑。
黄记川打横抱起白锦汶,走到水边,扶他靠着石头坐。
白锦汶红着脸,头都不敢抬。他当然不知道昨晚已经被面前的男子捉弄着吻过了,他此刻一颗少女心跳得不正常,白锦汶已经发现只要黄记川靠近,他闻着他男体的味道,血液就上涌,真是不妙。
黄记川正拿水壶灌了水给白锦汶喝。还撕了一角衣服,给白锦汶擦脸洗手。
白锦汶见黄记川也是满脸的汗,嘴巴不好意思说,手里帮忙擦上去。
黄记川一愣,似笑非笑看过来。
白锦汶这下连脖子根都红了,手伸在那里,动都不敢动。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看个半晌,黄记川捉过白锦汶的手,示意他继续。
宽额,高鼻,剑眉,薄唇……白锦汶的手有点发软,呼吸有点乱,心快跳出胸腔了,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黄记川再次摸了摸他的头,问:“饿不饿?我去打点野味?”
白锦汶垂着眼睛,摇头:“我跟你一起去。”
黄记川看他逞强的模样,笑道:“你在这里休息,我很快回来。”
这很快可真不快。
直到天都黑了,人都没回来。
白锦汶慌了。
这荒郊野外的,是不是遇到什么了?
天上轰隆隆几个响雷来凑热闹,潮湿闷热的空气一下子压抑起来,似乎随时都会倾盆大雨。
白锦汶朝记忆里黄记川走的方向去找,希望能够碰到他。
“黄记川……”第一次喊这个名字,白锦汶的喉咙有点痛,生硬的叁个字飘在空旷的林间,没有激起一点声响。
白锦汶睁大眼睛,盯着可能有的一点异动,但是没有。
簌簌声响,是风穿行林间。
只剩他一个了吗?
深切的寒冷和孤寂一下子捉住了他,不同於被男人压着欺负,这种害怕从他的每根神经末端电流一样汇聚到他不堪重负的心里。
白锦汶再次大喊一声。
簌簌……身后似乎有什么声音。
这次,白锦汶飞快转身,眼见着一条竹叶青从树上半挂下来,朝他攻击。
白锦汶昨晚看了大蛇,对这小蛇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时候,有人扑到了他,手里抓着那蛇的叁寸。蛇麻花一样扭动,活生生被捏死了。
“黄……记川?”白锦汶捉着身上的人问。
“嗯。”黄记川摸了摸他的脸,“叫你等在那边,你怎么乱跑?”
“我以为你不见了。”白锦汶忽然张开双手抱住他。
天果然开始下雨了,一滴一滴豆大地穿叶而落。
黄记川低咒了一声,用不用这么帮忙啊!好歹等他找到避雨的地方先啊。
“下雨了……”白锦汶茫然道。
黄记川动了一下身体:“可以先放开我吗?手……貌似被蛇咬了…
…”
“对不起……啊!被……被蛇咬了?”白锦汶来不及致歉,被黄记川吓到了。
“嗯。”黄记川拉着白锦汶坐到树下。白锦汶不敢坐,他记得刚才那条蛇就是从这棵树上蹿下来的……
但是,没有办法。雨越下越大了。
黄记川摸出打火石。
地上一边扔着一条扭曲的蛇,还有一只野兔,一只山雉,都歪着脖子死掉了。是黄记川的成果吧。
黄记川的手臂上,生生两个血洞。
白锦汶面色惨白。
他最近受的惊吓真是够多了。
如果白锦汶知道晚归是黄记川故意的,他出来找的时候,其实黄记川跟在他后面,被蛇咬也是黄记川的小把戏。
吃过那种巨蟒饲养的血芝后,会怕一般的毒虫毒蚁,那是笑话!
如果光线再亮一点,白锦汶会看到流出的血是鲜红的,伤口处也没有什么红肿溃烂。
怎么办?
黄记川往树身上一靠,一声喘息。
怎么办?白锦汶捉住黄记川的手说:“我替你把毒吸出来吧。”那条清脆鲜艳的蛇一定是毒蛇……
暗夜里,有光在黄记川眼中闪过。
白锦汶二话不说,伏下头。
黄记川空着的那只手忍不住有摸上白锦汶柔软的头发,这次,白锦汶没有抗拒。
“毒”血一口一口吸出来,吐出去……
黄记川能清晰地感觉到被柔软的唇瓣吮吸在伤口上的刺激,他可耻地硬了,呼吸毫不掩饰地加重。
“好了。”黄记川拉过白锦汶,让他靠坐在自己怀里。
雨越下越大,地上满是泥泞。但是两个人都不愿意动弹。
本来用来保暖的斗篷展开,兜在两个人头顶,虽然遮风挡雨的成效甚微,好在聊胜於无。
白锦汶缩在黄记川怀里的身体一僵,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青年喷吐在他耳边的热烈呼吸,以及下面顶着他屁股的玩意儿。
衣服早就湿透了,拥抱显得更加暧昧。
白锦汶动了动,被双臂束缚得更紧。他轻叹口气,装作不在意,放松了四肢,干脆靠在黄记川胸口。一个